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這不是受住受不住的問題。

而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兩個人的狀态多少都有點失控,不适合再在一起待着了。

容錯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在江別故錯開視線看電腦之後也快速邁步離開了, 空氣裏都是易燃易爆的恐怖因子, 再多看江別故一秒, 都能擦出火花,點爆了書房。

他除了離開,沒有別的出路。

察覺到容錯已經離開了書房, 江別故這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其實不清醒的又怎麽會是容錯一個?自己不也是縱着,陪他鬧嗎?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會因為容錯對自己的調戲,做出這樣幼稚的反擊來。

跟一個小孩兒這麽較勁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還是說,在江別故不知道的時間裏, 他早就不把容錯當小孩兒看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畢竟自從自己受傷之後,自己和容錯之間,容錯已經變成了強勢的一方,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自己徹底改變對容錯的看法也不是不可能。

但改變關系代表什麽?又會給彼此帶來怎樣的變化, 江別故卻暫時不願意去想,所以強迫自己收了神, 看向了電腦,準備處理最後的一點公事。

他的左手臂雖然還是不能用力,但是左手指已經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了,比如說用電腦打字什麽的,可手指放在鍵盤上才落下兩個字母就又停下了, 不是不舒服,也不是別的什麽原因,是江別故在剛才的那一瞬,似乎聽到了敲擊鍵盤的聲音。

和上一次聽到冰雹落下來砸在窗戶上的聲音一樣,只是一瞬,但卻聽到了。

原本以為上一次聽到是幻覺,也因此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想這回事,卻沒想到所謂幻覺也可以出現兩次。

只是出現兩次的,還能是幻覺嗎?

江別故反應過來之後,幾乎是立刻又敲下了幾個字母,但結局卻是和上次一樣的,除了剛開始那清脆的兩聲之外,之後便又歸于一片死寂了。

江別故沒有像上次一樣試了一次又一次,在試過一次确定自己聽不到之後就沒有再動了,靜默了許久,又開始工作,但到底也沒有沉下來心。

看着自己的手指發起了呆。

上次的指尖吻,這次的肌膚碰觸,好像和容錯每一次親密接觸後都會有類似的幻覺發生,這是什麽原理?

江別故這邊心思不穩的想東想西,卧室裏的容錯也沒好到哪裏去,兩者差不多,只不過一個是心理上的,一個卻是身體上的。

容錯原本真的只是想沖一個澡完事兒的,要不是江別故最後撩自己的那兩句,容錯一定不會有別的邪念。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想着江別故剛才看着自己的眼神,說的那些話,再垂眸看看某處,好像沖澡也拯救不了了。

必須要做點什麽才能夠緩解了。

等緩解完了,容錯被豆芽叼走的理智也一并回來了,意識到剛才和江別故說的話,開的玩笑,似乎有些過火了,沒什麽後悔和不應該的,自己對他就是這個心思,從重新回來他身邊,容錯就沒想過再遮掩什麽。

但不遮掩,也要分時候,江別故還沒有從失去紀眠的痛苦中走出來,自己這麽沒有界限的跟他開玩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反感,縱然兩人之間容錯偶爾也說兩句調笑的話,可到底是拿捏着分寸的。

這一次卻是腦子在嘴巴後面跟着跑了。

清醒過來的容錯有些擔心江別故的狀态,便去了書房。

丁程已經來了,正和江別故在說什麽,見到容錯出現,還未來得及打招呼,卧在江別故腳邊的豆芽就蹿了出來沖着容錯叫,像是再怪他剛才把它關在了陽臺。

丁程見此笑了笑:

“我來的時候豆芽都叫瘋了,你在洗澡我就把它放出來了,惹你了?”

容錯的注意力不在丁程的話上,也不在豆芽對自己的不滿,他的目光是看着江別故的,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比如說是不是生氣了?可生沒生氣容錯沒看出來,反而覺得江別故也是想要在自己臉上瞧出什麽的,帶着明顯的探究。

丁程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了一圈,淡淡一笑,哄着豆芽出去了。

豆芽不太想,還想跟容錯理論,但容錯明顯不太想搭理它,雖然還是聽話的跟着丁程往外走了,但到底氣不過,都走過了容錯身邊,又轉頭撲在了容錯的後背上。

容錯怎麽可能想到這狗崽子會來這麽一招?将自己撲了踉跄,差點摔倒在地板上,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回頭找它算賬的時候,豆芽卻好像也知道自己過分了,拔腿就跑了,自己跑去陽臺躲起來了。

丁程沒忍住笑了下:

“你們先聊,我去看看豆芽。”

書房裏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容錯才緩緩收起了收拾豆芽的心思,看向了江別故,江別故還在看着他,但目光裏已經沒有了探究的神色,只是看着,沒笑意,但也沒冷漠。

容錯有些慌,直接拿豆芽開刀:“豆芽越來越過分了。”

江別故看到這句話,這才勾唇笑了聲:“不是跟你學的嗎?”

容錯看着江別故沒說話,江別故靜默幾秒又說了句:

“剛才不是挺敢嗎?現在慫什麽?”

