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我都覺得你可憐

第30章 我都覺得你可憐

韓知被人在宴會廳打了一巴掌的事傳遍整個金融社交圈的時候,林溫正待在方妤的辦公室裏下棋。傅深和陳旗在一旁喝着茶讨論着新簽署的合約條款問題,偶爾會對這邊膠着的棋盤提兩句建議。

一盤國際象棋下了半個小時,眼見林溫就要将了自己的王,方妤拄着腦袋的手往前一推,趴倒在棋盤上耍賴:“不玩了不玩了,把把玩我把把輸。一看傅深就給你開過小竈,你的走法簡直跟他那套磨死人的戰術的如出一轍,我哪有贏得可能性。”

“傅深可從來不打長時間的戰術,他都是雷厲風行的作風,林溫上哪跟他學慢戰術。”

陳旗跟傅深敲定好合同的細節,閑來沒事過來瞅了一眼棋局,搖頭道:“你就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吧。”

“這有你什麽事?”連輸了三把的方妤自然知道自己玩法布棋不及林溫精進,但她從小就不愛學象棋這種益智類的東西,輸了也沒覺得有什麽,開兩局玩笑打個哈哈也就過了。但陳旗非要挑破她下棋下的不好這件事,她登時脾氣就上來了,怒怼直男:“你合同檢查好了嗎你!別又把數據寫錯了,到時候回去丢陳伯父的人!”

陳旗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完全不理解方妤突如其來的大小姐脾氣。見方妤提到他專業上來,立馬挺直了腰板保證:“當然!我這麽細致的人,怎麽可能寫錯數據。”

“哦~細致。”方妤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撥弄了一下自己精心燙制的波浪卷發型,轉頭對林溫道:“溫溫,我跟你講個好笑的事。也不知道是誰,當初當上正式律師的第一年,就給我家拟的合同上少寫了一個零,哭着喊着求我給機會彌補,大半夜的抱着玫瑰花蹲在我家門口,不見他還不肯走。”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說我大半夜蹲你家門口又不是為了合同,那不是你什麽原因都不說要跟我分手,我才在你家門口等了一天的嗎……”

“我跟你分手你不知道什麽原因?!誰家男朋友吵架的時候對着女朋友念法條的啊!我不跟你分留着你氣死我啊!”

“念法條那不是因為你和我冷戰不理我,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麽嗎……”

“我和你冷戰那還不是因為你臨時接委托放我鴿子,把我晾在電影院等了你半個小時都沒人影嗎!”

簡單的拌嘴愈演愈烈,方妤說到後面想起了以前的事,動了真火,抓起桌上的棋子就往陳旗身上砸:“你竟然還敢跟我翻舊賬?陳旗你個混蛋!”

“……那個……兩位,”林溫夾在兩個人之間,勸也不是攔也不是,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糧八卦,埋頭裝作什麽也沒聽見默默擺好的棋子也被方妤氣急之下拿去砸人。他總算理解了被吵的頭疼的感覺,尴尬地挂着笑,迫不得已地打斷道:“要不我先回避一下,你們再吵?”

去隔間打完電話回來的傅深正好看見這一幕,沖林溫招了招手:“別理他們,過來。”

終于得到了解放的林溫二話不說跟着傅深走到一旁,遠離這邊争吵的戰場。

“怎麽了,先生?”

傅深看了林溫一眼,晃了晃手裏的手機:“你沒回蔣越消息,他打到我這裏來,讓我問問你和倫敦那家科技公司的老板還有聯系嗎?他想注資入那家公司的股份,想讓你搭個線。”

“哦!手機!”林溫趕緊從外套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一看果然有許多條未讀的信息。摸了摸鼻子,擡起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剛和方小姐下棋下的太認真,忘了手機還設的靜音了。”

“叫什麽方小姐,多生分啊,叫姐姐、妤妤,叫我女朋友都行啊溫溫,我一點都不介意的!”方妤在朝陳旗砸完了棋盤上所有的棋子後終于消了氣,心情頗好的過來勾住林溫的肩,又在傅深無聲擡眸的冷眼裏悻悻地放下手,岔開話題道:

“剛才說誰找你幫忙,蔣越?在倫敦開餐館的那個?我跟你說溫溫,他可不是什麽好人,跟傅深一樣,都是喜歡把人耍的團團轉利用完人還讓你覺得他沒做錯什麽的高手,你可小心點。他求你幫他的忙你就應該狠狠地宰他一筆,讓他拿出點誠意,這種渣男的錢不賺白不賺。”

蔣越經營的F Club俱樂部和其相關聯的米其林餐廳在倫敦留學圈層裏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産業,在方妤嘴裏變成了“開餐館的那個”,檔次瞬間降低了幾個層級。林溫忍俊不禁,想起什麽又問道:“方……方妤姐也認識蔣先生?”

在後方蹲在地上勤勤懇懇撿棋子的陳旗哼了一聲,搶答道:“何止認識,那是她前男友。不過當然……也是惹她生氣被她甩的。”

林溫看向方妤的眼神有些驚訝,不過更多的是欽佩方妤對什麽人什麽事惹得她不痛快了就立馬隔斷聯系、劃清界限的做法。

方妤先沖林溫笑了笑,見傅深坐在一旁事不關己地喝茶,壞心又起,故意沖林溫勾了勾手,輕聲道:“這都是追我的,你知道我當年追過誰嗎?”

