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崩裂的三人
齊泰明顯有些不信，但是也沒多說什麽，這是別人自己的私事，他管不着！
方孝孺還是那副狀态，把茶當酒喝，一杯接着一杯，這個打擊對他太大，不知道能不能走出來！
“是真的，我真沒參與，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都是大家都知道後我才知道的！”
黃子澄臉色有些難看，這懷疑他可承受不住。
“好好好，我們都信你！”
齊泰連連擺手安撫，這都不重要，今天三人的聚會也不是這個目的。
緊接着他又像是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看啊，朝廷最近要有大事發生了，我們幾個都謹慎一點，不要給別人抓住把柄”
“你們說，怎麽沒有一絲太平日子呢？剛過完籓王的事情，又折騰了這事兒”
聞言，方孝孺張大了嘴巴冷笑：“還不是陛下要廢除那撈子免稅田，不然怎會有這些事情的發生，自古士人不納稅，到了陛下這裏，偏偏政策就要改，如何不出事！”
黃子澄看向他，眼神閃動，看來他對陛下的意見很大啊，“話不能這麽說，陛下想要大明好的心思有什麽不對的，只是那些士紳們不知死活，關陛下什麽事！”
方孝孺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道：“不是陛下要廢除這個，能有什麽事，而且廢除了就對大明好了嘛！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這還用怎麽看，你去問問朝堂上的同僚，誰不是這麽想，只是你自己自欺欺人，不願相信罷了！”
黃子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好處，只是別人都這麽說，而且這人把話題放到陛下這裏，他就不同意了。
齊泰在旁邊插嘴，“這個确實是朝廷共識了，內閣、六部主官也內部讨論過，贊同這個觀點的不在少數！”
“你……”
方孝吹胡子瞪眼，道理他都懂，但是……皇帝為何要廢除免稅田！
黃子澄微微點點頭，“都是朝野共識，方博士不會不知道吧？”
不是他針對老朋友，只是，把矛頭指向陛下，那他就不同意了，更何況他這個家裏是大地主的人都不說什麽，他還有什麽話說！
方孝孺是個複古派，在他看來，周禮、周制就是天下最完善的制度了，周禮可沒有說十人要納稅的。
而且納不納稅對他來說，這根本不是利益的問題，而是尊嚴的問題，讓為國家做出貢獻的士人和普通農民一樣去納稅，這……成何體統！
不過，方孝孺說不過二人，只能放棄，一個人喝着悶茶，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一飲而盡。
見狀，齊泰看向黃子澄，道：“你若是真的要去填郁新的坑，還是要早做好準備啊！眼下盯着他位置的不在少數，晚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黃子澄搖頭苦笑，“這談何容易啊，事權都掌握在陛下手中，決定是誰頂替的是陛下，而我現在想見到陛下都不容易……”
齊泰若有所思，道：“我這邊有機會會像陛下多提提你，看看有沒有機會，而你也要多去找找機會，可以向身邊打聽打聽，誰能在陛下面前說上話！”
黃子澄點點頭，這他當然知道，而這也是他來齊泰這裏的目的，死馬當活馬醫也是好的。
“還有，你多想一想，到底是哪裏惹陛下生氣了，不然，就算這一次的機會你抓住了，以後還是會有類似情況發生的！”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三人都沒想到，突然就有倆人“失寵”了，所以到現在，原因還是沒找到。
黃子澄嘴裏有些苦澀，勉強笑着應是，不是因為這個事情，他哪裏會輪到來求齊泰的地步，這不是怎麽想，都沒想到麽！
齊泰沉思了片刻，又道：“如果沒有特別大的助力，我建議你可以分兩步走，你想想，事情可以分開來看的，郁新如果去職，留下的也不是一個機會，而是兩個！”
黃子澄有些愕然，兩個？
“他屁股下的戶部尚書，這是第一個選擇，或者有別人坐上去了，你也可以去争取下別人留下的缺，能補戶部尚書缺的也不是簡單的位置，也不錯了！”
黃子澄認真的聽着，忍不住點點頭，他就是這麽想的，真要是不行，一個戶部尚書的位置牽一發而動全身，總會有合适的缺空出來的！
齊泰眼睛裏閃過一道光，道：“還有一個一般人都想不到，想到了也不會有能力去做，而你……”
他打量了下黃子澄，接着道：“而你卻可以，而且機會還很大。”
“怎麽說？”黃子澄皺着眉頭問道，內心百轉千回，怎麽也想不明白。
兩人都沒在意一旁的方孝孺，也就沒注意到他此刻已經默默的收起了杯子，不在“喝酒”了。
齊孝孺沒直接說，而是拿出一根手指，沾了點水，在桌上輕輕的筆劃着。
這下方孝孺看不見了，而黃子澄卻是恍然大悟。
別說這個事情還真是适合自己，也确實應該分成兩部分來看，得到了其中一個機會他就有了翻身的機會。
一個看中的是現在，一個更多的就是着眼于未來了，而且着眼未來的話，前程還要遠大些。
辦的好，不僅會讓陛下刮目相看，對他的惡感也會不用去在意，一解此刻的憂愁。
黃子澄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覺得後面那個更加适合自己，他家裏本身就是大地主，自身的優勢還是郁新所不具備的。
真要說給陛下聽，相信陛下也會慎重考慮考慮的，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去碰運氣。
黃子澄看向齊泰的眼神都是放光的，他沒想到來這一趟還有這麽大的收獲，一掃他此刻的憂愁。
齊泰笑意盈盈的看着黃子澄，兩人關系好，黃子澄能起來，對他也有莫大好處，不然他也不會賣這麽大的力氣去幫忙。
至于方孝孺，齊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改變想法，他想推他都沒機會！
方孝孺本來也是注意着他們的，此時收到齊泰的目光，立即不動聲色轉移視線，又默默端起了茶杯。
內心有些波動，剛才他也看到了，不得不說這是個好辦法，別人看着是燙手山芋，但對于黃子澄來說就不一定了！而且沒有別人的攔路，成功的機會也要大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