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的刀都要紮戚闵眼眶上了，那邊的商靜水還是無動于衷，戚文瑤暗道難不成是自己搞錯了。
……算了、來都來了！先把戚闵解決了也行！
免得一會兒又想起什麽來礙事。
對着戚闵一笑：“對不住了老弟！”
繼續往下刺。
戚闵：“……”
知道對不住就不要刺嘛！
你到底是有什麽毛病！！？啊？！！
是最近學習壓力的太大了嗎？！……我懂的！我都明白的！
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嘛！！為什麽要動刀動槍的呢！！
然而這一切戚闵都來不及說出口了。
不像商靜水殺人還有那麽長的前搖，戚文瑤是絲毫沒有多一句廢話，刀子直奔着戚闵面門就來了。
看着戚文瑤即将刺下的手，商靜水的右眼皮突然狂跳了起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讓他下意識出手格擋了一下。
一直睜着眼睛伸長手摸着周邊東西的戚闵，也終于找到了合适的武器。
觑着商靜水攔下戚文瑤的空當，把拿到手的垃圾桶往戚文瑤頭上一扣，然後呼哧帶喘地從突然化身殺人魔的戚文瑤身下爬出。
把頭上的垃圾桶甩掉，一刀逼退攻過來的商靜水，戚文瑤拿着刀繼續氣勢洶洶地要砍戚闵。
戚闵剛扶着桌子站好還沒休息一秒，下一波攻勢又來了，吓得他趕緊往前跑。
接下來就是戚闵在前面跑，她姐追着他，然後商靜水又在後面追着她姐。
她姐既要刺他又要冷不丁回身砍商靜水一刀，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本來戚文瑤都這麽忙了，之前要對付一個商靜水都很費力，現在一下子要對付兩個……就算其中一個已經殘血了，也應該左支右绌才對。
然而一圈下來，卻是商靜水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商靜水既要對付戚文瑤，又要保人。
戚闵被捅了腰子，挪動的速度不說是蝸牛，也差不離了，那麽大一個靶子站在那裏不動。
商靜水身上的傷口與其說是跟戚文瑤動手時留下的，不如說是給他擋刀弄得。
戚文瑤也是陰險得可以，見縫插針，攻擊戚闵是越來越頻繁。
把戚文瑤一腳踹到門口，捂着脖子上的傷口，商靜水氣急敗壞地對背後的戚闵大吼道：“你特麽沒事趕緊滾！擱這兜圈子找死吶！”
戚闵：“……”
……是他不想滾嗎！？
但這又不是演電視劇，被刀了還能活蹦亂跳！
戚闵現在肚子被開了一個大洞，血是嘩啦啦往外流，整個眼前都是花的，能站起來都是拼着一股子求生欲！
每次忍着劇痛好不容易挪到門口，她姐就跳出來，跟失了智一樣，一臉興奮地拿刀要砍他。
上去就是個死！
他能怎麽辦？只好捂着傷口往回走，根本出不去啊！
商靜水也看出問題來了，對着守在門口的戚文瑤，拿着扳手就跟她纏鬥了起來。
拼着幾刀砍在胳膊上把人逼退，他大喊道：“快走！”
眼見門口被清了出來，戚闵也不矯情，趕緊靠着中途拿來當拐棍的垃圾桶，一垃圾桶一垃圾桶雷厲風行地往外挪！
很快就挪出了一米！
商靜水：“……”艹！
戚文瑤：“……”
……遛彎呢大爺！
好在商靜水本人還算給力，一直等到他龜毛到門外，戚文瑤依舊沒突破攻勢。
然而走到門口的戚闵實在是繃不住了，整個人都輕飄飄地，要起飛了。
最終戚闵倒在了門外，身後房間裏鮮血掌印塗了滿地滿牆。
聽到倒地的沉悶聲響，商靜水焦急地轉頭看了他一眼，被戚文瑤抓到了空檔，一刀刺到腰側。
面部一陣扭曲，繃緊腰側的肌肉，商靜水反手一拳砸在戚文瑤沒設防的腦瓜上！
這力度可不小，打得戚文瑤雙腿一軟，整個人都往後仰倒，手也松開了刀柄。
然而就在即将倒地的一瞬間，她的腰背詭異地懸在了空中。
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手腳不斷抽搐着，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戚文瑤以一個人類難以達到的姿勢直接站了起來！
嘴角鮮血滑落，尖利的牙齒不斷生長，突出了嘴唇。
搖搖晃晃地內八字站好，呲着一口到了下巴的尖牙，戚文瑤擡起血肉模糊的腦袋，對着商靜水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短短幾秒時間，這人就好像變了一個物種。
察覺到危險的商靜水立即後退，一直退到門口，踩到了戚闵的腳踩才趔趄了一下停住。
戚闵：“……”
商靜水：“……”
來不及查看戚闵的情況，商靜水死死盯着對面狀态奇詭的戚文瑤。
只見她緩緩趴下身，四肢着地，以極快的速度嘶吼着朝商靜水撲來，矯健的身姿在半空中幾乎形成了一道殘影！
一直觀察着的那邊的商靜水摸起地上的垃圾桶就砸了過去，然而下一秒這桶就直接被利爪切割成無數瓣！
一陣腥風撲面而來！
“呼呼……”
死亡來臨前，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按下了慢放鍵。
喘着氣低頭，商靜水看着自己身上綻開的傷口。
一滴滴鮮血混合着珠串般墜下，落在同樣染了色地板上，再擡起頭，他青絲裏已然摻雜了白發。
對着張着利齒着再次撲上來的戚文瑤，商靜水面無表情地掏出槍，“砰砰”幾槍把這非人生物直接射成了馬蜂窩。
戚闵：“……”
戚文瑤：“……”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吹了吹槍口，商靜水聽得前方傳來一陣呻|吟。
“你……作弊……”
一身血窟窿的戚文瑤站起來雙手前伸，搖晃着走了兩步，最後睜着眼睛倒在了商靜水腳邊。
