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徐桐是惋惜還是同情,風陽打定主意後就不會在改。
他将一枚古鏡小心放入儲物袋中,那是對小魚以後修煉非常重要的逆靈鏡,然後他将裝着天妖頭骨的石盒打開。
徐桐在一旁也饒有興趣地看着,畢竟這顆天妖頭骨她也沒見過,對此也是非常好奇。
一顆頭生雙角的白色頭骨出現在兩人視線中,沒有預想中驚天動地的氣勢,除了骨頭表面隐約透着瑩潤光澤,就只有一團淡淡紫霧在頭骨內凝而不散,除此之外,再無異狀。
風陽卻有另一種感覺,這顆頭骨似乎就那麽安靜的放在那裏,不争不搶,但它出現的一瞬間這片天地仿佛有了兩個中心,骨刀浮屍,天妖頭骨,兩者分而立之卻毫不沖突。
神華內斂,返璞歸真,風陽肚子裏墨水少,只能用這兩個自認為還算貼切的詞來形容了。
盒蓋內側有副紋路繁複的圖案,風陽刻破食指,以自身精血将圖案畫在頭骨表面,随着鮮血滲入頭骨中,其內的淡淡紫霧開始繞着他指尖旋轉。
待圖案繪制完畢,所有紫霧盡皆彙入他的指尖,頭骨突然消失在空氣中。
轟,風陽只覺腦海中轟然炸響,一個從未見過的巨大妖獸頭顱虛影霍然出現,幾乎占據了他全部意識,令他的靈魂都感到無比戰簌,這就是天妖的力量,即使縮減了無數倍,也不是現在的風陽所能抗衡的。
風陽強撐着站直身子,腦海中那一股意念頑強的對抗着頭顱虛影帶來的威壓,他的雙眼、雙耳、口、鼻中流出鮮血,其狀非常可怖。
徐桐大驚,她沒料到盒子裏的頭骨過了無數歲月,到現在居然還有如此威能。她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幫助風陽。
堅持了整整一炷香時間,風陽的神魂沒有潰散簡直可以稱為奇跡。
或許是通過了考驗,還是風陽的頑強得到了天妖殘念的認同,頭顱虛影很快消散,一股沛然之氣灌入風陽體內,天妖頭骨也在他識海內安靜漂浮着。
一瞬間,風陽全身傷痛盡愈,而他堅持良久幾近潰散的靈識也與那團淡淡紫霧水乳交融,渾然一體。
他忽然間明白了很多事理,但具體是哪些,他一時間又說不清。或許以後用到的時候,他才會幡然明白,哦,原來我還會這些。
現在風陽所明白的,是關于天妖頭骨的一些事。
天妖的頭顱虛影他見過了,但具體不知道是哪種妖獸,強如他博覽群書,對野史雜談、世間風物涉獵頗多,也完全叫不上其名字。
盡管如此,風陽還是知道了這顆頭骨的一些用處,他覺得現在似乎能聽懂些妖獸的語言,但具體效果如何還有待實際來驗證。
還有就是他知道這顆頭骨可以短暫釋放天妖威壓,能讓天妖之下的妖、獸短暫失去反抗能力,具體效果要視對方的等階而定。
風陽收獲天妖頭骨時,徐桐見他沒有大礙,就把放置靈舟的石盒收了起來,風陽沒看到靈舟的樣子,也頗有些遺憾。
又過了一會兒,左飛和周麟也挑好自己心儀的寶物,幾人彙合,開始商讨下一步的安排。
畢竟刀冢外黑色兇獸包圍,幾人想出去會非常困難。
……
刀冢所在的連綿山脈,乃是一具妖聖屍身所化。要知道,妖聖雖為天妖,但比普通天妖更強一些,那是所有妖族共尊的一種稱呼,雖與實力無關,但能讓所有妖族、包括天妖都拜服,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以妖聖屍身加上重重上古陣法封印,即便是露出的那一絲松動也被浮屍導引陣法牢牢封住。這座陣法,固若金湯。
封印極深,深入地上數百丈處,那裏有一個方圓百裏的龐大空間。
空間正中,一塊小山般大小的巨石上,有着一道長約裏許、寬有數丈的粗大裂縫,裂縫中隐約可見淡青光彩和點點星輝。
而這座小山,則被密密麻麻的靈紋陣法層層覆蓋,那些靈紋層層鋪開,延伸出很遠。
原本被靈紋陣法充滿的空間中,有一道無比漆黑、宛若深淵的裂隙沿着靈紋的節點将空間一側的陣法破開,但這道深淵産生的目的卻不是破壞陣法,而是向上延伸,将空間上方的堅硬岩石輕松分裂,在妖聖屍身鎮壓的地下開出了一道縱貫這一整片地下世界的龐大深淵。
深淵中黑氣無比,常人進入其中根本不能視物,
深淵內,更有漆黑的影子不時晃動,深淵上的石壁偶爾震動,随着片片石屑落下,這道縫隙頓時又寬了一些。
一條形似四腳蛇身軀卻足有數丈的生物敏捷地在山石間穿行,那堅硬的巨石在它面前如紙屑一般脆弱不堪,毫無阻擋之力。
深淵兩側的石壁上有着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石洞,洞中無一例外都充斥着漆黑顏色。
在其中一個極深的山洞中,洞底石壁上伸出四道水金絞索,鎖住一只幼獸的四肢。
這只幼獸與那只體型龐大的四腳蛇形生物一模一樣,只是體型差了好多,身長完全展開也不過兩尺。
幼獸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全身鱗甲也是黯淡無光。
漆黑的山洞裏有一道明顯的亮色,那是一個白袍男子站在幼獸身前。
男子相貌與人類相差無幾,只是口中向下呲出兩根鋒利的長牙顯示出他絕不是人類,身上的白袍與山洞的黑色形成明顯的反差。
“啧啧,阿二,裂淵獸歷來雙生,它若想長大只能将你的精血慢慢吸淨,這是天道,你可不能怪阿大。”白袍男子嘶啞地對幼獸說着。
幼獸似是聽懂了,憤怒地嘶吼了一聲,但此時它精疲力竭,連叫聲也是非常微弱。
“你問我為什麽沒選擇你?這都不懂,因為你從出生就弱啊,培養阿大要比培養你少花一半心血,即使你有比阿大更強的進化能力,但那太遙遠了,作為裂淵師的我可等不了。”
白袍男子呵呵笑着,忽然感覺到了什麽,挪動腳步,閃開身子。
那只提醒龐大狀如四腳蛇,在白袍男子口中被稱為阿大的裂淵獸猛沖過去,滴着口水看向它的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