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炎熱的夏季到來,高考倒計時日子的不斷遞減,我們就有如那拉在弦上的箭,時刻準備着,只待老師發出指令,我們就會一往無前的奮進!
說也怪事,後來的幾天裏,老師們不知是突發善心還是搭錯一根筋,居然沒試卷了。也不催我們複習和加油了!只是叫我們調整好心态,好好休息,查漏補缺什麽的!就連一貫嚴謹,老愛唠叨的班主任也像換了個人似的,老太太居然也大發慈悲,還叫我們別累着,說什麽休息好了,心态好了就可以考出個好成績!
6月1號的那天,距離高考還剩一個星期,這一天我永遠忘不了,媽媽帶着兩盒古漢養生精,還有一些水果,疲憊的來到學校,找到我。囑咐我好好養好身體,多吃東西,不要壓力太大,要休息好,這麽熱的天別中暑了。還特意帶了十滴水給我,說完就慢慢的走了,看着媽媽離開的背影,突然之間想到朱自清的《背影》,我心裏像倒了五味瓶,淚水也模糊了雙眼。媽媽自始自終都沒有提高考的事,更沒有要我如何如何去努力的話,只是一味的關心我的身體,我的感受,或許世間最偉大的莫過于自己的媽媽,但對于我的性取向,媽媽也會這樣寬容嗎?也會這麽一如既往的支持嗎?我愧疚了,更恨自己了,我知道家裏條件不好,媽媽起早貪黑的拼命做事,無非是想我過得好一些,更希望我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即使她從沒說過,但做兒子的能體會到那一份真情,那一份母愛!這兩盒古漢養生精,雖在現在來說無所謂,但在當時媽媽一天只能掙十幾塊錢的情況下,我知道意味着什麽,那是很多人都無法體味的一份溫情和苦澀!
黑色的六月,你死我活的高考終于到了!我們是重點中學,所以不用跑到別的考點去,就在本學校考,只是換了考室!幾天的奮鬥和煎熬,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在一片歡呼聲中,同學們如獲大赦,終于自由了!
然後幾天是估摸成績,填寫志願。
一切搞定之後,同學們就邀着走家竄戶,一下子又熱鬧了!我是場場必去,因為我一直是班長,要組織,還要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也是在高考後我才接觸到啤酒,還看見有幾個同學抽煙,當時看見抽煙的,我還目瞪口呆,差點被大家當怪物了!也難怪,我平時除了看書就是偶爾想想我的志春,哪會關心其他同學的一舉一動呀!
記得我們高二同學竄門的時候,因為畢竟一起學習兩年,高三才分班,所以和高二的同學感情實際還好些。而且高三裏面也有以前的老同學,我和志春又交集了。
那天在一起吃飯喝酒,我以前從沒喝過酒,在酒桌上,大家一起慶祝。我怕掃別人的興,也硬着頭皮喝,第一次喝啤酒,感覺怪怪的,像那個啥,啥的,是的,像我們家長說的米臊水,反正不好喝!不過沒白酒難聞,白酒嗆鼻子。那時我是真沒喝過白酒的。
這些家夥一獲自由就得意忘形,一個一個的挨着敬酒。還說什麽叫人一圈一圈的打個輪回,我是被灌得頭昏腦漲,找不到北。酒席間,志春這家夥也不忘損我,總是和我碰杯。同學在一起,我又不想叫他難堪,所以一一接招了!後果可想而知,我醉,他也醉,好在大家都已醉!管他什麽沉醉不知歸路,争渡不争渡,我們難道還沒争嗎?十幾年的奮鬥努力,只是為了争這所謂的高考!可悲,可嘆!
不知是同學有意的安排還是無意的湊巧,那晚居然把我和志春安排在一起睡覺,大家散了後,剩下我兩在房間。兩個人都迷迷糊糊,面紅耳赤,或許是喝酒壯膽吧,我好像以前從沒跟他發生什麽事一樣,洗澡,睡覺!中間還好沒發生其他小插曲,也沒因迷糊而摔跤。
志春不知什麽時候爬到了床上,他的氣息我熟,不看都知道。六月的天,很悶熱,兩人都只穿個三角內褲。這家夥又發育不少,比以前更壯了,更高了。而且那玩意更大了,在內褲下鼓鼓的,讓我看得怦然心動!但咱得裝,雖比不了達摩祖師十年禪定,飛葉傷人,一心苦練,不出洞門;也比不了柳下惠那樣坐懷不亂。但總得裝裝淑女吧,即使不用立貞節牌坊,也得顧顧面子呀!
