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殺無途

果然,山魈們只是要這幾個人把靠近水邊的位置讓給它們,并不是有所動作,反倒是在水邊很戒備地盯着柳兒這幾個人,害怕會對它們有所動作。

“快走,趁着這些畜生沒有傷我們的意思前,先擺脫開他們。”魯承宗思路很清晰,這樣帶着鋼爪、鋼牙的山魈,只有可能是對家馴養的獸扣子。“馴用獸扣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讓它們服從,要讓主人的思想意圖完全操縱于它們。眼下一場洪流可能是讓它們的主人不見了蹤影,所以應該在能夠操縱它們的人出現以前遠離它們。”

不過很快柳兒他們就會後悔将水邊的位置讓給那些山魈,因為這些山魈占據那個位置,就是要救出能夠操縱他們的人。

柳兒他們繼續往高處攀爬,按照魯承宗的說法,遠離那些怪臉猴子。但他們在盡力往上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那些山魈竟然一個挂着一個在往下,在下方一塊凹入的坡地上,趴着一個已經被濁黃洪水染了色的人,機警的山魈們能發現他并去救援他,說明這人與這群山魈有着非同一般的聯系。

柳兒他們攀爬得很久,但是最終的結果很讓人失望,他們面前的确是條死路,那深深的懸崖朝下看都感覺頭暈。雖然在懸崖的一側有一道斜坡,但是那坡本身就很平滑陡直,再加上長滿了草皮,草皮再被雨水浸潤,人只要往上一站就會直接滑摔下去。

“果然沒有路!那些山魈能走在我們前面也不奇怪,這樣的斜坡懸崖也只有它們能夠攀爬,對于山魈來說是生路,而對于我們來說卻依舊是死路。”柳兒死心了,不過最終的希望沒有放棄,因為只要沒有殺扣對他們進行攻擊,他們就還可以等待,等待洪流退去後,再尋找路徑逃出生天。

等待的時間裏,柳兒大概向魯承宗幾個人說了自己進到悟真谷、雁翎瀑的前後經過。

魯承宗他們也告訴給柳兒知道,他們在“百節糾錯陣”裏無計可施,最後還是幸虧有篾匠,他就地取材,編制伸縮竹籠,這種竹籠和收縮的燈籠骨架很相似。只要将竹籠頭部朝前推伸,人從中鑽竹籠前端,然後将後面的部分收攏到前面,然後再将前端部分繼續推伸,如此反複前行,雖然速度慢些,卻很是安全,因為就算在什麽地方觸動了機括,扣子動作卻都糾纏擊刺在竹籠上,不能對人造成傷害。

過了“百節糾錯陣”後,水油爆提出要分路而行,免得被對家一網打盡,就算哪路出事了,還留有力量相互救援。大家聽着有道理,于是分路而行。

祝篾匠說記得老輩人說過一條山腰路,便帶水油爆從上面繞入“玄武局”。五侯和餘小刺走的是水路,他們說水流之源最終會彙到瀑布之下,而且山溪湍急,挾帶碎石泥沙,無法下扣。魯承宗卻是一人直入小鎮,主要是想尋到柳兒,沒想到碰到鬼嬰,逃避過程中才與柳兒相遇。

洪流在繼續上漲,而且速度還很快,一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如果洪流漲到懸崖的高度,那就會生生将懸崖邊上等待的這些人擠推下去。

而趕在上漲山洪之前到來的危險是那群山魈,它們也是在躲避山洪,但它們同時還是被對家操縱殺人的獸扣子,懸崖斜坡對于它們來說不是問題,所以操作它們的人就絕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來彌補自己的過失。特別是其中還有那個傳言啓到寶貝的姑娘,雖然她是個高手,可這麽多鐵齒鋼爪的山魈卻不是什麽高手都能夠應付的。

