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并沒有陸明熠的身影。
“陸明熠?陸明熠?”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人應答,怎麽突然走了,也不說一聲。
要不要問一問呢?
手機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那個手機號碼始終沒勇氣撥出去。
KTV的包房裏。
陸明熠一眼就看到了姜渠,摟着一個清秀的少年,正若無旁人地接吻……事實上,如果不是陸明熠來了,是沒有其它人。
陸明熠皺着眉頭:“喊我來,就是為了看你們秀恩愛?”
聽到陸明熠,姜渠放開了懷裏的人,笑道:“來來來!哥們,我們可好久不見了,今天如果不是說我被打了,你也不會來吧,家裏藏有小蜜嗎?也不來找我?”
“你騙我?”陸明熠一記悶拳錘在了姜渠的胸口。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本來就不陌生,兩句話迅速熱絡起來。
“寶貝兒,你先出去吧。”姜渠扭頭親了一口那個少年,少年仍然是冷着臉。
門被關上,陸明熠才問出來,“怎麽?又換人了?”
“你不懂,這個是真愛。”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随手拿起桌上一杯酒,入口辛辣,難以下咽,陸明熠放了回去,“我說,公衆人物,注意點形象好嗎?不怕前女友吃醋?哦,不對,是現女友了。”陸明熠揶揄道。
“啊呸。”姜渠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就是個婊|子,以前就是她單方面說是我女朋友,我懶得解釋,就錯在這一步!後來她看我沒有前途,對我愛答不理,現在看我出名了,就動小心眼把我騙出去,又自己請了狗仔,老子算是栽在她身上了。”
倒完苦水,姜渠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陸明熠看着手機,心不在焉的,想給蘇南發個消息報備一下行程,可轉念一想,萬一自己自作多情了呢?
“你給誰發消息呢?讓哥們看看。”
“你別管。”陸明熠拿起酒杯有些煩躁,一飲而盡後才發現仍是那杯辛辣的不像話的酒。
“給你說也沒關系,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哦?”姜渠興奮道:“哪個妞,我認識嗎?”
陸明熠憋了半天才憋出來:“是個男人。”
“什麽!男人!”姜渠徹底興奮了,“哇,什麽男人可以把我們的鋼鐵直男掰彎了啊,我記得以前都是我看gv,你看□□的啊?”
陸明熠沒有應答。
“什麽時候帶出來給我認識認識?”
“我警告你,你可別亂來。”
“哪能啊,我再饑不擇食也不能動你的男人啊!說說,到哪一步了?”
陸明熠頹喪地把頭發撸了上去,煩躁道:“他還不知道呢,所以想問問你有什麽經驗。”說完,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不要慫,就是幹啊。”
“滾!我是認真問你的。”
姜渠自戀地摸了摸下巴:“這個我真沒有什麽經驗,畢竟小爺我看上的人都不可能拒絕我。”
“得,算我問錯人了。”
“對了,你該回去看看你爸了,他一個人在也不容易,再說……”
“哎呀,我知道!”陸明熠不耐煩的打斷了姜渠
老友見面,訴訴衷腸,陸明熠出來的時候走路已經開始發飄了。
姜渠還好點兒,吐了幾遍,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嘴裏一直喊着:“阿九,阿九。”估計就是那個少年。
但是!他有人扶,有人背,有人接。少年安安靜靜的話也不多,但可以看得出是對姜渠好的。
陸明熠打心底為他高興:姜渠,但願你能收起花花腸子,好好對眼前人吧。
陸明熠到家時已經是十二點了。
靜悄悄開了門,燈還亮着。
蘇南從沙發上起身。
陸明熠愣了愣:“你在等我嗎?”
蘇南嘴硬:“誰說的,這個游戲好玩,我玩久了一點。”
什麽游戲——俄羅斯方塊。
“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點。”
兩個人待久了行為習慣就會有所相似,這會兒陸明熠正霸占着蘇南平日就躺着的沙發玩手機。
“你起來。”蘇南拿抱枕砸向陸明熠。
“嘿,還有那麽多位置呢,為什麽偏偏要坐我這裏啊?”
