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那一處肌膚像是着了火, 灼的容錯的心都開始不安分的想要跳出來,可他沒有多留戀一秒, 在意識到這是什麽的時候就立刻将江別故輕輕推開了。

他的确喜歡江別故,的确準備隐藏自己所有的心思,可即便如此,也從來沒想過用這樣的行為來滿足自己那本就不該有的幻想。

連他自己都會覺得無恥。

“要幫忙嗎?”丁程在車外問了句。

“不用。”容錯應了句,轉過了身,拉着江別故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背他起來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丁程一聲:“丁程哥,你幫忙看着車頂,我怕碰到我哥。”

“放心。”丁程用手撐住了車頂的邊緣處:“沒事。”

容錯應了一下, 直起身體将江別故背了起來,一步步穩穩當當的走進了房間。

豆芽原本以為江別故回來能陪它玩一會兒丢球的游戲,此時看到江別故需要容錯背着才能進門,當即扔了球跟在容錯和丁程的身邊跟着上樓了。

容錯小心翼翼的把江別故放在了床上, 攔着他的脖頸将他放倒在床上之前又将他身上還穿着的外套脫了下來,看着他呼吸均勻這才看向丁程:

“時間不早了丁程哥,你也早點回去吧, 我會照顧好我哥的。”

有容錯在, 丁程沒什麽不放心的,可是容錯明天還要上課,這一晚怕是睡不安生:

“要不我在這兒吧, 你明天上午還要上課。”

“不用。”容錯淡淡笑了下:“我不看着我哥也不可能睡得着,你回去吧。”

容錯都這麽說了,丁程留下來也的确沒什麽意思,點了點頭說了句辛苦了便離開了卧室,容錯送丁程到卧室門口:

“我就不下去送你了, 丁程哥。”

“不用,你忙你的。”

容錯點點頭回到卧室,江別故還是剛才被自己放倒在床上的姿勢,連手指都沒有移動一下,容錯走到床腳,小心翼翼的脫了他的鞋襪,然後将他的雙腿擺正,輕輕蓋上被子。

容錯在江別故身邊五年的時間了,第一次看到他醉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沒有意識,容錯除了心疼還是心疼,或許有生意做成的開心,但更多的應該是想紀眠了。

容錯沒有讓自己再想太多,去浴室擰了把毛巾想要為江別故擦拭一下手和臉,可毛巾不過剛被自己用熱水浸濕,江別故就已經光着腳沖進了衛生間,對着馬桶吐的昏天暗地。

容錯丢下手中的毛巾急忙過去拍着他的後背。

江別故吐了幾分鐘,胃裏再也吐不出什麽東西的時候,容錯才離開倒了一杯水回來,江別故卻像是感受不到一樣的呆愣在那裏,沒有接容錯手中的水杯,也沒有起身,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容錯把水杯遞到他的嘴邊,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卻還是誘哄着:

“哥,漱漱口。”

那一刻,江別故好像聽到了他的話一樣,聽話的把嘴張了張,喝了一小口水,漱口後又吐掉,重複了三遍後容錯放下了水杯,攙扶着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起來。

他的衣服上沾染了幾處髒污,容錯看到了,看着江別故:

“哥,把衣服脫下來好不好?”

江別故沒看到他這句話,轉身跌跌撞撞的走了,容錯跟在他身邊,沒有攙扶他,卻一直小心翼翼的保護,看他把自己摔回床鋪裏,看他蜷縮起自己的身體,看他幾秒鐘後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容錯站在床邊靜默了一會兒,錯開視線不忍再看,替他蓋好被子,拿過床頭櫃上的智能遙控器,将窗簾關上,也将整個卧室的燈都關掉了。

整個卧室裏沒有一絲的光亮,黑暗隐藏了每個人的情緒,遮掩了所有人的脆弱。

容錯退出房間,站在門口許久,久到兩條腿發麻才轉過身靠着牆壁滑下,坐在了地板上。

他不能在房間裏,那是一個江別故放任自己想念紀眠的時間,他不适合待在那裏。

可他又擔心,擔心醉酒的江別故會出什麽事情,所以便只能待在這裏,不去打擾,也能在江別故有什麽異樣的時候第一時間察覺和發現。

豆芽過來了,靜靜趴在他的旁邊,擡腳露出了肚皮,無聲的讨好,容錯伸手去摸了摸,只是回應的卻并沒有多少誠意,思緒一直都在房間裏的江別故身上。

其實江別故也一直在隐藏吧?隐藏自己的情緒,将失去紀眠,再也見不到紀眠的傷痛掩埋在了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才能碰觸到的地方,或許許多個夜深人靜,他也像今天這樣,悄悄的拿出來過,将情緒放任,可在第二天他又是光鮮亮麗的金融精英模樣。

比起江別故,自己的這點原本就不該存在的情愛,又算的了什麽呢?怎麽就隐藏不了呢?

