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襄顯然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多說，給郁斐和歐璜兩位貴客倒了一杯果汁，微笑說：“我想現在還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等到合适的時候，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合适的時候？比如說拾荒玩家見面會的時候？”郁斐端起果汁抿了一口，“說實話，舒襄，我有一點生氣。”
他微微擡頭看着站在面前書桌上的男人，臉上挂着一個禮貌的微笑：“我想我作為你最大的投資人，我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這些關于拾荒的消息。”
“我想我打電話給王小姐預約過您的時間。”舒襄挑眉。
郁斐依舊是微笑：“你約的時間是下個月，而見面會也是下個月，所以你是準備先斬後奏？”
“但是我想作為一個優秀的商人，一定不會拒絕這樣絕妙的宣傳機會。”舒襄走到郁斐面前的沙發上坐下，“玩家見面兼對外發布會，這是不必花一分錢都能占據頭版頭條的好機會。”
郁斐沉默了兩秒鐘，然後放下了手裏的杯子：“你說得對，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
從頭到尾保持自己花瓶狀态的歐璜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發言機會，并且發揮自己的解語草左右，伸手攬了攬郁斐的肩膀：“別這麽嚴肅親愛的，我都不敢說話了。”
他将身邊的紙袋提到桌面上推給舒襄：“一點小點心，我想非常适合你們公司的下午茶時間。”
“謝謝。”
有了歐璜出聲之後，舒襄肉眼可見放松了下來，覺得自己被興師問罪的危險期已經過去。
郁斐端起自己手裏的果汁又喝了一口，長呼出一口氣，看向舒襄安慰說：“不用這麽緊張，我只是有一點生氣而已。”
“我也只是有一點點緊張而已。”舒襄微笑給郁斐手裏的被杯子又添上一點果汁，“所以今天您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郁斐擡手一指他面前的點心禮盒：“送一點慶功禮，祝賀你在拾荒的冒險成功。跨區連接，你确實是個天才。”
舒襄臉上的笑更加真誠：“多謝誇獎，如果當初不是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拾荒。”
兩個人伸手交握，歐璜坐在旁邊咳嗽一聲：“正好今天過來了，下個月該商量的事就今天商量了吧。商量完我再開始讨薪。”
“讨薪？”舒襄眉頭一皺，但又很快松開：“歐老師，我們正好想和您繼續進行合作。如果還有尾款沒有結清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結嗎？”
歐璜看着他：“不是欠我的薪，是欠歐陽鐵柱的薪水。不過這個不着急，你們先說。”
“好的。”舒襄看向郁斐，直接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從之前兩年的封閉測試，到拾荒上線的開放測試這大半年來，各項測試的結果都符合之前的預期，并且結果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好。”
郁斐點頭：“這都是你的功勞，我只是出了一點錢，找了點關系遞了一份材料。”
“但是是你給了我把夢想變成真實的機會。”舒襄咳嗽一聲，将互吹話題扭轉了回來，切入正題說：“現在上面覺得各項技術已經成熟，可以向公衆開放，所以想要在拾荒的玩家見面會上，我們兩方合作舉辦發布會，公開這個消息。”
辦公室裏沉默下來，郁斐垂着眼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是正式确定了嗎？”
“是的，已經在走文件流程了。”舒襄轉頭看向歐璜，“所以我們需要和歐老師再次合作一部宣傳片。只是這次的要紀實一些，偏向紀錄片風格，但是時間也不能太長。”
歐璜比了個手勢：“我一直有時間。”
“對公衆公開，是決定放開複建治療的名額了嗎？”郁斐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輕聲說：“如果放開複建治療的名額，有新的特殊玩家進入游戲，我覺得你得先開一個新大區，暫時封閉，不同別的大區交流。”