容錯看着江別故的臉色,無奈的笑了聲:“怕你不理我。”

雖然聽不到容錯的聲音,可只看着他的表情江別故也明白他是真的有點擔心,心莫名的就軟了下來:

“慣得你。”

江別故的話聽起來仍然不是太爽快,可還是讓容錯松了一口氣,這是一個不會生氣的信號,他其實想反問江別故,我覺得你剛才也挺開心的,不是嗎?但剛赦免的現在,容錯可不敢再撩,只得認慫:

“以後不會了。”

說完好像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對,急忙補充了一句:“會慢慢來,這樣太快了,你可能适應不了。”

江別故:“……”

容錯見好就收,不再繼續說他們之間的這點事兒:“我去叫丁程哥進來。”

陽臺裏,丁程正在逗豆芽,丁程還未發現容錯出現,豆芽倒是先躲了起來,這個反應讓丁程轉頭看了過來,笑了笑:

“說完了?”

“嗯。”容錯應了聲:“你去吧,我哥在等你。”

“好。”丁程說完就放下了豆芽的玩具球,轉身就走,躲在一旁的豆芽嗚嗚的叫了兩聲像是不滿丁程就這麽直接把他扔下了,可丁程像是沒聽到它的求救,連個眼神都沒看過來。

豆芽便也不寄希望于丁程了,專心的防範着眼前的容錯。

容錯看着豆芽這樣的姿态沒忍住笑了,走過去蹲在它面前擡手捏住了它的嘴巴:“剛才不是很敢嗎?現在慫什麽?”

豆芽嗚嗚了兩聲,但明顯沒底氣,又擡起前爪小心翼翼的扒着容錯的手,想要求他放了自己。

容錯現在心情好,也懶得真的跟它計較,放開了,還揉了揉它的腦袋:

“慣的你。”

豆芽沒覺得這句話有任何不滿或者生氣的成分,便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專心享受起了容錯的服務。

丁程和江別故在書房裏交流了快兩個小時才離開,等他們談完容錯也是半刻沒等直接去了書房,江別故果然是因為長時間坐着而腿不舒服了,正小心翼翼的挪動自己的左腿,容錯急忙走過去,抱起了他。

江別故想阻攔都沒有出聲的機會。

把江別故放回卧室的床上,容錯仔細查看了他的小腿,有輕微的腫脹,但好在不嚴重,只是即便如此,容錯也還是沒離開,準備幫江別故按摩一下。

小腿因為做了手術尚且沒有恢複好不能按,按摩的話自然是要按大腿的,之前的時間容錯也都是這麽做的,可這次他手伸過去的時候卻被江別故攔下了:

“不用。”

容錯看着他:“都脹了。”

“嗯。”江別故說:“等會兒就好。”

容錯沒說話,看着他,覺得有點怪。

但怪的不止江別故一個人,容錯今天也有點不對勁,不然不會在經歷了腦子跟在嘴巴後面跑的事件之後,還能發生一次腦子跟在眼睛後面跑的,等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江別故已經無奈的嘆出一口氣:

“你真以為我不敢揍你?”

容錯慌亂的收回視線:“那我給你按按腳。”

說着就握住了江別故的左腳,輕輕的捏着。

江別故其實真的不願意容錯為自己做這樣的事情,可如果現在讓他離開,怕是又要別扭,江別故靠坐在床頭的位置無奈的看着他,想到從下午到現在發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然後詫異的發覺自己好像并沒有什麽被冒犯的感覺。

一年前發現容錯在床上想着自己打手槍的時候,江別故不太舒服,甚至有一段時間都不太想見到容錯,但一年後的現在,他只是有些別扭和無奈。

時間還真是神奇,竟然能改變這麽多。

第二天容錯起的比平時早了一些,江別故雖然晚一點,但容錯做好飯回房的時候他也醒了,正坐在床邊準備去洗手間,容錯走過去幫忙,等他上完了洗手間,又攙扶着他走到盥洗臺前站着,看他洗漱。

大部分的事情江別故都已經可以自己做,除了左腳還不能站着之外,已經不再全然的依賴容錯,可容錯還是會在他做什麽的時候守在旁邊,怕他出什麽事情,所以江別故刷牙洗臉剃胡須的時候容錯就靠在門框上看他了。

清晨的洗漱而已,能有什麽好看的?可容錯很喜歡這種感覺,清晨的時光,一起在洗手間裏,這是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親密的畫面,雖然他和江別故還不是親密的關系,但一刻似乎能和他靠的更近一些。

“哥。”容錯靠在門框上小聲呢喃:“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洗漱完後去吃飯,吃完的時候丁程也來了,容錯和他打了招呼:

“等我們一下,我去給我哥換衣服。”

“好。”丁程笑笑:“不急,時間來得及。”

江別故的衣服都是搭配好的,容錯上樓拿下來幫他穿上了,拿起領帶的時候江別故問了句:

“會系嗎?不會的讓丁程過來。”

“會。”容錯把領帶圈在江別故的脖子上:“我學過。”

江別故有些意外:“學這個做什麽?”

容錯笑笑:“之前看你系領帶覺得你的手法很好看,閑來沒事練着玩兒,當時不知道為什麽要學這個,但現在我好像知道了。”

江別故看他一眼,沒說話,錯開了視線。

容錯也沒再說什麽,專心幫他系,只是這個位置距離喉結太近,容錯最後調整位置的時候手指不小心就碰觸到了,下一秒他就看到江別故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很性感。

手指有了灼熱感,連腦子都慢了一拍,直到江別故出聲提醒他:

“好了嗎?”

容錯這才回神:“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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