一定可以的,想與不想的問題罷了。

許久之後,室內開始有均勻的呼吸聲,豆芽也在旁邊睡着了,容錯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一點了。

他從地上起了身,雙腿針刺一樣的麻木讓他皺了皺眉,豆芽被他的動作驚醒,擡頭看了過來,容錯看到了,小聲說:

“睡吧,沒事。”

豆芽沒有立刻動作,看了他幾秒,确定他沒事之後才又躺了回去,閉上了眼睛,容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腿上的麻木過去之後才邁步進了房間,沒有開燈,他借着走廊的光走到床邊的位置,輕輕的打開了床頭的壁燈。

暖黃色的光線傾瀉而下,輕柔的籠罩着依舊蜷縮在那裏的江別故,像個擁抱,在給他溫暖。

他還是容錯離開的姿勢,只是身體只剩下呼吸的起伏,不再是微微克制的顫抖了。

容錯俯下身動作輕柔的掀開被子,将他的身體一點點的打開,讓他好舒服一點。

看到他衣服上的髒污,猶豫了一下,還是去衣帽間取來了睡衣,小心翼翼的将他攙扶起來,脫了衣衫,将睡衣換上,褲子也一樣,但整個過程中容錯沒有一點的情欲雜念。

他想要的,也不過是想要讓江別故睡的安穩一點,第二天早起不用再為穿了一晚的髒衣而蹙眉。

又去浴室浸濕了一遍毛巾,将江別故的臉和手擦拭了一遍,做完這一切後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的位置上,這才收拾了髒衣道了一聲晚安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上午沒課,但老師還是要求上午到校,開個班會,容錯不放心江別故,便給姜峥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幫忙請個假,姜峥像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容錯,這是開學第一天,你就要逃課?瘋了?”

“真有事兒。”容錯笑了笑:“我大概十點能到。”

“你就等着這學期被老師點名點死吧。”姜峥說了句,但還是應了:“放心,我給你找個理由吧,你快點來啊。”

和姜峥挂了電話之後,容錯就開始準備早餐了,豆芽吃了狗糧後一直在腿邊搗亂,容錯偶爾擡腿踢踢它,逗弄它一會兒,倒也算是一個溫馨的早晨。

江別故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容錯還沒聽到聲音豆芽就已經起身跑了過去,容錯看看豆芽知道江別故下來了,倒也沒過去看江別故,只是将早餐從廚房端到了餐桌上。

江別故對于容錯還在家有點意外:

“沒課?”

“下午的課。”

江別故看他幾秒點了點頭,恰好豆芽在這個時候叼來了球在蹭江別故,江別故低頭看到了,便接過又扔遠,看着豆芽拔腿去追不由笑了。

江別故在看豆芽,而容錯在看江別故,不管是他的狀态還是神情看起來都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看着這樣的他,你很難想象昨天晚上蜷縮在床上,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人和眼前的是同一個人。

但太陽升起,天色重新亮起來的時候,江別故便完美遮掩了另一個他,讓人找尋不到半點痕跡。

和豆芽玩了一會兒,江別故便不再陪它了,摸摸它的頭,說了句‘我要吃飯了’,豆芽就乖乖的不再勉強,将球叼回了自己的狗窩裏。

江別故看着豆芽離開,回頭準備去廚房洗個手幫忙端菜的時候才發現容錯在愣神看着自己,不由挑了挑眉:

“怎麽了?一大清早發什麽呆?”

容錯回神,搖搖頭:“沒有。”

“沒睡好?”江別故邁步往廚房走:“昨天我是不是折騰人了?很晚才睡?下一次不用管我,我睡一覺也就好了,別耽誤你休息。”

容錯聽到了,卻沒說什麽,跟在江別故身後去了廚房。

其實江別故喝醉酒從來不折騰人,酒品很好,除了會吐之外幾乎沒什麽需要擔心的,不放心想要照顧他的從來都是容錯罷了,這一點容錯怕是很難改過來,也不想改。

不過也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讓容錯混亂不堪的心一下子就安穩了下來,他覺得他只要看着江別故,想起昨天晚上的他,就知道自己的那些情緒該如何隐藏了。

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丁程來了,見到容錯還在家,愣了一瞬:“你上午不是要開班會嗎?怎麽還在家?”

丁程說這句話的時候江別故背對着他,沒看到,容錯對他搖了搖頭,丁程便明白了,沒再說什麽。

飯後丁程載兩人離開去公司,但容錯中途就下了車,他去學校的話,地鐵會更快一點,看着容錯消失在視線之內,江別故才淡淡收回視線,丁程踩下油門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江別故的聲音:

“我昨天是不是失态了?”

丁程看向後視鏡中的江別故,他正看向窗外容錯離開的方向,似乎并不需要自己回答,可丁程還是回了頭,江別故看過來的時候,丁程說:

“沒有,只是後半場話少了一點,來酒不拒。”

“不該這樣的。”江別故說:“讓小孩兒擔心了,上午的課都沒去上。”

丁程聞言笑了下:“容錯還以為你不知道。”

江別故笑笑,其實又怎麽會不知道,只是他下樓的時候時間早已經來不及了,說什麽都晚了,便沒有開口,假裝自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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