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又往前走了幾步,依舊是原地踏步,感覺到自己在走,但是位置卻沒有動。
不想加班的腿已經軟了,但是月亮郵遞和蛋奶布丁兩個膽大的也沒好到哪裏去,口嗨自己不怕是一回事,真的遇見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的男子漢只有站在最前面的王老八和冉冉紅旗。
“先別害怕,這個游戲應該是不會有鬼的。”郁斐道。
金屬法杖放火咒都要講究科學導熱,沒道理會在副本的設定上弄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同這個科技背景矛盾。
冉冉紅旗伸手把頭頂的燈亮度開到最高,正好打在蒙娜麗莎的臉上,畫上女人的微笑似乎變得更微妙了。
這個房間比從外面看得要大一點,并且在客廳的最左邊還有一個旋轉樓梯上去,像是有兩層的設計。
冉冉紅旗頭上發光看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了身側的牆壁上,他皺着眉問:“會不會是牆壁有問題?”
話音剛落,王老八直接舉起手裏的銅水管就朝着牆一頓敲,牆皮砸碎掉落,大力砸牆小力修邊,郁斐活生生在牆壁上砸出一個心形的坑來。
不想加班被他這一手驚得牙齒也不顫了,咬了舌頭也不敢叫,只能含在嘴裏
眼看着紅磚都被敲出來了,鐵柱趕快伸手按住王老八的肩膀:“大師別敲了,大師別敲了,就算沒有鬼,你這哐哐哐也把鬼招過來。”
郁斐停下手裏的動作,微微喘氣說:“牆沒有問題,磚都砸出來了,裏面應該沒有什麽屍體之類的東西,不存在怨氣留人的可能。”
鐵柱:……
原來你是想看這個?
所有人一臉麻木,只有冉冉紅旗看向腳下的花地毯,喃喃說:“如果不是兩邊牆的問題,那就是下面。”
老拳驟然出動,痛擊地毯。
一個砸牆一個捶地,拆遷辦式過本,一般人的可看不可學。
牆挨了郁斐幾悶棍什麽反應都沒有,但是花地毯受了冉冉紅旗的正義鐵拳,突然開始抖動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鐵柱被突如其來的慘叫清空了大腦,心跳驟停,掄起手上的釘錘就往下砸,原本冉冉紅旗還對能對着地毯打拳,但是被鐵柱的無差別攻擊錘了兩下手之後,果斷選擇了停止。
所有人看着鐵柱紅了眼,手上的釘錘舞得虎虎生威,直到尖叫聲消失,地毯怪的血條清空,郁斐才敢伸手按住鐵柱的肩膀讓他冷靜。
用盡力氣的鐵柱癱坐在了地上,喘了半天氣,擠出來一句:“我要回家……”
“來都來了,打完了再走。”冉冉紅旗說着往前面邁了一步,發現這次不是原地踏步之後,轉頭沖着隊友一笑:“行了,可以往前走了。”
郁斐伸手把歐陽鐵柱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他的後背:“牛逼兄弟,亂錘打死老師傅。”
“不要再來了,我遭不住了我真的遭不住了,我好想回家。”鐵柱吸了吸鼻子四十五度仰望星空,滿臉都是疲憊。
解決了毯子怪,外面最後的一點陽光也被黑暗吞沒,整個房間裏的光線又暗了一點。
冉冉紅旗繼續走在前面打頭陣,郁斐走在第二跟着,但卻突然發現前面這老哥怎麽突然提速,腳跟踩着風火輪一樣,滋溜一下就到前面去了。
“喂!紅旗哥!”郁斐大叫一聲,跟着跑了兩步還是沒有趕上,他立刻感覺到不對,轉頭一看,發現背後跟着的隊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四周黑的可怕也靜的可怕,郁斐一時站在黑暗之中不敢動,只能握緊了自己手裏的鐵水管,等着接下來的見招拆招。
收到傷害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受到不明傷害150點。”
“受到不明傷害130點。”
血條一點點下降,郁斐不再等待,伸手掏出了自己的Zippo。
神說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王老八說要火,于是就點燃了火。
星星點燈,照亮了人的前程,老王點火,照亮了房間裏的鬼魂。
離自己不到三米的距離飄滿了白色的床單和衣服,郁斐冷了兩秒鐘,怒吼了一聲阿彌陀佛鬥戰勝佛。
你媽的,怎麽真有鬼啊?這個游戲不遵守社會主義科學價值觀怎麽過審的?!
床單飛動的聲音越來越近,郁斐一手打火一手拿棍不好操作,只能暫時熄了火,操着手裏的銅水管直接上。
他确定水管打在了那些床單衣服上,但是卻一直沒有傷害提醒。郁斐握緊了手裏的銅水管喘息了兩口氣,開始懷疑物理傷害是不是對它們無效。
他突然停了手,重新拿出打火機點燃,在床單撲過來的瞬間伸手給大佬點火,嘴裏的咒語出口。
火,燒了起來。
床單和衣服發出同地毯怪一樣刺耳的叫聲,頭頂的血條不斷後退,直到最後清空,床單掉落在地上,餘下的布料還在安靜燃燒。
衣服怪和床單怪在火中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但是郁斐站在火焰之中伸出了雙手取暖,這是屬于勝利者的賢者時間。
但安逸沒兩分鐘,郁斐就聽見一陣忽高忽低的男聲合唱,他細細聽去,就聽見老兄弟歐陽鐵柱的深情呼喚:“老八啊!八大師!王老八!你他媽去哪裏了!!救命啊!”
