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春泥的殺氣
紹春泥,帝國風*月界一代傳奇,曾在帝都創辦醒春樓,獨領風騷二十年,令無數帝國男人神魂颠倒,視為永遠的夢中情人。
紹春泥獨創青樓情報機構模式,成為許多大勢力的合作夥伴,十年前醒春樓改名為淺香院,她将權力移交給首徒衣染香,退隐不出。
此次海國大亂,淺香院和不死門及萬煞島聯合,也是紹春泥的主意,後來衣染香對萬煞島十分失望,果斷中止結盟,帶虞瑰等四位師妹遠走高飛,等于背叛了紹春泥。
人走了,招牌還在,紹春泥結束歸隐,重掌淺香院,将霞灣街分院當作叛軍營地,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被席問之發現,引來兩大煞星血屠淺香院。
今夜過後,武派六家只有東方氏幸存,其餘五家後繼無人,沈氏僅剩沈茶一根獨苗,洪氏滅門。
南宮邀月、南宮追星、慕容桂芝、慕容桂芳、淳于梨、淳于柳、淳于蓮、淳于杏、公冶湖、公冶河、公冶溪、公冶涓、尉遲龍、尉遲虎、洪天昊、沈杉、沈樹、沈棟,以及沈仁、沈化、沈茂、沈蒼……
二十二人喪命,除了臨時外出的東方日圓和東方煙直,這幾乎是叛軍所有首腦。
但二十二人相加也不及展翩和公儀南顧,這二人的死才是沉重打擊,足以影響全局。
因為二人代表合和宗和公儀氏,也間接代表人竹宮。
至少有三個大人物會因此暴怒,一個是合和宗首席長老展瞻湛,一個是人竹宮宮主公儀萍水,以及公儀氏族長公儀銘心。
紹春泥望着陳旭和墨夜,有些難以置信,這兩個年輕人究竟哪來的膽子,連公儀南顧和展翩也敢殺。
“奴家本已入睡,突然收到急報,公儀氏族長發現愛子魂燈熄滅,悲憤欲絕,而公儀公子死在奴家的淺香院,真真叫人哭笑不得,奴家只好從帝都趕來,為慘死的公儀公子讨個說法。”
紹春泥笑吟吟說道,眼神卻毫無笑意,帶着隐約的殺意。
陳旭恍然大悟,之前在伍法天營地沒發現此女,原來她是從帝都傳送到藍灣城,公儀南顧死前碰了碰胸口玉墜,公儀氏收到示警,她才臨時趕來。
陳旭道:“我看見公儀公子和另一位展公子在欺負女人,恰好那四個女人我都認識,是南宮氏和慕容氏四位小姐,于是按捺不住把兩人殺了。這位女士回帝都後可以如此交代,我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懲惡揚善,弘揚正義,無論到哪都說得過去。”
紹春泥一雙妙目凝視陳旭,道:“奴家紹春泥,至今未婚,你怎能叫奴家女士呢?”
“紹小姐之名如雷貫耳,我是陳旭,正好認識你兩位徒兒,和你的小徒兒虞瑰關系還不錯,不如讓姓公儀的和姓展的來找我報仇,你就別殺我了,保持和氣今後好相見。”陳旭道。
紹春泥笑道:“陳公子在我的地盤殺了二十四人,還叫我放過你,未免有些難辦,我該如何面對那些憤怒的家長呢?”
陳旭嘆道:“紹小姐可能誤會了,我不是在求饒,而是幫你保住淺香院,這畢竟曾是虞瑰的地盤,我不想毀了它。紹小姐的修為遠勝于我,但我若釋放出一些可愛的小家夥,估計會讓紹小姐十分難堪。”
所有人都見過恐怖的百萬血蜂,紹春泥也在帝都通過法器見到那一幕,七千名陣師死于非命,那慘狀令人心驚膽戰。
聽聞此言,衆人無不變色,悄悄打探四周,是否有血蜂隐匿。
紹春泥沉默良久,眼底的殺意漸漸消失,道:“你們走吧。”
陳旭指着沈茶道:“如果我還想帶走這個女人呢?”
紹春泥淡淡道:“那麽奴家只好全力反抗,陳公子再也見不到奴家的小徒。”
陳旭哈哈一笑:“開個玩笑,請勿當真。我去也,祝各位心情好!”
金雕從夜空中現身,悄無聲息降落在面前。
紹春泥吃了一驚,她完全沒感受到金雕的氣息,若金雕突然襲擊,會令她十分狼狽。
陳旭和墨夜飛上天空,示威般環繞一圈,這才飛向遠處。
紹春泥仰望天空,心中湧起一個從未考慮過的念頭:
衣染香和虞瑰叛出師門,是因為對萬煞島的實力深感失望,還是因為不想和惹不起的人結仇?
