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賽鬼工,孤高頂蒼穹。
道覺妙無方,細辨尾毫蹤。
水勢但湧出,突兀帶驚風。
草木夾洪道,奔湊均朝東。
登臨出兇界,觀花何玲珑。
無香亦天香,淨理德無窮。
“颠仙他不但知曉朱家寶貝的秘密,而且定是從朱家祖宗留下的什麽東西中窺到其他天機,便躲起來暗中尋探其他寶貝。也許颠仙所為只是興致之舉,未想以寶有何作為,所以朱家江山三百年氣數才能得全,只是其間多出妖孽荒唐之事,這大概和颠仙啓弄其他天寶有關。問題是他對其它寶貝的秘密肯定多少會留傳些于後代傳人,三世修仙體,也難保不出盜賊身。這些後代傳人絕對難以抵住得天下的誘惑,只是苦于所存線索不足以尋啓出寶貝,要不然早就是天翻地覆的又一場人間大亂。”掌教天師每一句話都說得在情在理,看來真的是對老周的底細很下了把功夫。
“呵呵,”周天師發出一陣幹笑,“張傳道呀張傳道,你總揭着我底兒說,是要掩自己實心性兒吧?!我想我還不至于那麽不濟,一來便讓你疑到根兒,接着再被探到底兒,沒事還被你惑着玩兒。”原來掌教天師的名字叫張傳道,這倒是柳兒第一次聽到。
“不是一來就有疑,不過你還真是不濟,綻裏兒的事情做得真的很多。不說以前,就一路往這旮旯來,從太湖南岸往江郎山走的路上,行進中各人的安排布置就已然綻出你是很懂行軍打仗這一套的理兒。道家之人懂行軍打戰的,從古至今也就劉基、周颠幾人而已。”
掌教天師的話才打個頓,柳兒就馬上接上話頭:“過挂發谷時,大家按序循風筝而走,最多是相互間會有距離上的變化和先後時間的差異,可是你和你的徒弟、童兒卻在位置上有了變化,這只能說明你們在蒿草叢中有過動作。”
“的确是有過動作,”掌教天師重又接過柳兒話頭往下說,“其實在進到蒿草叢中之前就已經有過了,往江郎山那一路,他安排自己兩個童兒斷後,其實是引他自家人跟來。眉子彎那晚休息,他難以入定,是因為我們突然跟着篾匠逆流而行,改變前行路徑,他與尾着的自家人斷了聯系,着急找機會要将自己的人引進來。這才會利用蒿草叢指使他的一個童兒留跡退出,被我和王大網發現後他們又暗中殺人滅口,不過幸好我躲得快,又假裝昏迷,他們認為我沒看到什麽,而且考慮到像我這樣一個卑微的老廚工,就算說出什麽來別人也不會信,這樣才沒對我再下毒手。”
“你們……”周天師本就是個不善辯說的人,又被連續揭底,心中不免發虛,所以才蹦出兩個字,就立刻被伶牙俐齒的柳兒給憋回去。
“我們怎麽了,我們還都知道,你明明曉得笛音排竹的作用,卻不阻止我們進入到養屍地,看着是你有氣度氣量不與篾匠大叔争執,其實是別有用心,你的徒弟就沒被養屍困住,一夜一天時間能幫你做好多事情。只可惜,他死了,被蟲子吃了,沒給你辦成什麽。”
“不是的,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從越過笛竹時就已經盤算好了,讓他的徒弟偏走在一側的前方,這樣就留下八個人走在養屍地中央。柳丫頭,記得我曾問過你,七男一女可成什麽局嗎?”