“八哥八哥!救命啊!**媽!救命啊!”
不想加班的聲音如泣如訴,顫抖轉音,歐陽鐵柱野生叫法,聲音渾厚。兩個人雙聲部合叫,感情飽滿,具有極高的音樂鑒賞價值。
但實在叫得太慘了,郁斐一聽就立刻回應,剛剛開口一個诶,就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郁斐借着火光看過去就是一愣,這兩個人是真的牛逼,背後跟着十幾件衣服迎風招展,像是有隐形人穿着奔跑一樣,嗷嗚嗷嗚叫喚着在後面追。
真他媽就自由奔跑是方向呗?
“怎麽這麽多?你們兩個幹什麽了!”郁斐怒罵了一聲**爸爸死啦死啦,拔腿也跑。
不想加班見了親人眼含熱淚:“別問我!我遇見鐵柱的時候已經這麽多了!”
王老八怒視歐陽鐵柱:“就是你個濃眉大眼的把鬼子引到這裏來的?”
“別整這些有的沒的了?先把他們收拾了吧!我剛剛打了兩錘子,一點傷害都沒有!”鐵柱吼叫一聲,眼看就要到追到王老八的身後,但被連忙叫停。
郁斐回頭看着這所有的阿飄都是跟着鐵柱的,連忙說:“別往這裏來,跑!繞圈跑!仇恨都在你身上,拉住了,繞圈跑!”
鐵柱瘋了:“好哥哥我跑一路了!頂不住了!我不行了!”
“男人不可以說不行!” 郁斐怒吼一聲:“跑啊!我打火機的火小得一個個點!你再撐一會,馬上就給你解脫!”
已經解脫的不想加班癱坐在地上,摸摸索索從口袋裏拿出一根針劑:“鐵柱,別慌,我給你來一針,打了就能跑!”
鐵柱一看在黑暗中都亮光的針尖,臀大肌下意識一緊,加快了腳下的速度:“不用了,你拿着給自己紮吧!”
見鐵柱拉穩了怪,郁斐立刻掉頭跑向了鐵柱的背後。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有追着鐵柱的衣服全部都燃了起來,慘叫聲歡呼聲,炒熱氣氛鐵柱的心卻很冷,他癱坐在地上大喘氣,終于得到了解脫。
就在火焰安靜的燃燒中,郁斐動了動鼻子,突然深呼吸聞了聞:“這是什麽味道?”
不想加班跟着嗅了嗅,嘆了口氣說:“是太陽的味道。螨蟲燒焦了。”
郁斐一愣,突然笑了起來:“難怪這些東西會動,是因為裏面的螨蟲變異了吧。”
鐵柱癡呆:“你是說沒有鬼?都是因為螨蟲這些東西才會動?”
“對啊,你看仙人掌都能變異,螨蟲當然也能。”郁斐又吸了吸鼻子:“而且太陽味道這麽重,估計是十年窖藏的陳年老蟲了。”
是螨蟲不是鬼!鐵柱的世界突然雨停了天亮了,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拍拍屁股走到郁斐身邊,臉上的恐懼和疲憊一掃而空,鐵柱只字不提想要回家,并且主動要求走在最前面,變回了曾經那個威風凜凜的馬桶蓋騎士。
三兄弟一路披荊斬棘,又燒了兩條窗簾之後,回到了之前的客廳裏,總算是同傷痕累累的冉冉紅旗們彙合。
“你們沒有遇見怪物嗎?”月亮郵遞一臉疑惑看着衣服整潔精神煥發的他們。
郁斐點頭:“遇見了一群飄着的床單和衣服,不過很快就解決了,你們呢?”
“別提了。”蛋奶布丁抹了把臉,“我們遇見了和廢紙盒長一塊的大蜘蛛,紅旗徒手打掉兩個,漿都爆出來濺到我身上了。”
不想加班:“……duck不必說這麽明白,有點嘔。”
“最後蜘蛛越來越多,我們被堵到牆角,還是紅旗找到了一瓶殺蟲劑,把它們都殺了。” 月亮郵遞眼神有點放空,“那個蜘蛛噴出來的絲糊了我一臉……”
歐陽鐵柱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兄弟,蜘蛛絲都是蛋白質,有營養,別慌。”
月光從窗戶照進客廳,地上厚厚的灰塵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光。郁斐眯了眯眼睛,突然開口問:“按道理說小怪我們都清理完了,現在應該到Boss了,兜兜轉轉回到這裏,所以這個客廳就是Boss在的場合?”
冉冉紅旗:“應該就是這裏吧,不過怎麽沒有看到Boss?”
“可能要自己找出來?”鐵柱說着環視一周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倒是一轉頭發現郁斐盯着沙發後面牆上蒙着黑布的挂畫一眨不眨。
“你覺得在這個後面?”鐵柱上前兩步,握住了黑布的一角,頓了頓:“我不會這一掀開就是開怪了吧?”
不想加班提出了自己的電機箱,給了他一個堅毅的眼神:“老鐵放心,就算你一口氣都沒了,我也能把你電回來。”
鐵柱:……
鐵柱:“我對我的胸很滿意,不必再大了。”
得到了隊友可靠的保障,歐陽鐵柱抓着黑布角用力往上一掀,掩藏着的事物終見天日,郁斐看了忍不住感嘆——
好大一只撲棱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