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番外三

番外三

就這樣,顧滿莫名其妙被韓越帶回了家。

雖然車還是韓越開的,路過超市買的一堆東西也是他拿的。

顧滿越發覺得自己是被騙來的,看着滿滿三大袋高端進口食材,皺眉問:“你是準備冬眠嗎?買這麽多?”

“招待貴客,當然要用最好的食材,我好不容易把你帶來,怎麽能怠慢你?回頭你再跑了,我去哪裏找?”韓越伸手刷了指紋,紳士般躬身邀請顧滿進屋,“顧醫生,請進吧!”

韓越吊兒郎當不着四六的性子,顧滿早就習以為常,他懶得計較,先一步進去。

玄關處兩雙拖鞋,韓越自己穿了一雙,又從鞋櫃拿了拖鞋給他,顧滿瞥了眼,是新鞋,他默不作聲換好後進屋。

剛好韓越接了個電話,顧滿從他手裏接過袋子,放在廚房中島臺上,接着到了客廳,四下參觀起來。

這間200+的大平層,裝修低調奢華,整體風格看上去偏冷淡,但并不冷清。

開放式健身房擺放着沙袋,還有一些訓練器械,旁邊的立架上挂着兩條毛巾,一白一粉,還有幾件T恤。

書房門敞開,一眼看去,書櫃上擺滿了各種飛機賽車和艦隊模型。

整個房子散發濃濃的生活氣息,以及至少兩人生活過的痕跡。

胸口有點悶,顧滿走到陽臺透氣,寬大的陽臺擺着一張桌子和兩張躺椅,桌上花瓶中一束鮮豔的玫瑰花嬌豔欲滴,一瓶紅酒兩個杯子。

顧滿想象了一下,夜晚星空明媚,俯瞰繁華都市,再配上鮮花美酒,還真是個約會的絕佳聖地。

不過,跟他有什麽關系。

春風照面,也拂不去顧滿心頭的煩悶。

他轉身進屋,韓越剛挂完電話,嘴角還帶着笑容。

顧滿面色清冷,開門見山道:“你的傷口除了不能沾水,做其他事應該沒問題,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給你換藥。”

剛才還溫柔的眼神,忽然變得疏離清冷,韓越不明所以,攔住對方:“怎麽了?我哪裏又惹你不高興了?”

顧滿往玄關處去,語氣淡淡:“我沒有不高興,我會遵守承諾照顧你,但僅限于幫你換藥。”

“剛才在醫院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哦!”韓越跟上,将人擋在門口,“哪有這麽照顧人的?”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照顧你?”顧滿冷言質問,“是去幫你洗情侶衫,還是幫你的玫瑰花換水?”

“嗯?”韓越愣了愣,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後才反應過來,他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擡手就将人拉近了些,反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

顧滿皺眉,眼神卻不看對方:“你想多了,你為了救我受了傷,我出于責任照顧你,僅此而已。”

韓越直勾勾盯着他,将人逼到玄關角落,雙手撐在他耳旁,垂着眸,語氣溫柔的解釋:“那不是情侶衫,白色是我的,粉色的是我堂姐的,玫瑰花也是她買的,她最近失戀了,來找我訴苦。”

顧滿聽得愣住,這才緩緩擡眸與他對視:“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本來也不該……”

韓越唇角勾了勾後,被顧滿慌亂的眼神撩的心神不寧,他猛地擡手勾起韓越的下巴,毫無預兆的親了上去。

顧滿根本沒反應過來,他想推開,又擔心碰到傷口,只好被動承受着這個霸道又野蠻的吻。

不像上次的蜻蜓點水,韓越強勢撬開他的唇舌,口腔被肆意掃蕩,黏膩的聲音裹着紊亂的呼吸聲,吓得顧滿口齒緊閉,不小心咬了韓越的舌頭。

被迫退出來,韓越氣息不勻,額頭抵着顧滿,輕聲道:“別走了,行不行?”

