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姓之人千千萬,姓柳也沒有什麽好特別的,故此柳雲龍說他姓柳的時候并不怕柳承乾聽到,在他看來,除非是知道內幕之人,不然絕不可能從一個姓上聯系到他這個柳家餘孽。
當柳承乾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亮光,他終于知道這個男子為何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因為自己的眉宇之間和對方有些神似。
一瞬間,柳承乾便轉過身來,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柳雲龍的手指劃過一道冷光,旋即便見月秦山的腦袋飛起,滾落。
柳雲龍随手一攝,月秦山的腦袋便朝他飛去,最終被他收了起來,這時候他才看向柳承乾,眉頭也再次皺了起來。
“我不想殺人!”柳雲龍看着柳承乾冷聲道。
“柳雲龍?”柳承乾像是沒有聽到柳雲龍語氣中的威脅之意,而是反問道。
柳雲龍眼中寒芒一閃,他也真正動了殺心,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柳承乾再次開口:“正好我也姓柳。”
“你也姓柳?”柳雲龍面色一頓,有些意外。
“不錯,而且我也是為了你而來!”柳承乾微微點頭,他現在已經肯定,自己必然和柳家有着某種關系,不然他和柳雲龍也不會有幾分相似。
“為了我而來?”柳雲龍一臉好奇,柳家九族都被張王室誅盡,唯有他一個茍活于世,難不成柳承乾也是柳家族親,當年僥幸逃脫?
“月家設計埋伏于你,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再說!”柳承乾看了看不遠處的白楊村道。
“也好!”柳雲龍微微點頭,旋即一撮手指,一道火焰飛出,落在月秦山的屍體上,眨眼之間,那無頭屍體就變成了一堆灰燼。
二人沉默着前行,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距離王都已有三五十裏的路程,這才找了一間荒廢的茅屋。
“說吧!”柳雲龍看着柳承乾道。
“我自幼無父無母,跟随爺爺生活,後來爺爺去世了,我便獨自生活,不過我一直想要找到我的親生父母,後來多番打聽才知道他們就在王都,而且應該有些地位,可如今王都之中即便柳姓也少的可憐,根本無從找起。”柳承乾停頓下來看着柳雲龍。
“當年我因事離開,那時我柳家并未有和你年齡相仿的子嗣誕生,你可能不是我們柳家之人!”沉默片刻,柳雲龍微微搖頭,雖然無父無母很可憐,但他還是認為柳承乾并非是柳家之人。
“我爺爺叫柳天祥!”柳承乾沉默一陣,說道。
柳雲龍眼神一縮,不可思議的看着柳承乾,只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從柳承乾的模樣上找到那兩個人的痕跡。
“祥叔是我柳家之人,對我柳家一直耿耿忠心,後來小妹進了皇宮,他便也跟去了,你是從何處得知他的名字?”柳雲龍沉默片刻,擡頭看着柳承乾,他的心中很是複雜,即希望柳承乾說的是真話,又希望他說的是假話。
“如果他真是那個活着的孩子我該如何面對?”柳雲龍心中矛盾,張王室和他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柳承乾的身體留着張王室的血,他又該如何決定?
“他是我爺爺,一直照顧我的生活,前些年才去世,爺爺生前我不止一次問到我的身世,每當這時爺爺便十分憤怒,而且我也能感覺到爺爺體內的殺氣,所以後來我便不問了。”柳承乾解釋道。
“那你們一直生活在哪裏?”柳雲龍皺眉道。
“落日宗,張宗主和我爺爺關系不錯,此事你也可以問他。”柳承乾并未隐瞞。
柳雲龍眼皮一跳,旋即沉默着低下頭去,落日宗在星宇的邊境上,作為唯一留存下來的宗門,他自然之道是誰建立的,也正因為此,他對柳承乾說的話才相信了。
“我是柳家之人對吧?”柳承乾看着低着頭的柳雲龍,他無法看見對方的表情,但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情有些複雜。
“哎….”
過了片刻,柳雲龍低嘆一聲,這才擡起頭看着柳承乾,那一張滄桑的臉上滿是複雜之色。
“你是張家之人!”柳雲龍緩緩道。
柳承乾眉頭一皺,疑惑道:“張家之人?”
“不錯,你應該叫張承乾,因為你身體裏流淌的是張家的血脈,如果你不是祥叔抱養回來的孩子,那便沒錯了,張君臨的孩子,張王室嫡系!”柳雲龍沉聲道。
嗡…
柳承乾腦袋發懵,有些不知所措,他相信柳雲龍說的話,而且也相信他不是爺爺抱養的,聯想到張宗主看他的眼神,他忽然有些迷茫,難道自己和張良辰一般?
“二十年前,張君臨為星宇太子,我小妹便是太子妃,那時候她懷着龍種,而且若無意外也是在我柳家出事那幾日誕生的,我也是為了給我拿未出世的外甥準備禮物,這才離開王都,可誰知道張君臨忽然對我柳家下殺手,這是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至于原因則是我柳家蓄意謀反,而且張君臨對外宣稱,我小妹要行刺于他,被他當場擊斃,至于那孩子則胎死腹中。”柳雲龍的眼裏滿是刻骨的恨意。
柳家世代忠良,謀反不過是莫須有的罪名,而他小妹更是對君臨癡迷不已,又如何會行刺于他,可惜直到柳家九族被誅,也無人知曉真正原因。
柳承乾面色慘白,毫無血色,他甚至想到了一種可能,可卻又有些不确定,畢竟虎毒不食子。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柳承乾問道,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張君臨?”柳雲龍看了柳承乾一眼,這才緩緩說出了八個字:“風淩天下,舉世無雙!”
“缺點呢?”柳承乾問道。
“沒有缺點!”柳雲龍微微搖頭,冷笑着:“張君臨城府極深,愛惜羽翼,雖說有些虛僞,可确實面面俱到,無可挑剔,要說缺點,那唯有心狠,不然又如何會對我小妹下手?”
“你是我舅舅?”
柳承乾看着柳雲龍,神色中有些激動,有些複雜,也有些忐忑。
“如果沒出事,應該是,現在則是仇人!”柳雲龍的眼神看向門外,他又如何不知曉此事和柳承乾無關,但柳承乾的體內畢竟流着張家的血。
“呵呵,舉世無親,滿目仇人!”柳承乾自嘲着笑了笑,這才道:“月鳴本人已是地谷九境,還有兩個供奉也是地谷期,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
話畢,柳承乾緩緩起身,柳雲龍則神色複雜。
“我姓柳不姓張!柳家之仇亦是我柳承乾的仇!”
柳雲龍不知道張王室為何會對柳家動手,但柳承乾卻猜出了,恐怕大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因為他是一個廢脈者,是一個恥辱,而張君臨這樣力求完美的人自然不允許任何一些污點,所以才會殺了他的母親,至于柳家,那時候也算是如日中天,紙是包不住火的,張君臨肯定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提前下殺手,打了柳家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