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家麽?”方雷邁着緩慢的步子,腳下半米多高的雜草在腳邊蕩過,衣褲上沾滿了草種。
憑着小時候那殘存的記憶,方雷繞過殘破的回廊,越過坍塌的院牆,穿過幹涸的河橋……
“吱嘎”一聲塵土飛揚,方雷邁步走進房間,看着眼前的一切,兒時的畫面募得鮮明了起來,那是自己的睡床,可是為什麽,那床上已經布滿了蛛網?!
那是自己的書桌,可是為什麽那書桌已經腐朽的不成模樣?!
一幕幕那麽溫馨卻又不住地刺激着方雷的感官!也許相對那些已然倒塌的房屋,這座為數不多的保存下來的房間已經是上天對自己的饋贈。可是他要的絕不單單是這樣!
“嘎巴”方雷攥緊了拳頭,“雷家!邝家!方家還有一個我!總有一天,方家上演的一切将在同樣在對你們上演!哼!!”
暗光一閃,夜風吹進空無一人的屋子,發出孤寂的“嗚嗚”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黑夜褪去,天朝迎來的黎明的第一縷陽光,似乎無論何時,天朝都免不了一番熱鬧的景象。
方雷沿街散步,早期的百姓趕着上早市了,賣貨的推着車兒,買貨的挎着籃兒,街道一片熙攘。
雖然方雷想要有些行動,但是想了一晚也沒想到什麽優良的方案。
街道前方傳來一陣吵鬧聲,擡眼望去卻見前方街道不知何時聚集了一大片人群,整個街道被堵的水洩不通。
“今有海外異邦來我天朝,奈何語言不通,今募翻譯一名,誰人能懂異邦語言,盡可來朝觐見,封正一品!”
“哎呦,海外異邦人啊?那得什麽模樣啊?!這海外面還有人?!”
“你懂個屁……”
“你懂?!”
“我也不懂……”
“……”
“哎,你看這下面寫的都是什麽鳥玩意兒啊?七扭八扭得,難看死了,這玩意兒誰懂啊,真是!”
“什麽東西這麽吸引人,海外異邦?”聽到民衆的議論聲方雷不由更加好奇了,費盡力氣擠到跟前,看到榜上的文字,他頓時愣了。
榜文上半部分寫的是皇帝的诏書,而下方寫的卻是:贊美主,願偉大的主恩賜這片土地的人民,将幸福帶給他們,榮耀他們!阿門!
“這不是西大陸教廷的禱告詞嗎?!”方雷直接看傻眼了,突然,腦海中閃過無數詞語,“皇帝”,“教廷”,“翻譯”,“賞賜”……
無數詞語串聯到一起,自己苦苦思索一晚沒有結果的問題,現在,一條清晰地答案卻躍然眼前!
“啪!”方雷竄出人群,伸手就按住了皇榜。
“哇哦!”群衆一聲驚呼,然而緊跟着又是一聲驚呼,一道人影比方雷的身影慢了一步,但同樣是竄到了皇榜前,一手啪的按住了皇榜的另一邊。
“嗯?”方雷好奇的向一旁看去,卻見對方也在看着自己。
那是一名俊美的少年,兩人互相打量了片刻,“你懂?!”方雷和那少年竟是同時如此詢問起來。
很快,方雷便意識到這個少年将是自己計劃的絆腳石,“如果你放棄的話,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即使是長生不老。”
“哦?你是修真者?呵呵,不過我對那個不感興趣,我是一定要去的。”少年淡淡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方雷冷聲說着,揮手扯下皇榜,兩人各自拽着一邊,徑直向皇城走去。
“乖乖,還真有人看得懂啊?!”剛才較勁的兩個大叔級人物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守護皇城大門的官兵見方雷持着皇榜,便沒有多加詢問,穿過一道道拱門,道路兩旁每隔一米便有一名全副武裝的皇城侍衛,戒備之嚴令人咋舌。
來到正殿前,方雷兩人遭到了阻止,“你們兩位是來應聘翻譯的吧,哎呦,真是英雄出少年,天朝有你們這樣的人才啊,真是上天保佑我們天朝呦~!你們稍等,我去通報一聲~。”穿着怪異,操着一口娘娘腔的太監揮了揮手裏的拂塵轉身走進了正殿。
