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家門不幸
宴會開始，陳旭吃個不住，律澄光則說個不住，将水人世界大致介紹一遍。
水晶王國毗鄰葬仙山，是一個與暗大洋重疊的空間，位于海底百米處，兩個空間僅有葬仙山肚內通道相連，因此外人絕難發現。
水晶王國共有東、西、南、北、中五大域，以及一座聖城。因國王早已逝世，五域首領各自為王，奉水人至尊臧煌為精神領袖，只服從臧煌一人。
臧煌居于海底千米深處的聖城，名叫“葬海城”，和陸人強者相比，臧煌修為不算高，為九境後期，但他同時也是一名偉大的發明家和制造師，水晶王國所有金屬建築和機械器具，均為臧煌的作品。
律澄光便是臧煌的徒弟，在葬海城生活三百餘年，百年前回到西域，與當時的首領争奪王位。他是臧煌弟子，深受百姓擁戴，加上性情耿直，豪邁大氣，得到不少西域大氏族的支持，最後終于推翻首領，成為新任西域之王。
由于從小和臧煌生活在葬海城，律澄光思想開放，不受傳統束縛，将師傅發明的金屬器物大力推向民間，西域生産力遠勝東、南、北三域，與最強大的中域持平，人民富足，經濟繁榮，是水晶王國的勝地，吸引了許多漂泊四海的水人，紛紛來此定居。
西域遠比想象中更大，圓形水晶罩子內僅僅是律澄光的領地，外圍還有許多同樣的水晶罩子，每個罩子內都有一個氏族，占據方圓數萬裏的巨大海域，律澄光便是這片海域的王。
“難怪我沒發現水人世界，原來與葬仙山各處不同空間。”望海鲲道。
陳旭道：“律兄，除了那海底大洞，這個空間有出入口嗎？”
律澄光道：“有，只要我打開禁制，幻陣消失，西域便會浮現海底，往上數十丈就是你們葬仙山的海灘。”
靖楚親自給望海鲲、浮生、陳旭斟酒，道：“據我所知，葬仙山是聖人周乘洋的領地，陳公子定居葬仙山，不會招惹周乘洋嗎？”
陳旭道：“周前輩與我關系甚好，當年正是他的徒兒帶我從葬仙山來到這個世界，周前輩已去世，我來此定居并無不妥，他兩位徒兒也和我在一起。”
靖楚嘆道：“我沒見過周乘洋，數百年前他曾來到水晶王國，在國王與至尊面前一顯身手，技驚四座，被譽為陸人第一強者，沒想到強如周乘洋，也有衰老離世的一天。”
“周前輩來過水晶王國？”陳旭訝道，“這我倒從未聽說過，他徒兒也不曾提起。”
靖楚道：“實不相瞞，葬仙山本是水人領地，我們的祖先曾生活在承天大陸沿海，尤其是南海，全盛時期有數百萬水人，後來與鐵血蠻族多次大戰，傷亡慘重，不得不離開大陸，遷往暗大洋，在葬仙山周邊海域生活了數萬年，直到周乘洋占領葬仙山，我們再次遷移，從海面遷到海下，從此與陸人不相往來。”
陳旭沒想到水人和鐵血蠻族也有瓜葛，但也可以理解，鐵血蠻族來到承天星已有數十萬年，當年曾占領大陸全境，後來因為內亂才漸漸衰敗，那時的陸人尚處原始社會，水人是最強勁敵，難怪會被鐵血蠻族趕走。
“律兄，我和鐵血蠻族關系極好，下次帶你見見他們，希望能和平相處。”陳旭道。
律澄光滿不在乎道：“你別擔心，幾萬年前的事，天大的梁子也沒了，鐵血蠻族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靖楚震驚道：“陳公子和鐵血蠻族也有交情，真是出人意料。”
浮生道：“我是迷天星魅族，都和他有交情，本土的鐵血蠻族又算得了什麽？”
靖楚細看她幾眼，嘆道：“浮姑娘美若天仙，我這輩子也沒見過比你更美的女人。”
浮生笑道：“夫人過獎了，等陳旭把他所有女人帶來，你就會發現，我根本不起眼呢。”
陳旭覺得有些奇怪，靖楚身為主母，總是坐在自己和浮生身邊，似乎不太合适。他看一眼靖楚，發現她也在看自己，目光複雜，頗有深意。
靖楚口唇翕動，向他傳音道：“我兒一沛與毛毛的事……我已處理，請陳公子暫時莫告訴大王，等會自有分曉。”
陳旭恍然大悟，原來她留在桌邊是為了這件事，便點點頭，傳音道：“夫人放心，我不會亂說。”
靖楚站起身，面向十名妾室和七名子女道：“我有事與大王和陳公子商量，請各位妹妹率子女暫避，一沛和毛毛留下。”
律一沛和毛毛臉色煞白，汗透重衣，吓得不敢擡頭。
衆妾室茫然以對，但大婦有令不敢不從，只好帶着律一浪、律淨等子女離開，并遣退了所有的随從侍女。
殿內僅剩律澄光、靖楚、陳旭、浮生、望海鲲，還有兩個吓壞了的少年男女。
律澄光大惑不解：“楚兒，你這是幹什麽？”
靖楚跪在他面前，流淚道：“大王，我有罪。”
律澄光向陳旭尴尬地笑了笑，連忙扶起靖楚，道：“幹嘛呢這是？起來說話。”
靖楚看看律一沛和毛毛，道：“你們兩個上來，向大王請罪。”
