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7 章 現時朝局

第三百四十八章 現時朝局

曹彬一聽這麽大的生意人家說給四成就是四成,一時間心中也是非常歡喜,暗道這孫氏父子果然都是精忠報國之人,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跟官家說說。

他卻不知,這燒結爐的造價随着越來越熟練,是會持續走低的,事實上現在四十萬就已經差不多了,而等到隔壁的小鋼爐建起來之後,十萬之內拿下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曹兄,軍委入幹股的話,等到二十四個爐子全都投産之後,每年坐收恐怕也超過千萬之數,用這筆錢來養軍,應對撫恤和将士福利,縱使不夠,應該也相去不遠了吧。”

“不錯,不錯,那用工呢?”

“用工也還不錯,這還只是試生産,就已經是将近三千工人了,等真正投産之後這個數字最少還要翻幾倍以上,只是以洛陽如今的人口規模,光這個玻璃廠的招工,都有點捉襟見肘。”

曹彬聞琴音而知雅意,笑道:“明白你的意思,官家也早就考慮到了你們的難處,此次破南漢,除了降卒之外,亦有數萬工匠正在北遷,到時候都給你調來,另外南漢重商,豪紳巨賈無數,官家的意思是凡家資巨萬者,必須也帶着家産北遷,然開封如今地價頗貴,也沒那麽多空地方給他們蓋新宅,索性也都給安置在洛陽,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到的,春哥兒啊,莫怨官家懲治你,他待你們父子,實則是極好的。”

孫春明點頭道:“曉得的,官家的恩寵我們父子二人始終都是記得的,不過複興洛陽必修漕運,這工程量着實也是不小,到時候還需要曹兄多多幫忙才是。”

“那是自然,凡修河所需,但有吩咐義不容辭,官家對修河之事也是極為看中,特意派了大殿下為使,人力物力皆可随意調派,官家說了,就是南唐不打了,也要先把這運河給修好。”

孫家父子笑而不語,官家修運河之決心他們自然清楚,但能不能真修的好,那又是另一回事兒了,至少據他所知北宋一百五十餘年年年都有人提議修河,一直到靖康之變也沒見動工。

當然,這一方面是因為大臣們害怕遷都,舍了開封城裏好不容易置辦的家業所以反對,另一方面,也是北宋重北輕西的戰略,關中對大宋已經不再重要的緣故。

歷史上,楊廣修的這條運河從杭州一路幹到了洛陽,又将洛陽與長安相聯,真正做到了舉國相聯,那時候的洛陽南連着蘇杭,西連着關中,實乃天下第一富裕之所在,而整個唐朝坐享隋炀帝的福利,幾乎就沒有過什麽河運的工程,因為這貨一代人把後面十代人該幹的事兒已經給幹完了,修無可修,只要定期清理一些泥沙就好。

不過随着唐末的群雄割據,唐朝就連清理泥沙這種事都不做了,而這種事,向來都是積重難返,等河道愈來愈淺,直至徹底幹了之後,再修起來難度也就跟重開一條差不多了,也因此,沒了運河之利的關中漸漸的凋零,一蹶不振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輝煌。

所以如今,南來的貨物只到開封就只能東進,而不能西進了。

當然,目前來說真正要緊的只不過是從開封到洛陽的一小段而已,只要這一小段通了,漕運也就通了,就算依然比不上開封在河運中的地位,但至少就不用擔心會餓死了。

孫悅突然道:“曹大哥,聽聞這次的副使是官家的親舅舅杜審肇,此人我此前還從沒聽說過,不知是個怎樣的人品心性?”

曹彬聞言面色稍微苦了一苦,道:“卻是個粗鄙不堪之人,文武皆不成,為人也談不上好,當年官家一家困苦之時,他對官家三兄弟都極為照顧,甚至還多次救濟,與官家很是親切,可自從官家成了官家之後……”

孫春明笑道:“之後,這天下都是自己外甥家的了,所以仗着與官家的恩義,多有貪鄙之舉?”

