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何九華在尚九熙撥通電話的時候就醒了,掃了一眼桌面上被動過的袋子,趕緊把保溫盒裏的粥和肉餅拿出來放到尚九熙手邊。

尚九熙被挂了電話氣的磨牙,正好何九華把粥推到他手邊,尚九熙反手推回去,把手機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問,“你憑什麽給我的員工放假?這是我的工作室!”

“熙熙,我買了早飯過來看你還沒醒。九良說你們昨天剛完成了個設計案,我想着你們最近也累了,放一天假休息休息。”,何九華把粥放到尚九熙面前,“喝一口吧,我早上五點多繞城跑了一圈給你買的這些早飯,你多吃點兒,這些日子你都瘦了。”

尚九熙靠到椅子上,“這些日子您還仔仔細細看過我呢?何九華,咱倆多少天沒見面了?你又多少天沒好好跟我在一起吃頓飯了?”

何九華自知理虧,伸手握住尚九熙的手,“我知道我這段時間沒照顧到你,就是我這兩天比較忙,過一陣忙完了我帶你去”

“去巴黎是嗎?”,尚九熙冷笑一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何九華?每一次你都這樣說,每一次你都忙不完。有意思嗎?何九華,我跟你結婚和跟空氣結婚有什麽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至少我會給你買早飯,何九華只敢想想,嘴裏還是哄着尚九熙,“熙熙,就這一陣子,我保證。忙完了一定給自己放年假帶你去巴黎。”

“你保證?呵。你保證多少次了?上一次你說能投資一部國際導演拍的電影不容易,我體諒你,還抽空給你去送飯。上上次,你說業內巨頭給你抛來橄榄枝一起投資一部主旋律電視劇,你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好,我一個人帶着你我爸媽去西藏旅游。”,尚九熙甩開何九華的手,“這一次呢?你告訴我這一次你有什麽理由讓我十來天都見不到你一面?”

“生意上的事我走不開,熙熙,你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整天忙也是為了我們以後更好的生活。”,何九華抓了幾下尚九熙的手都被他甩開,“熙熙,我們當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不能說放手就放手。”

尚九熙撇過頭,抹掉眼角的淚,“何九華,算了吧。什麽樣的生活你才能滿足?你我現在還有未來嗎?我們好聚好散,別再互相傷害了。”

“尚九熙,你舍得嗎?”何九華站起身把尚九熙堵在椅子裏,“我們在一起九年了,你怎麽能說離婚就離婚?”

“不離婚還要跟你過這種一天到晚連見一面都困難的日子嗎?”,尚九熙盯着何九華有些發紅的眼睛,“何九華,我累了。我也想每天回家能有一盞燈等着我,也會有人給我倒一杯溫水放到床頭。不是每天下了班一推開門,屋子裏冰冰冷冷的,我餓了只能自己一個人點外賣吃,我渴了只能自己燒水喝。這種日子有你沒你有區別嗎?”

“熙熙,我知道錯了。”,何九華伸手給尚九熙擦眼淚。尚九熙一偏頭躲過了他的手,“何九華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

何九華垂下頭,眼淚順着睫毛一滴一滴落在尚九熙身上白色襯衫上。再擡頭,何九華利落地起身,拿起放在椅背的西服外套,掏出兩張戲票放到桌上,“陶老板的新戲,周六的票。”話落,摔門離開。

看着桌上的兩張戲票,尚九熙蜷縮在椅子上,頭埋進手臂間嚎啕大哭。他舍得嗎?他舍不得,可他也忍受不了這如同喪夫般的日子。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等到兩個人差距越來越大不得已分開的時候,不如趁早放開彼此,現在他們想起對方還會是些美好的回憶,他不想互相看夠對方最難看的嘴臉後一拍兩散。

何九華摔上門,順着門邊的牆壁滑坐下來。雙手抱住頭不顧形象地哭起來。尚九熙,九年啊!你說放手就放手了,我怎麽辦?你怎麽能這麽狠心?你怎麽能狠得下心?

一架飛機緩緩降落到機場跑道上,商務艙裏,一個穿着棕色風衣黑色襯衫的男人收起手裏的劇本,合上自己的小桌板又幫旁邊的人收拾好東西。推了推靠在他肩膀上穿着同款棕色風衣配白色襯衫睡得毫無形象的人,輕聲道,“大林,醒醒了。”

郭麒麟蹭了蹭陶陽的肩膀,好一會兒才起來,揉了揉眼睛,接過陶陽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臉,再喝一口陶陽遞過來的水,徹底清醒過來。“阿陶,今晚住哪邊啊?”

