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頭顱內的棺材
這是一處位于虛空的古老禁制，據夢笙夫人推測，至少存在了百萬年之久。
百萬年是何其漫長的歲月，即使在上界，也只有神靈中的頂級強者才能擁有百萬年壽命，這個禁制至今不毀，可想而知設下禁制的必定是高階神靈。
在過往的萬年歲月中，上神青竹用分身漫游虛空，走遍四顆星，也曾在虛空中探索多年，這處禁制是她偶然發現，因不懂破解之法，未能進入其中，留存至今。
事實上青竹制造夢笙夫人這個分身，也與此有關，她始終不甘心，想強行破解禁制，哪怕犧牲分身。
現在終于找到更合适的探索者，就是擁有時空之力的陳旭。
陳旭壓根不知自己的能力，提心吊膽道：“這不會是一個宇宙黑洞吧？我進去必死無疑。”
夢笙夫人道：“不是黑洞。我給你一道力量，超越九境，若有危險立即釋放，然後退出禁制，我可以救你。”
陳旭道：“咱們說好了，如果裏面有寶貝，咱倆要平分。”
夢笙夫人道：“全送給你也無妨，我不稀罕寶貝，只是好奇了這麽多年，想知道裏面究竟有什麽。”
她伸掌抵住陳旭丹田，輸入一股強悍絕倫的元力，凝成一顆小小的元丹，道：“收好這道元力，如果今天用不着，下次遇險也可以救你一命。”
陳旭喜道：“那敢情好！再遇見項舸就不怕了，我親手宰了他。”
夢笙夫人搖頭苦笑：“別總想着報仇，世上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去吧，祝你好運。”
陳旭閉目凝神，做足準備，随後飛向那黑暗禁制，懸在空中仔細觀察。
從遠處看來，這裏是一片暗空，湊近才發現遠非想象中安靜，這禁制奇大無比，像一團萬米方圓的黑氣，正在緩緩旋轉，阻隔了虛空，自成時空，散發出死寂的氣息。
陳旭身軀震蕩，從緩慢到急速，越來越快，體外出現重重殘影，然後邁開大步，環繞黑暗禁制奔跑起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夢笙夫人激動自語，“這就是時空武者的能力，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神奇……”
陳旭急速奔跑，環繞禁制一圈又一圈，開始速度極快，漸漸慢了下來，最後變得十分緩慢，仿佛在接近禁制的自轉速度，越來越契合。
這是“頻率”的奧義，只有真正的時空武者能解釋，連陳旭也一知半解。
黑暗禁制有頻率，陳旭也有頻率。
兩者頻率相當，就能成功融合。
陳旭的奔跑是一種融入，讓自己的頻率和禁制的頻率漸趨一致，直到禁制不再是禁制，隔絕的能量形同無物，兩個時空成為一個時空，才能自由進出。
正如他在苡泰秘境的奔跑，世界毀滅，飛快走向衰敗，所有生命都在衰老死亡，他融入頻率，未受絲毫影響，連太古蠻獸都紛紛老死，他卻自始至終沒有變化。
突然，陳旭消失不見。
夢笙夫人激動之極，陳旭成功了！
他終于和禁制的頻率完全契合，進入了那個獨立時空。
……
……
陳旭并未停步，一直在奔跑。
他環繞禁制數百圈，從外圍漸漸向內，奔跑軌跡從直徑萬米變為百米，圓圈越來越小。
終于，黑暗消失，出現一個直徑百米的圓球狀空間，充斥着柔和的淡青色光芒。
陳旭停下腳步，瞠目結舌。
空間中央懸浮着一個骷髅。
這骷髅奇大無比，從腳骨到天靈蓋高達三十餘米，頭顱直徑四米，陳旭的身高還比不上它一張臉。
這骷髅盤膝而坐，骨架晶瑩如玉，歷經百萬年仍不腐朽，散發出蒼涼古樸的氣息，兩個黑幽幽的眼眶內，閃爍着幽暗的奇光。
天蟲“咦”了一聲，說道：“居然是本源巨人。”
陳旭問道：“本源巨人是什麽？”
天蟲道：“人類有四大系，你可知是哪四大？”
陳旭道：“不知道。”
“是凡人、稀人、巨人、星人。”
“那麽我是什麽？”
