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章節

雙眼睛。也沒什麽好奇怪的,起雲是我娘子。”

“嘩”地一聲,正在飲酒的姬瑤光一驚之下,一口酒噴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打翻了面前的碗盤。

終究還是有些連他也意料不到的事情。

其他幾人面面相觑。

閻羅王接着說道:“藥王廟和巫女祠,世代為敵,但是鬥來鬥去,我們兩人反倒偷偷地結成了夫妻。但是……唉!”

姬瑤花笑道:“是不是你們兩位各自接掌藥王廟與巫女祠之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不得不反目成仇呢?”

閻羅王将酒杯重重一頓:“你這小丫頭懂什麽!就算藥王廟與巫女祠世世為敵,信徒年年械鬥,但是我們兩人大權在握之後,要想化敵為友,又有何難哉!唉!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我們兩人冒着被師父發現、落得生不如死的風險,偷偷相見的時候,反倒和美融洽;能夠光明正大地來往時,卻又難以相處。不管是我去找她,還是她來找我,到最後總是不歡而散,最後幾次還鬧得動了手,起雲最後發下話來說,今生今世,我若不在春節大祭之時,當着兩方信徒的面,跪着求她,她絕不回頭!我一氣之下,也發下了同樣的誓言!”

姬瑤花笑吟吟地聽着,心中忖度,不知他們兩人反目,是不是因為,接掌藥王廟和巫女祠後,各自都是一方之尊,受慣了信徒的頂禮膜拜,所以再不肯遷就對方呢?

韓起雲的身上,想必無處不藏有毒蟲,除了閻羅王,這世上料來也沒有第二個男子敢與她親近了。

即便如此,兩人親近之際,時不時飛出一只毒蟲來搗亂,那也煞風景得很。

當初情熱之際,想來閻羅王不在乎,韓起雲也會着意收斂,自是無關大局。

但是日子久了,總會松懈下來。松懈之心一生,這小小毒蟲,可就問題大了去了。

姬瑤花兀自在心中猜度,姬瑤光已側身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瑤花,你笑得古怪,肯定不懷好意。想到什麽了?”

姬瑤花笑而不語。

姬瑤光越發興致盎然:“回頭我再拷問你!喂,你說甘淨兒要聽從韓起雲的話,挾持閻羅王,另一個原因會不會是,閻羅王心中只有一個韓起雲,就像小溫侯一樣,對她的美貌無動于衷,讓甘淨兒大失面子,就此記恨,才倒向韓起雲的吧?”

姬瑤花低笑道:“很有可能。想想甘淨兒連碰兩個釘子,我覺得很開心呢!”

坐在對面的小溫侯看着他們姐弟兩人言笑宴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意識到,姬瑤光在有意無意地區隔他與姬瑤花。

姬瑤光是不希望他會帶走姬瑤花,還是根本不希望任何人帶走姬瑤花?

酒闌之際,姬瑤花閑閑地說道:“羅師兄,韓師姐既然是你娘子,你與小溫侯的賭約可又怎麽辦呢?”

席間本來極是和睦的氣氛,立時僵滞起來。

閻羅王身為鄉民膜拜的藥王,倘若對小溫侯毀約,傳了出去,那也太有失身份了。

但是要他和韓起雲一決勝負,而且棋逢對手,很可有能是一決生死……

姬瑤花又道:“我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分出勝負,又不至于傷了羅師兄伉俪的感情。”

姬瑤光嘆了口氣。

瑤花又想幹什麽?

姬瑤花微笑道:“羅師兄和韓師姐不妨各自請一名幫手,代替你們出戰。藥王廟若勝了這一局,就請韓師姐移居城外楚陽臺,春節大祭,只有藥王廟的信徒能夠入城,巫女祠的信徒只能在楚陽臺祭祀。反之亦然。”

姬瑤花這一番話,當真是語驚四座。

閻羅王愕然望着她。

姬瑤花微笑着追問一句:“羅師兄意下如何?”

良久,閻羅王喟嘆道:“姬師妹思慮如此周全,羅某只能佩服!只是不知姬師妹會選擇站在哪一邊?”

姬瑤花正欲回答,小溫侯已搶先答道:“這個還容我們商議後再作回答如何?”

姬瑤花有些意外,閻羅王問的是她,小溫侯答什麽?

但是略一躊躇,她沒有表示異議。

同時不無懊惱地想到,在外人看來,只怕已将她和小溫侯聯在一起了。

【二十二、】

出了藥王廟,梁氏兄弟立刻叫道:“閻羅王弄出來的藥膳,真不是人吃的!走,走,我們快去好好吃一頓!”

