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旅途,一個人的寂寞,一個人小小的無奈。登上了南下的綠皮車,第一次感覺到中國的人口數量之多,在車上那黑壓壓的人潮就像那奔騰的潮水,一波蓋過一波,我被擠得連喘氣都感覺不順暢。沒辦法,又不是起點站,将就着過吧。還好窗子是打開的,車啓動了,空氣流通了,也就沒那麽悶了。要是冬天還好點,人擠人可以取暖。可現在是夏天,我勒個去,除了汗臭味就是熱浪的不斷襲來,那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偏偏那列車員還賣東西,經過的時候,大家還得人疊人的讓小貨車過,也沒辦法,人家也得生活,人家也得養家,說不定還得供像我這樣的學生。不對,我已經不是學生了,從踏上這趟車,我就已經告別了學生時代,告別了我的志春……
再怎麽擠,再怎麽熱,再怎麽臭,似乎也不能打斷每個人疲憊時要休息和要睡覺的習慣。下半夜1點多,列車在軌道上奔馳,我也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朦朦胧胧間,我看到了志春,他正笑盈盈的在向我招手,我想奔過去抱着他,向他傾訴我的無奈和痛苦。可我就是跑不動,一身無法動彈,我急了,我發怒了,我歇斯底裏的在叫,想用手拍打,可手就是不聽指揮。我流淚了,我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志春在那邊招手卻無法親近……一只手在拍打我的肩膀,有人在搖我,我睜開眼,哦……原來是一場夢!”小夥子,怎麽啦?做噩夢了?又喊又叫的?”一個30多歲的人迷惑的看着我,一只手還搭在我肩上。眼神很友善,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我真的又哭了,晶瑩的液體滑落手心,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剔透!我又想我的志春了,我的生命裏,我的夢裏,志春是我永恒的旋律。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煎熬,在第二天早上8點多,我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廣州。
出了站門口,我呆了。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廣場上拉客的,還有舉着牌子找人的,飯館住宿的應有盡有。我就那麽傻望着那人潮如織的過往人群,不知所措的待着在原地。
我強迫自己鎮定,理清頭緒,終于冷靜下來。
我從口袋找到一高中同學的電話,跑到公用電話庭撥通了他的號碼。随着電話嘟嘟的響聲,我的心也十分緊張起來!
“喂,哪位?”電話裏不太标準的普通話在問着。
“您好,麻煩您幫我叫下吳威接電話好嗎?”我很有禮貌的向對方說着。
“嗯,你等等……”
一會功夫,終于聽到了久違的聲音。
“肖勇,是你嗎?”吳威問着
“嗯……在家就和你說了,我真的出來了,現在在廣州火車站,怎麽樣才能到你那?”我詢問着他
“我說我的班長呀,你咋啦?讀書讀的好好的,我們想讀都沒機會,你倒好,還辍學……”吳威不無嘆息的說着
“一言難盡……見面再說吧!快告訴我乘車路線!”我想盡快結束通話,畢竟中國電信沒有免費的午餐。
然後他告訴我乘幾路車,怎麽轉車,我認真的記着,生怕把自己丢了似的。
挂了電話,沒零錢,我只有拿張五十塊的。
“這錢掉角了,不能用,換張……”小店老板目無表情的對我說,剛才好好的,咋就掉角了,我很迷惑,但身在外地,還是少說為好,我又拿了一張一百的給他。
“唉,沒這麽多零錢,還是拿五十的吧!”他又把一百的還給了我,而且還挺不耐煩的樣子。
“只有剛才那張五十的,沒零錢了”我實話實說
“那就剛才那張吧……”他又要剛才那張了。
我心下狐疑,提高了警惕,但又找不到破綻。仔細想想,是不是剛才那百票有貓膩,于是我仔細加認真的看了他還給我的那一百塊錢,果然有問題。水印不清晰,100的暗花沒有,還有該變色的也不變色。我知道自己上當了,中了這家夥貍貓換太子的奸計。在我仔細看錢的時候,那家夥神色緊張,這更加肯定他做賊心虛。
“你吖欺負外地人,這錢你換了,趕快換過來,否則我報警……”我威脅他
“是你自己的假錢,還賴我,小心老子揍你!”他也不甘示弱。
“好吧,既然你要鬧大,那我報警啦!”我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止一張假鈔,抽屜裏肯定還有。所以只有用警察來威脅他,還別說,關鍵時刻,警察叔叔還真那麽靈驗,他乖乖的給我換過來了,我再次仔細辨認後,拿着該找的零錢,離開了這可惡的小店。
過天橋,來到流花汽車站,買好票,我開始朝吳威的公司出發!
吳威在白雲區的同和,他早在公司門口等我。
見面沒有寒暄,只有緊緊的擁抱!兩年不見,這家夥長白淨了,好像比以前瘦了點。
“走,哥們,吃飯去,好久不見了,喝兩杯,敘敘舊。”吳威一邊說着一邊拉我走
“你不用上班嗎?耽誤你上班多不好……”我說
“沒事,我請假了,經理跟我熟,走吧……”他繼續說着。
來到一大排檔,這家夥點了青椒肉絲,酸菜魚,紅燒茄子還有一個青菜,另外要了幾瓶啤酒。說實話,這些都是我們家鄉菜,正合我口味,一天沒進食,肚子早就餓了。風殘雲轉的一陣海吃,再加上幾瓶啤酒的填充,我有點醉,也很飽。
“哥們,告訴我咋不讀書了?你可是我們的偶像呀,好好的幹嘛這樣,怎麽說不讀了就不讀了……”吳威醉眼朦胧的樣子,說話卻很清晰。
“唉……家庭變故呀!”接下來我就一五一十的把發生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聽了我的事情,他又是嘆息又是難過。但也無可奈何,我知道吳威能在我落魄的時候給我一個安身之所這已經很不錯了!我除了感激還能說什麽……
“威哥,能不能幫我找一下我哥,聽說他在太和……”我懇求的對他說,因為在廣州我人生地不熟,要找人談何容易,吳威畢竟在廣州呆了兩年,對于環境和其他什麽都比我強。
“好吧,那明天去,正好我們休息,有時間,今天你先去沖涼睡覺休息好!”他說
“沖涼?沖涼是幹什麽呀?”我是真心的不知道廣州話的意思。
“傻逼,洗澡,懂了嗎?”他哈哈大笑的挖苦我
我也真的累了,來到他租住的小屋,洗完澡,很快就和周公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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