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寧和沈落尚未歸來,八人被關進海濱行宮地下石室。
天剛亮,行宮迎來大麻煩。
陳旭和玉嫂烤肉喝酒慶祝勝利,直到次日清晨,忽見行宮侍衛擺起防禦陣,號角大作,兩人登上城樓,一看之下不由大驚。
城樓外黑壓壓一片人馬,足有七八千名武士,将行宮團團包圍。
燕尋、陸伯、坤哥等人也被驚動,來到城樓上。
侍衛長向燕尋彙報:“行宮周圍共有四隊人馬,每隊兩千人左右,大旗上分別有東方氏、南宮氏、慕容氏、尉遲氏的名號。”
陳旭道:“武派四家尋仇來了。這是王室行宮,他們怎敢包圍行宮?”
燕尋道:“武派六家有私人武裝,他們敢包圍行宮,想必受到朝廷一些人的支持。”
陳旭道:“沈荒在做什麽?只要他派一支軍隊過來,這些家夥肯定逃跑。”
燕尋道:“所以沈荒很可疑。陸伯快通知師妹,她再不出現,我們只好兵戎相見了。”
陸伯取出一塊傳音玉璧,向漫寧報告此事。
玉嫂對陳旭道:“墨夜不在,指揮妖獸就靠你了。”
陳旭道:“這些妖獸不夠強,即使打贏也會傷亡,行宮內有沒有遠程武器?”
侍衛長道:“只有十架床弩和四架投石車,還有百名弓箭手和萬支羽箭,行宮并非要地,這已是最高配置。”
陸伯結束和漫寧的對話,道:“小姐讓我們拖時間,她帶沈落去安全的地方,暫時不能回來。”
陳旭道:“大戰一觸即發,來不及了,咱們開戰。”
燕尋道:“我們有八個人質,他們不會冒然開戰,不妨來一場比武,只要拖到師妹或師兄出現,行宮就安全了。”
這時,對方陣營出現八名年輕男女,騎着高頭駿馬來到城樓下,正是四大古世家傳人:
東方日圓、東方煙直、南宮邀月、南宮追星、慕容桂芝、慕容桂芳、尉遲龍、尉遲虎。
“找個夠份量的出來說話!”
發言者是東方日圓。
陳旭連翻白眼:“什麽名不好取,偏叫日圓,特麽最煩日圓了,哥除了黃金只愛人民幣。”
玉嫂沒聽懂他的意思,好心解釋道:“這哥倆的名字取自古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嘿嘿,不止哥穿越,古詩也穿越了,”陳旭走到城樓邊,揮手道,“日圓兄,我說話了,你可別說我不夠份量,否則我跟你急。”
東方日圓淡淡道:“陳兄別來無恙?”
陳旭笑道:“我很好,你就不太好了,因為你八個盟友在我手裏,其中六個還是嬌滴滴的小姐,你要是說話不好聽,我随時會丢下一位小姐的腦袋,你可要接住,摔個腦漿四濺就不好看了。”
慕容桂芳越衆而出,喝道:“姓陳的,今日你不交出八人,我誓要将你斬成肉醬!”
“哦,原來是我的手下敗将慕容小姐,”陳旭笑呵呵道,“不久前我聽說七國有龍鳳二榜,慕容小姐排鳳榜第十,真把我笑得肚子也痛了,你非我一合之敵,居然也能進鳳榜,這七國年輕人的實力啊,真是叫人失望透頂。”
慕容桂芳回想兩儀殿慘敗的經歷,惡向膽邊生,怒道:“該死的狗奴才,我恨不得把你……”
“閉嘴,”陳旭慢悠悠道,“你再罵一句,我擰下公冶河的腦袋,罵兩句,我擰下公冶湖的腦袋,你有膽就試試。”
慕容桂芳在肚裏把他的十八代祖宗咒了一遍,只好住嘴,向東方日圓求助道:“東方大哥,你說幾句。”
東方日圓揚聲道:“開出你們的條件,如何才肯放人?”
陳旭道:“老板不在,我只有殺人權,沒有放人權,你要麽等我老板回來,要麽直接開戰,我奉陪到底。”
東方日圓冷笑道:“奴才就是奴才,只會狐假虎威……”
“來人啊!”陳旭打斷道,“把公冶溪和公冶涓給我押上來!”
八人關入地下石室,并不在城樓上,侍衛長只好裝模作樣答了一句:“是!”
“慢着!”東方日圓道,“你我對話,不可傷及旁人,既然談判就要有誠意,說說你們的要求,我可以代表武派六家做出回應。”
陳旭道:“閑着也是閑着,咱們比個武如何?”
慕容桂芳冷笑道:“又想用神識傷人麽?不過今天會讓你失望。東方大哥答應他,讓我和他決一死戰!”