曹彬苦道:“不錯,此人為政一方,就必然要禍害一方,最是貪財不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仗着關系誰也奈何不了他,官家也不以為意,修河大事所過的人力物力何等之巨,還故意派了他來此,分明就是明擺着讓他來撈錢的。”

孫悅微微皺眉道:“十根手指尚有長短,官家素來仁孝,對幼時照顧過自己的舅舅,放縱一些倒也沒什麽,若是單純的摟錢,給他也就是了,可運河之事事關國運,但願不要出什麽差錯才好啊。”

“不會的,晉王殿下已經派了推官姚恕做了他的書令,此人雖然貪錢,卻極少摻和實事兒,通常都是挂個空名,那姚恕與孫兄應該也是老熟人了,想來,合作起來一定順暢。”

孫春明和孫悅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大體便已經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心中不免更添幾分憂慮。

如今的趙光義,愈發的深沉難測,此一路來人,端得是難分敵友。

又轉了一圈,三人将玻璃廠參觀了個差不多,不比孫悅已經吃過了燒烤,孫春明和曹彬喝酒喝不到一半就來了,此時自然腹中饞蟲難耐,便匆匆打馬而歸了,孫悅也不去睡覺,将服侍的丫鬟們屏退,自己成了伺候的小厮,填茶倒酒,好不殷勤。

三人如今都是大宋官面上幾乎頂了尖的人物,哪怕是閑聊,聊的自然也都是這天下大勢,孫春明離京說長不長說短卻也并不短了,自然對京中局勢,尤其是趙普與趙光義二人的鬥争尤為關切,曹彬又恰好是個不站邊的中間派大佬,免不得要打探一番。

“朝中的局勢,暫時看起來倒也還算平靜,但暗流洶湧,終究是免不了的,那趙普自去了政事堂之後,都以為他會束手束腳,被晉王所壓,可誰曾想短短數月的功夫,其勢力比之以往居然更盛了幾分,整個政事堂現在只有他一個人押班,他說開會就開會,他不在開會也沒個卵用,兩個參知政事與其說是副相,都不如說是他的書令,端是厲害,不過晉王殿下也不好惹,那新到了禦史臺的盧多遜,對趙普幾乎是三天一小彈,五天一大參,而官家雖沒處理,卻也聽之任之,不知到底是個什麽心思,這要是擱以前,早還不就把人給趕出去了?”

孫悅笑道:“都參些什麽?”

“還能有什麽,貪污受賄呗,一參一個準,天天都是新料,稍微查一下全是鐵證如山。”

孫春明也笑道:“趙普貪污本也是有幾分效仿蕭何自污的意思,想靠這種罪名辦他,怕不是比登天還要難些,”

孫悅卻道:“那新的使相是誰?曹大哥沒升上去麽?”

“我?我與官家終究還是不夠親厚吧,況且我不論資歷還是功績多稍微差着一些。新使相是官家的幕府老人,三司使李崇矩,而三司使由楚昭輔接任。”

“嘶~世人皆知,那李崇矩好的跟趙普就差穿一條褲子了,如此一來他豈不是權蓋軍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是沒趙普的首肯,新使相想站穩腳跟比登天還難,不過我聽說,楚昭輔與晉王殿下的關系匪淺,私交甚篤,也不知是真是假。”

三人一時間都有些哭笑不得,端起杯子道:“這朝政,真是越來越詭異難測了,但願咱們三人,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獨善其身吧。”

第三百世十九章

與曹彬喝酒聊天之後,孫悅因為連喝兩頓的關系,頭已經沉的不行了,加上年紀尚小,孫悅便自顧自的回屋歇息去了。

迷迷糊糊的進屋,東搖西晃的,丫鬟芍藥連忙過來攙扶。

這麽多年下來,他已經習慣了讓小蝶服侍他了,可惜他現在已經把人家收做了小妾,她自己倒是願意伺候,但他這主卧平日裏卻是不讓他輕易的進了,只好從十二金花中挑了一個最溫婉,而且比較容易下手的先對付着。

而更扯的是,慕容嫣跟他在南漢的時候明明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了,這會回到洛陽,反倒是嬌羞起來,回人家慕容府住去了,也不知是怎麽個心理。

因為慕容嫣平日裏只許了他兩個納妾的名額,所以這芍藥,已經被他看上了,惦記着收作通房丫鬟,平日裏清醒時,顧及慕容嫣的繡拳厲害,孫悅倒也不敢太放肆,這會正好慕容嫣不在,他自己又酒酣腦熱,一時間也不免毛手毛腳了起來。

“芍藥啊,來,讓我摸摸最近是胖了還是瘦了。”

“公子您不要這樣,不要,不要麽。”

…………

片刻之後。

“哎呦,哎呦呦,不行了我不行了。”

“公子?公子您怎麽了公子?”

