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護犢子
兩人在安全通道待到天臺周圍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才離開,彼時已經臨近淩晨,大街上空無一人,整個城市陷入萬籁俱寂中。
餘岱半靠在牧柏槐身上,另一只手裏還提着餐廳贈送的果茶,嘟囔着抱怨:“最近作息一點都不穩定,感覺渾身都酸痛酸痛的。”
牧柏槐本想背他回去,但奈何餘岱嫌太膩歪了死活不肯,他只能選擇妥協,扶着餘岱的肩膀,“到酒店了我可以給哥揉一揉。”
“好啊,我回去一定得好好洗個澡,都怪你,感覺熱的頭都要炸了。”
忽然一陣風吹過,街道旁的樹葉“沙沙”響起來,牧柏槐隐約聽到了腳步聲,人數貌似還不少。彎着的唇角頓時僵住,他牽着他的手,“哥,你跟着我走。”
餘岱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加快腳步壓低聲音,“有人在跟着我們?”
牧柏槐面色沉的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他聲音冰涼:“對,應該是我們剛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就跟着的。”
“難道是張熏找來的人?那大少爺确實是能幹的出這種事情的人。”
“有可能,你當心點,不要回頭。”
“嗯。”牧柏槐拉着他飛快往前跑,聲音的腳步聲也越來越重,毫不掩飾。聽雜亂的聲音他大概能猜測出人數,絕對不低于三個。
“站住!”
餘岱餘光往後一瞥,幾個穿着不一的高大男人緊緊跟在兩人身後,手裏又是扳手又是木棍的,連口罩都沒戴一個,眼神虎視眈眈,仿佛兩人是即将到嘴的肥肉。
牧柏槐索性半架着餘岱的胳膊飛速奔跑起來。
他不擔心正面碰上這群人,畢竟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但是畢竟夜深人靜,加上餘岱還在身邊,牧柏槐擔心會傷害到他。
不知道在黑暗中跑了多久,身後的幾人依舊步步緊逼,牧柏槐喘了兩口氣,再擡眼他眉頭皺起。眼前是一堵厚重的牆,堵住了兩人的去錄完,“不行哥,已經沒有路了。”
餘岱松開了他的手,看着身後的幾人停在離他不足兩米遠的地方。
他活這麽多年雖然不是第一次碰上張熏這種無賴,含這金湯匙長大的小公子從來不會顧及其他人的意願,凡是惹自己不高興的人他只會想方設法用龌龊的手段報複回去。
幾個混混東倒西歪的互相攙扶着,領頭那個抄着一口a城口音,嘴裏罵罵咧咧:“媽的,跑這麽快想死是吧!”
餘岱調整呼吸視線在周圍環繞了一圈,順便理了理褶皺的衣角,泰然自若的開口:“你們想做什麽?”
領頭的男人剃着寸頭,臉上有條從眉尾延伸到嘴角的疤痕,他咧着嘴大笑:“想做什麽?我聽說你可是相當正直的人物啊,雖然長得不錯但是老子畢竟不樂意玩帶把的,所以今天載在我們哥幾個手裏算你倒黴。”
餘岱全然不在意他的威脅,從背後掏出手機,在屏幕上熟練的點進錄音軟件,不急不緩的說:“你們是張熏找來的?我想張雲訊就算是在急也不至于找一群混混來堵我們,他給了你們多少?”
“诶呦聰明人啊,你都猜到了我就直說了,你們倆可值不少錢啊。”他仗着在監控盲區說話大膽起來,伸出手指比了個數字,“五萬,只要把你們倆打一頓給他解氣,我們幾兄弟就可以好好出去享受,相當劃算的買賣啊。”
“他就給你開了五萬?”餘岱略顯不可置信,更多的是無語,“我這幾年得罪了這麽多人,你都不用你核桃大的腦子想想,為什麽得罪了這麽多人我還能完好無缺的站在你面前。”
刀疤臉完全沒聽懂他的意思,反而驚嘆一聲,“那你命挺大啊。”
餘岱:“……”
“我管你有啥本事,反正我有錢拿不就好了。”刀疤男揮揮手朝身後的幾人示意,“上去打一頓,不要打死。”
牧柏槐下意識擋在餘岱面前,活動活動手腕,“哥,你離他們遠一點,小心傷到自己。”
幾個男人躍躍欲試起來,抄起手裏手裏的家夥事朝他沖來。
餘岱忽然出聲叫住了他們,“停停停。”
他們愣在原地。
他趁機拍了拍牧柏槐的胳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小槐你放兩個海藻擾亂他們。”
牧柏槐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照做了,搓了搓指尖,“啪叽”一連串的小海藻落在了幾個人腳底。
抗棒球棍的小黃毛一腳菜在了上面,兩腳打滑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他捂住自己的屁股哀嚎:“哎我操,這哪裏來的海藻啊?!”
話一出口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栽倒在地,頓時哀嚎聲此起彼伏:“媽的我這裏也有。”
就連領頭的刀疤臉也沒能避開,雙手拉住旁邊小弟才勉強維持平衡,梗着脖子艱難撐住自己作為老大的威嚴。
“操這破地方哪裏的海藻啊?好惡心,我的屁股好痛!!”