柳兒點點頭。
“七男一女布‘八仙定邪位’,為壓鬼之局。可同樣是七男一女的‘鐘馗嫁妹行’,卻是誘鬼之局,鐘馗嫁妹,六鬼随行,當誘得群鬼來賀。其實在坡上行走,雖有異相,養屍卻未啓動,是他在未有事情發生的情況下主動叫停,然後通過他自己的移動和別人稍微的位置變化,構成誘鬼的‘鐘馗嫁妹’局。在養屍啓動後才重設‘八仙定邪位’,困住我們一天一夜時間,由得他徒弟往這裏面轉得一圈,尋找路徑,以便指引他們的援手能盡快趕到,同時還可以拖延我們,阻礙我們先行得到寶貝的步驟。”
“還有養屍日煞之厄你根本沒考慮到用純陰血,因為你已經算到太陰日、陰雨天,日煞之力不足。而且如果用純陰血之術,就暴露出你在前一夜就可以用此術脫出養屍地,根本不必以八仙位困守。”柳兒說完後看了掌教天師一眼,掌教天師贊許地點點頭。
周天師沒有說話,只是臉色變的一陣青一陣白,已然失去一個道行高深天師應有的鎮定。
魯承宗、餘小刺他們與對家兩個高手對峙着,始終沒有動手。他們知道自己面對的是高手,動手只可能對自己不利。兩個高手也不想動手,那邊的三角之局态勢不明,最終會如何變化,無從知曉,所以他們不敢冒然而動。
對家的兩個高手與魯承宗他們對峙着,花白胡須的老頭被殺後,局勢的突變讓他們有些無法适從,他們更加不敢動手了。面對的這些人雖然好應付,可身後的三角之局中對方卻多出個邋遢老頭的高手,功力在自己之上的花胡子老頭神鬼莫測地就被殺了,這樣至少是讓那個殺不死的丫頭騰出手來了,随時可以從背部夾擊自己。
大家都沒動,正好可以靜心地聽柳兒和掌教天師細細講說周天師 露出的破綻。
雨下得越來越大,不過雨線依舊是細密的,擊打在屋頂上沒有多大聲響,沿瓦槽流下檐頭的水簾倒是“嘩”聲一片。此時是夜色之中,要是天色放白的話,不知道此處是不是也有“流簾眩目迷”的坎子。
也就在此刻,小鎮外不遠出的草溝中,兩股人相遇了,“天生殺”和那群高手。沒有喧嚣和叫喊,只有兵刃劃空風聲和撞擊聲,只有運氣發力的悶哼聲,只有砍切開肉體的破裂聲。連垂死的慘叫都沒有,都是高手和天生的殺手,都知道自己每個不恰當的聲響和動作都會影響到同伴的殺戮狀态和心理。雖然血肉橫飛,卻很是沉悶,又是在深深的草溝之中,沒什麽人能發覺到。
小鎮口子外樹林裏的那群仿佛戴了鬼臉的動物似乎發現了什麽,不知是不是草溝中的殺戮讓它們嗅出些血腥和殺氣,還是其他什麽地方正在孕育着的巨大危機……
“對了,他徒弟肯定是有收獲的,要不然在‘百節糾錯陣’遇‘竹節蝙’後,他沒跟我們一起走,怎麽也能毫發無損地到了這裏。”柳兒與掌教天師一唱一和地剖析還在繼續。
“這點其實我們都疏忽了,他徒弟被竹枝一戳而死,沒有掙紮,而臨死時的方向是朝着我們後來走出的路徑,卻不是我們來時不好回頭的路徑,這說明他是在找出路,他早就進入到竹林中,卻找不到路出去。那麽這屍體背對的方向應該有條他走過來的路。周道兄,我說得對嗎?”掌教天師說着話朝周天師那邊邁了一步,語氣和動作依舊像教中兄弟談論事情那樣自然。“當然,坎面子這一套你知道得并不多,你那徒弟要不是山東福安連竅閣的出身,也走不入這竹林。不過他已經走過探明的路徑卻是留了個藍羽子鹦鹉來告訴你,這樣你雖然是繞些路,估摸着可以剛好跟在柳丫頭背後進入這地界。也正是因為有柳丫頭在前面趟坎子,不精通坎面子的你才能跟在後頭走到最裏面,見到柳丫頭啓寶,只是在準備下手搶奪時,卻與對家高手沖突,沒能得手。”
“不對!”周天師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陰黑,暴喝一聲的同時将鞘中雪花磨紋劍猛然拔出一半。
“咦!不對!……”柳兒的聲音沒有周天師的高,但她的一聲語氣惶恐緊張的“不對”,讓在場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來,包括掌教天師和對家兩個高手。
“好像有很多東西要沖壓過來,這裏不能呆了,快走!”柳兒清明的觸覺已經感受到無形的壓力了,這壓力是可怕的,孕育在它背後的力量将是山崩地裂般的。
雖然周圍水聲嘩然,但柳兒的話大家都很清晰地聽到了。只是這話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比如說對家的那兩個高手。
“快走!”柳兒的這兩個字沒什麽人聽清,因為在她将這兩個字說出口之即,小鎮口的樹林裏,那些如同戴了鬼怪面具般的動物一起發出長長的嘶嚎。同時,所有人都隐約聽到,有人的聲音往小鎮這裏而來,聲音是嘈雜的,還夾雜着一些奇怪的哨聲和怪嘯,應該是在發出什麽信號。
“我的人到了!”周天師臉色一展,然後緩緩将還有一半在鞘中的雪花磨紋劍全部抽了出來。
對家的兩個高手也變得有些興奮,沒頭的打傘人甚至将手中的傘轉動了半圈,也許他們也從遠處的人聲中也得到自家援手已然到來的信息。
“快跑!”這一次柳兒的喊聲有些聲嘶力竭,然後再不管顧,毫不遲疑地轉身直往五裂路口跑去。這路線她是早就想好的,也是多虧對家那個黑胖子高手提醒了她,如果五裂路口沒有生路可行,這黑胖子為什麽要守住“四分五裂”之間的連通道?!
