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西郊森林是和沈藐打賭,陳旭勝了沈藐的“十八金剛”,也在砍頭山頂結識了墨夜,算是一次美妙旅行。
不過兩個多月時間,沈藐從小王子變成了國王,墨夜成了陳旭名義上的“女友”,實際上的最好朋友,而那些從神翼嶺擄來的妖獸,成了身下的坐騎。
陳旭騎馬在空中盤旋幾圈,将範圍縮小到南邊靠海一帶,仔細觀察,發現許多亂石峽谷,地形複雜,樹木高大茂盛,阻擋了視線,看不清林中情況。
下方林中跑來一人,跌跌沖沖,渾身是血,陳旭從天而降,落在這人面前。
這人吓了一跳,待看清飛馬背上的陳旭,又松了口氣,軟癱在地。
他是馮騰。
陳旭将他扶起,道:“撐得住嗎?”
馮騰點點頭,喘着粗氣道:“那些僵屍非常厲害,生前是六境武者,我興沖沖趕來,誰知一個也打不過,要不是我跑得快,早死在山溝裏了。”
陳旭道:“見過其他人嗎?”
馮騰道:“沒有,我獨自過來的。你一定要小心,那些僵屍不怕刀劍,毫無痛覺,被我砍斷手腳還能繼續作戰,估計只有爆成肉沫才能殺死他們。”
陳旭讓他上馬,道:“你騎飛馬去學府找院長和長老,這不是什麽任務,而是大危機,讓所有人行動起來。”
“好,你注意安全。”馮騰騎飛馬升空,向藍灣學府飛去。
陳旭進入森林,步行十餘裏,地面只有馮騰行走的痕跡,再深入數裏,前方有一片空地,樹枝被壓斷,滿地泥土枝葉,躺着兩頭妖獸。
這是一頭帶翅老虎和一頭帶翅花豹,筋斷骨折,已經死亡,身體微熱,死去時間不久。
陳旭大感不安,兩頭妖獸是墨夜帶來的,不知墨夜是否有危險。
陳旭剛要離開,鼻端聞到一股臭味,如同屍體腐爛的氣味,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人”大步向自己走來。
這人衣衫破爛,眼神空洞,膚色慘青,渾身腐臭難聞,是一具行屍。
傳說中行屍動作僵硬,行走緩慢,這人卻速度如飛,仿佛被陳旭的“人味”吸引,越走越快,最後縱身飛撲,兩只枯瘦的手爪直取陳旭面門。
陳旭一腳踢中這人腦袋,“噗”的一聲,腦袋像西瓜般爆開,這人倒地,再無動靜。
“所以腦袋是他們的弱點,”陳旭自言自語,“奇怪了,這人似乎沒有武力……”
他俯身檢查衣物,沒發現與武者相關的物品,從衣着打扮來看,像底層百姓。
他越想越不對勁,吓出一身冷汗。
這只是普通人,卻能一躍數丈,速度奇快,屍化後實力遠超常人,如果換成武者被屍化,豈不是更可怕?
陳旭繼續前進,又在密林中看見一名行屍,地上躺着幾個農夫打扮的死人,這行屍正在啃食死人軀體,惡心之極。
陳旭大皺眉頭,三拳兩腳打爛行屍腦袋,怕幾個農夫屍化,向他們行禮謝罪後,分別打爛腦袋,點一把火焚燒幹淨。
行屍一旦走出森林,進入附近城鎮,後果不堪設想,陳旭不敢行走太快,在林中仔細搜查,又找到幾名行屍,一一打死焚毀。
奇怪的是,這些行屍都是普通農夫,無一武者。
陳旭前進十裏,發現周圍林野茂密,山石嶙峋,地面早已失去行走痕跡,想必馮騰和行屍也沒來過,他暗自後悔帶的飛馬太少,否則就能上天觀察。
隐隐傳來聲響,陳旭連忙加速前進,又聞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他走出森林,前方豁然開闊,出現一片岩石構成的山體。
原來這是砍頭山底部山腳,沿着山體往上攀登,可以到達陳旭和墨夜曾經大戰的地方,岩石上沒有植物,視野不受阻擋,陳旭看見數百米外有兩個行屍,正在瘋狂攻擊一個黑乎乎的山洞。
陳旭悄悄靠近,發現洞口閃現陣紋痕跡,被人設了禁制,兩個行屍對準禁制拳打腳踢,發出“砰砰”之聲,力量奇大,攻勢如潮,是屍化的武者。
陳旭搬來一塊岩石,對準其中一名行屍狠狠砸去,他的力量何等驚人,岩石如炮彈般擊中行屍腦袋,“嘭”的一聲,将腦袋砸得稀爛。
山洞內傳出一聲清脆的驚呼:“死了一個!”
陳旭聽着耳熟,叫道:“是悠笛嗎?”