我沉默,再沉默……這是我慣用的伎倆!
他凝望,再凝望……這也是他一直用來殺傷我的武器。
不知啥時候,我那不争氣的小肖勇好像要看看志春一樣,居然高高的擡起了頭!搞得我狼狽不堪,不知如何是好。
志春比我也好不了多少,他那命根子也早就激揚蓬勃,躍躍欲試!
“勇哥,我們一年多沒在一起了,我找你,你每次都不理我,其實我和陳麗沒什麽,就同學一起走走,你真的誤會我啦!真的,我和她什麽事都沒發生,連手都沒牽過……”志春還是先屈服,開口說話了。咱也不能得理不饒人,得順驢下坡。
“是嗎?怎麽沒一起走西口呀?那丫頭能放過你?沒啃上一口?你吖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這麽無情……這一年都幹啥去了?每天想啥呀?”我一下子像連珠炮一樣,提了X個問題。
“說實話,我沒你這麽想讀書,也沒你聰明,除了每天想找你,其他什麽都沒想,但每次你都不理我,還故意疏遠我,當時我很失落,也很難過,但又怕耽誤你學習,怕你分心……後來我就索性不找你啦,只要每天能看見你,我就心滿意足了!”志春很動情的說着,而我,心裏卻隐隐的在痛。痛啥呢?我真的不知道是愧疚還是一直以來的思念!
“對不起,我其實早就沒生你氣了,但我和你不同,你即使考不好,你可以上三本,頂多也是多花點錢……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是說你有錢就咋滴,有錢又不是錯,而且你也一直在照顧着我,雖我從沒說感激的話,但大家心照不宣,肚裏明白着”!我也說出了我一直以來的真心話!
“我們錯過一年了,我真的很想很想你……”沒等志春說完。我已用我那饑渴的嘴唇淹沒了他的聲音!
有人說,酒後亂性,我們那次酒後亂性卻恰到好處,大家心裏都明白着,也渴望着,只是被現實給阻隔了!一年後的重新溫夢,一年後的瓊漿玉液再次激情噴灑……
後來,從沒下過田的志春還幫我搞了兩天的雙搶,我們家鄉六月季節是收割早稻,又插晚稻,所以叫雙搶!我真的很開心,也很慶幸,能夠和這麽個不高調,不嫌貧愛富,而且高大帥氣的男生在一起!
只是後來,我們的成績出來了,我也考上了理想中的學校,而志春卻沒有再讀書了,他沒有去讀三本,他說他讨厭讀書,他選擇了當兵,兩年的兵役,我們又天各一方,相思千裏,纏綿悱恻的話語也只有寄明月與書信!那時網絡沒現在好,也沒QQ。
而在此期間,我也發生了改變一生的變故,我們的愛,到底是老天嫉妒還是……
記得在21世紀剛來到,我進入大學門。志春也帶着自己的夢想登上了南下的列車,看着他穿着綠色軍大衣,面帶微笑的向我揮手,感覺好像我就像那孟姜女送夫一樣難過!他穿上軍裝的确更帥,更挺拔,更英武!但這也意味着我們從此情系天涯,天各一方,随着以後的長大,我們要面對的将更多,更難,更險!我真的不想去想那未知的以後,只能好好再仔細的看看我的志春,把他最英武,最帥氣的一刻牢牢的刻在心上,即使以後老了,臨近死了,想想他,我也覺得安慰,覺得沒有白來這世間一趟!
有時在想,我們平時總是想着什麽時候畢業,卻不知,畢業也就意味着分離,意味着在該學校的“失業”!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社會給我們的美麗借口,讓我們帶着那所謂的文憑,可以說是下崗證,從一個路口再奔向另一個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