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宗有四院,分為戒律院,羅漢院,達摩院,武僧院,四院各有一名長老統領。
羅漢院位于大雄寶殿的右側,若幹年前為最繁榮的一院,如今卻分外的落魄,諾大的羅漢院唯有寥寥數名僧人,而負責羅漢院的也正是之前叛出密宗的釋善平。
如今,羅漢院由一名長老暫代管理,不過也沒什麽要管理,寥寥數名僧人,大多時候都在各自修行,有時間幾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
“當年氣宗還未崛起,天下體宗為尊,那時候羅漢院的繁榮遠非今日能比,從這諾大的院落和林立的屋舍你便可想象得到當年的繁榮。”
羅漢院的青石路上,風采臣對着一旁的柳承乾解釋道,如果不是柳承乾知曉自己的師傅來自星宇,怕是以為他是這羅漢院的還俗弟子。
諸葛悠背着李紅斌跟在後面,想要催促二人走快一些,但是話到嘴邊又不敢說出口,只得心裏唉聲嘆氣。
“當年繁榮之時,羅漢院有三百羅漢,每一人放在外界都是難得的高手,可惜随着體宗的消亡,羅漢院也變成了這般樣子,甚至差點為密宗召來了滅宗之危。”風采臣一臉唏噓。
柳承乾同樣如此,他便是一個煉體者,羅漢院的遭遇讓他也有些惋惜,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師傅乃是正經的煉氣士,為何會對着羅漢院感興趣?
難道是因為他自己?
柳承乾忽然看向風采臣,對方似有所悟一般笑着點了點頭,接着道:“雖然羅漢院變成了如今這般,大多數的修煉功法也被一把大火燒去,可這麽大的羅漢院依舊殘留着曾經的痕跡,訴說着羅漢院的輝煌,或許這些傳承并未斷去,而是等待着重現輝煌的一天。”
風采臣意有所指,說到此處,他自己都不得不感慨緣分的奇妙,機緣巧合進入密宗,他便想着來這羅漢院待到英雄會結束,如果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便暗自記下,等到柳承乾來到了龍山帝國再告訴他,誰成想,他來密宗沒多久,柳承乾便也跟來了。
“風施主說的不錯,盛極而衰乃是世間萬物都逃脫不了的命運,體宗如此,氣宗…..”
正在此時,釋善生搖頭走了進來,只是那大逆不道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這羅漢院小時候是他和釋善平的樂園,經常逃到這裏玩耍,因為占地極大,所以每次都讓師傅好找,在這裏有他們童年的回憶。
後來這裏交由釋善平統領,只要無事他便會來此,久而久之對着羅漢院也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看見釋善生,柳承乾眼神一動,看向風采臣,剛才來的路上,他已經把自己的經歷和李紅斌的情況告訴了師傅。
然而,風采臣還沒有開口,便聽得釋善生說道:“小施主,非是老僧不願,只是如今這英雄會在即,實在是抽不開身,你那朋友情況嚴重,一日都不可中斷,否則前功盡棄,如此老僧就更加無能為力了。”
雖然釋善生對風采臣有些佩服,也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但這件事确實幫不上忙,那三位閉關的師叔是絕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打擾的。
風采臣露出一絲無奈之色,經過相處,對于釋善生的脾氣他也了解了一些,既然對方這麽說,怕是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柳承乾目露焦急,但卻不知如何開口,對方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就算堅持也是無用。
“對了,那名涼亭的高僧呢?他要是得道應該可以幫忙的!”柳承乾忽然說道。
釋善生苦笑一聲,解釋道:“小施主,善平是我師弟,本來這是我密宗的醜事,但你既然如此執着,我便也就告訴你吧。”
“當年我那師弟叛出密宗,脫離佛教,而且還将我密宗一名少有的天才弟子拱手讓人,雖然他如今已經回頭是岸,也确實得道,可心中愧疚難當,已經前往後山面壁忏悔,他怕是不會答應。”
柳承乾聞言心裏一跳,這名為善平的老僧為何像極了玄苦所說的那人,對方莫不是玄苦的師傅?
“大師,還請讓我見一見善平大師,他要是不答應,小子也就死了這條心了!”柳承乾看着釋善生。
釋善生皺了皺眉,并未接話。
“大師,還請給風某一個面子。”風采臣暗嘆一聲,站了出來,雖然那善平大師答不答應還是兩說,但他這個做師傅的,也該給弟子争取一番。
“好吧!”釋善生無奈的點了點頭。
羅漢院便有一道後門可通往後山,衆人沒有停留,直接從後門離開,去往後山。
所謂的後山并無住所,無非是一片懸崖,懸崖下方十幾丈的位置有一凸出的巨大石塊,那裏便是釋善平的面壁之地。
十幾丈的距離對于柳承乾來說還有些難度,但對于釋善生和風采臣而言算不得什麽,只是釋善生并未選擇一同下去,他擔心自己的出現會讓師弟誤會。
風采臣将諸葛悠留在了上面,一手提着柳承乾,一手提盒昏迷的李紅斌,如大鵬展翅一般一躍而起,眨眼之間就落在了巨石之上。
突出的巨石內側被岩石阻擋,半敞開着,剛好能夠遮風擋雨,只是難免會風吹日曬,那名為善平的老僧真的面壁而坐,即便是他們下來,對方都沒有回頭。
風采臣見狀微微皺眉,對方這個樣子,怕是不會答應。
“玄苦!”
柳承乾試探着開口道,他的聲音不大,正好讓釋善平可以聽到。
果然,那老僧身體微微一顫,旋即轉過身來看着柳承乾,他并沒有說話,而是在等着一個解釋。
“大師,我們和玄苦是結拜兄弟,您的事他給我們說過。”柳承乾解釋道。
釋善平聞言點了點頭,臉上也有了一些表情,似乎是歉意,又似乎是思念。
“那小子還好吧?”釋善平掃了一眼李紅斌,問道。
“他還好,只是這密宗無法踏入,所以才沒有跟來。”柳承乾解釋道。
釋善平微微點頭,低聲道:“他那師傅真不是個東西,當初我将玄苦交給他,誰知道他把玄苦丢下跑去找她….”
提到那個“她”,釋善平神色淡然。
“大師,您知道錢前輩在哪裏?”柳承乾問道。
“他就在隔壁的山頭。”釋善平指了指右邊的山頭。
柳承乾聞言點了點頭,接着便看了看李紅斌,有些欲言又止。
“放下吧,既然是玄苦的結拜兄弟,也算是我半個後輩了,雖然他的情況有些麻煩,但是我閑着也是無事,便做些有意義的事吧。”釋善平掃了一眼李紅斌,對于他的情況心中了然。
風采臣有些驚訝,沒想到柳承乾和這老和尚的弟子認識,不過他也為此感到高興。
釋善平問了一些關于玄苦的事情,然後便不再多說,将李紅斌放在身前,便拿出佛珠開始誦念佛經。
風采臣見狀帶着柳承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