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最劃算的一筆投資
關于方妤的十八個鉑金包為什麽遲遲沒有送回來,蔣越表示真的很冤。他一早就把各大品牌的新品包豪氣的全買了下來,每一個包上都附上了自己真情實意的手寫信,希望能有那麽一封感動方妤。
然後他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該把這些包寄去哪裏。
傅深是個只管下達任務不管他死活的奸商,說讓他買但連個地址也懶得給,三番五次地挂斷他的電話讓他自己想辦法。而他的電話早在被吊在教學樓外的時候就被方妤給拉黑了,這些年來無論他換多少號碼方妤都能準确的拉黑他。
傅深不願意搭理他,林溫最近太忙完全接不到電話,方妤又根本聯系不上,他總不能去問他的情敵陳旗要地址吧?
于是就造就了這樣的局面,兜兜轉轉一個月,十八個鉑金包還原模原樣的放在蔣越家的庫房。而在國內忙到腳不沾地的衆人,也完全沒誰想起來這回事。
最後方妤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準備想一個無聲無息把蔣越從黑名單中放出來,然後再在拿到包後把人重新拉黑的辦法。
傅深則等了林溫一會兒,得知林溫下午還有三四個會議要開,忙的實在抽不開身,只得把拐人回家的計劃擱淺,總算想起來自己不是個無業游民,嘆着氣回公司無聊的上班。
公司裏,意外的訪客已經等候傅深已久。
“韓知?”傅深聽到來訪者的名字便皺起眉,“他來找我做什麽?”
自從上次衆目睽睽之下,他毫不客氣的一拳捶上韓知的臉,讓韓知丢足了臉面。這小半年以來,他和韓知再也沒在明面上打過交道。撕破臉皮後如今乍然來訪,到叫人瞧不出安的什麽心思。
傅深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見了韓知。
說實話,他從來沒有把韓知這種不入流的角色當作對手,在他的籌謀和全盤計劃中,韓知不過是一個他用來針對韓家的敲門磚。他對上韓知實在沒什麽需要提防和思考的必要,不過他倒想看看,韓知見到他還能有什麽可笑的說辭。
可笑的一張支票被韓知拍在桌子上,伴随着對面人更加可笑的話語:
“三百萬,你放過林溫吧。”
傅深掃都沒掃一眼那支票,從櫃子裏摸出僅剩的一包香煙存貨,拿出一根夾在手上,低頭猝笑:“韓總行程倒是滿,一個小時前還在新區跟人簽合同,轉頭就來了我這兒。”
韓知立馬聽出傅深話裏的意思:“剛才你在那裏?”
“我男朋友在那裏工作,午餐時間,我當然要去陪他吃飯。”傅深戒煙有段日子了,辦公室裏的打火機上次被他清洗了一回,如今只有幾根點蠟燭用的火柴。他不想拿着點煙,但他看着韓知便心煩,只得百無聊賴地轉着手裏的煙盒,笑的諷刺:“這有什麽問題嗎?韓總。”
很少有人這麽叫韓知。
韓知再風光,繼承的也是家裏的産業,而且父親長輩健在,整個公司的關鍵都輪不到他做主。除了上趕着對他溜須拍馬的人,其他人最多喊他一句“小韓總”,已經算是極有尊重的稱呼。
但傅深這麽喊,顯然不是為了給韓知面子。他那高高在上轉着煙悠閑的姿态,眼角眉梢挂着毫不遮掩的嘲諷,和嘴邊勾起的弧度,都彰顯着他完全不把韓知放在眼裏的态度。
一句“韓總”,是傅深明晃晃擺出來的露骨譏诮。
韓知的臉色相當不好看,不僅為傅深的态度,也為傅深話裏顯露出來和林溫的親昵。
但他從始至終都并不相信,傅深對林溫會是真心。
他把那張填好了三百萬數額的支票往前一推,又一次重複了進門時的話:“這裏是三百萬,你放過林溫吧。”
“放過?這話由你來說,不覺得諷刺嗎?”傅深看了一眼那支票,取下眼鏡揉了揉眉骨。“區區三百萬,你也拿得出手。你從前瞞着林溫在外面養別人的時候,給那小男孩買輛車都不止這個數吧。”
韓知沒想到傅深連這種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臉白了一陣,才道:“你可以開個價,無論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放過林溫。”
傅深覺得荒謬可笑:“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你不過是想要利用他來對付我……和韓家,他在你眼裏不過是一個賺錢牟利的工具,從一開始你接近他,把他送到英國,再把他的消息傳回給我,這一切都是別有目的。”韓知捏緊了拳。“你對他又不是真心,不如把他還給我。我知道你想對付我爸,只要你放過他,我可以和你簽合同,以後只要是經過我手的韓氏項目,我都會分一半利給你,這筆數目的價值足夠可觀了。”
傅深挑着唇:“真心……呵。你拿一個你完全沒有的東西來質問我,不覺得可笑嗎。我對林溫的真心用不着露給你看,而且誰告訴你,林溫是用來對付你的?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不客氣的奚落讓韓知的手攥的更緊,他咬着牙,目光死死地盯着傅深。
“可林溫是我的人,他從一開始便屬于我,我們從校園時期便相戀,不是兩三年時間就可以消磨掉的感情。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們之間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你說你喜歡他?那你怎麽不把七年前車禍的司機作為人證交給他,反而攥在自己手裏牽制他。是,我是曾經對不起他,但你又何嘗不是虛情假意的利用他。又何必裝出一副正義的嘴臉,來指摘我。”
韓知切切地磨着牙,陰沉的眼神像一條緩緩靠近的毒蛇,吐着令人惡心的濃稠粘液。
“傅深,你要什麽樣的人沒有,何必要一個我睡過的。你不就是要韓家的錢嗎?我給你,你把林溫還給我。”
傅深手裏的煙盒“嗒”地放在桌上,目光完全冷了下來。
有一瞬間他心想,當初傅慧離開之後,他就應該不擇手段把韓知弄下去給她陪葬,而不是留着這個畜牲好好的活了十幾年,既害了林溫,如今還能再惡心上他一遭。
傅深被韓知惡心的影響到了情緒,但多年的博弈經驗讓他面色未變,兩指一并,夾起了面前那張輕薄的支票。
“韓知,你大概弄錯了一件事。”
僅剩的幾根火柴最終點燃了香煙,煙霧缭繞,勾着傅深的指尖,又被傅深轉頭摁在支票上,燙出黑褐的煙洞。
火星連片,很快将那一張支票從中間燃燒,灼成飛向空中的黑色殘渣。
傅深就在飄揚起來的火花中擡頭,冷笑道:
“我比你的全副身家,加上買你命的份額,都有錢的多。你的那點所謂可以拿來和我交換的利益,不過連我一身行頭都買不起。你也許沒想過,送林溫出國培養到現在,他不過用了不到一百萬,連你給姘頭買的包錢都不到。”
“拿一百萬買斷他對你的感情,是我今生做過最劃算的一筆投資。”
“千金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