牧柏槐才發現自己的海藻還有這種用途,難免有些意外。
餘岱眼底閃過一抹驚豔之色,“可以啊小槐,你這群小海藻還不是一般的厲害!”
刀疤臉瞟向嬉笑的餘岱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暴怒,也不顧自己形象破口大罵,“絕對是你們倆搞的鬼!傻逼吧,站起來打他們啊,還想不想要錢了。”
“好的老大!”小黃毛幾次掙紮起身無果,終于在餘岱即将笑出聲之際手腳共用爬了起來,抄這木棍砸向牧柏槐,“死去吧你們!”
牧柏槐長腿一伸擋在他腳下,沒等他想明白這一舉什麽意思,自己又“咚”的一下摔了個底朝天,“操……哥,他陰我!”
刀疤臉氣的咬牙切齒,“看什麽看看什麽看?!都上啊,你們不上難道等着我上?!”
一群人一窩蜂的舉起手裏的東西奔向牧柏槐,拿着扳手的男人一急眼直接将其扔了出去,堪擦過了牧柏槐的胳膊。
牧柏槐眼裏的涼意如果能化為實質,恐怕空氣都得凍僵了。
他對着那張臉就是一拳頭。他這一拳頭幾乎是下了死手,砸的對方鼻青臉腫眼睛都睜不開,兩條鼻血挂在嘴上,又被牧柏槐跟丢抹布似的甩到一邊。
他動作熟練到不僅被打的人愣住了,連餘岱都好半天沒回過神。
牧柏槐原型不是一顆粉粉嫩嫩的海藻嗎?怎麽打人下手這麽狠。
怕不是基因變異了。
牧柏槐這會兒沒時間關注他的神色,圍繞着自己的小混混簡直如同蒼蠅一樣,難纏又聒噪,只敢大放厥詞卻又不肯動手。
牧柏槐終于忍無可忍,“廢什麽話,要打就動手。”
刀疤臉嘴裏叼了根煙,眼睜睜看着自己幾個看起來不聰明的小弟被牧柏槐兩拳打的爬都爬不起來,那個場景根本不忍直視。
餘岱想上手幫忙,但卻又摻合不進去。
小黃毛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被牧柏槐一腳踹會原位,顫顫巍巍罵出,“我操你媽的。”然後又被無情的照着胸口踩了一腳。
他們眼看打不過牧柏槐,索性把目标轉移到餘岱身上,一個個開始舉棍子吓唬餘岱,“不想被打死就老老實實的挨頓打。”
餘岱翻了他一眼,把手裏的水果茶全潑在了他臉上,多冰的水果茶砸在臉上威力可不小,砸的他捂住眼睛連連後退。
牧柏槐:“哥,離他們遠一點,髒。”
趴在地上的小黃毛趁着他注意力在餘岱身上,費勁巴拉對着牧柏槐的大腿就是一棍子,然後再次被踹翻在地,頭一仰暈了過去。
“小槐你先別管我,哥又不是什麽十五縛雞之力的人。”餘岱蹲下身從小黃毛手裏奪過木棍遞給他。
刀疤臉從口袋裏摸把泛着寒光的到,指着牧柏槐:“小兄弟,我給你面子你不要,這就不能怪哥哥下手重了。”
餘岱眸光驟然縮了一下,瞳孔中滿是冰寒之意,“你他媽敢動刀我就能讓你牢底坐穿,你身邊的這群小弟一個也別想落下。”
話音落地,圍在牧柏槐身邊的人明顯有了松動。
畢竟沒有人會願意為了幾萬塊錢坐牢。
但刀疤臉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裏,比起餘岱他更相信張家的小少爺。
“哥,他聽不進去話的,他就是個無賴。”
說話間刀疤臉已經走到了牧柏槐面前,手裏時不時轉動一下小刀,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廢話,一刀直沖牧柏槐的腰就捅了過去。
連着幾刀只往一個地方去,牧柏槐臉色越來越黑。
地上拱的跟只蛆一樣的人忽然發瘋似的爬過來抱住牧柏槐的腿,餘岱再想沖上去阻攔他已經來不及了,刀疤臉的刀已經捅進了牧柏槐的腿。
牧柏槐眼疾手快一拳砸在他的鼻梁,接着又補了一腳,刀疤臉躺在地上大喘氣,但他也沒好到哪去,大腿的血已經浸濕了褲子,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小槐,不要動,哥給帶去去醫院。”餘岱着急忙慌的拉起他的褲腿,傷口暴露在視線中,看起來駭人極了。
餘岱咬緊後槽牙,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刃剜向地上死魚一樣的刀疤臉,一字一句的說:“我說過,你動了這刀,無論用多少錢,多少人脈,我一定會讓你把牢底坐穿。”
整個巷子安靜的只能聽到餘岱關閉錄音時手機發出“滴”的一聲,久久回蕩耳畔。
刀疤臉吐出嘴裏的血沫,“這下徹底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