陶陽幫着他把睡扁的頭發理了理,又理了理郭麒麟風衣的領子,再給他戴上黑色口罩,“大林想住哪兒?”

郭麒麟遞給陶陽一副墨鏡,“我想去你那兒住,咱們把寄養在寵物醫院的丸子接回來吧。”

“行,都聽你的。”,陶陽戴上墨鏡,拿好東西拉着郭麒麟的手下飛機。

在機場取完行李,兩個人偷偷摸摸躲開人群,在地下車庫取了郭麒麟助理給他們留的車,兩個人向陶陽在北面買的小四合院開去。

“阿陶,晚上吃點兒啥啊?”,郭麒麟一邊開車一邊兒咽口水,飛機上的飯一點兒也不好吃,他都沒吃幾口,現在也就餓了。

“讓你在飛機上不好好吃飯。”,陶陽坐在副駕駛翻手機裏的娛樂新聞,“一會兒順路買點兒菜,晚上給你做炸醬面怎麽樣?”

“我還想吃賽螃蟹。”,郭麒麟聽了炸醬面,肚子叫的更歡了。

陶陽撓了撓頭,“這我做的可沒有師父做的好吃。”

“你做的都好吃。”,趁着紅燈,郭麒麟湊過去吻了一下陶陽嘴角,“今晚不去戲院了好不好?人家一個人睡好怕怕的。”

“既然公子邀約,奴家不好不從啊。”,陶陽刮了一下郭麒麟的下巴,“給你們家那哥幾個的戲票你發出去沒有?這次可別晚了。”

上次給郭麒麟小舅送戲票送晚了,等他倆婚禮的時候,人家站在門口愣是收了陶陽幾千塊紅包才放人進去,氣的郭麒麟差點兒自己跑出門。還有他表哥,也不知道他小舅怎麽說動的,幫着堵門不說,還讓他愛人把倆人的結婚證卡進屋頂吊燈上了。郭麒麟表弟還在旁邊兒起哄,非要陶陽親自拿下來,還不能借助工具。最後還是郭麒麟站在床上給拿下來,事後郭爸爸給起哄的挨個兒訓了一遍,一人還挨了倆手板。

“明兒我親自送過去。小舅那兒我打電話問了,人在上海呢,回不來。”,郭麒麟想起婚禮的事兒,“我都嫁給你了,你還怕啥?再說我小舅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想考驗考驗你。那幾千塊錢他來咱家新房子暖房的時候就還給我了。”

陶陽關了手機,嘆了口氣說:“我倒不是在意那幾千塊錢,就是你這表兄弟幾個咋這麽聽你小舅的話?”

郭麒麟噗嗤一聲笑起來,“我表舅撒起潑來,一般婦女幹不過。我爸有時候看見我小舅都得躲着走。也就我媽管得了他,我媽說一他不敢說二,我媽說往東他不敢往西。本來那時候我媽還讓哥幾個來給你道歉,不過婚禮就得有人起起哄熱鬧熱鬧,我就沒讓。”

陶陽也笑了出來,“我看你才是你們家最受寵的,你家哥幾個兒哪個都怕我欺負你,每回見了面都跟我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那是我小舅還單身,等我小舅結婚,娶個舅媽也就算了,萬一是嫁出去,我那幾個兄弟就得找人茬架。”,郭麒麟拐了個彎,掃了兩眼右後視鏡,“等他過了那幾個兄弟的考驗,我爸媽還得折騰折騰他呢。這些你都沒經歷過。”

“怎麽聽起來你還挺遺憾的?”,陶陽擰開一瓶水喂給郭麒麟,“咱倆從小就認識了,知根知底的。不說別的,就你那幾個兄弟小時候哪個沒跟我在一起睡過覺?”

郭麒麟瞥了他一眼,把車停到一家生鮮超市前,“怎麽感覺你挺遺憾的?”

陶陽擰好瓶蓋,解開安全帶,再給郭麒麟解開,“行了行了,我人都是你的了,這陳年老醋就別吃了吧。大少爺您在車上等我會兒,小的下去買菜。”

相關推薦

Leave A Comment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