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血海滔天
崖頂參賽者并不知道，擂臺比武已被山腳試煉者觀摩。
在光滑如鏡的石壁上，有寬達百米、高達數十米的影像，将比武過程全部展現，參賽者的畫面被放大千百倍，連發絲和毛孔也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輪比武過後，六組失敗者回到山下，成了新的觀衆，與衆多試煉者一同觀看影像。
陶濤、魏競、倪虹、裴嬌四人傷害孟撩之舉被衆人看見，四周滿是鄙夷不齒的眼神，令四人坐立不安，與楚光等人也無話可說，于是決定離開。
朱顏湊近烏息息息，道：“我沒猜錯的話，鬼族有幽冥之氣，可以鎖定生魂。”
烏息息息看看陶濤四人的背影，道：“你想鎖定那四人？”
朱顏道：“沒錯，雖然我也有鎖定之法，但不及鬼族高明，因此想請妹子幫忙。”
烏息息息道：“我的實際年齡超過千歲，你确定叫我妹子？”
朱顏微笑道：“若算上苡泰秘境的時間，我和陳旭都可以叫你妹子。”
烏息息息怔了怔，嘆道：“原來你和墨夜一樣來自秘境，難怪陳旭與你如此親近。”言罷輕輕揮手，四道無形氣息疾飛而去，射向陶濤、魏競、倪虹、裴嬌。
四人毫無所覺，消失在人群中，卻不知已中深淵鬼族秘法，再也無法隐藏蹤跡。
朱顏道：“多謝妹子相助，下次陳旭給他們戳十六個窟窿，有你一份大功。”
烏息息息突然問道：“為什麽對陳旭這麽好？”
朱顏道：“和你比起來，我遠不算好，你贈的那顆丹丸是稀世珍寶。”
“是被他和墨夜的情意所感動？”烏息息息仍糾結不放。
“不，我對他好和墨夜無關。”
“那和什麽有關？”
“老天要我對他好，所以我必須對他好。”
“說得好像受老天所制，勉為其難似的。”
“沒有制約，更不可能為難，”朱顏十分認真地說，“你不懂老天的意志，在這個世界的武者心目中，秩序可變、規則可改、天意可逆，你們把逆天而行當作成就，以為天譴只是幾道雷電，扛過去就能變天。”
烏息息息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朱顏道，“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老天，所以你們不知老天的強大，它給你的使命深入靈魂，是你命運的一部分，你必須執行，絕不可抗。”
“你宿命得令我震驚，”烏息息息嘆息道，“雖然我不認同，但也聊表敬意，有信仰終究是好的。”
“信仰還是形容得太淺了，不過你這樣理解也可以。”朱顏道。
“那麽老天給你的使命是什麽？做陳旭的良師益友？”烏息息息問道。
朱顏輕聲道：“我不能說，只希望他不要誤讀，像墨夜那樣……”
“誤讀什麽？”烏息息息道，“難道墨夜本不該出現，是你那位‘老天’硬塞給陳旭的？”
朱顏仰望遠方，不知在看崖頂還是天穹，喃喃道：
“硬塞這個詞……用得好。”
……
……
崖頂擂臺，比武開始。
不止懸崖石壁，弑仙途各處也出現數百個巨型影像，實時放映比武畫面，供所有試煉者觀看。
第一場，衛央對戰魔剎海十人組。
雙方登臺，衛央俊美無匹，借巨幅影像之助，美好形象傳遍弑仙途，令無數少女心動。
“上回在南海被廣滔逃走，今天魔剎海沒那麽好運了。”衛央冷冷說道。
在場衆人中，說到誰不怕得罪人，第一是陳旭，第二就是奚準，除了對燃燈寺澄明觀的和尚道士稍微客氣些，他對誰都怒目而視，氣焰十分嚣張。
“臭不要臉的東西，你也配提起廣長老？”奚準不屑冷笑，指着陳旭道，“要不是被那幫卑鄙小人暗算，廣長老根本不會讓你們活到今天。”
江楓眠哈哈大笑：“大家聽見沒有？堂堂萬煞島主廣滔也會被我們暗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潘逸飛道：“更可笑的是，這等無恥之徒居然好意思說別人是卑鄙小人。”
陳旭道：“廢話少說，你們快比武。呃……我都不知道該給誰鼓勁。”
潘逸飛指着衛央道：“還是他吧，總比魔剎海的人順眼。”
江楓眠搖頭道：“此人濫殺無辜，道貌岸然，比魔剎海更無恥，我支持小奚。”
