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邊荒與上界
“溫柔……咳咳，”陳旭忍住笑，指着那片神奇的星空道，“你有辦法得到金身嗎？”
浮生道：“破開禁制等于打開一個空間陣法，金身就藏在陣法內，如果對環境不熟悉，容易陷入虛空。”
陳旭道：“我去過虛空，你幫我破解禁制，我去搬金身。”
浮生道：“我只有八個符紋分身，要不多等一會，我殺了八個長老，再用分身助你。”
“你們幫我太多，也該讓我出出力了，不必多等，我這就行動。”陳旭道。
“行，讓你磨練磨練也好。”浮生說完一掌劈出，掌勁排山倒海般襲向禁制。
九境後期強者敖回設下的禁制，在浮生面前不堪一擊，被當場擊碎。
禁制被破，星空畫面頓時模糊，傳來一陣空間波動。
“陣法出現，我走了！”陳旭縱身一躍，跳進空間陣法。
“哎……”浮生正要阻止，陳旭已消失，氣得她直跺腳，“心急的家夥，我還沒探測陣法呢。”
她釋放一道神識，進入空間陣法，堪堪追上陳旭，正要和他溝通，突然空間崩裂，陣法竟然開始毀壞。
“不好！這陣法有自毀功能，發現敵人入侵立即自行斷開！”浮生吃了一驚，連忙向陳旭發出呼喚。
可惜晚了一步，陣法從中斷裂，将她的神識也一分為二，她急忙加速，将那一縷神識投在陳旭身上，随後戛然而止……
浮生變色道：“完了！陳旭陷入虛空，我找不到他！”
她搜索整個地宮，沒發現任何線索，陳旭确确實實被困在虛空，回不來了。
饒是浮生有百萬年閱歷，此時也不禁氣急敗壞，沖出地宮，見八名長老被自己八個符紋分身纏住，仍在苦苦掙紮，她惡向膽邊生，罵道：“通通去死！”
八個符紋分身陡然發力，向八大長老發出最強一擊。
“啊——”
八大長老齊聲慘叫，被當場打死。
浮一憾飄然而至，奇道：“主母為何發怒？”
浮生忿忿道：“一不小心害陳旭流放虛空，失了行蹤。”
浮一憾變色道：“那可如何是好？”
浮生環視四周，喝道：“把敖氏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浮一憾道：“山上沒剩幾個人，很快就殺光了。”
“那就從山頂殺到山腳，”浮生指指山下的獅虎軍營，厲聲道，“包括那些軍營，不留任何活口，把這裏變成人間煉獄！”
浮十悒和浮百惆聞訊趕來，浮百惆手中提着被她打暈的敖叱，道：“這傻大個是副族長，也要殺嗎？”
浮生淩空一抓，“嘭”的一聲，敖叱的腦袋像西瓜般爆開，鮮血腦漿流了一地。
堂堂九境中期，敖氏第二號人物，就這樣在昏迷中丢了性命。
“全部殺光！然後去找陳旭！”浮生喝道，“如果找不到陳旭，那就屠盡整個獸人天牢，讓所有獸人陪葬！”
……
……
青氣缭繞，形成一個氣泡狀青色圓球，裏面有一塊方圓三米的晶石，晶石上站着敖澤豐的金身，腳邊坐着垂頭喪氣的陳旭。
“完了，徹底完了，”陳旭長籲短嘆道，“我陳旭潇灑一生，風光半世，沒想到最後死在虛空裏，陪伴我的竟然是一具奇醜無比的屍體……”
天蟲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你往下看，獸人天牢還挺好看。”
陳旭低頭看去，在下方十萬米遠的虛空中，漂浮着一顆小小的星球，遠處的星光照射在星球上，呈現出迷人的藍綠色。
這星球四分之三是水，四分之一是陸地，從高空俯瞰，可以清晰地看出陸地形狀，北方廣闊，南方狹長，在最南端有一條細長的大陸橋，接連着一個被綠色覆蓋的半島。
“那半島就是三族女人的地盤，綠色應該是慈母樹，”陳旭苦笑道，“她們一定做夢也想不到，此刻我在天上看着她們。”
天蟲感嘆道：“真是熟悉的感覺啊，宇宙太空，無盡黑暗，我又回到虛空中了……”
陳旭奇道：“你為什麽熟悉宇宙太空？”
“廢話，”天蟲道，“當年蟲族就是宇宙強盜，橫掃一個又一個星球，征服一片又一片星域，才建立起無上霸業，沒人比我更熱愛虛空。”
陳旭曼聲道：“那麽請問強盜頭子，你能帶我離開虛空嗎？”
天蟲并不回答，忽然驚叫道：“快看上面！我的乖乖，整個世界盡收眼底啊！”
陳旭擡頭仰望，不禁瞠目結舌。
他真的看見了整個世界！
只有在最遙遠的方位才能看見這種景象，而陳旭恰好處于整個世界的邊緣。
這個世界很神奇，和陳旭以往所知的宇宙環境完全不同。
從外形上看，這個世界很像太陽系中的土星。
中間是一個大得無法想象的圓球，仿似土星的氣态球體。
外圍有一圈更大的星環，正如美麗的土星環。
如果把中間的圓球當作世界主體，那麽外圍的星環就是“邊荒”。
陳旭所在的虛空，正處星環最邊緣地帶，距離核心有一段極其遙遠的距離。