所以那個被山魈不久前剛從山洪邊上搶救回的操縱之人毫不猶豫地發出呼哨聲,指使山魈圍撲上來。

雖然已經見過那個黑胖子好幾次了,只有這次柳兒才深深體會到,這胖子模樣确實有幾分像山魈。靜時如塑,動時如猿。特別是他行走時雙臂甩動的樣子,真的像是這種大型山魈在站立行走。所以當看到是這黑胖子在操縱驅使那些山魈時,她覺得是那麽的合情合理。

幾十只山魈圍住柳兒這些人後沒有馬上發動攻勢。黑胖子站在山魈群的外圍,雙手背在後面,沉穩得如同山岳,從他身上的黃泥色來看,也确實像山岳。黑胖子心裏很清楚,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了,對于眼下的情形他興奮得甚至都想笑出來,根本沒在乎自己的臉面已經被黃水泥濘弄得像個小醜。

“給我!”黑胖子的氣勢依舊像是在太湖夜伏那次,而且還是說的那兩個字。可是在柳兒眼裏,這胖子卻遠不如上次那麽穩健了,也的确,老巢都沒了高手,想得到以功補過的東西,繁雜的心境和強烈的欲望多少是會影響到他的狀态的。

“要是不給,你會怎麽樣?”也難為柳兒還清楚記得那天夜裏自己是怎樣與這黑胖子對話的,回答黑胖子話竟然是一字不差。而且她同樣是将自己的氣息控制在一個平靜說出話的程度,用的是字正腔圓的北方官話。這一切讓黑胖子聽來像是調侃,像是戲弄。

“不要再來這一套,今天和上次不一樣了。”黑胖子的語氣平穩得沒有一絲震顫,此時的狀态似乎比剛才還好些,也許他開始适應了、收斂了。

“小腹石門穴不守,關元微抖,是喜意沖脈,你很高興啊!”柳兒在危險的環境中,精氣神更容易凝聚,所以她很快就依靠清明的聽覺和觸覺,察覺出黑胖子身體的變化和周圍氣流的變動。

“我知道,不過這次不曾有肌骨控制上的失誤吧,因為今天根本不需要我動手。”黑胖子竟然越來越顯得沉穩自如,也許是他曾經已經總結過和柳兒太湖夜遇那次的失誤了。

“水都漲上來了,還是各自逃命,沒必要同歸于盡。”現在倒是柳兒顯出些不安了。

“哦,你提醒我了,我們是必須趕快動手,趕在洪水升到此處前把事情了結。”黑胖子說話已經變得淡淡的,很輕松的感覺,他已經完全恢複到高手臨敵的最佳狀态。

柳兒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語言的力量不是什麽時候什麽人面前都能發揮出來的,特別是已經見識過如此場面的高手。其他的人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只能擺開架勢,準備迎接山魈群随時都會發起的攻擊。

“你到底是要什麽!?”五侯大喝一聲,随即搶先揮刀殺向一只山魈。

“我要什麽!對,那是什麽呢?”已經擡起手準備發出指令的黑胖子一下子怔在了那裏,他确實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寶貝是什麽。

“我随便給你樣東西,你又怎麽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魯承宗看黑胖子怔在那裏,便趁熱打鐵又問了一句。

黑胖子沒說話,臉色卻瞬間變得很難看,技擊的高手卻很少經歷江湖的爾虞我詐,這是朱家高手大多存在的缺陷。此時的黑胖子真的有些無所适從了。

沒有主人的命令,山魈不會随便采取行動。但當遇到別人攻擊時,山魈的反擊是不需要得到指令的。但反擊的只會是被攻擊的那只,其它的山魈會始終保持好群體良好的分布和分工狀态。在這點上,山魈的組合應該比人的組合紀律性更強。不過就算是只有一只高大的山魈,五侯也應付得手忙腳亂。它有速度、有力量,動作靈活,四只爪子不懼刀槍,況且,除了四只爪子都可以作為武器外,他還有口中的鋼牙。五侯一把樸刀對付這五樣兵器是吃虧了許多。

