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回家吧我在等你

第175章 回家吧我在等你

任守桢腦子裏嗡得一聲,如同雷震,但還是故作冷靜:“宇老板,你說什麽呢,雖然我對這個孩子是很好,但他怎麽可能是我兒子?”

闵可宇松開捏着人下巴的手,許為溪痛得緩了好一會兒,剛剛聽到闵可宇的那句話時,他同樣是愣住了,闵可宇究竟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闵可宇伸手捋了把頭發,有些無奈地道:“柳叔,我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不要泛濫使用你那點子所謂的同情。雖然無法理解,但是人的情感确實會出賣很多東西。”

他走到任守桢面前,手一擡,兩名保镖立刻一左一右抓住任守桢的,将人押住。

“闵九是個老糊塗的東西,自然不會多想,而我也只是保險起見,讓人拿着你兩的東西去做了下DNA比對,你猜結果如何?”

“很不湊巧的是,這位許先生的父親,在明面上已經死了很多年了,而他死的那一年……”闵可宇從任守桢身側走過,“我好像在村子裏抓到了一些亂竄的老鼠。”

一股寒意在任守桢背上蔓延,後面的話,不用闵可宇說他自然能想到是什麽。

怪不得從許為溪再次醒來後,闵可宇就一直沒有管他們,放任他們的行動。闵可宇太清楚了,任務沒有完成,他是不會離開的。

“你想幹什麽?”

任守桢咬着牙道。

“放心,在離開這座山之前我不會動你們,你們這兩個送上門的籌碼我當然要好好利用了。”闵可宇聳了聳肩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

闵可宇慢慢地從口袋裏拿出注滿液體的針管,他走到許為溪身邊,取下針帽,用尖銳的針頭在許為溪的臉邊比劃着。

“不用!”任守桢立刻出聲呵到,他想上前,但被保镖死死地限制住了行動,只得繼續道:“有我在,警方不會随意動你們,但是你不要再動他了。”

“多麽感人的父愛啊。”闵可宇啧了一聲,很感人,但他從來就不是能被這種話說服的人,選擇權還是把握在自己手裏比較穩妥,他看向許為溪:“你也很認可是嗎?”

許為溪瞪着他,要不是現在被控制着,他怕是要直接給人一拳。

“很不錯的眼神,看來這次你也沒有失憶。”闵可宇享受地看着許為溪充滿憎惡的眼神。

“神經病,要是真的有能讓人永遠失憶的藥物,我一定給你紮個百八十針!”許為溪十分迅速地罵了一串,反正都要被紮針,先怼了再說。

闵可宇哼笑了一聲,直接伸手去拽許為溪的胳膊,而後推了推針管的柄,确定能将液體推出去。

闵可宇剛準備把針對準許為溪胳膊時,身側的一個保镖忽然飛踢過來,将他手裏的針管提飛出去。

錯愣之間,這人将許為溪的胳膊一拉,往自己身邊的保镖身上推去,随後便要去壓制闵可宇。

雖然思緒還沒有反應過來,一些格鬥留下的肌肉反應迅速作出了抵抗。闵可宇下意識曲臂抵擋人的拳頭,而後攥起另一只手,從下往下朝人下巴上招呼去。

“保镖”似乎預料到了他的動作,頭往後一仰,避開了他的拳頭,但臉上的眼鏡被打了出去。而後抓住闵可宇的手臂,往自己身側一拽,側過身,曲肘往人背上打去。

這樣的偏身,讓剛剛緩過神的許為溪看清了他的臉,甚至沒有顧及自己身邊現在站着的人是誰。

“梁亭松——!”

聽到名字,任守桢也是一愣,看向正在和闵可宇打的人,居然是老梁的兒子?!

闵可宇吃痛後,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小匕首,往梁亭松的方向一劃,梁亭松心下一凜,行動頓了幾秒。

趁着這個空檔,闵可宇将梁亭松往一邊逼退,而後移動到任守桢的身邊,将刀架在人脖子上。

“不許動。”

