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恩将仇報’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恩将仇報’

看着李繼隆拿出了弓箭,孫悅三人一時間都傻了,尤其是孫悅,渾身都是冰涼的。

曹軍習武,一直以來練的都是相撲摔跤等空手技,兵器只練習過搶棒,這也是他在一衆将門子弟中都堪稱優秀的原因,因為像李繼隆這樣家學淵源的孩子,是不可能花費太多功夫在拳腳上的。

人家練的是騎術、弓箭、馬朔,尤其是弓箭,他們老李家弓箭一絕,從他爺爺李肇那輩起到他爹李處耘都有過善射的記載,他本人後來也是以善騎射而聞名天下的,孫悅毫不懷疑,給他一把弓,他能把他們仨全都留在這。

曹軍也吓得傻了,他跟李繼隆離得實在是太近了,近到他都能看清那箭矢上雕刻的花紋,在這樣的距離下,李繼隆閉着眼睛射他也絕對躲不開,一時間他的大腦也懵了。

趙光美大喝一聲道:“李家的,別沖動!不至于此!”

李繼隆赤紅着眼睛,不理不顧,大喝一聲:“啊!!!!”

砰的一聲,弓弦聲響動,孫悅條件反射似的就一捂眼睛,回過頭再一看曹軍,腦袋頂上的那顆大珍珠已經不翼而飛,披頭散發好不狼狽,卻是被李繼隆給生生射下來了。

李繼隆這一箭是設計好的,不管曹軍怎麽躲,總不可能跳起來,因此這一箭無論如何都是不傷他性命的,可這特娘的也太吓人了!曹軍褲子都濕了!

李繼隆哈哈大笑,手裏的弓箭朝曹軍一扔,然後插着腰,豪氣地沖着曹軍道:“換你,可敢一射?”

曹軍氣的一把就将弓箭扔了,沖上去就是一腳:“我射你奶奶!”

孫悅和趙光美也氣壞了,沖上去對着李繼隆就是一頓圈踢,也不管什麽單挑不單挑了,要知道他們雖然褲子沒濕,卻是真真的以為李繼隆要将曹軍射死在這,也吓得不輕!

直到李繼隆已經被打的渾身抽搐,一副要死了的樣子,三人才罷手離去,走的時候還順便把那把弓也給帶走了,畢竟,要是這貨一會再拿起來射一箭,他們可受不起那個刺激,萬一心髒病吓出來可咋整。

晚上吃飯的時候,曹軍還在飯桌上一個勁的炫耀自己的光輝事跡,說的自己好像多厲害似的,倒是曹婉現在身懷六甲,母愛大爆發,一邊溫柔的給他處理傷口,一邊不住地埋怨數落他和孫悅。

孫悅道:“曹伯伯、嬸嬸,軍哥兒在武學一道上真的很有天賦,韓帥的公子親自說,目前開封的将門子弟中,同齡人甚至沒有比的上軍哥兒的,這叫天賦異禀。”

老曹與有榮焉,臭不要臉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所以,軍哥兒他天生就是當将軍的料,咱們不能再這麽放任下去,耽誤他的前途了。”

事關孩子前途的事,從來都是家長最關心的,不由緊張地問:“那又能怎麽做?這孩子這麽小,總不能讓他去當兵吧,咱家又不是功勳官宦,沒有蒙蔭啊。”

“當兵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咱家的孩子,怎麽也不能從大頭兵幹起,沒有蒙蔭,可以走舉薦的路子,以咱們家的關系還便是讓韓帥代為舉薦,又能算的什麽?就算退一萬步講,咱們家也可以通過進納來補個一官半職(合法買官),不過這都不是上策,要說上策,我覺得還得是武進士。”

“武進士?就他?這……”

“的确是難度有點大,不過他畢竟還年輕,我們父子可以幫他請最好的老師來教導,魏相和張永德的關系向來莫逆,軍哥兒的天賦這麽高,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讓張帥親自來教導軍哥兒,我想有個五六年的功夫,應該就可以中舉了,到時候下到地方,少說也是一任指揮使。”

老曹聽的熱血都沸騰了,張永德啊,那可是趙匡胤的老上級,若不是柴榮死前不放心他,把他給撸了,哪還有什麽大宋了?興許人家現在就是官家了呢。當然,這麽高的資歷趙匡胤也不敢用,給了個侍中的高位,本質上跟範王魏三人沒什麽區別,禁軍中的事連個标點符號都不敢說了,不過人家一身的本事卻是不作假的,而且在朝中還極有面子,趙匡胤要見他都要用一個請字。

當然,這也就是一美好的願望而已,魏仁浦願不願意幫這個忙還不好說,就算魏仁浦願意,張永德能不能給這個面子也不一定,但總可以試試麽。

老曹道:“那我們應該怎麽做?我已經讓他天天習武了。”

“光有一身武藝肯定不行,況且武舉考的武藝也不是摔跤,而是騎射和步射,分‘絕倫’和‘平等’兩科,如果考‘絕倫’的話還得加考腳踏弩,要求弓兩石,踏怒五石力,軍哥兒就算天生神力也得等幾年以後神田長開了再說,不過這還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兵書大義和策問,軍哥兒現在字都不一定能勉強認全,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所以……”

“所以,軍哥兒明天起,要讀書識字,起碼也得有一定基礎了,我才能去求魏相開這個口。”

老曹點頭道:“嗯,你說的有道理,那我明天就去給他找個先生。”

曹軍都懵了:“上學?讀書?悅哥兒,我幫你打架,都讓人打成這熊樣了,你居然跟我爹說讓我讀書?不帶這麽恩将仇報的吧!”

老曹一巴掌拍他腦袋上道:“竟瞎說,悅哥兒這是為了你好,光有一膀子力氣,能有什麽出息。”

正說着話,便聽下人來報,李處耘帶着李繼隆求見,正在客廳等候。

張氏都吓壞了,她只知道那李處耘是堂堂樞密副使,大宋朝除了趙普之外最大的文官,曹軍把他兒子給打了,這要是怪罪下來,他們哪裏吃的下?

“嬸嬸莫要憂心,那李處耘身為一國宰執,開國功臣,若是因為這點小事親自來找茬,鬧開了他也不用混了,也沒資格跟我師父争鬥這麽久了。”

“那他來是幹什麽的?”

“誰知道,出去看看就是。”

事實上李處耘比他們想象中大度多了,他們到了客廳一看,那李處耘手裏居然拎着東西,見到他們還頗為不好意思地鞠了個躬道:“實在是對不住,今日小兒與令公子玩鬧的時候動了弓箭,冒失了,我已經教訓過他了,特意領着他來跟你們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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