周天師驟然出擊,挺手中劍直撲掌教天師,在他心目中現在最大的威脅就是掌教天師張傳道,自己計劃的最大阻礙也應該是張傳道,所以解決他是眼下的第一目的。
對家的兩個高手也攸然而動,他們各自轉身縱步,齊齊撲向掌教天師。他們門中被掌教天師殺了個此地做主的高手,這高手還是這兩人的頂頭上司,所以他們必須對這件事做個交代,要不然等門長到來,自己得到的後果會比死還要痛苦。
對家兩個高手一讓開,五侯、魯承宗便邁步朝柳兒的方向狂奔,餘小刺和篾匠稍稍打個愣頓,随即也朝這裏奔走過來。
“咔嘣”“咔嘣”……一連串的爆響,伴着這些響聲而來的是地動山搖。只有柳兒知道這聲音來自何處,只有柳兒大概能猜出是什麽導致這樣的巨響。雖然掌教天師、周天師、祝篾匠都見過類似的情形,但他們都不可能料想到最終會出現如此巨大的後果。
“玄武局”,“仙龜靈蛇,吐液育珠”,龜蛇之間的那枚圓石珠子,被柳兒生石灰熱潭水,石膏面封蓋,蒸氣促育花種發芽,裂開圓石。柳兒離開後,圓石雖然不再繼續裂開,但這塊圓石的位置本來正好堵塞住一條暗河水道,現在圓石破裂了,便堵塞不住,所以柳兒出圓石時,雁翎瀑也不再往下落水了,水流都在往暗河中積聚。再加上連日的陰雨,山中各處水位猛增,破裂的圓石從堵不住到完全被推壓得崩裂開來,暗河水道開了壩口直沖而出。這情形在那裏和對家高手争鬥的周天師見到了,後趕到的假水油爆和祝篾匠也看到了,暗河中突然沖出的水流從峽口噴湧而出,還把打傘的無頭高手卷入溝道而去。
但是後來的事情卻無人知曉,被暗河沖倒的樹木和碎石堵住了不寬的峽口,“玄武局”山體圍繞之地便不斷蓄水,同時還導致暗河溝道改流。當水位上升到一定高度,水流的巨大的推壓力使得倒挂的“八十四旗柱”中的某一根斷裂了,斷裂後的石柱撞在其他旗柱上,産生連鎖反應,這就是柳兒他們聽到一連串“咔嘣”聲響的源頭。斷裂後與山體脫離的石柱被水流繼續推動着,一起撞向峽口處的石壁,影壁一樣的石壁被撞塌了,堵住峽口碎石樹木飛沖而出,這樣的勢頭已經不是最開始那樣,可以讓溝道順走,碎石樹木瞬間填滿了溝道,水流挾帶着斷裂的石柱直沖向三道街的房屋。
周天師他們沒來得及動手,更沒來得及等到自己的人。其實就算他等到了,也只是寥寥幾人而已,高手與“天生殺”的火拼十分慘烈,雙方死傷都在半數以上,可專心鬥殺的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草溝叢突然有水了,而且水越來越深,很快就沒過了大腿。大家紛紛停住了厮殺,詫異地看着快速出現的水流,尋找它出現的源頭。
突然,在草溝溝沿左側的“百裏草坡”上翻滾而下一道晶瑩,那是一道水牆,從高處直沖而下,仿佛是天上河的堤壩垮塌了。緊接着從草溝前方的一個彎子處轉出一股咆哮奔湧的巨浪,渾濁的浪頭像個怪獸,夾裹着泥沙碎石斷木瘋狂撲來。轉眼間,草溝中的血腥蕩然不見,只剩幾個人扒在位置較高的地方喘着粗氣。
“洪流改道了,有地方泥石坍方了!”一個“天生殺”的殺手也許在這樣的地界裏呆的時間久了,一眼看出是怎麽回事。可是還沒等他說出下面該怎麽做,兜頭落下一團水球把他從高處砸入到草溝中,在湍急的洪流中沉浮了一下就沒再出現。
于是剩下的人拼命往草溝上爬,翻過嶺子,穿過藏了許多怪臉動物的樹林,往沒有被水淹沒的小鎮奔逃過來。
樹林中的怪臉動物沒有攔截,不知道是沒有接到命令,還是已經發現眨眼即至的巨大危機,感到了恐懼,感覺到自身難保。
往小鎮中奔跑的人邊跑邊發信號,他們都希望能盡早見到已經在這裏的自家人,然後将自己領出危險的境地。
逃入小鎮的幾個人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們不但沒見到自家人,反倒迎來了更為兇猛湍急的洪流。迎面而來的水浪中那些碎石、樹木、磚瓦、梁椽不但數十倍地加大了水流的沖擊力,更把水流變成個巨大的絞磨機,所過之處全夷為平地。這幾人還沒真正見到液态的洪流,就已經被先期到來的固體物質撕絞成了碎片。
柳兒不知道五裂路口的活路在哪裏,但是眼下的局勢她知道自己應該往高處走,當她和尾随着的魯承宗幾個人剛剛走過五裂路口中一條往高處盤旋而上的路徑,身後的房屋樹木就全被抹平了。