顧滿根紅透,咬着下唇道:“你無恥。”

“我說了,你随便罵我,就是別拒絕我。”韓越松開手,替他整理了淩亂的衣服,溫柔的将人攬入懷中,“我說喜歡你,是認真的,在酒吧見你之前,我從葉瑾泫那看到過你的照片,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第一次接吻,顧滿足足失眠了一晚,沒想到第二次還是這麽讓人心慌意亂,平時心思缜密的顧醫生,此刻正手足無措被人緊緊抱着,絲毫沒有動作。

“你也是這樣哄你以前的男朋友嗎?”良久,顧滿才開口問他。

韓越放開人,與他對視,說:“我不想騙你,我以前是談過一些男朋友,但我保證,自從對你一見鐘情,我就再也沒搭理過別人了,你相信我。”

顧滿終于意識到進了韓越的圈套,他擡手将人推開,睨他一眼往廚房走:“你搭不搭理都跟我沒關系。”

見他不鬧脾氣了,韓越開心不已,跟上去說:“好,跟你沒關系,只要你不生氣不走,你怎麽說都行。”

顧滿打開購物袋,問他:“晚上想吃什麽?”

韓越眯眼笑道:“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顧滿:“……”

就這樣,顧滿足足陪了韓越一周。

說是照顧,其實也就是幫他換藥,晚上幫他洗澡,其他的家務都交給家政阿姨上門收拾了。

韓越身體素質好,傷口恢複的不錯,都已經結痂了。

顧滿從外科醫生那拿了疤痕膏給他,說:“等結痂自然脫落,再用一段時間這個疤痕膏,應該會淡一些。”

“哦。”韓越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道,“這傷口恢複的也太快了吧。”

顧滿哂笑了下:“還有人嫌傷口恢複快的。”

韓越湊到他身邊,用腦袋在人肩膀上蹭蹭:“你能不能不走啊?”

顧滿用一根手指戳他的腦袋,擡起來一點,說:“我明天要上班,你還真以為我要照顧你一輩子啊?”

“那樣最好。”韓越想到了什麽,激動道,“要不你別上班了,我養你!”

這幾天,顧滿已經見識到了這人耍無賴的程度。

洗澡時,衣服要幫忙脫,水溫要幫忙試,前後身子得幫忙搓,明明只是手受了傷,卻表現得連走路都困難。

甚至連衣服都要幫他穿好,從裏到外,簡直就跟伺候剛出生的嬰兒。

顧滿都咬牙忍了。

他在心裏默念:“報恩,報恩,不能跟救命恩人一般見識。”

現在,好不容易熬過七天恢複自由身,顧滿擠了半秒的微笑給他:“你想的美,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不需要別人幫忙,謝謝。”

說完,顧滿起身,去客卧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幾天,他住在客卧,本以為韓越會想盡辦法讓他去主卧,沒想到在這一點上,韓越倒是沒有逼迫他,所以,他也算是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說的也是,我還是喜歡顧醫生穿白大褂的樣子。”韓越将他手中的行李放下,說,“不過,你今晚不能走。”

顧滿遲疑了一陣,問:“為什麽?”

韓越拉他去衣帽間,給他挑了一套正式的西裝,說:“今晚有個應酬,你陪我去。”

顧滿沒有應,只問:“什麽應酬?”

韓越摟着他的肩膀,推他去換衣服:“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不需要你應酬,也不需要你喝酒,你跟着我就行。”

“我不去。”顧滿拒絕。

韓越推推嚷嚷的,将腦袋往人胸口拱,跟個癞皮狗似的:“哎呀,你就去嘛,你可是答應了院長照顧我一周的,還剩下五個小時呢。”

顧滿:“……”

一小時後,兩人到達一處高檔酒樓。

顧滿還在疑惑,為什麽韓越家裏有他尺碼的西裝,居然跟量身定制一樣合身,而且款式和顏色也湊巧是他喜歡的。

韓越就帶着人進了酒樓的包廂,一手拎着一個貴重的禮盒,一手摟了摟他的肩,叮囑道:“別緊張,一會你就跟着我,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這話聽着奇奇怪怪,顧滿一向不喜歡處于被動狀态,他還是想知道今天到底是赴的什麽宴。

還沒等他開口,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高跟鞋聲,接着一個打扮光鮮亮麗的女人大聲喊了一句:“韓越!你小子不是說不來參加爺爺的壽宴嗎?怎麽今天又來了?”

