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晚會(一)

第6章晚會(一)

男生宿舍樓最新的就是7棟和8棟,緊挨着後面的學校圍牆,毗鄰在一起,圍牆外就是附近城中村村民的菜地,綠油油、黃澄澄的,還有一些電線杆子點綴其間,視野開闊,景色不錯,野趣悠然。

分配我住的宿舍床位在男生宿舍樓7棟306室,還是外牆敷設雪白石米嶄新的剛落成投入使用沒有多久的7層樓房,而且還沒有習慣性的要新紮師弟從1樓住起的惡習,新生居然能從3、4樓住起,不由得我不驚奇不已。

宿舍裏有4張上下鋪木架床,規定安排住7個人,靠門背後一個下鋪空着用來放大家的行李箱子,也沒有專門指定床位,誰先來誰先選,充滿先來先得的經濟意識,學以致用,不愧為經濟專業住所。

哲學專業熱心學長帶我上7棟3樓找到306室,原來就在樓梯口旁,上3樓右轉彎就到,樓梯口位于樓層中間,由此可見每層樓共有10間學生宿舍房間。

306室房門正開着,我進門一看,房間裏有一個新同學先到了,他已經占了一個靠窗上鋪。

我一看還行,正好給我留了一個好的,于是就把床上用品扔上他對面另一個靠窗的上鋪,住慣學生宿舍的我自然有這意識。

住學生宿舍,女生愛占下鋪,方便不用爬上爬下,和女生相反的是,男生全愛搶上鋪,不易給人糟蹋,當然晚來的同學只能委屈下鋪,平時供大家滾滾床單不要緊了。

我放好手中的其他行李,客氣着滿口感謝送走幫忙帶路的哲學專業熱心學長,就和先來的室友寒暄起來,得知他叫安仔,才16歲不到,桂北來的,個子不高,一張黑黑的方臉,帶着憨厚的笑容,說話比較腼腆。

當時縣鄉生源都是讀農中的,本市城郊就有農中,我當年也差點讀了農中,好在媽媽托單位人際關系頗廣的財務室出納廖阿姨幫忙,才上了那家市屬普通中學。

農中的初中只有2年,讀到高中畢業很多學生才15、6歲,這也算是當初本朝太祖倡導“學制要縮短,教育要革命”的累累碩果,人才普遍低齡化,未來可塑性高,前途不可限量。

我看還沒有別的新同學來到,就和安仔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閑話,反正還不到吃午飯時間,飯菜票也可以到吃飯時間臨時在飯堂買,吃多少買多少,現金和糧票都是現成的。

後來慢慢地再來了幾個室友,一個昵稱叫周三的,有點黃而清瘦,一個姓駱叫老駱,長相比較白淨清秀,還有一個黑小子,說話很多,愛連說帶比的,後來大家都叫他黃大炮。

中午我們端飯碗一起去飯堂買票打飯,大家漸漸都熟悉了,聊天的話題逐漸增多。

7號當天直到傍晚還有2個室友沒有來到,後來知道都是家住本市的,到了第二天也就是8號近中午時光才姍姍來臨,可能是想挑個好意頭或者不想來這麽早兼而有之。

他們來了之後,我才知道一個個子高瘦愛弓着背的叫小妞,一個個子矮挫愛挺着胸的叫老板,後來他常常自嘲說自己因為是早産兒長不高,他有個弟弟個頭比他高得多,往後他弟弟考上本校法律系讀書,我見過确實比他高不少,和小妞相差仿佛,只是背挺得很直。

連續兩天的新生報到時間結束後,班上的新同學人都全部到齊。

9月8號的晚上,來了一個女性的班主任老師在一個稍顯老相的中等個子男生帶路下,逐一走訪了男女各方宿舍。

事後我才知道班主任老師此番莅臨,既是看望新生,也是來相人的,然後對比新生入學個人履歷作出安排,臨時指定團支書、班長、副班長和各位班團委員以及各個學習小組組長。

剛進校門大家相互都不熟悉,只能先指定班團幹們,然後那個老相的男生逐一通知被指定的同學,一起到樓下排球場站成一圈,開個簡短的碰頭會。

會上班主任老師說明班團幹先臨時指定,也是看檔案點人頭讓先幹幹看行不行,至于民主選舉事宜,言明照慣例下學期開學後再補辦。

班主任老師是一位微胖的中年女士,從簡短的講話中我能感覺到她頭腦清晰,幹淨利落,措施得當,經驗豐富,盡管我習慣性很怵女班主任,還是覺得比初中時的班主任姚婆強太多了。

