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河主水道,靈霭飄蕩。
“偶像兄,青魚師妹在長安有李師叔護佑,沒人敢欺負她,你可以放心。”
劉逸說完,正欲離開時又忽然停住,對風陽又道:“若偶像兄想去長安找青魚師妹,一定要先去夔國公府知會小弟一聲,若有熟人陪同,想必偶像兄做事會順利許多。”
劉逸不再多言,拱手作別,便和李潇潇靈舟掉頭轉左,破霧而去。臨走時,李潇潇表情複雜地看了風陽一眼,一種莫名的情緒讓他心底異常糾結。
原來劉逸是夔國公府的人,真是一點富家子弟的架子都沒有,風陽頓時對他好感又多了幾分,甚至連帶着對纨绔之名早已傳遍大唐的五陵少年們印象也改變了一些。
想着劉逸話中似乎頗有深意,好像如果去長安尋找小魚,會遇到什麽阻力一樣。
風陽沉吟片刻,此時沒時間思慮太多,便将此事記在心裏,抖擻精神繼續航行。
他順着支脈并入主水道的方向逆流而上,雖然是逆流,但此處水道寬闊,水流平緩,行駛起來也不怎麽費力。
這時沒了比賽的壓力,風陽便開啓了船底的靈石陣法,不再消耗普通靈石作為動力。
靈河的主水道非常寬,起碼要有幾十丈,從靈河一側根本看不到另一側。風陽靠右側直行,聽着舟身破開河面的明快水聲,心情一下子放松下來。
這條主水道來往船只很多,聽劉逸說是因為深淵妖靈進攻婆娑世界,不管在渡口還是在第八水道都打成了一鍋粥。
大唐帝國将外部兵力源源不斷調回,只能通過第九水道這條生命線了。
畢竟風陽也是大唐子民,大唐與深淵妖靈的戰争,他本想出一份力的。可想想自己這點實力,真正參加戰争也是做炮灰的料。還不如努力修煉,反正戰争有得打,自己早晚也會有用武之地的。
沿着主水道又行了一千餘裏,這段路程水況良好,既不用擔心河道狹窄,也不用時刻堤防忽來忽去的虛空裂縫,風陽行的甚是惬意,甚至開始分心修煉起靈斬來。
只是這靈斬修煉起來實在太難,他費了三日時間,才把元劍中最微小的一絲化成劍元,算起來連全部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風陽盤算着即使到達生人域時,也煉不出明顯什麽效果,于是就把精神集中到研究《心魂論》上。
心魂論的修煉要求是初始修煉境界不超過逆凡境,這點風陽很合适;其次是靈識要達到一定火候,至少精神力強大程度要和靈力持平,這點絕大多數修士都做不到,風陽卻已經遠遠超出了此标準。
當靈舟轉彎進入次級水道時,風陽已經決定修習《心魂論》了。
靈臺神海,連通心竅。
心火旺盛,能使神魂強健、靈識穩固,翻過來,神魂與靈識的強大也對心火裨益頗大。
風陽的心火強健,充滿着活力,只是在冥冥之中似乎受到某種力量的束縛,看上去有着無限潛力壯大的心火,始終不能再壯大哪怕一絲。
風陽的心經中可是居住着深淵冥火和墨綠小蛇,然而在這兩種天地靈物的反哺下,卻依然沒能壯大,就實在令人費解了。
翩翩紫蝶繞着心火飛舞,雙翼一扇,心火中猛地竄出一道細小紫焰,但那紫焰只是稍稍一冒頭,便被一股神秘力量給壓了回去。
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存在,風陽對于心魂論又信任了幾分,覺得按照此法修行,是有可能成功的。于是,紫色蝴蝶不停在心火周圍盤旋,将大部分靈識用來感受那股力量的存在,只分出一小部分靈識用來操縱靈舟前進。
好在次級河道水面依然很寬,過往的靈舟倒是少了許多,令風陽省了不少心,再加上感受那未知力量不存在入定,如果遇到突發狀況,風陽能随時中斷修煉。
紫蝶繞着心火盤旋了一天一夜,一縷縷比頭發還要細上百倍的紫色細線按照奇怪的線路編織成了一個極為複雜的圖案。
這個過程無疑極耗心神,好在風陽這幾日一直把紫玉蝴蝶佩戴在身上,原本就頗強的神魂再加上這幾日的滋養,比之強更強了一分。但風陽也感覺到,靈識或者神魂越強,紫玉蝴蝶佩的滋養效果就會相對變弱,若是要突破三階屏障,單靠此物滋養恐怕需要好久。
終于,紫蝶停止飛舞,靜靜懸于心火上方,那複雜的圖案開始彎曲扭動,不停變換這形狀,最後變成了細長的管狀。
那些紫色細線仿佛牢牢纏繞住了一根看不見、摸不到,但卻真實存在的東西。
心魂鎖!
果然存在,風陽心中一喜,靈識瘋狂注入捆綁心魂鎖的細線中,在《心魂論》心法的作用下,終于将心魂鎖靠近心火的一端煉化成功。
成了!
風陽長舒一口氣,此時他的靈識已經消耗了七七八八,為了不出現意外,更是早已把靈舟停在河面上。
他不由得暗自慶幸,若不是機緣巧合得到紫玉蝴蝶佩,令靈識強大了許多倍,他根本不可能煉化心魂鎖成功。
風陽休息了好一會,又忍痛喝了一口玲珑花露,才把靈識恢複了一些。
夜色中,靈霭如同黑色魔物,張牙舞爪,甚是可怕。風陽踏舟而行,胸前的紫玉蝴蝶佩緩慢而持久的滋養着他的心魂。
此時他雖沒有完成心魂鎖的煉化,但就《心魂論》記載,只要找到心魂鎖,這部功法就等于完成了一半。
後面的另一半,就要靠長時間靈識反複打磨,最終将心魂鎖全部化為己有。
風陽想着,以後再也不能邊行船邊耗費大精力修行了。況且心魂鎖也不只一條,等他靈識再次壯大到一定程度,還會煉化第二條心魂鎖的。
行了大半夜,風陽感到有些乏累,于是停下靈舟,在某個偏僻處閉目養神起來。他披着隐霧蓑衣和天雲鬥笠,也不用害怕突如其來的虛空裂縫帶走生命,所以還算比較安心。
涼風習習,很是惬意,水面上停着一艘靈舟,在肆意而動的靈霭中,靜靜的漂浮着。
舟上坐一少年,蓑衣鬥笠,老僧入定般沉穩。
少年頭頂上,緩緩幻化出一個淡淡的猙獰的模糊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