女人視線掃了一眼,落在顧滿身上,頓時眼眸都亮了:“哇!你還帶了個超級大帥哥!”

韓越皺眉,将顧滿往身後一擋,警惕道:“停!!你別打他的主意!”

顧滿卻抓到了關鍵信息,他臉色陰沉下來,語氣冰冷的問:“今天是你爺爺的壽宴?”

“是的呀!”女人才不管韓越的威脅,直接湊到顧滿跟前,笑眯眯搶話,“今天是我爺爺八十大壽,帥哥你叫什麽名字呀?你跟我弟弟什麽關系啊?”

“你是?”顧滿大概猜到,問,“他的堂姐?”

堂姐笑道:“是的呀!我叫韓雪兒。”

顧滿禮貌點點頭,轉身往電梯口去。

韓越将手中禮物塞給韓雪兒,追了上去:“顧滿!你聽我解釋。”

顧滿擡眸,語氣不善的問他:“你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便參與,韓公子自便吧,我先告辭了。”

話音剛落,“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一對中年男女打扮的端莊大方,挽着手走出來。

韓越腳步一頓,喊道:“爸,媽!”

顧滿也跟着怔愣,瞬時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留下。

“喲,你到的還蠻早嘛!”韓越父母喜笑顏開,目光落在顧滿身上,遲疑了一會,問,“這位是?”

顧滿擔心韓越口出狂言,主動上前恭敬謙遜道:“伯父伯母,我是韓越的朋友,我叫顧滿。”

“帶朋友來了啊!”韓越母親目光溫和,臉上一直挂着笑容, “今天是老爺子大壽,既然是韓越的朋友,那就一起進去吧。”

顧滿客氣拒絕道:“伯母,既然是家宴,我就不去了,改天我再上門專門拜訪。”

“哪有到了門口走掉的道理?”韓越爸爸擺手,眉眼慈善和煦,“我們韓家可沒這種待客之道,既然是韓越的朋友,那必須要好好招待的!”

“就是就是!”韓越媽媽也笑着說,“放心,我們家老爺子最喜歡熱鬧,你長得俊俏,說話又得體,老爺子就喜歡這樣的孩子。”

韓越心裏一百萬個感激,沒想到關鍵時刻,還得靠爹媽幫忙。

他順勢拉了拉顧滿的袖子,求饒道:“回去怎麽打我罵我都行,今天就陪我進去,好不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顧滿再生氣也要顧及兩位長輩的面子,朝韓越父母點頭微笑道:“那我就叨擾你們了。”

一行幾人這才一起進了宴會廳,轉身時,顧滿給了韓越一個眼神警告。

意思很明顯,回去再找你算賬。

說是老爺子的壽宴,其實也算是家宴,除了顧滿,都是叔伯表親。

顧滿坐在韓越身側,另外一邊是主動湊過來的韓雪兒。

晚壽宴開始,大家一一給韓老爺子祝壽,韓越是老爺子唯一的孫子,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等他起身時,拉着顧滿一起過去時,衆人紛紛投來驚詫的目光。

顧滿心有顧忌,猶豫了一下,韓越拍了拍他的肩,說:“放心,我知道分寸。”

顧滿被帶到老爺子跟前,韓越送上壽禮,笑着說:“爺爺,我今天帶了朋友來給你祝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爺子雖然身體虛弱,但心情卻非常好,從進來就一直在笑。

“爺爺,祝您松鶴長春,福壽無疆。”顧滿沒帶壽禮,有些過意不去,但他從未嘴上哄過人,只得笨拙的學舌,“我今天失禮了,沒有準備壽禮,那就自罰三杯,請爺爺別見怪。”

顧滿直接端了一盅酒,自斟三杯,從容不迫的飲盡。

爺爺瞧着他,滿心歡喜,拉過他的手問:“你叫什麽名字?”