過了片刻,聽到正殿裏面傳來一聲通報聲,方雷和那少年持着皇榜走了進去。
偌大的宮殿,雕龍畫鳳的柱子,鑲金砌玉德臺階,威嚴的天朝皇帝就坐在九層高臺上寬大的座椅之中,兩旁美麗的宮女手持大扇亭亭玉立,朝中文武百官依品階站在高臺下方。
見方雷走進大殿,文武百官的目光同時移到了他們兩人身上。
“聽說你們兩位少年懂得海外異邦之語,可是真的?”天朝皇帝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正是。”方雷躬身行了一禮回答道。
旁邊的少年卻先跪下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之後才做了回答。
“大膽!見到皇上怎敢不跪?!”皇上旁邊的太監尖聲呵斥道。
“下跪?!”方雷頓時愣住了,他這才想起見到東方的皇帝是要跪下行禮的。
“哎~不必,兩位若是真的懂得海外異邦之語定然都是思想迥異之人,這等禮數姑且可以免去了,倒是你們把榜文上的語言翻譯給這位異邦的朋友,如若正确,則甚好,若不正确,你們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
皇帝的話音落下,臺階一側走出一位身穿雪白長袍的中年人,金發碧眼,手中持着一本聖經,卻正是教廷傳教的牧師!
方雷走到牧師跟前叽裏咕嚕的将榜上的禱告詞念了一遍,牧師聽罷連忙在胸前畫了一道十字,道了一聲“阿門”。牧師轉頭向天朝皇帝點了點頭,天朝皇帝頓時龍顏大悅,“好!果然懂得異邦之語,少年,你且翻譯給我聽聽?”
“皇上,且慢,他懂,草民也懂得。”跟方雷一同前來的那個少年卻是搶着說道,“就讓在下給皇上翻譯一遍可好?”
皇上笑道:“好,你且為朕翻譯一下。”
少年點了點頭,先向牧師念了一遍,随後又将其翻譯過來。皇上聽完又轉頭看向方雷:“他翻譯的可跟你一樣?”
方雷有點驚訝地看了看少年,随後點了點頭:“禀皇上,一樣。”
“哦,一樣。”皇帝皺了皺眉頭,“朕本以為懂得海外異邦之語的人少之又少,卻未曾想竟然來了兩名懂得異邦之語的少年,可惜這名額只有一位,着實讓朕為難啊。”
“皇上,不如讓那個異邦人決定?”太監在一旁提議道。
“對!你們兩位只要讓這位異邦來的人認同你們,朕便讓你們其中一位入朝為官!”
那名少年見狀急忙走到牧師身旁,叽裏咕嚕的與其交流開來,牧師邊聽邊點頭,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高興。
一旁的大臣見狀不由紛紛點頭議論,“看來,這個職位是那個少年的啦,邝宰相,你以為如何?”
方雷聽到那名官員叫到了邝靈豪,耳朵不由豎了起來。“嗯,不好說,那個少年雖然不做聲,但是觀其面相卻是龍虎相佐,玄雀相生,靈氣之足,令人咋舌。只怕他是有着一擊必勝的方法啊!呵呵。”
方雷不由暗暗吃了一驚,“這邝靈豪果然不得了,相人之術非同一般!”
眼見那牧師就要點頭同意了,方雷卻輕笑了一聲:“牧師,你可認識這個?”
說着,方雷從懷中摸出一把金黃色的十字架晃了兩晃。
看到方雷手中的十字架,那名牧師頓時瞪大了眼睛,“咦?那不是……”說着,牧師就了撲過來。
方雷微微一笑旋即将金色十字架反握在手中,“看來你對這個十字架不陌生啊,那麽白衣審判者——奧賽你認識吧?”
“啊!奧賽大人?!您,您跟他是什麽關系?”牧師恭恭敬敬的退了一步,又在胸前畫了一道十字。
“呵呵,我們既是朋友,也是師徒,怎麽樣?你是選我還是選他?你現在不過是牧師,如果想再有發展的話,只怕就要看人際關系了吧,嗯,就是不知道奧賽有沒有機會幫你。”
“有,有,有!”牧師急忙反駁了方雷的說法,“你,我選你!”
