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時空武者
這是一個神奇的空間。
周圍是廣袤無邊的虛空，光怪陸離的能量穿梭來去，構建成極其複雜的環境，中間一片靜谧，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氣泡，氣泡內是絕對的死寂，感受不到一絲能量波動。
氣泡內坐着兩人，一個是垂頭喪氣的陳旭，郁悶地盤膝而坐，連外界的奇景也懶得看。
另一個是年輕女郎，穿墨綠色長裙，身材豐腴，烏發如瀑，有一張冠絕人間的美麗臉蛋，笑吟吟坐在陳旭面前，甚至伸手擰擰他的臉，道：“怎麽？對我送走釘魂劍很不滿意？”
“我跟游初寒吹個小牛，你何必當真？白白鋪墊那麽久，結果全盤作廢。”陳旭嘆道。
“哼！我就要當真，”女郎撅嘴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我來也照殺釘魂劍，我偏要讓你殺不成。”
陳旭苦笑道：“你是上神好不好？拜托你別摻和人間這點破事，繼續高高在上吧。”
女郎雙手叉腰，神氣活現道：“我樂意，管得着麽你？”
她是夢笙夫人，上神青竹的人間化身。
她乍一現身便擄走陳旭和釘魂劍，随手一抛，把釘魂劍丢出弑仙途，不知落在哪個角落，随後帶陳旭來到這奇異的空間，美其名曰觀賞虛空風景。
陳旭沒精打采道：“罷了，下次慢慢找釘魂劍去，今天就讓他保住小命。誰叫我活在這個女人統治的世界，男人真特麽憋屈。”
夢笙夫人笑道：“這就對了，只要出了弑仙途，業火堂的人随便你殺，但在弑仙途內，你還得遵守規矩，不然我很沒面子的。”
陳旭氣道：“衛央濫殺無辜就可以，我殺一個刺客就不行，你的規矩我不服！”
夢笙夫人挽住陳旭胳膊，将溫香軟玉的嬌軀貼了過來，道：“別生氣，聽我解釋。”
陳旭道：“別解釋了，人家是神之子，做什麽都可以，你部下應可期早說過了。”
夢笙夫人正色道：“應可期不是我部下，神殿也分天人兩部，青竹小界是上神的世界，只歡迎十境聖人，除此以外只有神仆初寒可以出入，應可期屬于人間，即便是主教，也沒資格接近上神。”
陳旭道：“所以他和公儀萍水那檔子龌龊事，你根本懶得管，對吧？”
夢笙夫人聳聳肩，道：“他們的交易關我什麽事？公儀萍水已受到懲罰，應可期只要不做什麽出格的事，還是能安安穩穩做幾十年主教。”
陳旭長嘆道：“所以我是別指望你主持公道了。”
夢笙夫人道：“這也是當年風驚鴻說過的話，他斥責我不為五大萬世名門主持公道，卻忽略了天人之隔，上神是不會插手人間恩怨的，不吃同一口飯，不坐同一張椅，胸襟和視野都不一樣，風驚鴻為家族私怨殺神殿人員，氣度格局終究比周乘洋差遠了。”
“不好意思，我也算周乘洋一脈，你最好別在我面前數落風驚鴻。”陳旭道。
“嗯，理解。”夢笙夫人道，“那麽再和你說說衛央吧。實話告訴你，我從未見過衛央，也沒關注過他，我對他沒一丁點興趣。整個人間我只關注過三人，第一是周乘洋，第二是漫寧，第三是你，而你又是我最喜歡的一個。”
陳旭眉頭一展，胸膛一挺，嘴角一揚，道：“這話聽得舒服。”
夢笙夫人道：“承天星我最大，但在上界神庭，我只是不起眼的小兵，我也有主管部門，也有頂頭上司，必須服從上面的命令，否則随便降下一道天罰就能讓我形神俱滅。這麽說你明白嗎？”
陳旭試探道：“你的意思是……上面命令你給衛央走後門，讓他做一個衣食無憂的神之子？”
“具體不多說，你懂就好。”夢笙夫人道。
陳旭有些震驚，本以為衛央只是普通神靈的後裔，現在看來他的祖宗還是神靈中的高層，連青竹也不敢得罪。
“怎麽？被吓住了？”夢笙夫人道。
陳旭郁悶說道：“還以為我運氣不錯呢，原來主角光環在姓衛的頭上，什麽福利都給他，我簡直弱爆了。”
夢笙夫人笑道：“誰說的？我看你運氣就很好，身邊不但有一個神秘的蝶妖，連大千宗傳人都做了你小弟，還有往生宗的魂體女娃，真讓人羨慕呢。”
陳旭不由緊張，道：“你對動物妖沒意見吧？”
夢笙夫人道：“不但沒意見，還很有親切感，只要她不損害神殿利益，我允許你們展開一段轟轟烈烈的人妖戀，嘻嘻。”
陳旭悄然轉移話題：“好了，送我回去吧，我還要參加試煉。”
夢笙夫人指指遠處的能量亂流，道：“不想鑽研一下虛空能量嗎？你那個大千宗的小兄弟之所以令人震驚，就是因為熟悉虛空，我帶你來此，也是想讓你有所進步。”
陳旭猶豫道：“空間術對我誘惑很大，我很想鑽研一下，可時間好像來不及了。”
