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藍灣城,馬行街,水園。
公冶氏四小姐公冶涓在城外潛伏一夜,毫無收獲,兩位哥哥讓她歸來休息,于是騎馬回到水園,準備向三姐吐苦水。
聽說三姐殺了兩個沈落的門客,為武派六家立下首功,公冶涓十分羨慕,心想三姐運氣真好,在住處附近遇見目标,自己卻只能藏在藍灣學府外,苦苦守候沈落的五個好友:
何十三郎、常悠笛、趙耕、趙樵、趙漁。
上頭有令,何十三郎是四海商盟少主、常悠笛是殷黛嬈之徒,這兩人只可抓不可殺,趙家三兄妹可以殺個痛快,用他們的人頭吓唬沈落。
“明天一定能成功,我要親手取了三個奴才的首級!”公冶涓揮舞拳頭為自己打氣。
走進公冶溪的閨房,沒看見人,桌上放着一把精致的小刀。
公冶涓奇道:“三姐為什麽不貼身帶飛刀?”待看清刀柄上的數字,臉色驟變。
刀柄上刻着“二十八”。
迷離香刀共有三十六把,自從那次兩儀殿比武後,十二把飛刀被陳旭奪走,其餘二十四把由姐妹倆保管,公冶溪十二把,公冶涓十二把。
二十八號飛刀,是陳旭搶走的十二把之一!
公冶涓此時才發現水園冷寂無聲,所有仆人均未出現。
她吓出一身冷汗,今晚急匆匆進屋,只當下人已入睡,忽略了安全問題,若對手有心埋伏,自己早已死去。
這時,花園中傳來公冶溪的叫聲:“小妹快走!”
公冶涓大驚,連忙拔出長劍,蹑手蹑腳走出閨房,準備逃離。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一股淩厲無比的精神力鎖定公冶涓,如利劍般攻入她識海。
“啊!”
公冶涓長劍脫手,抱住腦袋慘叫起來,心情更是複雜,那次兩儀殿比武,她曾遭精神攻擊,沒想到今晚又遭罪一次。
“小妹!”
花園中傳來公冶溪絕望的尖叫。
公冶涓努力擡頭,一只手出現在面前,一把掐住她咽喉,将她淩空提起。
“咳咳咳……”公冶涓劇烈咳嗽,慌亂中看去,眼前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那個曾令自己顏面大失的可惡男人。
陳旭五指鉗住公冶涓喉嚨,她身體懸空,雙腳亂蹬,直到臉色青紫,即将窒息,陳旭才放手,将她丢在地上。
公冶涓喘息未定,陳旭又一腳踩住她胸口,道:“公冶小姐,我下一腳會踩斷你的肋骨,讓斷骨紮進心髒,你不想死的話,最好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公冶涓感到識海中那股可怕的神識暫時收回,痛感略止,喘着粗氣道:“你……有什麽問題?”
“你大哥二哥在哪裏?”陳旭道。
“不知道。”公冶涓道。
陳旭的腳力加重幾分,露出魔鬼般的微笑,道:“剛才我用同樣的方式問你三姐,她給我一個答案,現在我來問你,如果你和她的回答不一致,那麽……”
公冶涓顫聲道:“那麽怎樣?”
陳旭懶得解釋,慢悠悠道:“你大哥二哥在哪裏?”
公冶涓想大哥公冶湖和二哥公冶河身邊有許多随從,加上武派六家其餘幫手,不至于怕了陳旭,說道:“他們在藍灣學府東南方密林裏。”
陳旭點頭道:“和你三姐答案一致,可以多活一會。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他們去藍灣學府做什麽?”
公冶涓道:“抓捕何十三郎、常悠笛和趙家三兄妹。”
陳旭道:“這個回答也一樣,看來你們姐倆對兩個哥哥很有信心,以為我打不過他們。”
公冶涓道:“放了我們,今晚的事一筆……”
話未說完,陳旭一腳踢中她腦袋,她登時暈了過去。
陳旭把她夾在腋下,走到花園假山後,那裏躺着另一個少女,正是公冶氏三小姐公冶溪。
她比小妹更慘,手足被捆,鼻青臉腫,嘴角溢血,雙眼死死瞪着陳旭,若眼神能殺人,陳旭已死了幾百遍。
“你敢碰我們一根毫毛,公冶氏絕不會放過你!”公冶溪咬牙切齒道。
陳旭翻着白眼道:“我好像不止碰你們一根毫毛吧,接下來還要碰一碰。”
“你敢……啊!”公冶溪尚未說完,腦袋中了陳旭一腳,像小妹一樣暈了過去。
陳旭夾起兩女,縱身跳出圍牆,來到水園後方街角,那裏有一頭巨象,陳旭正要騎象離開,忽見角落有個人,是羊亂子。
“你動作不慢,居然被你趕來了。”陳旭道。
羊亂子道:“我借了一匹飛馬,盡快來到城外,然後步行至水園……”看見陳旭腋下兩女,長揖倒地,激動說道,“多謝陳公子擒拿兩女,我替兩位兄弟感謝你!”