說罷,那牧師竟然轉身向天朝的皇帝跪了下來,手指指着方雷,不住的磕頭。
天朝皇帝頓時愣住了,要知道這個異邦人來到天朝之後可是對誰都不跪!這也是他見到方雷不跪之後沒有立刻大發雷霆的原因。而此時,只因為眼前這個少年,這個異邦人竟然給自己跪了下來,這該是多麽讓他興奮地事情啊!說明白一點,那就是方雷給他長了臉面啊!
天朝皇帝見狀頓時大笑:“好!就是你,從此之後,你就是我天朝的翻譯,位居天朝正一品!不知愛卿姓什名誰?”
方雷聞言立刻跪下行了一個大禮,“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姓百名方雷”
“好,好,百愛卿平身,從此之後,你就多跟這位異邦之人多多交流,将那些海外的知識帶到我們天朝,這就是你的任務,明白了嗎?!”
方雷急忙點頭應是,皇帝想了想突然猶豫道:“這個,既然是我天朝正一品官員,自然要有府邸,現在皇城裏面可有空閑的府邸嗎?邝愛卿,你給我報告一下。”
“嗯……,這個皇城中一共八十一苑,适合正一品官居住地府邸沒有了,只有正二品的府邸還有一兩座,皇上您看?”
“唔,不行,那怎麽可以,百愛卿可是重臣……”
“皇上,城外原來方家的老宅不是一直閑置着嗎,皇上您就把它賞給他呀。”一旁的太監再次提議道。
“嗯……那個地方雖然殘破,但是修葺一下,的确是一個不錯的府邸,雖然不在皇城,不過對于這個異邦人和翻譯,似乎更有利一些,嗯,就這樣吧。”
“皇上,這個……”
“嗯?!怎麽,邝愛卿有什麽異議嗎?朕知道你想要那塊地,不過,現在一切還要以大局為重,要不愛卿将你的府邸送給百愛卿?”
“不,不,不,皇上,臣知罪,臣知罪……”
“呵呵,無妨,無妨,朕是開玩笑呢。百愛卿,朕将方家老宅賞賜給你,再賞賜你黃金千兩作為修葺費用,如何?”
“謝皇上。”方雷躬身又是一禮。聽到這個賞賜,方雷表面上好像面不改色,然而心裏卻早就已經樂開了花。這方家老宅在別人眼中不值一提,在他眼中可是千金難求的寶貝啊!
“百愛卿,這個異邦人就跟你住在一起可好?”皇帝竟然用商量的口氣跟方雷說話,剎那間,文武群臣似乎意識到皇上這個百方雷的看重了。
“遵皇上旨意,臣絕無任何問題。”方雷拱手道。
“好!退朝,百愛卿,明天就會有宮廷的裁縫師去你的府邸為你定制官服。”
“是。”
皇上離開之後,方雷叫過那名牧師就要離開大殿。
“百大臣,留步,留步啊……”
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方雷轉頭,卻見是那些大臣齊齊圍了上來,互相之間套個近乎。所說的毫無疑問都是一些“今後多多關照”“雄才偉略”等等的奉承詞,就連邝靈豪也不例外。從今天皇上的語氣中,他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了。眼前這個百方雷今後必定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即使他不在乎,他也要為他的子孫後代,為他們邝家做打算。
“呵呵,百老弟,今後還望多多指點,關照啊,呵呵,這是一點薄禮,不成敬意,明日必當登門拜訪。”說着,邝靈豪從衣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到方雷手中。
方雷打眼一看,心裏卻是不由吃了一驚,皇帝賞賜給自己的不過是黃金千兩,而這邝靈豪一出手竟然就是白銀十萬兩!
“這,恐怕不大好吧?”
“哎~這有何不可,就全當老哥我祝賀老弟你的禮金,收下吧,哎,今天百老弟跟我們一樣在朝為官,你們難道不表示點意思嗎?”邝靈豪竟然直接對一旁的群臣說道起來。
群臣聞言急忙紛紛拿出東西送給方雷,皆說改日登門拜訪。
一番寒暄之後,方雷和那牧師方才得以離開皇城,走在路上,方雷表面得意地笑,心裏卻是陰狠的冷笑,那副臉面和眼神是那麽的不搭調……
“哼哼,邝靈豪,你可知道,今天你送給我的錢,他日将成為我報複你的資本,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