東瀛,大胡城外的小山溝裏,有幾處茅屋,茅屋之後十幾米的地方,有一個山洞,洞口外的地面上,此刻正跪着十來號人,這些人,都是新陰流的人。
一陣風吹過,洞口多了一人,身着東瀛古代的武士服飾,束着長發,腰間挂着兩把武士刀。
此人單看相貌,年齡約在四十歲左右,實際上此人乃是新陰流的開派祖師上泉信綱,是幾百年前就已經在東瀛成名的人物,亦是東瀛歷史上著名的劍聖之一。
跪倒在地的新陰流成員們紛紛向上泉信綱訴苦,言說有來自華夏的暴徒無情屠戮新陰流的成員,新陰流死傷者衆,元氣大傷,而且上泉信一郎也在華夏殒命。
上泉信一郎是上泉信綱的直系後人,新陰流着重強調上泉信一郎死在華夏,乃是想要激起上泉信綱的真正憤怒,否則以上泉信綱多年閉關隐居的态度,未必願意親自到華夏找蘇昊報仇。
上泉信綱掃了跪在地上的那十來個人,冷冷地問道:“你們這麽多人,連一個華夏人都對付不了嗎?”
“老祖宗,那華夏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其實力之強,遠非普通人可比,即便是在華夏,也屬于少有的強者。而且,對方的所作所為引起了八岐大人的注意,對方也被八岐大人趕走了。”
聽聞八岐大蛇出手,上泉信綱終于的露出訝異的表情:“八岐也殺不了他麽?”
“弟子們不知道具體情況,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八岐大人出現後,蘇昊就退回華夏了,雙方似乎曾在海上有過交手,電閃雷鳴一片,宛如渡劫。”
新陰流的人當時沒有靠近,因為八岐大蛇在,他們以為蘇昊必死,結果沒想到八岐大蛇也沒有殺了蘇昊,這才不得不請求自己家的老祖宗出馬。
上泉信綱說道:“若非八岐出手,就憑你們的表現,即便蘇昊沒有殺你們,我也不會留你們繼續在世上丢人現眼。”
新陰流衆人吓得急忙磕頭,冷汗直冒,因為他們知道,上泉信綱并不是在和他們開玩笑,上泉信綱是非常嚴格的,對自己嚴格,對弟子也嚴格。
新陰流的人知道,這一次蘇昊來東瀛找他們麻煩,不管他們有什麽理由,在上泉信綱看來,他們就是輸給蘇昊了,而且是在自家地盤輸的,往嚴重了說,他們切腹謝罪也不過分。
當然,這些人都是很惜命的,現在也是現代社會,他們也不會刻板地死守着東瀛武士那一套,但是他們知道,上泉信綱還是很看重武士榮耀的,所以只能不停磕頭,希望得到諒解。
上泉信綱當然明白,如今的東瀛,和當年的東瀛大不一樣,這些新陰流的後輩子弟,實力有限,老傳統也丢得差不多,這也是為什麽他多年來寧願閉關隐居也不露面的原因之一。
宮本武藏和上泉信綱還是不一樣的,宮本武藏在世人眼中雖然是已經死去的人,但是仍舊活躍在暗處,和八岐大蛇也好,和安倍晴明也好,都保持着良好的關系,彼此往來密切。
上泉信綱是真的在閉關,和其餘同時代的人或者境界不差的人基本沒有什麽交流。
不過,新陰流到底是上泉信綱一手創立的,他總不能什麽都當沒有發生過,他在得知蘇昊大鬧新陰流的事件之後,內心已然決定,必須和蘇昊會一會手。
另一邊,曾經去過華夏的菜菜子,在知道蘇昊大鬧新陰流,以至于引動八岐大蛇出手之後,內心是十分驚恐的,她急忙找到她的導師柳生嚴傾訴自己的擔憂。
說起來,柳生嚴和新陰流也是有淵源的,柳生家祖上是上泉信綱的弟子,柳生一脈在東瀛也算是豪門大族,柳生新陰流在新陰流之中也屬于非常有名的流派。
正是因為柳生新陰流的實力強大,其他新陰流的流派才會抱團取暖,柳生新陰流也就逐漸和其他新陰流的人拉開了距離。
柳生家的祖上曾就這個問題詢問過上泉信綱,上泉信綱很大度地表示:“順其自然。”
那個時候,上泉信綱已經處于半閉關的狀态,對于新陰流的事情,基本處于甩手掌櫃的狀态,否則也不會輕易允許柳生新陰流一家獨大。
柳生家的祖上野心勃勃,曾參與到針對華夏的行動之中,哪怕是在近代,柳生家的人也是積極響應東瀛對華夏的侵略活動的。
只可惜,東瀛并非如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當年柳生家的人在華夏不僅沒有占到便宜,反而被華夏的高人斬滅,帶去華夏的某樣寶貴的東西也留在了華夏,這才有了之前菜菜子等人前往華夏取回寶物的行動。
柳生嚴可不是什麽愣頭青,菜菜子知道的事情,他當然也知道:“菜菜子啊,八岐大人都已經出手了,你覺得還有我們插手的餘地嗎?”
菜菜子狠厲的語氣中透着一絲絲恐懼:“師父,八岐大人并沒殺了蘇昊啊,現在蘇昊是回華夏了,如果等以後蘇昊實力變得更強,連八岐大人都制不住他的時候,我們就更加沒有機會消滅他了。”
“蘇昊和我們之間并無多大仇怨吧,哪怕是他針對新陰流的行動,也沒有波及我們柳生派的人,你又何必趟這趟渾水?”柳生嚴說的苦口婆心,其實就是內心怕了。
對于絕大部分東瀛人來說,八岐大蛇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而八岐大蛇僅僅只是逼走蘇昊,足夠給人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間。
比如,蘇昊可以有實力在八岐大蛇的面前遁走,這是東瀛異人們最不願意相信的。
又比如,八岐大蛇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不能殺蘇昊,最終才只能趕走蘇昊,這是東瀛異人們比較認可的,否則的話,蘇昊的實力就強的太過分了。
菜菜子還是很擔心:“師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如果蘇昊到時候真的大開殺戒,我們和新陰流的關系是切不斷的,而之前也和蘇昊有過沖突,到時候我們想挽回就來不及了。”
菜菜子的話,讓柳生嚴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