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文嘉樂以為自己終于逃脫蔣明卓的魔爪,周一一整天都樂呵呵的,上課笑眯眯下課哼小曲,中午跟蔣明卓一起吃飯的時候也忍不住在樂。

因為跟彭益晗配合打球的願意,現在他們的午飯隊伍就是文嘉樂、蔣明卓、彭益晗三個人,有時候還會碰見顧鵬和陳明輝,帶着他們的新小弟。

蔣明卓這人不記仇,顧鵬也不記仇,如果碰到了,一群人也會坐在一起吃飯。周一中午在食堂,就是跟顧鵬他們坐一起的。這個隊伍十分龐大,為了坐在一塊兒,顧鵬讓人把食堂最後一排的桌子給拼一起,搞得跟聚餐似的。

等大家都打好飯坐下了,文嘉樂還樂颠颠地坐在蔣明卓身邊,可能是蔣明卓之前的魔鬼訓練讓文嘉樂苦不堪言,一旦逃脫,他的快樂當真是發自肺腑,搞得蔣明卓都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今天下午還得跟着練。

他還沒開口,顧鵬先開口了,他坐在文嘉樂的斜對面,吃着吃着突然從口袋裏掏出封信,扔到文嘉樂手邊,說:“文嘉樂,我們班物理課代表給你的。”

一看是信,整張桌子上的男孩子都沸騰了,一邊此起彼伏地叫喚起來,一邊撺掇文嘉樂打開信看看寫了什麽。

文嘉樂塞了一嘴的宮保雞丁蓋飯,被這麽一弄,差點沒噎住,他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把飯咽下去,先瞪了眼旁邊的蔣明卓:“你不能給我杯水啊!想看我被噎死嗎!”

蔣明卓沒理他,只當沒聽見,繼續吃自己的飯。這下文嘉樂可傻眼了,蔣明卓不跟他吵架,他總不能上趕着跟人鬧騰吧。

文嘉樂跟蔣明卓發脾氣,本來是想蔣明卓接過他的話茬,兩個人吵吵架拌拌嘴,把別人的起哄糊弄過去。沒想到蔣明卓完全不接他的梗,讓他沒臺階可下,文嘉樂一邊把信攥在自己手裏以防被人搶走,一邊在心裏給蔣明卓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平時話那麽多有什麽用,關鍵時刻起不到一點作用!

顧鵬已經吃完了,沖着自己班上的兄弟說:“瞎起什麽哄,想看自己收去,一天天的怎麽這麽無聊呢?”

顧鵬的好兄弟跟他開玩笑:“鵬哥,你該不會自己偷看過一遍了吧,所以才這麽淡定,你要沒看過,還能直接給文嘉樂不成?”

顧鵬把手裏的紙巾揉成一團扔到那人身上:“放你媽的屁!我是那種人嗎?把你鵬哥想成什麽人了。吃好了沒,吃完就走走走,怎麽這麽煩人。”

他們這群人嘻嘻哈哈的走了,桌子前只剩下文嘉樂,蔣明卓和彭益晗三個人。蔣明卓終于開口了,不過是朝着彭益晗:“吃完了?走嗎?”

文嘉樂覺得委屈,剛才自己被瞎起哄,蔣明卓冷眼旁觀不幫幫自己也就算了,還孤立他,他又塞了嘴飯,說:“那你們走吧,我待會兒還要買酸酸乳。”

彭益晗看出來他們倆鬧別扭了,說:“哎,剛好我也想喝,樂樂,你先吃,我去買。”

拼成一長條的餐桌上只剩下文嘉樂和蔣明卓,文嘉樂才不理他,一門心思往嘴裏扒飯吃,蔣明卓又看不下去,坐過去給他順氣:“你慢點兒吃,等你呢。”

文嘉樂把嘴裏的飯咽下去,氣呼呼說:“誰稀罕呢!愛等不等,我自己還不能走了嗎?”他一邊吃飯,一邊自己嘟囔:“莫名其妙,生什麽氣,有病!”

蔣明卓沒來得及說話,彭益晗就已經買好酸酸乳過來了。文嘉樂脾氣上來才不管蔣明卓,接過彭益晗遞過來的酸酸乳就走,根本不理還坐在餐桌前的蔣明卓。

彭益晗看他倆還沒和好,非常識趣,主動提出先回班裏補作業,留蔣明卓和文嘉樂在外面,給他們一個獨處的機會。

蔣明卓心想絕對不能回教室,教室裏都是同學在看書午休,進了教室就沒機會說明白了,拉着文嘉樂說:“剛才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你別生氣了。”

文嘉樂好哄,蔣明卓一道歉,他又覺得自己心态恢複,哼了一聲,轉過頭偷偷地笑。

蔣明卓知道文嘉樂已經動搖了,繼續一本正經地說:“不過文嘉樂,你怎麽能收人情書呢?你不學習了嗎?”

文嘉樂是個炮仗,一點就着:“我收了就代表我不學習了嗎?我收了又不代表別的,你怎麽思想這麽龌龊!”

蔣明卓順水推舟:“那你不是耽誤別人女孩子的學習?你收了信就表示給人希望了。你拿來給我看看,要是人家女同學陷得太深,你冒冒失失收下這封信,不是害人嗎?”

文嘉樂腦子已經不轉了,蔣明卓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從口袋裏掏出信拍到蔣明卓手裏,說:“你自己看!別冤枉我!”