臨近松巒街便有一家頗為雅致的酒樓。

在樓上雅座中坐定之後,鳳凰忍不住問道:“姬師妹,你說藥王廟和巫女祠會請什麽幫手?”

姬瑤花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就讓閻羅王和韓師姐自己去傷腦筋吧。”

姬瑤光嘆息着踱到窗前的竹靠椅中躺下。

他頭痛得很。這回瑤花自己不去動手、卻要借藥王廟和巫女祠的力量拉下水的,必定是些十二分麻煩的人物。

酒保已送上酒菜,大家舉杯之際,姬瑤花又道:“不知小侯爺和兩位梁公子,是否要留下來看看這場熱鬧?”

梁氏兄弟立刻叫道:“當然要留下來!”

姬瑤花看向小溫侯。

小溫侯的目光注在她的臉上,卻不回答。

姬瑤花心中一陣困惑。

小溫侯以前對她,十分尊重,有時尊重得近于拘泥。

但是現在……

鳳凰與梁氏兄弟屏息而待。

姬瑤光本來是最有可能出來攪局的,但是他方才在藥王廟中已經吃飽喝足,現在正靠在臨窗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午後的冬陽如此煦暖,熏人欲睡……

姬瑤花終于吃不住小溫侯的注視,別過頭輕咳一聲,說道:“既然小侯爺不反對,我們就好好兒等着看這場熱鬧吧!”

鳳凰與梁氏兄弟歡呼一聲:“好,我們大家一起看熱鬧去!”

小溫侯吃一塹長一智,終于知道該如何對付面前這個心機百變的女子了。

那就是:

以不變應萬變。

【二十三、】

聽完這一切後,朱逢春心滿意足地想,今年的春節大祭,想必盛況空前,真是令人期待啊……

噢,他是巫山縣令,維護地方治安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前程攸關,他實在不應該像姬瑤花這些人一樣只想着看熱鬧……

挂在書房正牆上的《巫山血祭圖》,在燈光下觸目驚心。

他将這幅圖挂在這兒,為的是日日提醒自己。

也許今年春節,終究可以避免這樣的慘象重演了。

就算姬瑤花做的某些事頗為出格、令人惱火,但只這一件,便功莫大焉,足以讓人原諒她慣于操控他人命運的癖好。

朱逢春心中感觸良多。

他轉向姬瑤花道:“藥王廟與巫女祠都不好惹啊,姬姑娘你打算站在哪一方?”

姬瑤花皺起了眉:“若要我選,雖然覺得很對不住閻羅王當年診治瑤光的恩情,我還是只能選巫女祠。老實說我對巫女祠那些無孔不入的毒蟲害怕得很,寧可與閻羅王明刀明槍地鬥一場,也不願意讓一群螞蟻或是蚊子咬死。那也死得太難看了。就算我們手上有閻羅王的辟毒丹和辟毒香,對付尋常毒蟲大概可以,要對付韓起雲豢養的五毒,只怕還是不行。更何況辟毒丹只有一枚、辟毒香也只有半合了。”

鳳凰臉上厭惡又不無恐懼的神情,表明她深有同感。

姬瑤光淡淡地道:“閻羅王又豈是好對付的?楚陽臺前,他不過小試鋒芒,便逼得我們個個低頭。夢花——唔,沅湘之間,除了夢花,還有好些奇草,不知道下一回他會不會用笑草、迷魂草或是不請自來草,以他的制藥之術,當真是讓人着了道兒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老實說我寧可給毒死,也不願意笑到腸穿膽裂而死,又或者是被迷了心智、迷迷糊糊地跑到某個你絕不想再見到的人身邊。”

朱逢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且等一等,藥王廟和巫女祠這一戰,我是巫山縣令,自然該秉公處理、不可偏向任何一方;姬姑娘你們并沒有這個官身限制,本來大可以袖手旁觀的,為什麽——”

姬瑤花姐弟一向不是最喜歡做這種坐山觀虎鬥的事情嗎?這一回怎麽要這樣熱心地襄助其中一方了?

姬瑤花似笑不笑地道:“我們若是袖手旁觀,朱大人你只怕要頭痛了。”

朱逢春會心一笑,轉而看向梁氏兄弟。

梁氏兄弟左右為難,搔搔頭道:“我們聽小溫的。”

小溫侯微笑道:“我自然是選閻羅王。因為我用不着害怕巫女祠。”

他自腰間小革囊中取出一方墨玉蟾蜍:“這是辟毒蟾蜍,佩在身上,百步之內,蟲毒不侵。”

小溫侯府上,網羅天下各色奇玉,居然連傳說中才有的辟毒蟾蜍也在其中。

姬瑤光脫口說道:“辟毒蟾蜍一雌一雄,這是哪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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