這不奇怪，獸人天牢本就是邊荒中的邊荒。
令陳旭沮喪的是，承天星也好不到哪去，同樣位于世界盡頭。
從他的角度望去，巨大的星環中不止有隕石星塵，也有四顆星球，比獸人天牢大得多，也呈藍綠色，在灰色星環中十分醒目。
那就是邊荒四星，體積最大的是玄天星，距離最遠的是迷天星，較近的是澤天星，顏色最藍的是承天星，因為承天星海洋面積最大。
他甚至可以看見一座小小的宮殿，懸浮在承天星附近的星環中，那就是碎仙宮。
“你看中間那個世界，”天蟲感嘆不已，“真美啊，裏面不知有多少個小世界。”
陳旭凝望星環內那巨大的圓球，奇道：“那不是氣态行星嗎？怎麽可能有小世界？”
“什麽氣态行星？”天蟲道，“你看仔細，那圓球表面每個光斑，都代表一個不遜于承天星的中千世界，少說也有幾百個之多。”
陳旭大惑不解，這完全超出他的認知，但仔細觀看一陣，才知果然如此。
圓球絕不是氣态行星，而是一個巨大的世界卷曲成球形，表面有無數個獨立板塊，可以稱之為大陸，可以稱之為大洲，也可以稱之為中千世界。
這些世界獨立存在，彼此之間沒有陸地相連，皆是茫茫虛空，每個世界都不比承天大陸小，足以容納數十億人。
如果每個世界都有生命，那麽這整個圓球構成的大千世界，真不知有幾千幾萬億生命，承天星與之相比僅僅是滄海一粟。
難道這就是微生淚說過的“太皓界”？
“我的媽呀！”陳旭驚呼道，“難怪被叫做邊荒四星，在那些世界的生命看來，承天星簡直是偏遠到不能再偏遠，荒涼到不能再荒涼。”
天蟲道：“這只是你看見的百來個中千世界，在看不見的球體內部，還有無數平行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構成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構成大千世界，最高等的世界不在表面，而是在核心深處。”
“此話怎講？”陳旭奇道，“承天星算大千世界還是中千世界？”
“當然是中千世界，”天蟲道，“你見過青竹小界，還有周乘洋的滄海域，那是規格較低的小千世界，邊荒四星和獸人天牢是中千世界，上面那些大陸大洲也是中千世界，所有一切的總和才是大千世界。但這僅僅是宇宙無數個大千世界中的一個。”
“這和我的世界觀不同，”陳旭道，“一顆恒星和許多行星組成小星系，許多恒星組成大星系，許多大星系組成星系團，難道不該是這樣嗎？”
“不，”天蟲道，“你把宇宙無限擴大了，但宇宙的本質不是向外擴展，而是向內收縮，大千世界的內部才是核心，想要超越這個世界，去別的世界探索，必須進入核心。”
陳旭指指那巨大的圓球，道：“上界在那圓球裏面？”
“上界泛指圓球表面的世界，”天蟲道，“元綽的老家是那些世界其中之一，因為離核心較近，等級規則較高，那裏的人更容易成神。但掌管整個大千世界的天庭，你是看不見的，它在圓球的核心，如果你想離開這個大千世界，只有天庭一條路可走。”
“你是說……”陳旭沉吟道，“我雖然在這個世界的邊緣，但不能從這裏去別的世界，必須鑽到圓球內部，越往內反而越容易離開？”
“是的，”天蟲道，“這個宇宙的本質就是這樣，世界越來越小，你越來越大，當你超脫了無限小的那一點，你才會變得無限大，才能認識宇宙的真谛。”
陳旭靈光一閃，突然憶起當初周乘洋臨終時對自己說的話：
“別信規則，你的存在本就打破了規則，
“別信神靈，神靈也活不過千萬年，
“世界會越來越小，自己會越來越大，
“我在時間之內，你在時間之外。”
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周乘洋和天蟲同樣提到了“世界越來越小，自己越來越大”。
那麽“我在時間之內，你在時間之外”又作何解釋？
陳旭遙望遠空，那圓球狀物體是如此巨大，它該叫做星體、還是星域？
或者叫次元？或者叫位面？
有什麽關系呢？就像“大千世界”的稱呼一樣，僅僅是稱呼罷了。
它那麽大，那麽美，無數個“中千世界”在它表面，就像鑲嵌着無數顆寶石。
那裏不知生活着多少生命，發生過多少傳奇故事，誕生過多少英雄豪傑。
元綽、商陌、青竹的家鄉，就在其中某顆寶石上。
邊荒四星卑微的人類，一直為之向往的上界，就在那裏。
可惜地球不在那裏……
苡泰秘境也不在那裏……
它們到底在哪裏？
一只手輕輕撫過陳旭肩頭，耳旁傳來女人的嘆息：
“你望着的地方，有我的故鄉。”
北超雲來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