但五侯的吃虧恰恰讓其他人認清了形勢,在這樣一群山魈面前沒有僥幸的事情發生,那麽只有從其它地方尋找可能的僥幸,比如說懸崖邊的那個斜直的平滑草坡。

“只有賭一把了,魯大哥,餘把子,你們先守住點,我做個物件。”篾匠說完走到懸崖邊的一叢竹子邊,将砍刀、蔑刀、刮刀全掏了出來,擺放在自己最趁手的位置,然後便見到那三刀揮舞起落,竹條翻飛跳動。

魯承宗将提箱的所有明屜暗格全打開了,擺放在地上,這樣方便随時準備從中取出各種器物進行阻擊。

餘小刺卻縮在後面一點,他很有自知自明,自己沒有像魯承宗那樣可以遠距離殺傷的武器,分水刺也遠不如五侯的樸刀長,就是力氣自己也是不如五侯的,五侯都應付得如此艱難,自己就更不用說了。這時候,他真的很想念那個水油爆,不管他是廚工也好掌教也好,每到關鍵時刻,幾口酒就解決了許多危機和難題,此時他要在這裏,說不定朝這些山魈噴幾口酒就統統擺平。

山魈們圍着沒動,有些好奇地看着篾匠手指翻飛地編制着什麽;有些漠然地看着五侯與自己的一個同伴進行着争鬥;還有的莫名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看他擡着手遲遲沒有發出攻擊的指令;更有一些回頭看着身後的水位不斷上漲,顯出驚懼和不安的表情。

終于有些山魈按奈不住,發出騷動的低鳴,呲牙咧嘴,一種好鬥的情緒在燃燒着、沸騰着,少數幾個更是引頸長嘯。雖然長嘯的聲音傳不太遠,大都被咆哮的洪流聲淹沒了,可這聲音卻驚醒了擡着手的黑胖子。

黑胖子眼神突然一轉,露出兇狠的光芒,他回頭看了看身後上漲的水位,又看看正在忙碌的篾匠,似乎明白了什麽。臉上肌肉殘酷地一抖,手臂猛往下一揮再一橫,嘴裏同時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咳音。

是的,現在必須争取時間!魯承宗他們這麽想,不管篾匠用什麽冒險的法子,總要争取時間讓他把東西做完,這也許是大家唯一的希望了。黑胖子也這麽想,不管要得到的是什麽東西,首先是要将這些人制住,趕在洪水淹過這裏之前。

山魈們動了,閃電般地動了,鋼牙、鋼爪帶起的寒光織成一張細密的網,朝着無路可去的幾人鋪蓋過來。

如果說人與人的對決是平面式的,一般是正面攻擊或者側面攻擊,最多再加上個背面偷襲,那麽山魈的攻擊就是立體的了,它們幾乎是上下左右前後一起攻下,靈活敏捷的身形加上極好的彈跳縱躍能力,讓它們從任何一個個可行的角度撲殺過來。

“啊!——”五侯長長一聲吶喊的同時,松開刀杆機栝,然後像個陀螺般旋轉開來,旋成一個巨大的刀球。

山魈是聰明的,看到五侯這種氣勢,馬上稍稍避讓,所有動作都緊貼在這個刀球的邊緣,不慌不忙地等待尋找進入刀球的機會和縫隙。

魯承宗首先按開提箱把子上的機栝,提箱每層隔斷間都暗藏有比袁大頭稍大些的圓形鋸片飛出。鋸片鋒利,薄削如紙,飛射無聲,方向詭異難測。

有山魈四爪飛舞在阻擋,有山魈鮮血迸濺在後退。受傷最多的應該圍住五侯的那些山魈,因為它們注意力都在圍住五侯飛舞的刀影上,而且飛過來的鋸片好多在五侯旋轉刀身的擊打下方向變化,更加難以意料。

山魈們安靜了,比剛才攻擊之間安靜多了。受傷後的山魈竟然都不發出慘叫和呼號,不過從表情和狀态來看,它們很是憤怒,很是瘋狂。沉默的憤怒是可怕的,沉默的瘋狂可以積聚很大力量。如果剛才的攻擊是它們主人的指令,那麽第二次攻擊就是他們自發的報複。

