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毒瘾難消

帶着不安的心,我又從廣東回來了,天還是一樣的天,雲也還是一樣的雲,似乎什麽都沒改變,只是闊別兩年,我再也不是原來的我了,曾經活奔亂跳的“小兔子”如今已經變成沉默寡言的小花貓了。難道這就是近鄉情怯?

又是深秋的季節,好像這個季節總是讓人會莫名的傷感,遠處的青山依舊還是那麽墨綠,那麽挺拔,那麽巍峨,時間真的載走了許多——我們的青春,我們的歡笑,我們的落寞與惆悵,我們的指點江山與激揚文字,還有我們的愛情,只是它卻載不走那古老的歌謠和那巍峨的青山。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日暮西山,晚霞染天,突然有種倦鳥歸巢的感覺,都兩年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這個浪跡天涯的游子回來了,心裏卻說不出的滋味,是激動?酸澀?欣慰?還是落寞?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啥,或許什麽都在想,或許什麽也沒想……

“汪,汪,汪”快到家的時候,我買的小狗還認得我,搖着尾巴,老早就奔過來迎接我。這小家夥都長大了,一身的黑毛像油段子似的發着光,眼睛也忽閃忽閃的看着我,好像這麽久不見,要看個夠似的。

“肖勇,回來了,怎麽不打電話讓你哥去接呢?”媽媽第一個發現我,估計叔叔跟她說過我會回來,她就在門口一直盼着。

“嗯……媽,最近身體還好嗎?胃病沒犯了吧?”我從離開家打工後,最關心的就是媽媽的身體。

“還好,你嫂子經常給我買些健胃的藥,現在沒怎麽犯病了……”我哥在我走的時候就在談結婚的事,現在嫂子都生小孩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看着可愛的小侄子,心裏真的很欣慰,在我想來起碼自己的擔子沒那麽重了,傳宗接代的事哥哥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拿着預備好的禮物給小侄子,小家夥立馬興奮了,不要任何人抱了,專心的研究玩具去了。接下來我把在廣東帶回家的禮物一一分到每個人的手裏,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吧,盡管是自家人,但這起碼說明我心裏有他們,沒忘記他們……

媽媽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哥還陪我喝了點酒。席間一片溫馨的感覺,有家的人确實好,在疲憊和受傷額時侯家就是我們永遠的港灣。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翻來覆去的打滾,心裏也是亂糟糟的,坐了這麽久的車居然還會失眠,我這是怎麽啦?

明天真的去見他?他真的在吸毒?但家裏人為啥都沒提呢?昏昏沉沉中我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

一縷陽光透過玻璃射到我臉上,眼前感覺一片白光在游走,我睜開松懶的眼睛,用手擋着刺眼的陽光。本想還睡會,可外面媽媽在叫我吃飯,起床穿衣漱口洗臉,胡亂吃點東西,帶着買好的禮物就出門了。

一路上,心裏始終都不踏實,五味雜談,從不戴墨鏡的我今天居然給戴上了,不知是為了遮太陽還是為了遮羞,我難道還沒放下?我還在糾結?我一直都在問着自己……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人叫道“勇哥,是你嗎?”

不認識你還叫我勇哥,我心裏正在沒好氣,轉念又想到自己戴着墨鏡,人家自然不認得,于是順着聲音望去,當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只見那人面色蠟黃,眼睛深陷,嘴唇焦黑,身體也瘦了很多,要不是大概輪廓沒大變,我差不多都不認識了。我的天,這是志春?這是昔日那個英俊潇灑,身強力壯的志春?才兩年時間,怎麽可能變化這麽大?我 怔怔的站在原地發呆般看着 他,他躲過我質疑的目光,神情沮喪的低着頭,一雙手也不知所措的一下放那邊,一下放這邊,最後幹脆插在兜裏。

“你怎麽啦?”我反應過來的第一句話

“沒……沒什麽,聽說你會回來,就在這等你過來!”他好像不是以前的志春了,目光空洞,說話也有些不自在。

“嗯……昨晚回的,特意去看你,沒曾想在這碰到了,一起去你家吧!”我掃過他那慌亂的眼神,走過去說着。

“哥,我……我……我有女朋友了,還跟她做過了,我……我對不起你,沒信守承諾!”志春吞吞吐吐的說着,眼中閃着淚光。

“這不是好事嗎?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怪你呢?這樣那些傳言不就不攻自破了,你能夠找到幸福我開心得很,我真為你高興!”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可我心裏還是放不下你,你走後我有多苦你知道嗎?我女朋友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我,但我對她就是提不起興趣,每次和她做我腦子裏想的都是你,我真的太想你啦,想得人都崩潰了……”他像個小孩一樣趴在我肩上痛哭流涕,我拍着他的後背,抱着他,本想安慰他,卻自己也淚流滿面。

“那你幹嘛要作踐自己,幹嘛要去吸毒呢?你不知道吸毒只有死路一條嗎?吸毒就是飲鸠止渴,你知道嗎?”我聲嘶力竭的說着,雙手不斷的搖着他,真希望能夠把他搖醒。

“我也不想,剛開始是太思念你,外面流言蜚語的壓力讓我身心俱疲,我就和幾個哥們搞了些k粉,以為這樣就可以放松一下自己,總是喜歡在迷迷糊糊中想着你,吸了毒就好像你真的就在我身邊,我真的喜歡這種感覺,後來跟女朋友辦事都是這樣,吸了後就把她當成你了,只是沒想到後來越吸越多,再後來吸不能滿足就用針注射海洛因,我現在沒救了,真的,我再也回不去了……”

“你給我住口,什麽回不去了?我回來就是為你戒毒的,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想玩毒,想玩命,我陪你……”我狠狠的瞪着他說。

“我試過了,戒不了,我真的戒不了……”他還是那麽禿廢的樣子

“還記得我們要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嗎?既然我決定回來幫你戒毒,你就得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得聽我的,我就不信戒不了毒,堅強點,好嗎?你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知道看見你這樣我的心有多痛嗎?你就不為我想想嗎?”

“好了又有什麽用?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你還是會離開我,我還得和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我那樣活着又有什麽意思呢?你會答應我不離開我,和我永遠在一起呢?”他渴望的望着我

逃過他那火辣辣的眼神,我松開了他的手,深深嘆口氣,然後說“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我們得面對現實社會,但我可以答應你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好朋友。你也不是小孩了,也知道我們不單為自己活,還得為父母和親人而活,你為了我而自暴自棄,這叫我心裏怎麽好過呢?先別想其它的事,現在最主要就是幫你戒毒,你就聽我的,好好戒毒,我只想看到以前的志春,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樣子……”

“那好吧,我聽你的……”

志春答應我戒毒了,我在高興的同時,心裏也很擔心,畢竟戒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有超強的毅力和決心,我們只能作外界的輔助,關鍵得靠他自己。但為了他能重新振作起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他。

絲絲縷縷的秋風吹落了多少黃葉,也吹走了我們之間多少的夢,更吹飛了我們多少的傷心淚。我怎麽又是在深秋與志春邂逅?還一次不如一次的惆悵滿懷……

叔叔見到我很高興,我知道他是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但我真的能行嗎?好難的問題,只是既然選擇了,也就硬着頭皮走下去,直至完全戰勝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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