顧滿抿了一下唇,僵住了一瞬。

這雙耄耋老人的手,在商場運籌帷幄,簽下的每一個字都是上百億的生意,如今卻如尋常家裏的老爺爺一樣,溫熱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

沒有壓迫感,也不帶上位者的威脅。

韓越輕輕碰了顧滿一下,他回過神,俯身靠在爺爺椅子旁,輕聲笑道:“爺爺,我叫顧滿。”

韓越也湊過去,俯身道:“爺爺,他是醫生。”

“醫生好啊。”老爺子瞧了眼自己的孫子,說,“醫生懂得愛惜身體,不像我家這小子,什麽危險就玩什麽。”

顧滿平時很少喝酒,三杯下去,耳後已經染了薄紅。

爺爺的态度又讓他少了幾分拘促,顧滿笑了笑,佯裝告狀:“所以,爺爺您還是得管管他,受傷了心疼擔心的是別人,他自己倒跟沒事人一樣。”

這話三份責備七分關心,韓越不由得挑眉。

他擡手搭在顧滿肩上,輕輕捏了捏,道:“顧醫生教訓的是,我以後改。”

老爺子發出爽朗的笑聲,調侃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有人管得了你了,不錯不錯。”

“哎呀,你們聊的可開心,老爺子該餓啦!”其中一位叔伯打斷對話,招呼着開席,“今天老爺子過壽,還有貴客在,咱們一起舉杯!祝老爺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福祿安康長命百歲!”

韓越和顧滿重新落座,席間,一家人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

顧滿是孤兒,從小獨自慣了,這種家庭和睦的場景,他這輩子都沒感受過。

剛才之所以憤怒,韓越自作主張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從不認為自己有一天需要去應付這種場景。

他不願意,也不想介入。

畢竟,無論是他見過的葉瑾泫,還是其他豪門世家,只要跟“豪門”兩字挂鈎,一定是争權奪勢或爾虞我詐,但今天他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第一次見面,當做貴客接待,家族長輩沒有人盤問和刁難他,質問他跟韓越到底是什麽關系,也沒有因為韓越為他擋了刀譴責他,韓越媽媽甚至主動給他夾菜。

堂姐對他關懷備至,一眼看出他跟韓越關系不尋常,還調侃他:“啧啧,這麽一顆好白菜就被韓越這頭豬給拱了,可惜啊,太可惜了!”

韓越在打圈敬酒,顧滿酒勁來了些,低聲笑了笑:“他其實,人不壞。”

韓雪兒激動道:“所以,你倆真在談戀愛啊?”

顧滿:“……”

韓越剛好過來,聽見半句,不動聲色坐回位置上,低聲問:“顧醫生?我們在談戀愛嗎?”

顧滿咬唇,用胳膊撞他:“閉嘴。”

韓越“嘶”了聲,皺眉摸了摸手臂,顧滿又趕緊去扶他,卻被人順勢捏了把手。

“你是三歲小孩嗎?”顧滿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帶着點點笑意,“無不無聊。”

韓越又一副欠打的表情:“你高興了,我就不無聊。”

心頭被什麽拂過,顧滿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壓了壓胸中揚起的波瀾。

壽宴結束,韓越先去送爺爺,顧滿獨坐在酒樓大廳等他。

結果,沒等到韓越,韓越媽媽先走了過來,顧滿兀地起身:“伯母。”

宴會上,韓越媽媽沒找到機會單獨跟他說話,是特意以留下的。

韓越媽媽跟顧滿見到的那些豪門闊太不一樣,她舉止間盡顯大家閨秀,眉眼溫柔,渾身透着淡泊寧靜溫和的氣質,像一朵不然塵世俗風的梅花。

韓越媽媽溫柔道:“顧醫生,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顧滿點頭:“您說。”

韓越媽媽笑着說:“你跟韓越,你們是什麽關系啊?”

顧滿垂手輕握,不知道怎麽開口:“伯母,我們……”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韓越媽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我兒子是什麽個性,我太了解了,他以前頑劣身邊也有過很多人,但我知道,你對他來說不一樣,他從來沒有帶人來過家裏,你是唯一一個。”

顧滿擡眸,詫異道:“唯一一個?”

韓越媽媽點點頭:“是啊,而且是在這麽重要的場合,所以我能看出來,他喜歡你。”

“他……”顧滿咽了咽喉,承認,“他是對我表白過。”

韓越媽媽眼中閃了閃,追問他:“那你呢?你喜歡他嗎?”