當快速爬上一段陡直的石階,将洪流遠遠抛在腳下後,柳兒停住了腳步。回頭再看那已無蹤跡的小鎮,心裏很是慶幸自己的反應迅速。瞧着老爹他們也都逃了出來,心裏更是欣慰。只是掌教天師沒有跟上,想想也是,被三個高手圍住,怎麽都不易脫身,只指望三清佑護,顯得奇跡,讓掌教天師逃出此劫。
此時天色已經放亮,雨沒有一絲減小的跡象。
洪流在繼續上漲,大半個悟真谷已經完全沒在了水中。雖然柳兒、五侯、餘小刺都是弄水的好手,但看着谷中濁黃粘稠如同稀泥一般水流,在不停地打着旋兒,吞噬掉岩壁上的蒼松翠柏,時不時還翻吐出幾個巨大石塊,他們心中暗自發寒,都知道要是入到這樣的水中,絕無幸還機會。
正在思忖,一種怪異的“淅嗦”聲從身後傳來。同時柳兒聞到一股很獸性的味道,而且就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
無路就是死路!難道自己擇的五裂路徑是條有活獸扣子的死道!?柳兒心中的念頭在飛快的翻轉,身體卻沒有移動分毫。她知道,對付獸子之類的東西,千萬不能慌張,你快它會更快,你不動,它也才不敢馬上就動,這樣就能留出時間讓你找到對付它的辦法和東西。
“不要動,也不要吵!”柳兒小聲地說了一句。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只有篾匠輕聲回了句:“聞味道好像是臊猴子。”
“你們先別動,我瞧瞧。”柳兒極度緩慢地轉回頭去,目光從濃密的雜枝灌木中掃過。
“啊!”這聲驚呼不但吓着了魯承宗等其他人,也吓着了亂枝灌木中的那些活扣子。把柳兒吓着的是一個鬼怪模樣的臉,花裏胡哨的,臉上一對滾圓的小眼珠正色迷迷地盯着柳兒。
“這好像是只有海外才有的山魈猴,也叫鬼狒狒的,不過這只好像比他們常說的要大許多。”魯承宗到底走南闖北經識得多,看着那東西的模樣就說出個八九來。
其實魯承宗說的不完全對,山魈這種靈長類動物早在《山海經·海內經卷》裏就提到過:“南方有贛巨人,人面長臂,黑身有毛,反踵,見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國語·魯語》裏也有:“夔一足,越人謂之山臊。”這些都是說的山魈。不過這裏的山魈倒确實是海外引來,朱家高手又将其進行了雜交改良,使其體型更大,力量與速度也更是不同于一般山魈。
柳兒知道了,這怪臉模樣的東西其實是猴子的一種,都說色猴子、色猴子,難怪那樣色迷迷地盯住自己。
“這是這條死路上的活扣子嗎?”五侯甕聲甕氣地問一句。
“不像,要不然我的一聲叫也不會吓着它們,它們好像也是從其它什麽地方逃過來的。”柳兒答道,“奇怪的是怎麽會趕在我們前頭,我們一路沒見着這些東西呀,除非是從前面什麽途徑過來的,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的路就走對了,趕到前面找到生路,等水一退就能逃出去了。”
“我也說嘛,要是個什麽扣子,就養這麽一個在這裏,那也成不了事呀,最多用它那張鬼臉吓吓人……”餘小刺話沒說完就停住了,因為他被吓着了,不是被山魈的鬼臉吓着了,而是被從濃密樹叢中探出的鬼臉數量吓住了。
由樹叢中鑽出的那些山魈最少也要有三四十只,這讓往前的道路顯得擁擠。而且柳兒他們馬上發現了這些山魈和其他山魈更多的不同點,除了身形更為高大,這些山魈四肢竟然都安着鋼爪。從它們的行動可以看出,這些鋼爪做得很是精妙,與山魈自己爪子的配合度和靈活度非常良好。
朝着柳兒他們逐漸圍攏過來的山魈不斷地呲牙示威,這又讓大家知道,這些山魈還安了鋼牙,幾十只山魈不斷地呲牙示威,于是此起彼伏地閃過一片刀鋒般的寒光。
“殺過去!”五侯雖然笨,但現在這樣的笨辦法可能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先別動,它們好像是要趕我們走,不是要攔截我們。”餘小刺以前是大戶人家少爺時,養過猴子當寵物,所以多少能看出這些山魈的意圖出來。“往旁邊退,讓出我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