山洞內響起兩個女孩驚喜之極的叫聲:“是陳大哥!陳大哥!”
陳旭聽出是常悠笛和趙漁的聲音,叫道:“悠笛,小漁,你們怎樣?”
常悠笛急道:“陳大哥別管我們,先把這人殺了,他們好厲害,我的陣法快要破了。”
“好,交給我!”陳旭縱身一躍,撲向那行屍。
那行屍同時撲來,兩人身在半空,拳拳對撞,陳旭這一拳力貫萬鈞,當堂震斷行屍的手臂,整個拳頭被打爛,身子跌落,将地面砸出一個坑。
陳旭也被擊中,這行屍赫然有六境實力,力量雄渾,将他推向後方山體,重重砸在石壁上。
陳旭吃了一驚,暗自僥幸剛才那塊岩石砸得及時,否則被如此強大的兩人圍攻,絕對是一件慘事。
他順手撿起一塊碗大的石頭,向那行屍沖去,喝道:“吃老子一板磚!”
行屍縱身躍起,一條胳膊歪歪斜斜挂下,似乎毫無痛意,飛腳就踢。
陳旭撥開這只腳,對準行屍腦袋就是一石頭,“啪”的一聲,行屍頭破血流,仍不在意,反身又一腳掃來。
陳旭抓住他腳脖子,身體淩空飛速旋轉,硬是将一條腿扭斷,奮力一甩,整條腿被擲飛。這行屍單腿一蹦一跳,再次襲來。
“靠!你特麽是人是鬼!”陳旭一聲怪叫,掄起石頭連續砸下,“咚咚咚”幾聲,行屍半個腦袋被砸爛,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地。
腦部是行屍唯一中樞,他的行動受到影響,動作慢了下來,陳旭找準時機來到他身後,一手鉗住他頸椎,一手抓住他腰帶,像拎麻袋般拎了起來,對準石壁狠狠一撞。
行屍的腦袋終于砸爛,身體軟癱,就此不動了。
陳旭深感恐懼,一個行屍就如此難纏,多幾個還得了?若不小心被行屍咬一口,轉化成他們的同類,簡直比死還慘。
他點火焚燒兩具屍體,道:“悠笛,小漁,你們出來吧。”
洞口禁制消失,兩女走了出來,趙漁身上有血跡,常悠笛衣衫破爛,好在傷得不重,兩女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行屍,小臉煞白,兀自驚魂未定。
陳旭道:“告訴我事情經過。”
趙漁道:“我哥哥失蹤了,我來西郊找他們,悠笛跟我一起來,在林子裏被一群僵屍包圍,幸好他們只是普通人,被我們逃了,剛到這裏就遇見這兩個僵屍。”
常悠笛接着道:“這兩人是六境武者,我們打不過,只好躲進山洞,我在洞口設了陣法,他們怎也不走,連續攻打洞口一天一夜,要不是你趕來,我們恐怕已經……”
陳旭道:“墨夜比我早來一步,你們看見她了嗎?”
常悠笛搖頭道:“沒看見,但我在洞口觀察外界時,發現一群妖獸飛過天空,當時沒想過是墨夜,砍頭山妖獸多,以為妖獸被僵屍吓跑了。”
“那就是墨夜,”陳旭道,“她去了別的地方,我的飛馬被馮騰騎走,你們暫時走不了,跟我去找墨夜。”
趙漁道:“我本就不想走,我一定要找到哥哥。”
“你們跟着我,無論發生什麽都別慌,更別遠離。”陳旭帶兩女沿着山體繼續前進。
常悠笛道:“我臨危時向師傅發出求救,要不要等她趕來一起行動?”
陳旭道:“行屍太厲害,我怕墨夜有事,找到她後再給你師傅傳信。”
趙漁指着遠處一個峽谷道:“那裏有問題,說不定我哥哥在裏面。”
三人來到距離峽谷一裏處,陳旭停步,指着上方山崖道:“那裏有妖獸的氣息,至少十頭,墨夜可能在那。”
兩女面面相觑,常悠笛道:“我什麽也沒聽見。”
“是氣味,”陳旭道,“我的嗅覺比野獸還靈,相信我沒錯。”
趙漁道:“我從小在山澗溪水中捕魚,嗅覺也不差,可我一點氣味也沒聞到呀。”
陳旭低聲道:“就在上方,你們別動,我去看看。”
他踩着岩壁迅速向上攀登,動作比猿猴更靈敏,這完全是身體的自然行動,不是武技也非身法,兩女為之咋舌,一時均想:他究竟在山野裏生活了多少年?
陳旭攀上數十米,來到山腰一片空地,探頭一看,不禁睚眦欲裂。
地上躺着十餘頭帶翅妖獸,均已死亡,空地上足有二十名行屍,個個修為超過六境,正在圍攻一名女子,打得她血染全身。
她正是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