牧空道：“小奚一看就是壞蛋，給他鼓勁不太好吧。”
奚準頓時怒發沖冠，喝道：“姓牧的小子，你說誰是壞蛋？！”
牧空吐吐舌頭，縮在陳旭背後，安聽海當即打抱不平，戟指奚準道：“說的就是你！不服氣啊？”
奚準皺眉不語，他敢罵在場任何人，唯獨安聽海不算在內。
怕的不是滄浪鬼帆，而是深淵鬼族。
“嗯，看在小奚尊重女人的份上，我決定支持魔剎海。”陳旭道。
秋默揚立即響應，揮手大叫：“小奚加把勁，把那小白臉揍成豬頭！”
奚準哭笑不得，有這群活寶在，氣氛怎也嚴肅不起來，對衛央道：“規則允許我們十打一，那就不啰嗦了，開始吧。”
衛央淡然道：“請。”
“布陣！血海滔天！”
奚準一聲大喝，九名魔剎海弟子立即行動。
三人出擊，為攻。
三人站立，為守。
三人席地而坐，為侵：
——神識入侵。
周圍仿佛出現一片血海，紅光沖天，血氣洶湧。
進攻三人如三重巨浪，氣勢滔天；防守三人如三塊礁石，堅不可摧；坐地三人雖紋絲不動，卻好像潑灑出億萬斤血水，染紅整個世界。
血海中有魔。
這個魔，是奚準。
九人組成攻、守、侵三重陣勢，只為協助第十個魔。
滔天血海中，奚準形同鬼魅，倏忽出現在衛央的前、後、左、右、上、下等多個方位，如同六個奚準同時出手，驟發六擊。
饒是衛央實力強大，也被吓了一跳，匆忙祭出護體法寶，全身金光燦爛，像一尊神靈的不滅金身，硬生生扛下這六擊。
轟！
六擊只發一聲巨響，衛央紋絲不動，奚準被金光震開，九名魔剎海弟子立即掩護，血光淘淘，魔影重重，阻止衛央反擊。
“厲害啊，”秋默揚驚嘆道，“小奚比我想象中強多了。”
方清歌道：“九幽派和魔剎海個體實力相近，但配合方面差得遠，奚準的殺傷力遠勝陰宏。”
池無缺道：“奚準和陰宏均是六境圓滿，不足以擊敗七境後期的衛央，否則憑這個陣法的威力，魔剎海已獲勝。”
江楓眠見陳旭和印覽月安聽海竊竊私語，笑道：“這家夥不忘泡妞，比我還色。”
牧空湊近偷聽，才知陳旭三人也在讨論這場比武。
安聽海道：“血海滔天是廣滔的絕技，那三人用神識攻擊衛央，手法與廣滔一模一樣。”
印覽月道：“奚準同時發出六擊，身體周圍有空間波動，和之前的緣覺惜覺非常相似。”
牧空擠進去道：“剛才我也懷疑，小月這麽一說就明白了，小奚那家夥沒準也會空間術。”
陳旭道：“不是沒準，是肯定。”
安聽海吃了一驚：“奚準也是空間武者？”
“對，他的空間術造詣或許不及緣覺惜覺，但不遜于行知啓知，”陳旭道，“這不是關鍵，關鍵在于魔剎海究竟是什麽。”
牧空湧起一念，震驚道：“莫非魔剎海和澄明觀是一夥的？”
“不止，”陳旭道，“之前燃燈寺用神識攻擊游初寒，和魔剎海的陣法幾乎一樣。我懷疑燃燈寺、澄明觀、魔剎海三家是一夥的。”
牧空失聲道：“三家都是婆娑宗分支！”
陳旭低聲道：“如果真是這樣，你要小心，他們的首要目标就是大千宗。”
安聽海澀聲道：“難怪奚準對誰都兇巴巴的，唯獨對燃燈寺的和尚和澄明觀的道士客客氣氣。”
牧空恍然道：“小奚從一開始就針對我，我還奇怪呢，原來是這麽回事。”
陳旭道：“弑仙途內他們不敢亂來，出去後要多加小心，不可單獨行動。”
牧空看看擂臺，苦笑道：“這下我倒想支持衛央了，他贏總比婆娑宗贏好。”
陳旭思慮延伸，想到了更遠的地方。
如果猜測屬實，燃燈寺、澄明觀、魔剎海真是一家，那麽情況就複雜了。
僧、道、俗三家各設一支，這種配置究竟有何目的？
難道婆娑宗不止一個領袖？
“布陣！血影遮天！”
随着奚準一聲令下，魔剎海十人變陣，發起第二輪攻擊。
這次并未分成三組，而是九人聯合，發出九股赤紅的血氣，在擂臺中央凝成一個巨大的血人。
奚準退開數丈，在後方徐徐出招，仿佛自行練拳，卻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帶動血人練拳，招式與他完全一致。
血氣濃烈，血光映紅半片天幕，五丈高的血人逼近衛央，要将他吞噬。
陳旭大驚。
這血人和當初子桑氏制造的血魔一模一樣。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