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鬥良久,陳旭體力愈發充沛,攻勢連綿不斷,美女大感不耐煩,她生性好強,只喜主動進攻,不喜被動防守,當即變招,使出了她的絕招。
榮辱不驚劍。
她雙指并攏,指尖元力延伸至三尺長,形成一把元力之劍,“唰唰”幾下,揮出幾道劍氣,逼開了陳旭的拳頭。
只這一停頓,美女立即劍勢如潮,全面壓制陳旭。
榮辱不驚劍意境悠遠,如海天一線,劍招輕柔,如碧浪濤生,十招蓄勢換來一招進攻,但往往是這一招進攻,能将敵人立斃于劍下。
美女劍招連綿如海潮,每一劍都不出全力,将多餘的力量積累起來,醞釀終極一劍,越往後拖延越危險。
陳旭心知最後一劍必定驚天動地,連忙改變招式,打出蒼生如蟻拳。
他的速度陡然加快十倍,身形如閃電般穿插來去,拳頭連續擊出,每一擊必打空,在美女身邊埋下無形拳勁。
“雕蟲小技,”美女冷笑道,“你以為引爆拳力能傷我?”
她很快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代價。
陳旭擊出百餘拳,突然暴發全力,抽出丹田內所有元力,那百餘道拳勁受到牽引,驀地化作百餘光點,如同螞蟻覓食,齊齊湧向美女。
“咦?這是什麽拳法?”
美女大訝,這拳法極為奇特,她從未見過凝聚成點的拳勁,見拳勁如飛蟻般襲來,急速揮舞手指,劍氣縱橫,欲切斷拳勁。
為時已晚,百來道拳勁撲到面前,像飛蟻自殺式相撞,引發一次恐怖的爆炸。
轟!
拳勁疊加引爆,威力極強,爆炸的氣浪向周圍襲去,瞬間撕裂木屋牆壁,掀起一片土地,數十棵柳樹飛上半空,砂石四濺,沖擊波的核心正是美女。
她運起畢生之力,體外形成厚厚的元力保護層,将自己罩在其中,雖然被沖擊波炸得身軀搖晃,總算沒後退。
她沒想到這一擊威猛至斯,兩眼死死瞪着陳旭,暗道:“這一擊把你自己掏空,看你還有什麽餘力應付我的反擊!”
可惜她忘了一點,陳旭掏空的只是元力,他體內還有使不完的蠻力,對他這個初學者來說,蠻力遠比元力好用。
爆炸的餘力漸漸消散,木屋塌了一半,半個山坡臉帶坡上的柳樹被毀,木屋內的木頭人橫七豎八躺滿地,陳旭和美女腳下已非平地,變成一個大坑。
美女收回保護層,正要反攻,陳旭突然動了!
他早就在等這一瞬間,驀地期近,揮拳就打。
美女一躍而起,頗有些手忙腳亂,陳旭如影随形,轉到她身後,對準她鼓翹豐滿的臀部就是一拳。
“哎呀!”
美女一聲驚叫,臀部尚未感到痛,已被拳力擊出十餘米,向山坡下跌落,眼角一瞥,駭然發現陳旭仍在自己身下。
美女跌落,陳旭托住她的腰,平舉在頭頂轉了個圈。
美女羞惱交加,怒道:“放開我!”
陳旭依然平舉着她,左手掐住腰椎,右手掐住頸椎,只需微微發力,她的脊梁骨将會寸斷。
“臭小子,你把我惹火了!”美女軀滴溜溜一轉,脫離陳旭雙手鉗制,從頭頂跌落,陳旭順勢一抱,正好将她抱個滿懷。
如此美妙的身子竟在自己懷中。陳旭幾曾有過這等好運,頓時呆住了。
美女雙掌狠狠擊中陳旭胸膛,他長聲慘叫,飛向數十米外,半空中已鮮血狂噴。
“嘭”的一聲,陳旭重重跌落,胸腹遭到重創,險些暈闕。
美女站立地面,臉色鐵青,陳旭雖然重傷,她也不好過,不止臀部劇痛,為了自救還落入陳旭懷抱,這要是說出去,她臉面何存?
換成別人早被她一劍斬下腦袋,可陳旭是老問的學生,又有長公主漫寧做靠山,美女無論如何也不會殺他,唯有吞下這奇恥大辱。
“臭女人,你若不是悠笛的師傅,我已抽出你的脊梁骨!”陳旭趴伏在地,氣喘籲籲說道。
美女柳眉倒立,厲聲道:“你敢對我動手動腳!”
“你就慶幸吧,要不是看在老問份上,早扒光了你。”陳旭道。
“你再說一遍!”美女勃然大怒,跨上幾步作勢要打。
“老問你出來,我沒空跟娘們啰嗦。”陳旭向木屋旁叫道。
美女轉首望去,木屋旁沒人,再回頭一看,只看見一個小小的黑點。
陳旭竟然溜了。
美女又好氣又好笑,罵道:“混蛋,我遲早揍扁你!”發覺臀部疼痛難忍,估計已被打出一片淤青,只恨得咬牙切齒。
心中卻難以平靜,對陳旭的表現深感震驚。
她修為達七境圓滿,距離八境半步之遙,足有十年沒受傷,今天居然被陳旭打傷。
她以七成力量發出一擊,陳旭明明重傷吐血,居然能當着她的面逃跑。
“壞小子,剛才受傷就是裝的,這樣也沒事,什麽變态體質!”
