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鐘和姚枝年的進度要更快一些,梧禹将李妍帶出會議室後,已經沒有老師了,而已經睡醒了正在茶水臺邊上倒水的梁亭松。
看到人出來後,梁亭松直接進了會議室。
許為溪還坐在座位上垂着頭沉思着,以至于身邊多了一個人也沒注意,還以為是梧禹。
但是人遲遲沒有開口,才讓許為溪有些疑惑地擡頭看去,視線觸及到梁亭松時,許為溪愣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梁亭松正在看梧禹做的筆錄,察覺到許為溪看過來,他便放下手裏的記錄表,偏過頭去看人,“你做的記錄我看到了,後面的照片以及筆錄也看完了。”
“嗯,要不再去休息會兒?”許為溪點了點頭,将手裏的信息表複印件放到梁亭松手邊,即便嘴上那麽問,但他知道梁亭松既然坐在這就是要親自來進行剩下的筆錄。
“沒事。”梁亭松拿筆将許為溪提的問題以及兩位老師的回答中的重要部分圈劃出來。
梧禹正好推門走進來,後面多跟了一個滿頭大汗的人。
“梧禹,你去查一下這個關泓升老師,看看他近一周的行程以及現在的住所。”雖然關泓升目前的嫌疑突升,但畢竟只是懷疑階段,他們不能對人采取強制措施。
“明白。”
最後一位進來的人是他們的老熟人了,牧清書。牧清書也不像之前那麽拘謹,扯過一邊的椅子就直接坐下了,看着是趕路趕來的,坐下時還在喘氣。
三張臉相對着,牧清書滿臉痛苦,有梁亭松在這,許為溪也稍稍地放松了下,他掏出手機去問自個兒二叔關于那起校園暴力事件的具體情況。
既然是熟人,那麽提問的內容可以更簡潔一些梁亭松翻到了新的記錄頁,而後開口:“赤烏有沒有再聯系校方?”
“領導們那邊沒有說……應該是沒有聯系。”牧清書的回答有氣無力的,他将雙手搭在桌面上,眼下的膚色有些暗沉,他因為把梁亭松和許為溪放進教研樓,被幾個領導思想教育到晚上十一點。
又因為擔心自己的飯碗,而直接失眠到了淩晨兩點。這也就算了,這一大早的他還在睡夢裏,就被上級的電話喊醒,來市局做筆錄。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職場大冤種,但,人要恰飯的嘛。
“關泓升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關老師?”牧清書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彎,剛剛進門的時候他好像也聽到了關泓升的名字,開口磕巴了一下,“關老師是我們學校的計算機老師,教了有三四年了吧,人還蠻和善的,跟學生們打成一片那種……”
許為溪雖然眼睛盯着手機,耳朵卻沒落下人的話,剛想去提醒梁亭松問下怪談社的事情,任維烈那邊就發來了信息。
[是不是跟最近的失蹤案有關?突然問起了這個。]
[就是了解一下,二叔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差點被推倒水裏的學生叫什麽?後來怎麽樣了?]這種事情是瞞不過任維烈的,許為溪立刻追問了過去。
任維烈那邊删删寫寫,最後發過來一句:[不大清楚,我那會兒在外市學習呢。]
許為溪嘆了口,回複了句知道了後,就擡頭瞥了眼身側的梁亭松,人還在認真做記錄。
許為溪清了清嗓,望着牧清書開口,“牧主任,你知道學校怪談社成員有哪些嗎?”
牧清書正垂着頭發呆,聽到人的問題點了點頭,“不過我只有高三的名單……”
這個案子的失蹤學生都是高三的孩子,查清社團裏的高三學生是最為優先的,但是聽着人的這個話,社團裏還有另外兩個年級的孩子。
“名單有帶在身上嗎?或者手機裏有備份?”許為溪把這個問題抛了出來并得到了解答,梁亭松也就順着人給的這條線繼續問。
“有的有的,等一下啊。”牧清書去摸口袋裏的手機,左邊摸了下,又摸到右邊口袋,腦子登時清醒了,“完了,手機怕是落在車上了,我下去拿一下行嗎?”
