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05

“我的下一個問題和你一樣。我喜歡吃什麽菜,只用說出一樣就可以。”

林暮久久做不出回答,她突然發現,這些年和文曉在一起大多時候,文曉似乎都是順從她的習慣。

有時候和文曉住在一起的時候,文曉做飯也只是詢問她的喜好,然後做出了她愛吃的菜。

而文曉喜歡什麽呢?

林暮覺得自己曾經似乎問過文曉這個問題,但是文曉是怎麽回答的,林暮卻沒有一丁點的記憶。

下意識的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的心裏隐隐的慌亂,林暮端起了還算冰涼的芒果汁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半。

半晌林暮低聲說道:“我不知道。”

對面似乎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林暮猛地擡頭看向文曉,卻沒有從文曉臉上找出除了微笑之外,任何多餘的表情……她甚至發現,自己似乎完全感覺不到文曉的情緒。

“該你了。”文曉沒有對上一題的答案做出任何的解釋,只是示意林暮将這個游戲繼續下去。

林暮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看着文曉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我對什麽會過敏,兩種東西。”

“花粉和貓毛。”文曉說罷,擡手招來服務生,将兩人不知不覺中喝完的杯子收下,又再點了一杯芒果汁和一杯檸檬汁。

“你還記得有一次你花粉過敏症嚴重到住院的事情嗎?”文曉的目光飄向正在舞臺上唱歌的那個金發碧眼的小哥身上。

“那一次你高二,我高一。當時因為家裏的狀況,我必須要去隔壁的城市讀寄宿學校。每周只有雙休日才能回家。”

“我聽說你病了之後請了假,跑到長途車站去做班車趕去看你。陪着你在醫院打完吊針,退了病房,吃了晚飯,然後我又匆匆忙忙的趕回學校。”

“還有一次,你撿到一只被用紙箱丢在院子裏的小貓。結果你養了兩天之後發現自己過敏,所以把他送到了我那。然後一直養着,直到現在,當年的小奶貓變成了一只老貓。”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也可以這樣,一直在一起,然後一起老去,一切攜手白頭那該有多好。”

文曉的笑容淡了下來,一雙黑色的眼睛在鏡片後被燭光和各色的彩燈映照的流光溢彩。

“話題扯遠了,那接下來該我問你了。第三個問題,我喜歡什麽顏色?只有一種。”

林暮看着文曉身上純白的T恤和卡其色的短褲開始思考起來。

自己和文曉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文曉似乎總是在這種淡淡的顏色裏徘徊。淺到發白的灰色,淺到發白的卡其色……

文曉在林暮眼中像是一個缺乏鮮豔色素的存在,偶爾在冬天,也才有些濃重的化不開的黑色出現。溫和中,似乎有着蠢蠢欲動的情緒被壓抑在下的感覺。

“白色?”林暮試探性的問出,在看到文曉那沒有一絲表情波動的臉後連忙改口,“不對……是黑色。”

文曉側着看向舞臺的頭轉了回來。

“真遺憾,我喜歡紅色,正紅色。”

聽到文曉的回答,林暮驀然想起他們當年還只是初中年歲的時候,第一次的相遇。

正在排練的林暮在舞臺上拿着社團新發下來的劇本,社團的前輩在為正在排練的社員介紹着社團新入社的文曉。

文曉在舞臺下一臉漠然的看着他們排練,沉靜淡然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比林暮還小了一歲的少女。包括劇本中的文字,盡管能感受到由于閱歷而限制的稚嫩,但也可以感覺到不屬于同齡人的文筆風格。

林木記得,當時在前輩做完介紹後,文曉走向自己所說的第一句話。

‘這條裙子很配你,很漂亮。’

而當時的林暮穿着的則是社團的一套戲服,裙擺處卷着寬大的荷葉滾邊的長裙,一身鮮豔到刺眼的紅,金色與黑色的絲線在領口、袖口、前襟的部分勾勒出簡單又精致的花紋,

“好吧,我答錯了。”林暮揉揉額角深吸一口氣,“那我的下一個問題是,我的手機號碼是多少,兩個號碼都要說,不可以看手機。”

文曉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頭,一副在努力想起什麽的模樣。

“怎樣?答不出來了吧?”林暮得意的笑道,在現今這個一切都靠手機記錄的時代,每個人除了自己的號碼之外,能記住其他人手機號碼的簡直少之又少。就連林暮自己也是,有時候稍不留神連家裏人的電話都會記錯。

但是讓林暮沒想到的是,文曉只是在片刻的思索後,就報出兩串手機號碼,還沒等林暮做出反應,文曉又報出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沒有手機號十一位那麽長,只有七位。林暮乍一聽覺得有些陌生,但是暗自念過一遍之後,林暮反應了過來。

這個七位號碼是在高中時林暮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裏的座機號碼。

“我不喜歡數字,也不喜歡背手機號碼之類的東西。”文曉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透明的玻璃杯,“但是我還是記下來了,雖然不多,但是你的手機號,還有我爸媽的手機號我都記得非常清楚。可笑的是,我連自己的號碼都記得沒有這麽順溜。”

“你已經輸了,林暮。一共每人五個問題,你答錯了三個,我答對了三個。就算後兩個問題你全答對,或者我全打錯,也還是你輸。”

隔着玻璃杯,文曉的笑容在林暮眼中被玻璃杯和其中的液體變得扭曲又怪異。

“我覺得你這個游戲簡直就是在諷刺我。”林暮低聲說道,心中的躁意越來越重。

“是嗎?不過願賭服輸哦,現在你應該履行我們之前的約定了不是?”文曉無視了林暮顯而易見的情緒,那一直挂在臉上的淺笑又恢複了過來,“只不過,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林暮下意識的反問。

文曉笑着起身,從錢包裏掏出兩張泰幣壓在玻璃杯下向外走去。

林暮一愣連忙起身跟了上去,他沒有錯過文曉在擦過她肩側的那一句低語……

“林暮,你大概連我喜歡聽什麽歌都不知道吧。”

不是質問,只是淡淡的陳述。

而林暮竟然發現,自己對這句話真的是無法反駁。

這一夜,結束的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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