顧滿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問題,韓越沒問他,韓雪兒沒問他,來問他的,居然是韓越的媽媽。

喜歡麽?

顧滿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段時間,兩人因為種種緣由一起生活,韓越調侃他,逗他,他似乎都在逃避最原始的本心。

如果不是韓越媽媽這麽正式誠懇的來問他,或許他還打算繼續逃避。

一向處變不驚的顧醫生,此刻卻慌亂如麻,他手指微蜷,斟酌着說:“伯母,我……”

“聊什麽呢?”

遠處傳來韓越的聲音,他大步跨到兩人中間,調侃道,“媽,你不會是趁我不在,欺負顧醫生吧?”

顧滿擡眸望向韓越,眼裏滿是依賴,好像每次混亂不堪,都能得救于韓越。

他就像一道光一樣,毫無預兆的闖進了顧滿的生活,然後霸道的侵占着他的全部。

韓越媽媽似有所悟,不再追問,叮囑兩人:“你們兩人都喝了酒,回去路上讓司機慢些開。”

韓越湊到媽媽身邊,像個孩子一樣撒嬌:“媽,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車已經到了。”

回去的路上,韓越問:“我媽剛才跟你說什麽呢?”

顧滿側眸瞧着他,黑夜露深,卻有道光照亮了什麽,他故作冷淡道:“你猜?”

韓越哈哈笑了起來,這一趟自作主張,雖然免不了要哄好一陣,但終究是達到了目的。

回到家,顧滿徑直往客卧去。

韓越一把拉住他,将人攬入懷中,主動解釋:“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怕你不願意去。”

顧滿心裏早就不氣了,卻還是問:“既然知道我不願意,為什麽非要帶去?你就不怕我被這麽多長輩為難麽?”

“他們不會的。”韓越垂眸,溫聲說,“你現在也知道了,他們都特別好。”

顧滿對這個回答不滿意,挑刺道:“你這叫事後諸葛亮,天地萬物皆有變數,更何況是人,我看你就是想看我笑話。”

“天地良心!”韓越擡手發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喜歡你,所以想帶你見我最親的人,雖然你還沒答應我,但我怕我爺爺等不到那個時候。”

顧滿皺眉,問:“什麽意思?”

韓越嘆了口氣,說:“我爺爺,查出來胃癌晚期,醫生說,恐怕撐不年底了。”

顧滿愣住了,他從韓越懷裏退出來,更是後怕:“那你還帶我去,不怕把他氣到嗎?”

“我只是想,在我爺爺有生之年,帶我喜歡的人給他見見,我不想留下遺憾。”韓越坦白道,“我沒有跟他們說我們是什麽關系,因為你還沒有答應我,但我喜歡你是事實,所以你要怪我,要罵我,我願意受着,怎麽都行。”

烈酒灼身,心髒也跟着咚咚亂跳。

顧滿微微仰頭,咬着唇不說話。

韓越看不透,怕他真的生氣,只好故技重施,扯了扯他的袖子:“顧醫生,別生氣了,好不好?”

顧滿眨了眨眼,良久才說:“你不是問,你媽媽跟我說什麽嗎?”

“說了什麽?”

“他問我,喜不喜歡你?”

韓越緊張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那你,怎麽回答的?”

顧滿答:“我沒回答。”

這算是委婉的拒絕麽?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韓越期待的眼神還是暗淡下來。

他嘆惜道:“沒關系,你現在不喜歡……”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顧滿墊了墊腳,忽然,腰間被雙手環住。

顧滿主動吻在他的唇邊,薄唇溫熱,帶着甘甜的酒香。

韓越頓時失了神,像被這道生澀的吻勾了魂。

直到顧滿退開一點,擡眸與他對視,說:“因為我想先回答你的問題。”

韓越呼吸紊亂,問:“什麽,問題?”

“宴席上,你不是問我們在談戀愛嗎?”顧滿低聲笑了笑,鄭重回答,“現在談了。”

韓越聽明白所有,下一秒将人緊緊抱住,接着擡起顧滿的下巴,重新吻了回去。

酒香迷人,一點怎麽夠。

韓越要這所有。

而顧滿,也甘願傾其所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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