牧清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的兩人,平時他都是把手機放在包裏的,今天沒帶包就把手機丢在車門儲物格裏。他上來的時候急急忙忙地,生怕耽誤了時間,就忘了手機這回事了。
“可以。”梁亭松手裏的記錄也在此時做好了,便拿出手機給梧禹發了條信息,讓人陪同牧清書一起去拿手機。
等牧清書走後,許為溪才探過身體去看梁亭松的标注,他先前見着梁亭松在梧禹的記錄上圈畫了一些,而梁亭松則站起身要往外走。
“怎麽了?”許為溪的目光随着人的動作移過去。
“你不是好奇那個案子麽。”梁亭松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頓了頓,“我去查一下,應該有檔案。”
剛剛在給牧清書做筆錄的時候,他趁着人提問的時候,掃了眼人的手機界面。
梁亭松話畢便拉開門出去了,許為溪看着開着的門,又掃了眼手機,半晌輕笑了一下,也走出了會議室。
于沅已經給三個孩子做完筆錄了,現在正在工位上将筆錄轉換成電子版。
許為溪湊過去掃了一眼放在一邊的手寫筆錄,除了那兩個教師子女外,剩下的那個孩子的名字也有些眼熟——鄭竹陽。
因為這個名字,許為溪便将鄭竹陽的這頁筆錄拿了出來。
鄭竹陽的筆錄裏只說自己在前天晚上也被邀請參加學生自發的娛樂聚會,但是因為他要在家複習,就沒有答應學生們了。那些學生們在學校裏是乖乖仔,但是在校外經常往KTV,網吧之類的地方跑。而那副所謂乖乖仔的模樣,也只是在老師面前的表現,私下裏那群學生自私又勢力,任意妄為。
成年人會把孩子想得更單純些,覺得青春期的少年再怎麽躁動,最難辦的也不過就是打架,談戀愛。一些教師眼中的好學生,在同學面前會袒露更加真實的自己。
另外兩位教師子女對失蹤學生們的印象雖然不至于像鄭竹陽這樣直白甚至有些控訴狀地說明,但也明裏暗裏便露出了不滿。
梧禹已經帶着牧清書回來了,後面還跟着姜繼開和謝圖南。許為溪看着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來,有些意外。姜繼開來這裏很正常,但是謝圖南怎麽也來了,他這位師哥不會是打算來參與案件調查的吧?
梧禹把牧清書帶進了會議室,然後去辦公室找自個兒老大,梁亭松看到出現在大廳裏的姜教授,便讓許為溪帶着人先去自己的辦公室。
三人坐下後,沒等許為溪問,姜繼開就先開口了:“圖南本來是找我問一些學術問題的,趕巧小付也有事找我,我就帶着圖南一塊過來了。”
“不過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還是幫襯下。”謝圖南靠着沙發笑道,“剛剛一起上來的那個主任,慶州一中的考前動員會還是他聯系我。”
“嗯,他也是我們跟校方溝通的主要對接人。”許為溪人在這,心已經飛到會議室去了,連帶着眼神都有些飄忽不定。
姜繼開一看許為溪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就知道人腦瓜子裏面在想什麽,便揮了揮手:“行了,你去會議室幫小梁吧,我也得去找小付了。”
付志行找姜繼開必然也是為了案件的相關,謝圖南是不能跟着去的,這個時候要是許為溪也離開,讓謝圖南一個人呆在辦公室也不可能。
“好的,老師你先去忙吧。”
謝圖南看着并沒有離開的打算的許為溪,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不去找梁警官?”
“我去也幫不上啥忙,不如在這等他,也就一會兒的事。”許為溪聳了聳肩,将話題扯開,“師哥,你在慶州一中那會兒上學的時候,感覺校園氛圍怎麽樣啊?”
這一會兒就等了将近半個小時,在許為溪快耐不住性子準備起身去看看的時候,梁亭松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從謝圖南身上掃過,最後落到許為溪身上,然後走過去将手裏已經打印好的名單遞給人,然後回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繼續忙活。
看着梁亭松回來了,謝圖南這個跟過來的人也沒有打算在警局長留,只說了句去外面等姜繼開就出辦公室了。
待謝圖南走後,梁亭松方才擡起頭,“整個高三年級的各個社團組建人名單,成員名單都在那疊紙裏面了。”
許為溪點了點頭,将名單表放在茶幾上,彎着腰去查看。
“計算機社……口才社、怪談社!”許為溪的手指順着一個個社名劃過去,終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而社團負責人一筐也确實是關泓升。
一個計算機老師沒有開計算機社反而開了個怪談社,也是新奇。
許為溪往後面翻去,便是各個社團的學生名單,甚至連加入社團的時間都已經注明了。
怪談社中的高三學生一共有六名,除了失蹤的卓然等三名學生外,還有兩個男生,不過在這兩個人名字的後方标注了退社兩字。
畢竟是高三階段了,很多學校的社團裏的學生到了高二下學期就已經陸續退社了。
這麽一來,關泓升身上的疑點似乎越來越多了。許為溪往後翻看着每個社團的介紹,想要再多了解一些。
梁亭松看着電腦屏幕,将上面的信息念了出來。
“2022年,一位學生家長帶着孩子來到市局報案,原因是自己的孩子在學校受到了欺負,警員在對涉事學生進行調查後,最終這個案子被認定只是校園争執打鬧。”
“而這個受到欺負的學生,叫鄭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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