東方日圓揚聲道:“比武勝了怎樣,輸了又怎樣?你說清楚。”
陳旭一手摟住玉嫂,一手摟住陸伯,笑道:“我們三個和你們比武,我們贏了自然要收點黃金,你們贏了嘛……”
燕尋上前一步,道:“武派六家若比武獲勝,我們釋放八名人質。”
東方日圓心中一喜,問道:“你是何人?”
陳旭不耐煩道:“她是二老板,說話管用,你到底比不比?”
東方日圓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狐疑道:“為何是你和這兩個仆人,卻不是當初的墨夜?”
陳旭心想你若知道玉嫂是七境強者不知作何感想,正要說話,坤哥上前道:“是三個仆人,還有我。”
東方日圓見燕尋淡然出塵,氣質過人,聽陳旭說出“二老板”三字,心下大定,問道:“你方幾人?我方幾人?”
燕尋道:“我方四人,你方随意,車輪戰也好,群戰也罷,任何方式不限,五局三勝。”
四家衆人熱切點頭,對方除了陳旭沒一個高手,簡直是故意放水。一時均想:他們終究怕了武派六家,想放人又怕沒面子,只好用比武來找臺階下,奴才就是奴才,主子不在就成了軟腳蝦。
東方日圓忍不住笑起來:“如果我們四大家族群戰你方四人,最後獲勝,你們也認了?”
燕尋道:“技不如人,自然認了。但你們輸了的話,必須立即撤軍。”
東方日圓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根,輸了只是撤軍,沒有其他任何要求,看來這女人是真的怕了武派六家。當下點頭道:“同意!”
陳旭拉過玉嫂,附耳道:“你先上,他們不知道你是七境,你別暴露實力,勉強打贏就行,搞個開門紅,坤哥輸了也沒關系。”
玉嫂道:“你是不是覺得老陸和我很強,阿坤很弱?”
陳旭道:“難道不是嗎?”
玉嫂笑道:“讓阿坤打第一場吧。”
坤哥瞪着陳旭道:“我贏的話,罰你送我一壇美人醉!”
“好嘛,傷人自尊了,”陳旭有詫異也有驚喜,湊近燕尋道,“坤哥究竟有多強?”
燕尋答非所問:“你們有四人,知道我為什麽不選七局四勝、而選五局三勝嗎?”
陳旭道:“我以為你擔心坤哥失敗,故意留下餘地。”
燕尋道:“錯了,我擔心的是你。”
陳旭:“……”
對方陣營走出尉遲龍和尉遲虎,東方日圓道:“既然規則允許,我們第一場出動兩人,尉遲氏少主尉遲龍和尉遲虎,請派人出戰。”
坤哥輕輕跨步,從城樓上走了下去。
是的,就這麽一步走去,就像從卧室床頭走到床尾,直接走到尉遲兄弟面前。
“哇!坤哥牛逼!”陳旭又驚又喜。
尉遲兄弟吃了一驚,海濱行宮城樓不高,約五丈左右,他們自問也能跳下,但絕不可能像坤哥這般輕松自在,莫非這憨厚老實的漢子身懷絕技?
“本人尉遲龍,身旁乃舍弟尉遲虎,來者何人?”尉遲龍道。
坤哥抱拳施禮,道:“見過兩位少爺,我叫李富坤,是二王子殿下的車夫。”
“大膽!”尉遲虎喝道,“沈落三月前已非二王子,你依然用此稱呼,究竟是何居心?”
坤哥面紅耳赤,讷讷地不知如何作答。
陳旭在城樓上破口大罵:“你們兩個王八羔子,就會揪着人家的語病不放,到底還打不打架?要不要老子下來跟你們玩玩?”
尉遲兄弟對他有嚴重的心理陰影,不敢接話,只好把氣撒在坤哥身上,喝道:“比武開始!”
“哦,好。”坤哥擺開架勢,是一套幾乎所有人都熟悉的拳法,起手式名“黑虎掏心”。
四家衆人愣了半晌,暴發出一陣大笑,尉遲虎怪叫道:“乖乖不得了,這是長拳,吓死我啦!”
坤哥尴尬說道:“不打了嗎?”
尉遲龍笑道:“打,當然打,你別怕,一拳打過來就是了。”
“哦。”坤哥點點頭,一拳打了過去。
然後尉遲龍就飛了起來。
他甚至沒碰到拳頭,只觸及一絲拳風,便飛上了天。
飛啊飛,飛啊飛,皇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生一場飛……
所有人的視線跟随尉遲龍的身體,從這頭轉向那頭,跨越五十米之遙,眼睜睜看着尉遲龍撞在一棵大樹上,發出“嘭”的一聲。
随後帶着半截撞斷的樹枝,繼續飛。
飛啊飛,飛啊飛,欲上青天覽明月,俱懷逸興壯思飛……
衆人看得眼也酸了,尉遲龍總算飛到百米外,落在地上打幾個滾,頭一歪,眼一閉,就此昏迷。
這僅僅是坤哥的随手一拳。
這一拳名叫“黑虎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