山魈們動作快了,比第一次撲擊快多了;而五侯的旋轉慢了,比開始慢多了。

沒有一個人的體力能始終保持良好,沒有一個人的旋轉能始終快速不減緩,包括五侯。這樣無可避免地在五侯的胸前,大腿,臉頰等部位出現了許多道血肉翻轉的傷口。這幸虧是五侯的動作還有着一定的速度,要不然這些傷口就會變成被掏出了心髒,被抓碎了命根,被挖掉了眼睛……

魯承宗不是真正的練家子,不過在拿取和使用提箱中工具時的速度,恐怕沒什麽人能與他相比,所以“子午釘”、“十形刨”、“散片折尺”、“提把射針”對着那些山魈鋪天蓋地而去,其密集程度并不亞于天空中正在飄飛的雨線。

一些山魈不再能站起,一些山魈在亂竄亂跳地阻擋躲避,一些山魈在驚恐地畏縮後退,但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安靜,山魈群這次竟然是完全安靜下來,不發出一絲的聲音。

人們可以聽到洪流奔湧的聲音,可以聽到密集的雨聲,可以聽到五侯揮舞樸刀帶起的風聲和他粗重的喘息聲,可以聽到篾匠劈竹削竹編制竹器的聲響,就是聽不到山魈的一點聲音,甚至連它們呼吸的聲響都聽不見。

山魈們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都變成了血紅色,這可能和平常比喻一個人極度憤怒後血灌瞳仁是一回事,也不知道是哪只山魈帶的頭,他們前爪一起撲擊起地面,鋼爪擊打在石頭上濺起火星,發出一片有節奏的清脆響聲。随着這有力的擊打節奏,接下來可能是山魈們的拼死撲殺了。

五侯的動作已經很緩慢了,只堪堪能擋開山魈陸續的攻擊,其中還有好幾次是柳兒從遠處用飛絮帕替他擋開,也幸虧有柳兒的飛絮帕接連地偷襲和騷擾,這才使得圍住他的山魈不能夠連續攻擊,要不然,五侯早就變成肉條條了。即便是這樣,傷口還是不斷在五侯身體上出現,現在至少他的衣服是變成布條條了。

魯承宗提箱中可用的工具已經沒了,他摸到的就剩一些線團紙包和墨線盒了。站在魯承宗背後的餘小刺撿起兩塊石頭,他看出魯承宗沒有什麽家夥式了,而自己能幫到忙的就是砸出幾塊石頭而已。

“好了!”篾匠終于興奮地高喊一聲。

大家回頭看,見到篾匠已經編出個粗沿雙平底的大簸筐,大得就像只平底小船。簸筐放在斜草坡的邊沿上,有一小半已經探伸在坡頂外面。

“魯姑娘,老餘,你們上去!”篾匠說完後,主動替代了餘小刺的位置。

“不行,我先把五哥拉回來。”柳兒看着已經渾身血肉模糊的五侯有些不忍,畢竟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我來!”魯承宗說着将那只墨線盒拿出,“五侯,瞧好門位,抽梁卸柱!”

五侯當然能聽懂魯家的行話,所以當魯承宗墨線一拉,拉彈飛出墨盒,墨線将擋住自己回到這邊坡頂的兩只山魈纏住的瞬間,樸刀一個橫甩,縱步就往後逃。但他的動作怎麽都沒有山魈快,才逃回四五步,便被一只追上來的山魈一爪勾住小腿。