一聲警告響起,但并不是闵可宇發出來的,梁亭松往聲源處看去,頓時睚眦欲裂。

同自己一樣保镖打扮的人,正一手掐着許為溪的脖子,另一手持槍抵在人的腰上。而自己的隊員正捂着小腿站在一邊,腿上被人紮了刀,正在不住往外流血。

屬于闵可宇的保镖們,已經拿出武器來應對,而梁亭松的幾名隊員也拿出了夜裏準備好的槍,只是對峙着。

這人擒着許為溪,慢慢往闵可宇身邊靠近。

“不許靠近,不然我現在就殺一個。”闵可宇吐了口血沫,和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保镖迅速走到他們周邊,圍着他們往車子處移動,上了車。而那些打扮成闵可宇模樣的保镖也上了別的車。

闵可宇搖下車窗,眯着眼看着廣場上的幾人:“再見。”

“組長,對不起,是我沒有反應過來。”負傷的隊員垂下頭嘆了口氣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梁亭松朝着某處高舉起手臂,夜裏的時候,狙擊手已經潛入到這裏了,想來剛剛也是看到情況的,但是方才圍繞着闵可宇的人太多,許為溪和任守桢都在人手裏,狙擊手也不敢輕易開槍。

給狙擊手傳遞完信號,安排一名隊員照顧傷員後,梁亭松立刻帶着剩下兩人追着闵可宇的車子離開路線跑去,得益于祝城昨晚塞給他的那個小型定位器,他在剛剛和闵可宇拉扯的時候就已經将東西放進闵可宇口袋裏了,人這一時半會應該是發現不了。

“錢總隊,承載闵氏人員的中巴已經追上,現車上人員已經被控制!”

“錢總隊,狙擊手那邊彙報情況,闵可宇控制了任警官和許為溪兩人,現正乘車逃逸。”

“錢總隊,盤山公路處,A隊發來消息,有三輛車從山裏上公路!”

“錢總隊,入村口處,臨山市支隊發來消息,有四輛車從村裏出來!”

錢忠民雙手背在身後,看着面前的大屏幕,他在等那個重要的信息。

“錢總隊,定位器GH號正在移動,方向盤山公路!”技術警正緊盯着電腦上的所有定位數據,剛剛那個特殊的定位器,從屬于梁亭松所在小隊的幾個定位間,快速離開。

錢忠民拿起對講器,打開指揮頻道,沉聲道:“盤山公路處所有支隊注意,犯罪分子正在通過盤山公路處逃逸,車上有兩名人質,盡最大可能保護人質安全并捕獲犯罪分子!随時報告情況!”

“A支隊收到!”

“D支隊收到!”

畢竟是村裏的地,車輪印的痕跡極為明顯,梁亭松等人順着車輪印的方向追趕。

剛趕到村口,一輛中型貨車已經停在了那裏,看樣子也是剛趕來,任維烈拉開車窗,朝他招了招手:“小梁!上車!”

待幾人上車後,任維烈一腳油門,往後山盤山公路的方向開去了。

“哪來的車?”梁亭松抓着右上方的扶手問道。

任維烈看了眼後車鏡,又掃了眼前方的路:“我昨晚讓錢總隊整過來的,以防萬一使的。”

“剛剛錢總隊發布指令,闵氏那幫人朝着後山盤山公路去了,那邊的支隊都在埋伏準備了,但是我大哥和小溪還在他們手裏,這就比較麻煩。”

聞言,梁亭松閉上眼嘆了口氣。

“現在不是嘆氣的時候,抓穩了,我給看看什麽叫生死時速。”任維烈咬了咬牙,注意集中在路面情況上,猛踩了一腳油門。

在行進了大約兩分鐘左右後他們追上了闵可宇所在的幾輛車。

闵可宇車中的保镖也發現了後面緊緊跟随着的貨車,立刻向闵可宇反映情況。

“啧,陰魂不散。”闵可宇忒了一聲,深呼吸了一口氣,架在任守桢脖子上的刀不由地深了幾分。

他看了眼一邊的許為溪,忽而嗤笑了一聲,對着鉗制着許為溪的人道:“給他松綁。”

那人點了點頭,伸手去拽許為溪身上的繩子,腰上的槍依舊抵着,沒有挪動半分。

闵可宇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在許為溪面前晃了晃:“你知道後面那些人的電話吧,現在給他們打電話。”

許為溪揉動着手腕,他往後掃了一眼,昏暗的後車窗勉強能看清後面車子裏人的臉,因着沒有去接闵可宇的手機,許為溪随後便察覺到腰上的槍又壓進了一點。

而闵可宇則是直接用刀在任守桢的脖子上劃了到血痕,他瞪着許為溪道:“我沒有很多的耐心,如果你想要他死,我也可以直接動手。”

“我知道了。”許為溪伸手拿過手機,凝了凝神,他沒有撥梁亭松的電話,而是撥了自己二叔的。

任維烈看着陌生的號碼皺了皺眉,再看到來電地址是臨山後,他看了看梁亭松,随後将自己的頻道的麥打開,接通了電話。

“你是?”

