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我們會一起走到最後

第96章 我們會一起走到最後

林溫內心“噔噔噔噔”演起了一些不可言說的小劇場,手下意識扶住了還沒開始疼的腰,臉上的神情也開始變得五彩缤紛。

傅深看出他的異樣,皺着眉摸上他的頭,擔憂道:“是不是身體哪裏還不舒服?我開車,現在去醫院。”

“不不不!”林溫眼疾手快的拽住傅深,他本想解釋自己沒事,看見傅深眉頭緊鎖、明顯心情不佳的表情,語氣又慢慢頓住。

剛才方妤斥罵的語錄還言猶在耳,傅深心情一時半會肯定好轉不了。這時候還不如裝沒恢複過來坐到凳子上,起碼可以暫時遠離床這種帶有明顯讓他起不來身危險性質的物品。

林溫說幹就幹,借着剛才扶腰的動作軟了軟身子,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頭,裝作還有些難受的靠在椅背上,然後慢慢坐下去:“嘶……好像是還有些頭暈,但是不礙事,不用去醫院!我坐這兒歇會就好。”

他一邊裝一邊眯着眼睛去看傅深的表情。

按理說就他這點拙劣的演技,傅深就算一時沒反應過來,也能很快看穿他玩鬧的把戲。再結合他剛才偷偷摸摸想要溜回房間的動作,随便想想便知道他是因為擅自去找錄像帶,回來怕被挨罵的心虛。

可這陣傅深卻好像絲毫沒看出來,依舊眉頭緊鎖,仔細問着他是哪裏不舒服,不放心的還要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林溫邊在心裏感慨自己是不是演技進步了,邊感到更加的心虛。演的過了讓傅深為他擔憂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在傅深要打電話的時候攔住了傅深的手。

“我……我現在感覺也沒那麽暈了。真的,先生,不用給醫生打電話,我沒……沒事……”

林溫越說聲音越輕,因為他發現傅深的臉色沒有半分緩解不說,反而好像越來越生氣,連話語都沉默下去。

他咽了咽口水,感覺今天在床上舍棄腰子來道歉的辦法實在是在所難免了,索性放棄抵抗,坦白道:“先生,其實我一點也不頭暈,我都恢複好了。我就是怕……”

“怕你罵我”的話還沒說出口,林溫就被傅深接下來的動作怔愣在了原地。

傅深原本半蹲在地上查看他的情況,林溫的話剛說出口,他就像壓控不住情緒了一般伸手抱住了林溫。

傅深很高,但林溫坐在椅子上,蹲下的動作讓傅深的身高完全不占優勢,幾乎是單膝跪在了地上,擺出仰望的姿态,死死地抱住了林溫。

就像一個贖罪的教徒,在林溫耳邊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

林溫的所有話語都随着這句話被止住。他并不知道傅深在為什麽道歉,又究竟是哪裏對不起他?

他只是本能地抱住了傅深,認真道:“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傅深給予他多少溫暖和力度,他就同樣返還回去,毫不吝啬。

然而這句話并沒有安慰到傅深,傅深環他的手變得更緊,語氣裏的愧疚和自責變得更加濃重:

“是我連累了你。”

這是傅深這輩子第一次意識到,他的家庭、他的人生、他的抱負理想、他的計劃安排、他取得的所有成就都不值得一提。那些在別人眼裏足夠他引以為傲的東西都變成了劣勢,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他的感情會這樣深深的連累一個人。

如果他沒有愛上林溫,如果他沒有把喜歡說出口,如果他沒有千方百計把林溫留在身邊,那林溫報複完韓知之後早可以輕松離開,去過上自己想過的自由生活,不必再受他所累、不必經歷這些、不必再一次站上噩夢的窗臺。

天知道他在看到林溫攀上那熟悉的窗臺後,心髒懸停了多久。恍惚間那窗臺上沾滿了血,他又回到第一次看見林溫死亡的那天——遍地的紅,凄厲慘叫的黑貓,躺在地上那人失望而又毫無眷戀的眼。

而他站在不遠之外,冷眼旁觀,不被這場死亡場景觸動一分一毫。

就這樣看着林溫在他面前停止了心跳。

方妤罵得對,傅母也說得對。

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吝啬到連信任也不願意分給身邊人的混蛋。他始終沒法完全相信任何人,不把自己的計劃打算說出來,又那麽自私的愛上了林溫,才把林溫拖入了如今危險的境地。

他貼着林溫的頸邊,感受着林溫的脈搏,聽着林溫的話,才感覺到自己這兩天消失的心跳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裏。

林溫小幅度地拍着他的背:“我真的沒事,先生。剛剛都是我為了不挨罵演的,只是一針麻醉劑而已,我一點皮肉傷都沒受。你一點沒有連累我,相反,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是完全走不到這一天的。”

“傅深,我們都不是彼此的拖累。我們會并肩作戰,直到這一切走到終點。”

林溫這屬于完全的不打自招,但好在傅深被他甜言蜜語的炮彈所蠱惑,一點沒有提及他裝不舒服逃脫問責的事情,只是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

“你沒事就好。”

他知道這是傅深最真實的想法。

傅深眼下遮不住的烏青和下巴冒出的胡茬,讓這些天是誰日夜在床邊守着他的答案變得顯而易見。傅深很擔心他,縱然知道那只是一針再普通不過的麻醉劑,還是控制不住心裏的擔憂和愧疚。

就和林溫此時看着傅深疲累的臉,忍不住心疼一樣。

他拿了刮胡刀半跪在沙發上給傅深剃胡子,傅深順着他的動作仰着頭望着他,一動不動的視線盯的他臉都有些發熱,岔開話題問道:“對了,那卷錄像帶你看了嗎?那天時間太急我太緊張,只看了模糊幾個畫面我就趕緊拿走了。東西是對的嗎?能作為證據嗎?”

傅深看着林溫有些手忙腳亂的給自己處理着胡茬,動作間連自己臉上都沾上了泡沫也未曾察覺。他的眉宇間柔軟下來,內心一片潮熱,像寒冬被熱水淋遍了全身一樣令他感到一種久違的安逸舒服。

他沒有提醒林溫臉上快被泡沫畫成了白貓,反而單手撐在沙發上擡起了身子,在林溫拿着剃須刀舉着手呆滞的動作間,仰頭吻住了林溫的唇。

剃須泡沫的味道帶着泛苦的酸澀,傅深怕林溫咽下去,舌尖勾着卷進自己嘴裏,也把林溫舒緩的空氣全部帶走,讓彼此都只能感受到唇齒交接的動作,和攪弄池水的漣漪。

等到林溫面紅耳赤實在承受不住,傅深才稍稍撤離,伸手擦了擦林溫臉上蹭到的泡沫,柔聲道:“可以,律師早上打來電話說已經在警局拿到了錄像帶,完全可以作為指控韓天明和韓知的證據。他拷貝了一份發給我,我還沒來得及看。”

林溫努力從缺氧的眩暈感中找回理智,幫傅深處理掉臉上的泡沫,把話題轉回正事。

“那現在看看吧,韓知說他把內容分成了三份,我擔心他會不會删掉了一些關鍵。”

傅深起身去拿了電腦,放在茶幾上和林溫一起看。

十年前一切罪惡與仇恨的原始,就這麽在兩人面前拉開了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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