還是約定俗成,沒有特殊情況下班長自然是男的,副班長自然是女的,指定的班長姓黃,就是那個老相的男生,這厮是老家夥了插過隊,快接近27歲的高考截至報考年齡,還能考進來,看來他家祖宗墳頭那年終于冒出了青煙。

女副班長是個柳州妹,個子有點高胖的樣子,名字很多人不會讀,後來卻是老板有邊讀邊沒邊讀下邊給讀錯了,大家于是将錯就錯都叫她阿崗。

各位委員們之生活委員也是老家夥,一張馬臉長得特像專門扮演蔣介石的孫飛虎,他年齡比黃班長小點,甫進學校同學人緣就甚好,屈居委員之職,人稱委員長。(以前我在中學高二6班做學習委員時也被稱做委員長過,不過我長得和孫飛虎天差地遠)

這次的學習委員是住4樓別的宿舍一個瘦高型的眼鏡仔,綽號叫瘦,取的是“不叫不瘦,一叫就瘦”的寓意,不是後世盛行的叫獸。

當年文體是分開的,體育委員是個柳州仔,愛好體育勝過學業;文藝委員是北海仔,綽號叫老鼠,文藝才華內蘊外露,早早給學校文工團收了。

勞動委員貌似只有中學才有,這裏這髒活累活生活委員也就是委員長一齊給包圓了。

全班一共有42個人,分為4個學習小組,因為我高考前當過學習委員,來到這裏和別人沒法比,這氣不死人的資歷我只能忝為第四小組組長,駐錫7棟306室,至于班團委員什麽的我就差點資格了。

我們306室7個男的加女生5棟那邊3個女的為第4小組全部成員,男生自不待說,幾個女生裏貌似其中一個高妹還是美女一枚。

其他組的組長們和我們第四組無關,我一直不知道誰是誰,還有團幹什麽的都是女的,因為長相實在不美,具體是誰誰一早都PASS忘幹淨。

本班在男生7棟3樓只有我們306室這個房間,4樓還有404室到406室3間房。

9號那天系裏很簡單效率地辦過開學典禮後,白天上午後二節課時間正式上課,當初第一次上課的教室就在學校綜合教學樓3樓306教室,從此306這個數字和我在X大開始結緣。

班上同學自然都見齊了,我聽過當時男生們背後對女生們的一些總體議論話題,都是誰誰水平如何一類,親眼都見到了無非羅蔔白菜各有所愛罷了。

根據大家細致觀察并交流心得,公認美女還是有個別的,我們第四組就有一個,其他組有一個桂林妹,長得慵慵懶懶的樣子,垂涎三尺的某些男生給她起了個雅號叫做什麽豆腐,起源于桂林三寶“三花酒、豆腐乳、辣椒醬”,不過她後來大一期末考試成績挂兩科補考不過被留級到下一屆。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班上男同學都對本班女生一概無視,寧願到處偷窺,甚至到外校去偷腥,眼光也從不對內,俨然燈下黑。

結果四年大學讀完畢業後,班裏的男生讨的老婆都是外面的,女生嫁的老公沒有一個是當年班上的,這和我們這屆之上的老三屆本系學長們,喜歡班上成雙結對地吃窩邊草風格迥異,這在當時還真是一個異數。

開學當天晚上,在學校大禮堂有歡迎新生的文藝表演晚會,但凡新生班級都要由班上組織去觀摩學習,以後也要類似地模仿的,畢竟出節目看表演也算是當年少有的娛樂節目了。

X大的大禮堂是一座看起來很莊嚴古老的俄式建築,很巍峨的磚石結構,座落于學校校園正中央,被幾塊幽綠得有點過分的水塘包圍着,很多條綠樹如茵籠罩的大道小路都能騎車步行走到,條條小道通禮堂此其謂也。

我們排着稀稀拉拉的隊伍,步行經過女生5棟和主要用來放電影的燈光球場,到達大禮堂門前臺階時,任誰都被禮堂正門臺階上4根高大粗壯的石雕圓柱給震攝住,然後帶着袅袅未消之意老實走進去,照着劃分好的區域乖乖紮堆坐等晚會開始。

演出的當然是校文工團的老三屆老生們,還有剛畢業因為學校文藝事業青黃不接,請回來進行臨時傳幫帶的超出老三屆之外的更老生。

晚8點半,舞臺上傳統式深紅色大幕徐徐拉開,晚會終于開始。

我們班分配到的集體座位,距離舞臺位置有點偏遠,我還沒配好眼鏡,坐得不近看舞臺上自然看不清晰,只看到舞臺上跳開場舞的人群一片朦胧,只覺得眼花缭亂,男女莫辨,人人都美不勝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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