蔣明卓就知道文嘉樂這小腦袋藏不住事兒,他慢悠悠拆開,文嘉樂又把腦袋探過來跟他一起看,看了兩行,蔣明卓心道不好,這信不該給文嘉樂看的,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文嘉樂一把抓住蔣明卓,跟撓癢癢似的揍他:“蔣明卓!讓你誣賴我!讓你不理我!你個惡人先告狀!”

蔣明卓手裏的信掉在了地上。信上字跡娟秀落筆深情。

“文嘉樂,高一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你,我知道你是難得的熱心腸,雖然你不認識我,但是我仍然想請你幫個忙。聽說你跟蔣明卓是同桌,關系也很好,我想拜托你幫我了解一下,蔣明卓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我知道這很唐突,也知道我可能并不是他心儀的對象,但我可以朝着他喜歡的類型改變。寫這封信已經鼓起我很大的勇氣,希望你務必回複我,謝謝。”

蔣明卓自知理虧,所以任由着文嘉樂打他,他不還手,文嘉樂打了幾下就覺得沒意思,掉頭就走。蔣明卓趕緊跟上去,說:“樂樂,哎!你看!這都是誤會嗎!”

文嘉樂才不理他,一個人手插口袋走得飛快,沒一會兒就走到教室門口。蔣明卓心想這可要完,文嘉樂進了教室,這事兒就說不清楚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着文嘉樂的小細胳膊就往樓道口拖。

文嘉樂任他拖着過去,靠在牆上,氣鼓鼓地往別的地方看。蔣明卓自知理虧,低聲下氣賠笑臉:“樂樂,別生我氣了。”

“你在食堂給我甩臉色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樣子!”文嘉樂陰陽怪氣地回他。

蔣明卓恨不得時光倒流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就不搭理文嘉樂。顧鵬給文嘉樂信的時候,自己明明還在心裏想,小屁孩長大了都能收到情書了。怎麽看他揣兜裏,自己就這麽火大。

但這些問題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嘉樂不理他了,堅決要跟他死扛到底的樣子。蔣明卓自知理虧,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對,也不能怪文嘉樂得理不饒人。如果不是他剛才不分緣由就不理文嘉樂,文嘉樂這會兒估計也沒這麽生氣。

蔣明卓一籌莫展。文嘉樂卻突然開口:“喏,顧鵬班上的物理課代表來了。”他朝着樓下點了點下巴。

蔣明卓順着看過去,看見一位架着眼睛梳着馬尾,看起來文靜到甚至有點木讷的女生。

文嘉樂更生氣了。蔣明卓看看那個物理課代表也就算了,居然還盯着人家一直看了。文嘉樂重重地哼了一聲,丢下蔣明卓就回了教室。

蔣明卓頭疼地想開顱。這文嘉樂真是怎麽哄都哄不好,自己就多看了那課代表兩眼,他就又生起氣來。

不知怎麽回事,蔣明卓福至心靈,突然想起文嘉樂羞紅的雙頰和後頸,他茅塞頓開。原來如此!怨不得文嘉樂看了信的內容以後就這麽憤怒,原來是吃醋啊!

蔣明卓“想通”這一點,只差沒樂得飛起來。他哼着歌兒進了教室,文嘉樂本來正在準備下午要用的書,看見蔣明卓滿面春風喜氣洋洋地進來,以為他真的很那個物理課代表看對眼了,翻了他一個白眼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蔣明卓賤兮兮地湊到文嘉樂面前,說:“文嘉樂,你認識那物理課代表啊?”

文嘉樂心想,這還到自己面前打探情報來了,一封情書就把他給俘虜了,也太沒原則了。他沒好氣地回答道:“聽說過,怎麽了?”

“沒,這不是覺得奇怪嗎,想着你還有空認識人交朋友呢?”蔣明卓假裝毫不在意地抽出自己的課本,攤在桌子上撐着臉跟文嘉樂講話。

文嘉樂更生氣了,瞧瞧蔣明卓這一臉輕薄得瑟的樣子,這還只是個物理課代表的情書,如果收到什麽班花校花的情書,蔣明卓還不得飛起來。他沒理蔣明卓,自顧自盯着課本看。

蔣明卓更想逗他了,他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了,你是吃醋了。”

文嘉樂的心猛地漏跳一拍,幾乎立刻慌了神,他想反駁,卻又聽蔣明卓說:“你是不是暗戀那個物理課代表?”

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該罵人,總之文嘉樂的緊張仿佛煙消雲散,他朝蔣明卓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故意說:“對,我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

“你不許喜歡她。”蔣明卓的語調突然嚴肅起來,他抽走文嘉樂盯着看的課本,合起來拍在自己面前,十分嚴肅地再次說了一遍:“你不許喜歡她。”

“蔣明卓你有病啊,說話就說話,搶書幹什麽,快還我,待會兒上課了。”文嘉樂壓低聲音要從他懷裏把書搶回來。

蔣明卓把書壓得更緊了點,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你還沒答應我。”

文嘉樂沒想到蔣明卓幼稚起來這麽幼稚,要敲預備鈴了,他沒空再跟蔣明卓鬧騰,只好說:“行,我答應你,不喜歡她。我本來就不喜歡她,只讓你喜歡,行了吧。”

蔣明卓喜氣洋洋把書還給文嘉樂,說:“我也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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