“是我……”許為溪的話還沒說完,手機便被闵可宇拿了過去,開了免提。

“被追得有點煩呢,不如來玩個游戲吧。”

任維烈頻道麥的聲音被直接傳到了指揮組,聽到闵可宇聲音的那一刻,指揮組和遠在千裏之外正關注着案件進展的付志行、柏樹禾等人的精神都被擰緊。

“闵可宇。”任維烈沉聲道,他看着前方的車輛,“你要玩什麽?”

“如果我打開車窗,人從高速移動的車子上摔下去,滾下山崖的幾率有多高?”闵可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詭異,像是個隐忍到極點的瘋子。

但是他沒有等任維烈等人回答,便立刻又說了一句:“算了,那樣沒意思,不如我們來做個選擇吧。”

闵可宇看了眼身邊的人,随後兩人同步打開了兩側的車窗,強勁的風灌進車內,闵可宇拽起任守桢将人的身體往外推出半截,而那名保镖也按部就班,将許為溪的身體往車外推出半截。

闵可宇用腳踩着任守桢的腰,刀抵在人背上,他拿着電話饒有興致道:“怎麽樣,選擇權交給你們,要救誰?”

“媽的,神經病吧你!誰跟你玩這種傻逼選擇題!”默了一會兒,任維烈沒忍住爆出了一句怒罵。

闵可宇被人這句話激怒,将通話一關,深呼吸了一口氣,随後抹了把臉,露出笑容。

他看着腳下的任守桢道:“他們都不選擇,那怎麽辦呢,那我來選吧。”

任守桢早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面對闵可宇的威脅,他只緊閉着嘴,什麽也不說。

闵可宇哼笑着,伸手拽起人的衣服,往外猛地一推,任守桢頃刻間便翻滾出去,他所在的一邊靠近懸崖,闵可宇估摸着人翻出去就直接掉下去了,于是看都沒看一眼,伸手拉上了車門。

而保镖則把許為溪給拉了回來。

任維烈沒有想到闵可宇真的把人給丢下了車,好在剛剛看到人應該是撞到某處斷掉的欄杆,才沒有往山崖下摔,當即踩了剎車,待車停下後下車去找自個兒大哥:“小梁,你繼續追!我大哥有我呢!”

梁亭松點點頭,起身擠進駕駛室位置,拉上車門後,繼續往闵可宇車子的方向追。

“你到前面去,看着點情況。”闵可宇指了指空蕩着的副駕駛,對身邊的保镖道,而後将匕首摁在許為溪脖子處,把人鉗制住。

剛剛的一系列情況,錢忠民已經通過連麥頻道聽得清楚,他看了眼梁亭松的定位,開口道:“小梁,你們已經錯過兩個支隊的點了,馬上要進入C隊的範圍了,這是最後的在山路上将人控制下來的機會。”

梁亭松眼盯着前方的車子,迅速回答道:“明白。”

“前方五百米位置有個急轉彎,想辦法在那個地方将車子和山崖隔開,防止闵可宇故技重施。前方一千五百米處,C隊會形成阻攔帶,對犯罪嫌疑人車輛進行逼停。”

“明白。”梁亭松深呼吸一口氣,回道。

許為溪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和難以接受的沉痛之中,他咬着牙,整個人都在顫抖。

闵可宇注意到人的情況,拿刀拍了拍許為溪的臉:“這可怪不了我啊,是那些警察不願意選擇,你要怪就怪那些人吧。”

許為溪往邊上看了眼,那個保镖移動到副駕駛之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車窗邊的情況,這山的盤山公路,一半靠山另一半就是山崖。

“你說說,那些警察不要追不就好了嘛,你父親也不用死,我說不定也不會殺你呢?”闵可宇将刀往下挪,壓在許為溪脖子上,直至細密的血珠滲出來,“你看現在,你爹死了,你也要死了。不過好在,黃泉路上有個伴。”

“去你大爺的黃泉路上有個伴。”許為溪咬着牙道,忽而一個瘋狂的想法從他心裏浮現。他掃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随後,抓住闵可宇的手腕,拼了理狠咬一口。

闵可宇吃痛,手腕處立刻被咬掉一塊肉,刀也掉到了地上。

“媽的!”闵可宇怒罵了一聲,他擡起另一只手想要把許為溪敲暈,而許為溪已經摸到掉落的刀,迅速撿起來朝着闵可宇的另一只手紮去。

雙手負傷使得闵可宇一時之間無法用力,許為溪用刀架着闵可宇的脖子,伸手去開車門,他看向開車的人和副駕駛的保镖,大聲斥道:“繼續開車,不然我現在就宰了他!”