“沒關系，你慢慢研究，我跟你玩個小游戲。”夢笙夫人手指疾點，在虛空中布下幾條陣紋，陣紋閃閃發光，如同網格，随後消失在黑暗中。
“這就是牧空說過的虛空道痕吧？”陳旭道。
夢笙夫人道：“對，我設置了兩個點，一個在你離開的地方，很容易找，你若沒什麽心得就觸發那一點，可以回到朋友身邊；另一個在核心試煉場，很難找，如果你修煉有成，觸發那一點，你就能瞬移到懸崖上方，直接過關獲得名額。”
陳旭道：“這算對我走後門嗎？”
夢笙夫人道：“和衛央比起來，這不算什麽，但和別的試煉者比起來，你已得到天大的優待。所以珍惜吧，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陳旭略感振奮：“等着瞧，我會把原本屬于衛央的好運搶到手！”
夢笙夫人嫣然一笑：“我看着你呢。”
随後綠影一閃，她消失無蹤，僅剩陳旭漂流在這無邊無垠的虛空中。
……
……
陳旭突然失蹤，衆人大驚失色，牧空叫道：“有人把陳旭擄走了，快去救他！”
池無缺搖頭道：“不用了，那是夢笙夫人。”
秋默揚道：“夢笙夫人是誰？”
池無缺道：“是神殿高層。她和陳旭關系很好，不必擔心。”
游初寒暗舒一口氣，心想幸虧夫人出手，不然我還真不知該怎麽做。對孫允說道：“你跟我走，向神殿執法官如實報告事件經過，神殿自當做出合理判決。”
孫允道：“在下遵命。”
游初寒走到池無缺面前，道：“去試煉場大顯身手吧，希望你能奪得名額，與我在山頂擂臺見面。”
池無缺道：“這麽說來，游姑娘也會參加試煉？”
游初寒道：“我在玄月內苦修四年，自然要印證自己的修為，神殿唯一的名額給了我，我是第一個登上懸崖的試煉者。”
衆人吃了一驚，孫允失聲道：“您也是一人闖關、并未組隊？”
游初寒淡淡道：“一人闖關不難，弑仙途高手雲集，不止你師弟一個天才，此地便至少有兩人具備獨自登頂的實力。”說着指了指前方的朱顏，又指了指後方的烏息息息。
朱顏道：“請問游姑娘，陳旭何時歸來？”
“那要看夫人的心情，不過肯定不會耽誤陳旭參加試煉。”游初寒說完向池無缺道別，帶孫允離開。
進入一座山谷，前方有許多神殿人員，游初寒交出孫允和十餘具屍體，命嚴加調查，随後來到隐秘角落，手捏法訣，解開一道禁制，進入某個神奇的空間。
夢笙夫人坐在一塊巨大的鏡子前，目不轉睛盯着鏡內的男人，道：“你來了。”
游初寒見鏡內男人是陳旭，問道：“他在做什麽？”
“你看，”夢笙夫人指指陳旭，語聲有些顫抖，“看仔細了。”
陳旭坐在那寂靜的空間內，身體輪廓出現淡淡的殘影，空間外是穿梭來去的能量亂流，外動內靜，對比鮮明。
不知過了多久，情景陡然對換，陳旭的身體開始急速震蕩，殘影模糊不清，但随着震蕩速度到達極致，他的面目又清晰起來，可以看見他輕松自如的神态，臉上帶着笑意，仿佛在回憶一段美好時光。
他站起身，有一道殘影脫離他的身體，開始邁步奔跑。
殘影向虛空深處跑去，靜止的畫面動了起來，好像點線面構成的圖像被拉長，随着他奔跑的方向，構成了一條神奇的長廊。
一圈又一圈，殘影不知跑了多少圈，回到靜止的陳旭面前，長廊頭尾相連，就此密封。
陳旭像一只管道內的蟲子，走遍這片虛空每個角落，但受到管道的保護，任何虛空亂流無法傷他分毫。
這情景極為神異，虛空亂流明明是動的，卻好像靜到了極點，陳旭明明是靜的，卻一直在動，跨越空間，邁過歷史，跑向未來。
游初寒兩眼圓瞪，澀聲道：“這不是空間術，這是……是什麽？”
夢笙夫人凝視着鏡子中的陳旭，道：“你再想想。”
游初寒道：“殘影奔跑構成的長廊，莫非是……時間長廊？他學會了住空宗的時間術？”
夢笙夫人搖搖頭，眼中閃出驚心動魄的光芒，道：“比時間術更強。”
游初寒喃喃道：“不是六道宗的輪回大法，不是往生宗的生死大法，也不是無常宗的陰陽大法……那麽究竟是什麽？”
夢笙夫人嘆息道：“我帶他進虛空，本想讓他領悟空間奧義，誰知這對他來說只是小兒科。他曾對我說，他在苡泰秘境奔跑多年，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踩着時間和空間在奔跑，無論天荒地老滄海桑田，他自身恒定不變。”
游初寒強抑心頭震撼，艱難說道：“他是……傳說中……絕跡數萬年的……”
“時空武者。”夢笙夫人緩緩吐出四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