她摸摸受傷的粉*臀,氣呼呼走了。
……
……
陳旭距離二王子庭院最近,一頭沖了進去,把院裏聚會的衆人吓了一跳。
沈落、何十三郎、趙家三兄妹都在,連常悠笛也來了,見陳旭滿身鮮血,大驚圍攏。
玉嫂急道:“怎麽傷成這樣?快坐下,我給你取藥。”
陳旭脫了衣服,抓一盆水澆在頭上,道:“我遇到高手了,被揍得屁滾尿流。”
沉煙斜倚着門欄,幸災樂禍道:“揍得好,你這種失職的保镖要來何用?反正不幹事,不如躺在床上養傷。”
玉嫂取藥回來,瞪眼道:“少胡說八道,閃一邊去!”
陳旭接過玉嫂的丹藥,一口吞下,道:“這幾天沒大事吧?”
沉煙冷笑道:“你倒是輕松自在,躲起來不見人,可就苦了殿下,三天兩頭被沈氏三兄妹騷擾,今早還險些和沈樹動手打架,你說你這個保镖是幹什麽吃的?”
陳旭皺眉道:“沈樹還沒鬧夠?”
沈落笑道:“無妨無妨,我和墨夜說了,她答應明天跟我同行,沈樹傷不了我。”
何十三郎道:“沈樹被哥哥打斷一顆牙,所以常來找事,有墨夜在就不怕了。”
常悠笛問道:“陳大哥,你不是被長老帶去關禁閉了嗎,怎會被人打傷?”
陳旭苦笑道:“你有個猛人師傅,要不是我身子壯,這會兒已經被她活活打死了。”
常悠笛變色道:“你怎麽知道?”
陳旭聳聳肩,道:“剛才你師傅氣勢洶洶去揍人,那個可憐人就是我。”
“悠笛的師傅?”何十三郎奇道,“哥哥說的莫非是岳長老?”
陳旭才知說漏了嘴,向常悠笛歉然一笑,不再說話。
常悠笛來到衆人面前,躬身行禮道:“對不起,我騙了大家,請你們諒解。”
沈落訝道:“此話怎講?”
常悠笛道:“我來自南海,但并非漁民,我的父母在我三歲時被海妖殺害,一位女強者救了我,把我養大,教我習武,十二歲時收我為徒。”
陳旭補充道:“這個女強者比天仙還漂亮,但你們千萬別以為她很好說話,這脾氣火爆得喲,差點把我打成豬頭。”
何十三郎急道:“悠笛你快說,你到底是哪個門派的?”
常悠笛道:“我是天南廿八島弟子。”
“哇!”
衆人齊聲驚呼,天南廿八島可不是普通門派,而是與藍灣學府齊名的大勢力,并列為海國兩大豪強。
陳旭道:“所以那個女人是……”
常悠笛道:“她是天南廿八島掌門殷黛嬈。”
何十三郎激動說道:“就是她!我爹和大哥見過殷掌門!她是七境圓滿的超級強者,動動手指就能把我們殺了!”
衆人望向陳旭,恍然點頭,原來他遇上了七境圓滿大高手,那麽被打成這樣也不奇怪了。
常悠笛道:“一年前,師傅認為天南廿八島太過閉塞,不利于修行,讓我來藍灣學府深造,岳長老是師傅的好友,通過她的關系,我成了內門弟子,本該劃入宗門弟子一派,但岳長老認為那些人成份複雜,不宜作伴,讓我假裝漁民之女,劃入平民弟子一派。”
沈落哈哈大笑:“好!悠笛來自天南廿八島,還是殷黛嬈的徒兒,天大的好事啊!大家一起鼓掌,重新歡迎常悠笛小姐!”
衆人紛紛鼓掌,常悠笛笑道:“還以為坦白後會被你們疏遠呢,這下我放心了。”
陳旭道:“回頭告訴你師傅,她罵也罵過了,打也打過了,她和別人的恩怨找別人去,以後再也別找我。靠!打成這樣都能活下來,容易麽我?”
常悠笛取來毛巾,給他擦拭背上的水,笑道:“陳大哥寬宏大量,一定不會介意的,我代師傅給你賠罪了。”
陳旭頓時眉花眼笑:“不介意不介意,悠笛最乖了,回頭再送你一把好劍。”
沉煙冷哼道:“別以為贏了百兩烏金就了不起,小王子的錢是那麽好贏的麽?王妃娘娘在宮中設宴,請兩位王子和武派六家弟子見面,這是鴻門宴,你要為殿下擋災。”
陳旭愕然,武派六家又算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