闵可宇看着許為溪,似乎絲毫不在意人的話,他的手一時間動不了,任人拿刀抵着脖子,獰笑道:“你敢嗎,你現在動手了,就是殺人了,你敢殺人嗎?”

許為溪死死盯着他,咬了咬嘴唇,這一刻,委屈和憤怒侵占了他所有的想法。

而就是這幾秒的晃神,闵可宇屈膝往許為溪的身上一踢,許為溪瞬間吃痛翻到一邊。

闵可宇用腳踩着他的肚子,而後從自個兒衣服上撕下來兩圈布随意包了下手,便将許為溪拽起來,用手肘抵着人脖子。

“所以說,沒有膽子的小屁孩就別玩這麽危險的游戲。”闵可宇将許為溪往車外推出半截,“既然你這麽急不可耐,就給你爹陪葬去吧。”

許為溪緊抓着車邊和闵可宇的胳膊,讓自己不至于被甩出去,他的脖子被人頂着只能往後仰着,幾乎要斷開一般。

身上的力氣在不斷的消逝,許為溪死死盯着闵可宇的臉,要死也要拖個墊背的。

“老板,前面是急轉,你先回車內!”

駕駛室傳來保镖急切的聲音,被許為溪捕捉到。許為溪的指甲幾乎要掐進闵可宇肉裏,緊抓着門框的手指像是要折斷了。

再堅持一下。

再堅持一下。

在感受到車輛開始轉向的時候,許為溪咬着牙忽而笑了笑。

闵可宇挑了挑眉,不是很能理解一個人都死到臨頭了怎麽能笑得出來。随後他看見許為溪的嘴唇動了動,說出兩個字。

“死吧。”

許為溪用盡最後的力氣,推了下門框,而後雙手抓住闵可宇的胳膊,腳用力往坐墊一蹬,借着急轉彎的慣性,把闵可宇整個拖拽出車子。

落地之後,許為溪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直到腦後撞到什麽東西,失去了意識。

“快!讓一下讓一下!”

醫生們從救護車上擡下來一個擔架車,随後推着擔架車車往搶救室裏趕。擔架車上,許為溪緊閉着雙眼,肩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浸濕。

梁亭松緊抓着他的手,在進入搶救室門口時,被護士攔住。

“先生,請您在外面等候。”

護士說完後,便進入搶救室。梁亭松站在那,看着搶救室亮起來的燈,走到牆邊慢慢地蹲下身。

手術室裏,醫生正在進行緊張的手術,許為溪受傷的部分在後腦處,因摩擦劃到鋒利物,出血嚴重,左小腿骨折,全身多處軟組織受傷。

護士看着心電監護儀上的數據,每隔一段時間進行反饋。

現下已經快進行縫合了,但床邊的那臺心電監護儀上,心率值一直沒有超過50,血壓也一直在岌岌可危的狀态。

“擦汗。”

護士拿起毛巾幫主刀醫生擦去額上的汗珠,随後向一邊的護士點了點頭,後者随即走出了搶救室。

梁亭松看到護士出來的時候,立刻站起來朝人走去。

“醫生,我愛人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護士摘下臉上的口罩:“患者受傷情況嚴重,我們已經盡全力對患者進行搶救,但患者求生……您剛剛說裏面的是您愛人?”

梁亭松鄭重地點了點頭:“是我愛人。”

幾分鐘後,梁亭松穿着隔離衣踏進了手術室,在得到允許後,他走到床邊,抓着許為溪的手。

在那短暫的時間裏,梁亭松把所有他想和許為溪說的,但從來開口的話,都說了出來。

梁亭松托着許為溪的手,虔誠地低下頭吻上許為溪的指尖。他擡起頭看着許為溪安靜沉睡的臉,直至模糊。

“為溪,回家吧,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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