“陸明熠。”蘇南突然笑了,“你看桌腳那裏是什麽?”
“你可別炸我。”陸明熠瞅了一眼,無奈眼睛有些近視,于是又湊近看了一眼。
黑黑的一小亂,好像還在動,仔細一看,爪子,胡須,烏溜溜的眼睛得意洋洋地看着陸明熠。
四目相對,“啊!!!!”陸明熠的尖叫聲劃破
天際。
“蟑……蟑螂啊,蘇南,你快看,是蟑螂啊!”鬼哭狼嚎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抱住了蘇南的大腿。清醒時的陸明熠哪裏會露出慫樣,即使再害怕也要硬撐着面子。
陸明熠可憐巴巴:“蘇南,救救我。”
蘇南無情地把陸明熠的頭推開開,冷笑了兩聲:“呵呵,求我啊,求我我就幫你。”
說完大喇喇往沙發上一坐,裝模作樣道:“哎,口渴。”
半醉的陸明熠像個小奴才似的,端茶送水。
“茶水,有的。”
“啊,肩膀疼。”
“我來幫你捏捏。”
“蘇南,蟑螂馬上要跑了,你倒是打啊。”
“不急不急,”順了順陸明熠的頭發,“別怕,哥哥幫你打蟑螂。”
陸明熠:有求于人的人骨頭總是軟些,等蟑螂打死了,分分鐘教會你誰才是哥哥!
“你別拿拖鞋打,以後還穿的。”
“你也別拿掃把,我以後還要打掃衛生呢!”
“你別……”
“你再逼逼,信不信我拿你剛買的限量款球鞋打?”
陸明熠略慫:“我信。”
一掃把下去,蟑螂……生死不明,蘇南按住掃把沒有拿開。
“死沒?”陸明熠探着腦袋。
“不知道。”掃把一拿開,立刻有一道黑影竄出來。
“啊,沒死!”陸明熠咋咋呼呼,叨叨着,“我就說,人家是打不死的小強,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死,你應該拿板磚拍!”
“別動,在你後面!”
“啊啊啊,蘇南!蘇南。”陸明熠僵直了身體,一個勁兒的呼救。
再一看,又沒了,找了半天沒找到還把家裏翻的亂七八糟。
陸明熠聒噪的不行,蘇南心煩意亂,把掃把一扔:“我不幹了,累死了,去洗澡。”
“別啊,他馬上又出來了怎麽辦?”留給陸明熠的是一個堅決的背影。
“蘇南,南南,南……”
此刻,陸明熠房門緊閉,屋裏透亮,一切的照明設備都用上了,他的精神正處于高度緊繃狀态,感覺随時都要崩潰。
陸明熠拿着小手機在被窩裏百度:
怎麽才能消滅蟑螂?
蟑螂一般都在哪裏?
什麽環境容易長蟑螂?
最猛的蟑螂藥……
“咔嚓”一聲,聽到蘇南的房門關了,陸明熠心裏咯噔一聲,看了一圈房間,總覺得在黑暗的角落有一雙小眼睛盯着自己……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
于是……
蘇南:“你怎麽在我床上?”
“因為你房門沒鎖。”
嘴唇一撅,輕輕吐出個字:“滾。”
陸明熠伸開手腳,呈一個“大”字,緊緊扣住床沿,幾乎把床都占滿了。
蘇南忍不住扶額:“你去洗澡,你把汗都蹭我床上來了!”
“那我洗了澡,你讓我跟你一起睡。”蘇南揉了揉太陽穴,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陸明熠這麽磨人呢?