他擡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畢竟你不能确定每個人的精神狀态可以适應拾荒的游戲環境。”
舒襄：“我會考慮的，不過我傾向于進行相關測試之後再進行游戲劃區，一刀切對待有點不太合理。”
歐璜看着郁斐的背影，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低聲問：“親愛的，怎麽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
“不是不高興，但是也高興不起來。”郁斐轉身看向舒襄，“你應該知道如果公開，情況會變得多複雜。”
舒襄點頭：“知道，我不能拒絕任何一個符合要求的玩家，并且很多地方都會需要調整，這些事情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聳聳肩：“技術上，心理上，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郁斐沉默了兩秒鐘，點頭說：“那就準備好你的發布會吧，盡量把開放的時間延後一點，準備的時間越多，出岔子的可能就越小。”
“好的，在下周股東會上我會向別的投資人宣布這個消息。”舒襄道。
“一定會出現分歧，不過你不用太在意他們的想法。”郁斐笑了笑，“讓他們發發牢騷，知道會有多少錢的收益之後，他們都會閉嘴的。”
歐璜忍不住點頭附和：“的确是非常直接并且有效的辦法。”
“那天我讓王秘書過來，她會幫你解決那些不必要的麻煩。”郁斐拿出光腦開始給王秘書發消息，順帶提醒舒襄幫王秘書準備好一杯熱牛奶。
郁斐挑眉：“她上次說你們準備的果汁太涼了，如果換成熱牛奶會好一點。”
“我會注意的。”舒襄笑了笑，“現在還剩下最後一件事，等到玩家見面會的那天，你們希望用什麽身份出現？我得提前準備好入場邀請函。”
郁斐微笑：“當然是王老八。”
歐璜咳嗽一聲：“歐陽鐵柱不請自來，現在你們正事談完，應該聊聊我們之間的薪水問題了。”
拿到主動權的歐璜直接從光腦投影出幾座主城的立體音響，然後開始了他的讨價還價，告訴舒襄，簡單在主城建模前面樹一塊碑刻着城是誰設計的一點排面都沒有，得搞點實在的來。
郁斐坐在旁邊扮演一個啞巴，端着手裏的果汁聽旁邊的兩個人鐵公雞讨價還價，并且順便幫歐璜附和兩句。
最後舒襄獨木難支，在郁斐和歐璜的二打一中敗下陣來，同意給每個主城的設計師一萬獎金，一人一件紀念服裝，并且在現實裏也郵寄一份到家，并且一人發一個獎狀。
“然後還要游戲裏給我們獨一無二的稱號。”歐璜提出自己最後一個要求。
舒襄錢都掏了，更不用說一個稱號，大手一揮直接同意，然後轉守為攻，迅速抓住自己甲方的身份，開始對乙方歐老師開始提要求。
提到最後三個人直接轉移戰場，從書房換到了美術組工作室，直接談到了夕陽西下的下班時候。
金主爸爸郁斐一看這麽晚了不如大家一起吃個飯，直接拉着舒襄一起吃個火鍋，身邊再多套點話出來。
一頓火鍋的價錢順利讓郁斐敲到後續的航海新大陸劇情，他看着舒襄認真說：“新大陸別又沒人，讓一群人打白工。”
“不會，新大陸上有人也有新的劇情故事，而且海上也有人。”舒襄打了個嗝。“你可以參考一下諾亞方舟的故事。”
郁斐看他：“能不能整點新鮮活？”
“新劇情叫鄭和下西洋，你們得自己做船出航，變異獸是大型海怪”舒襄喝酒喝得臉有點紅，伸手拍拍郁斐和歐璜的肩膀：“說實話我真的很期待你們兩個又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歐璜咳嗽一聲：“不是黑珍珠號就是桑尼號，你選一個接版權律師函吧。”
“創新，我們需要創新，不要老是拿來主義，歐老師。”舒襄拍拍他的肩膀，學着郁斐的話：“能不能整點新鮮活？”
但是話一出口，舒襄的酒又醒了一點，又害怕自己給的自由過了火，他看向歐璜誠懇說：“歐老師，雖然新鮮，但是也別太新鮮了。”
等到一頓飯吃完，郁斐把接下來的劇情了解的七七八八，終于在感情深一口悶中結束了這頓火鍋。
因為已經得到了舒襄可以把見面會放出風聲的承諾，郁斐打開論壇準備真正當一次舅舅黨，卻發現自己遲來一步，論壇裏已經鋪天蓋地都是見面會的字眼。
郁斐沉默了一秒鐘，然後打開論壇搜素按照時間倒序排列，找到了第一個發布見面會有關信息的帖子。
果然是一筆寫不出兩個郁來，郁斐看着這個叫做郁希的樓主，忍不住跟馬一樣打了個響鼻。歐璜湊在旁邊也看見了那裏郁希的大名，忍不住感嘆：“二哥網絡實名制交友，是條真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