篾匠沖了下去,他是想趁那些正在憤怒地敲擊石面的山魈還沒有發起攻擊前救回五侯。

憤怒的山魈動了,它們積聚的力量已經到了極點。黑胖子也動了,速度比憤怒的山魈還快,他看出這些人是想用那只簸筐滑下草坡。

篾匠想退已經不可能,朝下的前沖力量,讓他無法再控制自己身體,只能索性直沖到五侯身邊,一砍刀剁下勾住五侯小腿的山魈手臂。

柳兒飛絮帕再次飛出,纏住了五侯的樸刀杆,柳兒和餘小刺一起用力,将五侯猛地拉了回來,架到了簸筐裏。

“快回來,祝大叔快回來!”雖然柳兒這樣喊,可是此時的篾匠卻已經無法抽身,已經被一群山魈圍在中間了。

篾匠一刀砍向山魈,急如勁風,勢若奔雷。碎裂聲,怪異的慘叫聲随即響起,這一刀砍碎山魈的鋼爪,砍落山魈整條手臂。其他山魈明顯一愣,一時之間停住了攻擊。

不過只要是行家都可以看出,篾匠的出刀雖然威力巨大,收刀卻是緩滞的,這就是工匠和練家子的區別,工匠的刀是練出力練出來的,他們平常只需要全力砍開、砍斷物件,不需要快速回刀砍第二下、第三下。所以當篾匠收回刀,第二次砍向擋住他回到崖頂的山魈時,同樣巨大威力的一刀,可山魈早就有所準備,遠遠躲開。同時,後面一只爪子落在篾匠後背,抓落下一團皮肉。

篾匠發出一聲慘呼,像是撕破了喉嚨。

“老魯!不要去!”“爹,勿能去格!”餘小刺和柳兒同時發現魯承宗突然一聲不響地提起提箱迎着山魈和黑胖子直沖下去。

一聲不響地沖下去,不知道沉默的魯承宗是否和沉默的山魈一樣憤怒。

魯承宗是直奔黑胖子而去,他想的是擒賊先擒王。制住這個黑胖子,也就相當于制住整個山魈群。想法是正确的,可老魯卻沒有充分考慮到自己的能力。他這樣的行動首先那群憤怒的山魈就不會讓他得逞,通不過山魈群,就沒有可能接近黑胖子。

山魈朝魯承宗圍撲過來,魯承宗手中一揮,對山魈群甩出幾個紙包,紙包中是他曾經在姑蘇困龍園子中破“炸鬼嚎”用過的嗆粉。山魈爪子揮舞,紙包破碎,嗆粉飛灑,倒椒粉、無舌草粉、硝石粉、曼陀羅花粉、醋粉混合而成的嗆粉,就算是神仙都抵受不住。于是一些山魈看不見了,一些山魈又咳又嗆。看不見的山魈亂抓亂舞,根本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同類,又咳又嗆呆着原地不敢動,而後面沒有接觸到炝粉的又拼命往前沖,山魈們堆做了一團。不過魯承宗依舊過不去山魈群,而且還出不來,他被圍在這一團的中間了。

黑胖子直奔過來,他可以繞過這一團的山魈,先殺死篾匠,再阻止簸筐下滑。他清楚,只要快,哪怕簸筐已經滑下去了,那些山魈還是能在坡上截住他們,除非讓那筐滑起到一定速度,那就沒有辦法了。

“嗚嗡!”從那團粉塵和山魈群中飛出一件東西,直奔黑胖子而去。那是魯承宗背在腰間的斧子,魯承宗現在只有飛斧取黑胖子一招了。

斧子直落到下面已經漲得離他們很近的洪流中,黑胖子只是手掌輕輕撥弄了一下就改變了斧子的飛落路線,這種飛斧對于他這樣的高手來說真的是太小兒科了。

黑胖子撥開斧子的同時,發出一聲怪異叫聲,圍住篾匠的那些山魈突然舍棄了篾匠,直奔柳兒他們的匾筐而來,把篾匠閃給了黑胖子。

“快走,別管我們!”篾匠也下意識地轉身跟着山魈往匾筐那邊跑,邊跑便大聲喊着。

其實魯承宗嗆粉的作用并沒有得到充分發揮,一是因為此時天空中正下着雨,還有就是這些嗆粉在這樣連續陰雨的天氣中已經有些受潮。所以不管是迷眼的、嗆喉的山魈很快就恢複過來了。于是一大團的山魈緊緊圍住魯承宗,頃刻間就會将他撕成碎片,看見這情形的人都知道他已經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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