蘇南假笑着哄騙道:“好的,等你洗完我門一起睡。”
陸明熠這才不情不願地下床。
剛一出門,砰的一聲,無情的大門隔斷了兩個人。
“蘇南,你騙我!”陸明熠十分委屈。叫了一會兒沒了聲響,蘇南打開門,這家夥竟然在地上睡着了。
身為室友的蘇南感覺自己受到了道德綁架。
“地上涼,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浴室,仍進了浴缸裏,蓮蓬頭打開,對着陸明熠就淋下去,濕透的襯衣裏隐隐露出八塊腹肌。
陸明熠不滿地哼哼了兩聲:“別澆水了。”
看酒鬼醒了,蘇南把花灑塞進了陸明熠手中。
“我走了,衣服脫掉,自己洗幹淨,然後,回自己房間。”
陸明熠眉毛一挑,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微笑,手中的花灑靈活地轉了個頭,水流徑直噴向了蘇南。
“喂!你幹嘛?”蘇南跳開躲避着花灑的進攻,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置物架,瓶瓶罐罐碰掉了一地。
水浸濕了單薄的睡衣,蘇南索性也不反抗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怒極反笑:“陸明熠,別仗着你喝醉了撒酒瘋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
“哦,我看你能怎樣?”陸明熠挑釁般迎着蘇南的目光。
這一下問住了蘇南,他好像是沒有什麽辦法,身高,力氣上都處于劣勢。
權衡利弊,蘇南也懶得跟酒鬼計較了,脫了濕噠噠的睡衣,拿着毛巾就出去換上了幹睡衣。
他絲毫沒得覺察到光潔的後背對陸明熠來說是多大的誘惑。
蘇南生的白,整個人就像是從牛奶罐裏撈出來似的,這強大的視覺沖擊使陸明熠不自覺起了反應。
“不要慫,就是幹!”
偏偏這個時候姜渠的話還一直盤旋在腦海,可憐的陸明熠喘着粗氣,忍的好辛苦。
雙手撫上粗大,開始律動起來,肆無忌憚地汲取身下的快感,直到最後一刻釋放,蘇南的裸背仍在自己嗯腦海中揮之不去。
只一個裸背就讓自己那麽大反應,要是蘇南舔着嘴唇,來扯自己的皮帶,自己豈不是要瘋?
不敢想,不敢想。
“蘇南,我錯了……”像一條大狗一樣,頭抵在蘇南門前。
沒有預兆的,門忽然打開,陸明熠慣力向前倒,蘇南被猛的撲倒。
如果磕下去,哪可就是實實在在,連一個緩沖都沒有,腦震蕩都是可能的。
陸明熠怎麽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幾乎是第一反應,将手墊在了蘇南的腦後,又用手肘撐住了自己,磕在地板上,咚的一聲悶響。
“嘶。”陸明熠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疼,真疼!
“陸明熠,你沒事吧。”蘇南隐隐感覺這一摔把陸明熠摔的不輕。反倒是自己這個本來應該是人肉墊子的人完好無損。
扶着陸明熠坐在床上,陸明熠還嘴硬道:“沒事。”
蘇南仔細看了看,除了有一點青之外也沒有什麽明顯的皮外傷。
“你這樣不行,明天肯定會腫起來,也會青。”蘇南責怪不起來,他知道陸明熠是為了護着自己才摔成這樣的。
“都是假的。”
“什麽假的?”
電視上男女主角摔倒就會親親的劇情都是假的。
陸明熠默不作聲,委屈巴巴看了眼蘇南,這麽一看蘇南哪裏還能怪的起來,心也變的軟趴趴的了。
“你呆着,我去看看有什麽藥?”
陸明熠龇着牙,心裏美滋滋了,值!
蘇南翻箱倒櫃了半天,才想起屋裏根本沒什麽常備藥,拿了冰塊,包毛巾裏浸濕,拿去冷敷。
冰涼的毛巾貼上肌膚,陸明熠忍不住疼的龇牙咧嘴。
蘇南撅起嘴,吹了吹傷口。熱氣親吻着皮膚,暖暖的,又癢癢的。
蘇南敷着傷口,垂眉低聲道:“家裏沒紅花油,連一般的感冒藥都沒有,明天去藥店買點備着吧。”
察覺到陸明熠緊盯着的目光,蘇南拉開了距離,幹咳了兩聲:“咳咳,好了,你回房吧。”
撿起地上濕的睡衣,将手中的毛巾放回衛生間,再回來時陸明熠已經筆挺地躺在了床上,緊閉着眼睛。
再也不讓陸明熠喝酒了,蘇南默默地下定決心。
酒早就醒的差不多了,真正讓人醉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