林溫乖巧地搖搖頭。

方妤沒忍住在林溫臉上掐了一把,彎着腰笑倒在林溫頸窩:“傅深啊,圈裏誰不知道我年少無知的時候被傅深這副六親不認的做派迷的五迷三道的,還揚言非他不嫁來着。”

林溫下意識地擡頭望向傅深,傅深皺着眉,放下茶杯冷冷地喊了一句:“方妤。”

一旁看熱鬧快把自己笑抽氣了的方妤收斂了一下,繼續對林溫道:“當然,傅深秉持他六親不認的作風,十分冷酷的拒絕了我,讓我在貴女圈裏被死對頭狠狠嘲笑了一年。”

林溫保證自己從前真的是個好奇心不重的人,但他這回眨了眨眼,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把目光從傅深身上收回來,小聲地問方妤:“後來呢?”

“後來?”

方妤接過終于把地上棋子全部撿完的陳旗遞過來的水,聳了聳肩:“後來我也死纏爛打過一陣啊,年紀小,還沒看清這群商人大尾巴狼的本質,甚至把家裏的生意讓利送給他做。但你知道傅深怎麽對我嗎?他一點愧疚心都沒有的在那些我送到他面前的生意裏賺的盆滿缽滿,轉頭依舊毫不留情地狠狠拒絕我。”

“從那時候起我就看清了這群男人的商人本質,從此下定決心……”方妤忿忿地握住了拳,“棄文從商!繼承家業後狠狠地搶了傅深兩單大生意報仇!”

“噗!”

林溫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彎着眉眼去看坐在沙發上無奈搖頭喝茶的傅深。

談到以前的經歷,方妤興致頗高,正準備再跟林溫講點傅深的黑料,她的助理卻敲門進來道:

“總經理,韓氏集團的小韓總過來了,說要找林溫先生。”

方妤立馬收了臉上的笑,嫌棄地咧了咧嘴,轉頭看向傅深:“他找來的還挺快,讓不讓人進來?要不安排在隔壁房間?那兒有監控,我們這裏随時能看見。”

“一周了,他要是再不找來,我才覺得奇怪。”傅深放下手裏的茶,沒先回答方妤的問題,反而看向林溫,問道:

“你想去見他嗎?”

………………………………

一牆之隔的會客室,韓知難掩自己的急躁,掐着紙杯的邊緣皺緊了眉,反複擡頭看向虛掩的房門。

林溫在他耐心耗盡想沖出去找人之前推開了門。

韓知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睛一亮,大步走過去,欣喜道:“林溫!我就知道那晚我一定沒認錯人,果真是你!”

林溫避開了韓知想來拉他的手,表情冷淡地走到主位上坐下,從頭到尾沒給韓知一個多餘的眼神。

韓知什麽時候在林溫這裏受過這種冷待,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兩年前林溫對他千依百順的時候。被林溫避開的手愣在空中,好半天才不尴不尬地放下來。被林溫的冷臉一激,韓知又想起來上周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林溫扇了一巴掌丢盡了臉面的事。

白苒說林溫早就在外面找了別人的話還響在韓知腦海裏,韓知原本熱切的态度在自己被打壓的面子下又涼下去,對着林溫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責難:“你這兩年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你怎麽會跟方妤待在一起?還有,你是跟誰跑的?當年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找了你大半年都沒有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擔心?呵……”

林溫譏諷地笑出聲,垂下的眼眸裏是滿滿的嘲諷和可笑。

韓知一點都沒變。

他還是這麽頤指氣使,還是這麽目無一切,還是這麽趾高氣昂,和他離開的時候并無兩樣。永遠覺得自己沒錯,永遠最先指責別人,永遠學不會反思。

林溫想,

這真是太好了。

韓知并沒有因為他消失的毫無蹤跡的兩年而有任何改變,并沒有覺得自己摧毀了什麽,也并沒有因此悔改,這真是太好了。

林溫背在身後的一只手慢慢攥緊。

要是你的仇人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涕的真心忏悔,那這場你準備了良久的反擊計劃會多麽的索然無味。

幸好韓知什麽都沒變,才讓他能勾着唇,毫不客氣地笑着說出: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韓知,你不會自大到覺得我是你的所有物,一言一行都要和你打報告,經過你的同意才能離開吧?”林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眼角眉梢一直帶着笑,卻不是他面對傅深那種真正的發自肺腑的笑,更像是一種帶着嘲諷、看不起、從上往下俯視的一種笑。

這是他在英國聚會裏學到的另一種無聲的手段,當你并不把對方放在眼底的時候,笑容也是攻擊對方的一種武器。

林溫就保持着這樣的笑,慢悠悠地喝完了水才開口道:

“那你真是幼稚的令人覺得可笑。”

“讓即将對你下手的我,都覺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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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orz,不想把跟韓渣對峙的場面全放在下周,所以急急忙忙又加了一點字數。周末愉快寶貝們,下周見!

(海星六千加更也下周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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