少年男女戰戰兢兢走上前，雙雙跪下，半晌不敢言語。
律澄光隐約有所察覺，臉色微變，道：“你們做了什麽？說！”
“孩兒罪無可恕，請父親嚴懲！”律一沛哭道。
律澄光一把揪住他衣領，怒道：“小王八蛋，你是不是侮辱了毛毛？老子打死你！”
陳旭連忙攔住他，道：“律兄聽我說，今日我在葬仙山發現一個山谷，山谷內有泉眼，一沛帶毛毛在泉水邊玩耍，後來潛入泉水不見，因此我們跟蹤而來。據我所見，一沛和毛毛只是關系甚好，并無那種事，你盡可放心。”
“我說呢！你們怎麽突然闖進西域，敢情是這個小崽子……”律澄光心下火起，“啪”的一個耳光打在律一沛臉上。
靖楚擋在兒子身前，哭道：“大王息怒，是我的錯，當初你讓一沛接回毛毛，兩個年輕人互有好感，彼此親近，我知情不報，導致一錯再錯，大王要懲罰就懲罰我，他們只是孩子……”
毛毛縮成一團，稚嫩的小臉寫滿驚恐。
律澄光對妻子極好，并未繼續發火，臉色緩和下來，道：“我知道這門親事不對勁，毛毛比我女兒還小，可這終究是王室和氏族的聯姻，在毛毛襁褓中便已決定，現在鬧出這種事，要是被中域那家夥知道，我豈不是永無寧日？”
靖楚道：“我們想個法子，一定可以解決，再不濟就讓你師尊和師妹出面，中域那人再狂也不敢不給面子。”
律澄光看看毛毛，道：“毛毛，你告訴我，你對自己和一沛的将來有何看法？”
毛毛顫聲道：“我不知道……我說不出……我只是覺得和他一起很開心，很快樂，他不在的時候就很煩惱，什麽也不順心，就這樣……”
律澄光嘆道：“我知道你我年齡差距太大，把你接來後，讓一沛陪你玩耍，你們同齡人或更有共同語言，不料卻是這樣。唉……是我處事不周，沒考慮年輕人的心理，說到錯也是我的錯，不怪你們。”
律一沛哭道：“不！是我大錯特錯！請父親嚴厲懲罰，我願一力承擔！”
陳旭道：“律兄，我能說兩句嗎？”
律澄光苦笑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但說無妨。”
陳旭道：“既然兩個年輕人彼此有意，何不撮合他們？”
“這……”律澄光為難道，“我是無所謂，怕只怕毛毛的家族反對，那是西域十大氏族之一，若因此投向其它幾域，會引起連鎖反應。”
“為什麽反對？”陳旭道，“毛毛嫁給你，充其量只是第十妾室，在她前面永遠有十個女人壓着，她嫁給一沛卻是正妻，将來一沛繼承王位，她就是大婦，妻妾之首，這對她的家族只好不壞。”
靖楚雙眼發光，道：“言之有理。”
律澄光心中也認同，只是面子上過不去，瞥一眼律一沛，冷哼道：“繼承王位？這小王八蛋若不好好表現，老子就廢了他的繼承權！”
律一沛連忙磕頭，道：“只要父親原諒這一次錯誤，孩兒一定好好表現，保證不再犯錯！”
律澄光走到毛毛面前，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毛毛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說什麽，如果能嫁給一沛，當然……當然最好，我真的很喜歡他……請大王恕罪……”
律澄光不耐煩地揮揮手，對靖楚道：“你帶他們走，給毛毛的氏族寫一封信解釋此事，就說我覺得年齡差距過大，這門親事不合适，如果他們同意，就把毛毛許配給一沛，如果不同意……他媽的！不同意怎麽辦？老子還沒想好。”
毛毛只當他會滅了自己家族，吓得連連磕頭，哭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請大王饒過我家！”
靖楚扶她起來，道：“你們走吧，大王還要招待朋友。”
少男少女站起身，兀自有些呆滞，不敢多說，匆匆退下。
靖楚道：“大王放心，我會處理此事。陳公子，多謝了。”施了個萬福，告辭離開。
律澄光給陳旭三人倒酒，笑道：“家門不幸，養了這麽個兒子，真他娘的丢人現眼，你們別笑話我，趕緊陪我喝幾杯。”
陳旭贊道：“律兄寬宏大量，氣度不凡，在下佩服。”
律澄光嘆道：“還是要向你學習，對付女人不能胃口太大，見着漂亮的就納入後宮，要專心致志對付一個，完了再對付下一個，我這些年忙着傳宗接代，一口氣收下許多妾室，結果呢？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就被我兒子勾引走了。”
“呃……你兒子也是人才，繼承了你的優良血統。”
“是這個理，哈哈哈！喝酒喝酒！”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