“我的腰,腰,腰啊。”

正所謂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

孫悅不管心裏年齡多大,生理上畢竟只是個剛剛開始發育的少年,換句話說就是還沒完全發育完,其實本質上身體還屬于小嫩芽的時候,之前在南漢與慕容嫣荒唐多場,回了家對着小蝶的媚眼也總是按奈不住,再加上平日裏酒氣財色多無節制,所以這一會,他終于有點受不住了。

一邊讓芍藥給他按摩,一邊嘀咕道:“怪不得皇帝少有長命的,這特娘,老子這才幾個女人啊就已經受不了了。”

“您這是身體沒長成,還一天天的比誰都色,也不節制。”

本就頗燃了幾分浴火,現在被芍藥的小嫩手在後腰處一揉,只覺得軟軟的,嫩嫩的,再加上剛剛醉了酒,斜眼處正好看着那羅襪一彎,金蓮三寸,居然還有點勾魂,正所謂三杯花作合,兩盞色媒人,一時間居然又生出了點蠢蠢欲動之心。

“呀,公子你……你再這樣,我可不理你了。”

“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如夢幻泡影,如電複如露。”

“…………”

孫悅自是沒在佛經上下過功夫的,這背誦起來一會是心經,一會又換到金剛經,颠三倒四的背不過百十來個字,就想不起來了,便反反複複的嘟囔着色即是空,然後摟着芍藥昏昏睡去了。

待一覺醒來,拍了拍芍藥的屁股,倒也并不覺得身上不适,只是卻不敢寬衣解帶了而已,到得晚間飲酒時,趙光美、韓崇訓、田欽祚等級別夠的夥伴紛紛過來與曹彬照面,他卻不太敢飲了。

田欽祚為人最粗,忍不住還勸了兩句,自然被孫悅一點面子不給的嚴詞拒絕,趙光美喚來了一些陪酒的歌姬,更是敬而遠之。

“悅哥今日莫不是轉了性?酒色皆不沾染,可是要出家去做和尚?”

“我看他啊,分明就是怕他婆娘揍他。”

孫悅自然不能說這是腰子虛着了,終于認識到自己身體還沒長成,只好嘴硬道:“酒乃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下午閑暇時頗有所悟,不日本尊就要立地成佛。”

衆人聞言更覺好笑,嬉鬧不止。

又過數日,朝中又有旨意,說是孫春明獻玻璃有功,準其恢複爵位,升回了權知河-南府,孫春明倒也并不覺得有啥大不了的,反正對他來說判官和權知河-南府并無半點不同。

甚至于對他們而言,這都未必是一件好事,因為孫春明上去了,判官的位置就空了,呂蒙正畢竟剛出翰林院,乃是近三年新科的榜眼,當這個推官都是沖趙光美的面子,京府通判,他是萬萬上不去了,偏偏孫春明之前的那些老下屬又都是趙光義的人,一時間就是想安插自己人都不知道選誰,索性就空着了。

幾日來孫悅除了每天上去去兵營溜達一圈,分別給兩軍的中級以上将領開個會之外,其餘大半的時間都是忙活在孫春明的身邊,修運河畢竟是大事,征調的人力財力太多,光憑孫春明多少也是有些忙不過來,他還特意帶了些大兵幫老爹撐場子。

印象中,這好像還是父子倆自打走上官場以來,第一次在公務上通力合作,再往上數,這樣父子齊心的日子好像還是剛穿越過來,賣拉面的時候。

所以這日子雖然忙碌,但爺倆卻都覺得挺幸福。

可沒成想不過七八天的功夫,河-南府便收到一封來自杜審肇的信,打開一看,說他和大殿下十日之內便到,這本也沒什麽,可是再之後,居然還有私人所請。

信中居然說他看上了洛陽的這塊地方,想要等運河修完了之後來洛陽當這個判官,只是官家沒同意,想讓趙光美寫個折子再跟官家說一下。

“三大王,您不會真的寫吧。”

“這……舅舅小時候對我們三兄弟極好,這麽多年了第一次求到我的頭上來,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拒絕啊。”

“判官,本就是既有輔佐之職又有監察之責,國舅爺這般了不得的身份若真是來了,我爹怎麽可能使喚得動?若他不管事兒也還罷了,若是與我爹意見相左,鬧到了你那,你說你支持誰?你不想當王爺了?”

趙光美聞言更是為難,他當然明白他這個舅舅過來絕不是好事兒,可古時最重孝道,長輩有請,實在是讓他為難,孫悅無奈之下,只好讓孫春明以權知開封府的身份寫了封回信,委婉拒絕。

杜審肇收到信什麽反應還不知道,但趙光美卻是松了口氣,而孫悅父子二人,心情卻是因此而變得有些陰郁了。

觀其信,大略也能猜到這位國舅爺是個什麽人了,西京重地,判官之職都敢私下裏讨要,可見其人之狂。隐隐的,父子倆覺得這貨這次來,真的會成為他們的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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