陳旭道:“但你不能殺她們,她們還有用,知道嗎?”
羊亂子道:“聽憑陳公子差遣,你說一我不敢說二!”
陳旭聽見遠處有響動,道:“燕尋定不會讓你獨行,對吧?”
羊亂子道:“是的,還有十人與我同行,其中有陸伯三人。”
陳旭叫道:“陸伯,你們過來。”
十人騎着飛馬出現在街邊,正是陸伯等人。
玉嫂看見兩女,笑道:“你小子膽大包天,連公冶氏兩位千金也敢劫持。”
陳旭交出兩女,騎上飛象,道:“我去藍灣學府轉一轉,你們帶兩個女的回去,給我狠狠地打,留一口氣就行。”
“我跟你一起去。”玉嫂也跳上飛象。
坤哥提起公冶溪和公冶涓,率羊亂子等人離開,陸伯卻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玉嫂解釋道:“老陸去見小姐,禀告今晚之事。別愣着,馬上行動。”
陳旭笑道:“今晚能和玉娥姐姐月下獨處,真是一樁美事。”向巨象發出指令,飛向藍灣學府。
……
……
藍灣學府東南方,樹林中埋伏着數十人,皆是公冶氏人馬,帶頭者是公冶湖、公冶河兩位少爺。
飛象悄無聲息來到樹林上空,玉嫂問道:“你有什麽計劃?”
“沒計劃。”陳旭說完就跳了下去。
“喂!你……”玉嫂傻了眼,不一會工夫,樹林裏傳來慘叫聲,陳旭已開打,她只好駕飛象趕去。
陳旭将苡泰秘境的手段發揮得淋漓盡致,每次出手必筋斷骨折。
他剛落地便對準一人,一腳踢斷幾根肋骨,随後抓住另一人,“喀喇”一聲扭斷胳膊,接着向十餘人沖去,“砰砰啪啪”之聲過後,十餘人全部倒地,要麽腿骨被踢斷,要麽鼻梁被打歪,要麽牙齒被打落,東倒西歪,呻吟不斷。
“什麽人?”
一名公子哥仗劍走來,正是公冶氏老大公冶湖。
黑暗中閃出十一道寒光,齊刷刷飛來。
公冶湖急忙揮舞長劍,“叮當”作響,擊落十一道寒光,發現是十一把飛刀,他失聲道:“迷離香刀?”
“公冶公子別來無恙?”陳旭哈哈一笑,提起一名傷員向他擲去。
公冶湖覺得嗓音有些熟悉,乍見那人飛來,連忙揮劍斬下,鮮血四濺,那人被斬成兩段,陳旭已來到他面前。
“是你!”公冶湖大感不妙,向後叫道:“老三快去搬……啊!”
陳旭驀地發出精神攻擊,公冶湖抱住腦袋慘叫起來。
陳旭見樹林裏還有許多人,冷笑道:“先不殺你,讓你親眼看一幕慘劇。”當下撲進人群。
這又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公冶氏打手實力不強,又身處黑夜叢林,這簡直是為陳旭量身定制的舞臺,一頓暴揍,将這群人打得痛不欲生。
“啊……媽呀……不要……哎呀……嗷……”
一聲聲慘嚎此起彼伏,公冶湖睚眦欲裂,無奈識海受制,毫無反擊之力,只能眼睜睜看着衆手下倒地。
叫聲漸止,樹林恢複平靜,陳旭走回公冶湖面前,輕松得好像散步歸來。
公冶湖一字一句道:“陳旭,你殘害數十條人命,公冶氏與你不死不休!”
陳旭翻着白眼道:“什麽話都讓你說完了,我一個也沒殺,倒是你把人劈成兩段。”
遠處傳來玉嫂的叫聲:“陳旭過來,我逮住一個。”
陳旭笑道:“來了,玉娥姐真棒!”
他提起公冶湖,循聲來到樹林邊緣,只見巨象居中站立,又長又粗的象鼻卷住一名男子,正是公冶氏二公子公冶河。
周圍地上橫七豎八躺着許多人,皆被打暈,這一戰毫無聲響,也不血腥,效果卻不遜于陳旭。
他又驚又喜,問道:“你怎麽做到的?”
玉嫂得意一笑:“人家漂亮嘛,這些家夥一見我就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