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1 收尾工作
“你終于來了！”男人激動的跟見了恩人似的，雙眸泛着憔悴的紅，椅子被手铐砸的“哐當哐當”的響，“你要問什麽我全部告訴你！”
“你先別激動，你跟着聞淨遠混了這麽久應該知道就算是你現在把底掏給我，我也不可能回應你什麽。”餘岱沒有瞞着他，他很清楚這人既然選擇自首肯定走投無路了，呆在監獄裏甚至會更安全。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自己要告訴你的，我沒有辦法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們千萬不要放過聞淨遠，當初可是他帶我進來的，他害了我。”他喘着粗氣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氣的鼻孔都跟着冒煙。
相比起男人的激動餘岱顯得要十分的平靜，只是面無表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你說吧，記住，知無不言。”
“聞淨遠他就是個瘋子。一年前我就跟着他幹買賣違法藥劑的活兒，那會兒生意好，賺的盆滿缽滿的，他說什麽我就幹什麽，本來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但是買賣這個東西我們需要“新貨”，沒有新貨客戶也久不來了。”
他雙手抱着頭，使勁抓住頭發，“我本來看沒有錢都不想幹了。但是那天他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臉上全都是血，但表情确實我從未見過的興奮，他告訴我我們有錢能賺了，他說他看到了個妖怪，從海邊走出來的，從一顆海藻變成了人。”
“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我們都覺得他是失心瘋了。”
聽到這，餘岱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他見對方說完這句話便半天沒有動靜，不耐的敲了敲桌子，“然後呢？”
“他說要研究能改變基因的藥物。然後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就跟着他私下購買各種違法藥劑，建造私人實驗室，那個地下賭場也是他為了掩人耳目辦的，這一年內我們跟着他跑遍了全國就為了找研究材料。他讓我們調查過你，至于為什麽，我就不清楚了。”
能是為什麽？
餘岱回頭看了一眼審訊室的門，而他話中的主人公海藻，就在這扇門的背後。
聞淨遠是為了牧柏槐。
他面目猙獰，一雙猩紅的眼睛，“我知道的已經全部說出來了，我是跟在聞淨遠身邊最久的人，你們就算是問其他人他們也不知道。”說完低下頭，嘴裏還喃喃了幾句，“不能放過他。”
“肯定不會放過他。”餘岱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起身冷淡的睨了他一眼，“你也是。”
他沒有完全相信對方的話，而是繼續審訊了聞淨遠的另外兩個下屬。無一例外，獲得的口供基本沒有區別。
牧柏槐給他披上外套，揉了揉他皺起的眉心，輕聲問：“怎麽樣？問出什麽了嗎？”
餘岱扯了扯身上牧柏槐的外套，外套上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洗衣液的味道，他呼了一口氣，“問出來了，但是我需要找聞淨遠确認一下。”
“好。”
于是他又目送餘岱再次走進審訊室。不過這次桌子對面坐的是死氣沉沉的聞淨遠。他那張稚嫩的臉上出現了違和的憔悴感，眼下挂着兩團烏青，眸中沒有任何情緒的存在，看來在拘留所的這幾天他并不好過。
他聲音虛弱極了，眼裏卻帶着笑意，“你怎麽又來了？這麽久了該問的不是應該都問過了嗎？”
餘岱早料到他會是這副模樣。拘留所的夥食沒有他高價請的廚師好，聞淨遠這麽花錢養出來的身體在這呆不了多久就會崩潰。
他挑了挑眉，“這不是來找你了？”
“找我有什麽用？想讓我告訴你我見那個怪物的全過程？還是為什麽會認識你？”
餘岱悠哉悠哉翹了個二郎腿，“都可以。”
聞淨遠僵硬的扭動兩下脖子，坐直身子，試圖保留自己最後一絲體面，“那個怪物啊。我當時就在城西的那個海邊，然後就有一顆海藻被浪沖到了沙灘上，我眼睜睜的看着他變成了人，你相信嗎？”
他冷冰冰的吐出四個字，“胡言亂語。”
聞淨遠忽然笑出聲，像是動物瀕死前的喘息，“我有沒有胡言亂語你不是最清楚嗎？我本來對那個怪物很感興趣，但是我發現他在你身邊。一個怪物，和一個研究員，你也讓我很有興趣。”
餘岱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撐着下巴，“是啊，你想研究出能讓自己變成“怪物”的藥，你心裏扭曲，你想體驗不一樣的身份。所以私底下找了這麽久，結果沒想到最後被我們打斷了對嗎？”
聞淨遠瞳孔驟然一縮，連牽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惜了，我花了找多麽的的錢才制造出來的藥劑，便宜你們了。”
“可別這麽說，我們對你基因改變的藥可沒有興趣。我們只做正規的，法律允許範圍以內的科學研究。”
聞淨遠索性不跟他說話了，往後一仰頭靠在椅背上，發出“哐當”一聲，“問完了嗎餘老師？我可就知道這些了。或者是你還準備跟我說什麽？勸我以後金盆洗手回歸正道？”
餘岱嗤笑一聲，在走出審訊室之前留給他最後一句話，“你以後恐怕是沒有金盆洗手回歸正道的機會了。”
聞淨遠看着關閉的門，表情逐漸有些扭曲，摻雜着驚恐。
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出去了。
李懷連橫插一腳擋住了餘岱，急沖沖的說：“怎麽樣，我們在監控室一直守着，半天都沒有聽懂你們說的是什麽。”
餘岱把圓珠筆夾在胸口的衣服上，看向一旁的負責警員，語氣淡淡的回答，“我懷疑他精神有問題，進來之前有沒有給他安排檢查？”
警員點點頭，“有安排過一次，我們也查了他的病史，他之前的私人醫生說他精神狀态不怎麽樣，經常有看到幻像的情況，所以不排除他看到的那個怪物是幻想出來的。”
“我該做的已經全部做完了，之後的收尾工作就辛苦你們了。”餘岱說着，轉身走向了牧柏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