兩女從來對她忠心耿耿,這次卻義無反顧背叛了她,就算她決策失誤,也不足以引致這般後果,她和姚醒龍合作多年,兩女又不是不知道。
難道她們見到了某種力量,發現根本贏不了,索性一走了之?
難道這種力量來自陳旭?
周圍十分安靜,衆人默然等候。
她衣衫暴露,但沒人敢稍有不敬,因為誰也惹不起她,不止是她七境圓滿的實力,也在于她背後可怕的勢力。
經營醒春樓多年,她早已為自己織就一張錯綜複雜的關系網,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整個帝都所有大勢力中,沒有她不認識的人,沒有她不能用的人,也沒有她不敢動的人。
過了良久,紹春泥終于開口:“你們都走吧,回北郊軍營。”
伍法天小心問道:“紹小姐,那二十四人真的死了?”
紹春泥道:“都死光了,今晚一敗塗地。”
沈茶再也忍耐不住,仰天悲呼道:“父親!”
太史芮軟癱在地,喃喃道:“武派六家……只剩一家了……”
鐘離庭徹底崩潰,大哭道:“我早說過贏不了,我弟弟、我父親和太上長老都死了,根本不該發動這場戰争,你們偏不聽……陳旭是魔鬼,我們都會死……”
子桑放臉色慘白,自言自語道:“展翩死了,公儀南顧死了……這下完了……”
紹春泥看一眼伍法天,冷冷道:“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穩定軍心,只要你盡快走人,讓這幫沒用的東西在我眼前消失!”
伍法天下令道:“通知軍營的東方氏兄弟,讓他們準備營帳,我們走。”
衆士兵和武士收拾器物,帶上失魂落魄的子桑放、太史芮、鐘離庭和沈茶,來到傳送陣前,前往北郊營地。
所有人走光,淺香院僅剩紹春泥,坐在空蕩蕩的營地前發呆。
……
……
陳旭和墨夜來到藍灣城南郊,在海邊找一個順風口,取出二十具屍體,一把火燒個幹淨。
二十個首級仍在,但只有十七個保持原貌,展翩和南宮姐妹的臉早已稀爛,親媽也認不出。
陳旭的目光掃過一個個首級,道:“留下公儀南顧和展翩,其餘十八個首級挂上戰場,讓他們知道侵略海國的惡果。”
墨夜輕撫自己胸口,皺眉道:“我有些反胃,把人頭收起來。”
陳旭将首級裝進乾坤袋,笑道:“苡泰秘境的玄獸都敢殺,居然怕了這些頭顱?”
墨夜輕嘆道:“我總覺得不太厚道。”
陳旭道:“和奴役海國比起來,再不厚道也無關緊要。”
“可是海國不是我們的家鄉,”墨夜道,“海國人都沒行動,我們的反應似乎太激烈。”
陳旭見她情緒低落,奇道:“怎麽了?你好像很後悔的樣子。”
墨夜道:“這些人渣殺一百次也不嫌多,我只是擔心後果……我們的行為會加劇矛盾,導致對方兇猛反撲,最後只會死更多人……”
陳旭搖頭道:“等到普通百姓上戰場拼命,海國就完了,我們既然有能力,就要殺更多敵人,為百姓擋災,我們拼得越狠,百姓死得越少,這才是我的理解。”
空氣中殘存着焦味,那是二十具屍體燒成炭灰的氣味,也是二十個年輕人留給世界最後的氣味,在海風吹拂下,焦灰飛向大海,海浪抹去了他們最後的痕跡。
墨夜覺得有點冷,伸手挽住陳旭的腰,把身子靠了過來。
陳旭摟住她肩膀,詫異道:“你今天柔弱得有些不正常。”
墨夜輕聲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陳旭打斷道:“不要說。”
“嗯。”墨夜點點頭,把臉靠在他肩頭。
陳旭想改變沉悶的氣氛,打趣道:“我們這樣可不像結義兄妹。”
墨夜道:“本來就不像,兄妹是親情,我們是友情。”
陳旭嘟囔道:“只是友情嗎?”
墨夜柔聲道:“是友情,不能變。”
陳旭沮喪地仰躺下來,沒精打采道:“我還想趁機把生米煮成熟飯呢,搞半天還是白忙了,‘友情’是我這輩子最讨厭的詞。”
墨夜趴伏在他胸口,道:“這是天注定的,你想和老天作對嗎?”
“廢話,不和老天作對哪有我陳旭?”陳旭沒好氣道,“早在老家我就墜海而死了,正是逆天而行,讓我一個猛子鑽進漩渦,‘唰’地一下穿越到了苡泰秘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