那現場那叫一個死不瞑目啊。
商靜水：“……”
都特麽生死關頭了，誰還跟你講武德！
再說你都開挂了！……他只是掏個槍而已，算得了什麽！
走上前又對着戚文瑤的頭部打了幾槍。
——安息吧！
确認對方已經死透了，不會再有什麽異變，商靜水這才收好槍。
理了理身上的黑夾克，他一肋插刀地走到門外，把地上被他踩了腳的戚闵揪起來。
“喂！……戚闵？”
商靜水不斷拍打着戚闵的面部，試圖把人喚醒。
繼腳被踩了之後，臉又被打腫的戚闵：“……”
beyond踩我腳還沒跟你算賬呢！
拼着最後一口氣，戚闵掙紮着說道：“咳……別拍了還沒死呢！”
雖然這樣說，但也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說完這句話，他半睜着的眼睛也漸漸渙散，最後阖上了眼簾。
看着戚闵失去血色的嘴唇，商靜水抿着嘴：“抱歉，下次不會了……”
就在他打算把人放下來的時候，手裏的人突然詐屍了！
睜開眼，伸出帶血的手揪住商靜水的領子，戚闵擡起頭掙紮着說道：“商靜水……你……”
這一切都是假的！你趕緊醒過來啊！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就戲劇性地徹底挂了。
商靜水：“……”
這一波三折，商靜水好一陣兒沒緩過神來。
又拍了一陣對方的臉，直到懷裏的人徹底涼了，商靜水才面帶恍惚地站起來。
世界從他腳下開始崩塌。
戚闵睜開眼，吸了一口氣。
“商靜水醒了嗎？”
摸了摸有些抽痛的腦袋，戚闵緩緩坐起，對着站在一邊的路倩文問道。
“沒有，你醒來前5秒腦電圖出現了波動的峰值，但後面又緩緩回落，呈現往常的雜亂狀态。”
路倩文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備份下這次潛入的患者數據，然後從調試臺上下來，開始檢查那敏絲的磨損情況。
戚闵調整了一下狀态坐起來，幾滴鮮血随着他的動作灑落在了制服衣領上。
不甚在意地擦了擦，戚闵繼續問道：“有使用阿芬明妥思嗎？”
檢查完商靜水那邊的那敏絲，路倩文邊給戚闵摘電極片邊答道：“沒有，之前擔任你的調試員的時候所長交代過，除非是觸發了警報，不然不需要對你使用。”
“嗯……那就好，我有預感，下次就可以直接進入商靜水的潛意識核心，如果使用了，這次治療就得中斷了，這太可惜了……”
戚闵反複擦拭着鼻子，卻發現有一部分怎麽擦也擦不幹淨。
使勁一搓，才發現部分鼻血已經幹了，直接黏在了人中上。
看着指頭上的紅色碎屑，他皺起了眉。
雖然在潛世界裏，戚闵死亡之前有一個相當長的過程，但放在現實也就一瞬間的事情。
從受傷到死亡，再到戚闵蘇醒，應該沒有超過十秒鐘……鼻血怎麽就幹了呢？
接過路倩文遞來的濕巾，戚闵一邊起身一邊回想了一下潛世界裏的經歷。
确實是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擦着鼻子的手頓了一下，戚闵把濕巾揉成一團又展開：“所裏的海馬最近是不是升級了？……比如……”
他吞吞吐吐：“……不需要介質就可以進入他人意識之類的？”
戚闵的調試員任飛星、海馬項目組的小組長，半年前曾經跟他說過，他們小組正在研發無需介質的自我意識增幅裝置。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實現短程無線連接，替代掉使用壽命短卻造假高昂的那敏絲。
但是說完這話不久任飛星就加入了測試組，之後二人只有在休息室的時候會偶爾碰面，一個星期前任飛星請了病假，然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了。
路倩文眯起眼：“你是指無線遠程連接？……之前确實有聽楊所長提到過，大概是半年前吧……但這個項目很快就被斃掉了。”
“……”
在深藍工作了這麽久，戚闵大概能猜到研發中止的原因，果然，接下來就聽路倩文說道：“不是因為研發成本高，而是不符合規範……就算後期技術達到了，也不會進行這種改良……起碼不是我們這種私人企業可以進行的。”
“……不過到了下個月，這個項目也許就會重啓了。”
說到這裏，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戚闵以為路倩文說的是深藍即将被國家收編的事情。
其實在海馬A3研發出來的時候就有風聲了，這半年來上面陸陸續續有派人下來評估。
現在路倩文這麽說，應該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估計一個月後，深藍就要歸為國有的研究所，屬于事業單位了。
戚闵皺緊的眉頭不由得一松。
戚闵路上經過休息室。
已經是下午4點43分了，郝鵬正背對着他坐在桌子旁吃着盒飯，對面坐着那個人高馬大的護工，兩個人邊吃飯邊聊天。
戚闵經過的時候那護工還看了他一眼。
說實話，這麽大個子窩在小椅子上看着真有點滑稽，看了眼好像下一秒就要裂開的椅子，戚闵移開視線。
沒有打擾二人吃飯，他走向走廊深處的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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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靜水：說話說一半，吃面沒有蒜。
七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