“凡人一系有兩大種族，一為陸人族，二為水人族。你是陸人。”
“還有呢？說下去。”陳旭聽得津津有味。
天蟲道：“稀人一系有三大種族：小人族、獸人族、翼人族。”
“嘿嘿，小人都來了，難道是幾寸高的小精靈？”陳旭笑道。
“有幾寸高，也有幾尺高，和巨人對比鮮明。”天蟲道。
陳旭指着前方的骷髅道：“這家夥一定是體型最大的巨人族了。”
“不算最大，”天蟲道，“巨人一系有四大種族，分別是火焰巨人、大地巨人、金剛巨人、本源巨人。大地巨人最大，火焰巨人其次，本源巨人和金剛巨人最小，但實力最強，金剛巨人法力第一，本源巨人體質無敵。”
“星人又是什麽？”陳旭問。
“星人是人類頂級族系，已進化到極致，類似于妖精中的祖妖、靈體中的聖靈，”天蟲嘆息不已，像是對這個可怕種族心有餘悸，“星人有三大種族，光之星人、暗之星人、空之星人。在太古時期，三族縱橫宇內，所向無敵。”
陳旭暗忖：墨夜是聖靈一系的聖天靈族，朱顏是祖妖一系的元始族，各為靈體和妖精的頂尖族系，不知星人是什麽樣的？難道生活在星星上？
天蟲道：“這本源巨人死去百萬年，依然散發出強大氣息，生前一定是高階神靈，不知何故死在下界。你看它兩個眼眶，裏面有奇怪的波動。”
陳旭奇道：“這是另一個時空，我完全不适應，你是怎麽測出波動的？”
“這裏的環境一點也不陌生，正是太古宇宙的氣息，和我當年生活的世界一模一樣。”天蟲道。
陳旭訝道：“這個本源巨人居然模拟出太古宇宙的環境，它想幹什麽？”
“不難理解，”天蟲道，“它來到下界，稀薄的靈氣令它不适，又處在虛空中，只能制造禁制，創造出故鄉的環境。可惜沒能堅持下來，最終還是死了。”
陳旭感覺不到骷髅眼眶的波動，只看見兩道幽光，當下向骷髅頭骨飛去，道：“我看看，指不定有寶貝。”
靠近骷髅，更能感受它的巨大，陳旭見一根根巨大的骨骼潔白晶瑩，如白玉般潤澤，忍不住伸手一摸。
“別碰！”天蟲驚呼道。
為時已晚，一股狂暴無比的能量從骨架傳來，猛然擊中陳旭，将他打飛百米，險些一頭紮進黑暗禁制內，“哇”的噴出一口血。
雖然重創了陳旭，卻也耗盡巨型骷髅最後的防禦力量，骨架一節節散開，變成數百塊巨骨，零散懸浮在空中，只有那頭顱凝立不動。
“怎麽變成這樣？”陳旭澀聲道，“我只是碰了一下，就讓它散架了！”
天蟲道：“算你運氣好，已融入這裏的能量，換成別人早被震碎了。這個空間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骷髅，你怎能亂碰亂摸？”
陳旭擦去嘴角的血跡，道：“散架也好，探寶更方便，待我上去看看。”
他飛至頭顱前，心下驚嘆，這頭顱比一座房子還大，他的身高只及鼻梁，如果巨人還活着，一口就能把他吞了。
前方是黑幽幽的眼眶，像兩個山洞，陳旭彎腰就能進入，他被剛才的重擊吓怕了，不敢靠近，遠望兩個眼眶，随即失聲驚叫：
“棺材！！”
左右兩個眼眶內，各有一副棺材！
左眼眶的棺材較大，約有三米長，一米寬。
右眼眶的棺材很小，僅有一米長，半米寬。
“這是什麽情況？”陳旭哭笑不得道，“本源巨人把自己的頭顱當成了墳墓，居然裝進去兩副棺材。”
“未嘗不可，”天蟲道，“本源巨人擁有世上最強悍的身體，不懼任何法術元力，堪稱防禦力第一，唯一的弱點是眼睛。這個本源巨人挖出自己的眼睛，把棺材放進眼眶，反而是最安全的，誰也傷不了兩副棺材。”
陳旭咋舌道：“寧願挖出眼睛來存放棺材，這兩副棺材裏的人一定很重要，裏面說不定有陪葬的寶貝，我該怎樣把棺材取出來？”
天蟲道：“你能切入禁制，也能進入眼眶，這是你的獨門絕活，比空間術還管用。”
于是陳旭再次震蕩，環繞透露奔跑起來，仔仔細細感知頭顱的頻率，直到和自己完全一致，身形一閃，進入右邊眼眶。
“哈哈！這法子好，以後我也能像牧空一樣切入……”陳旭來到小型棺材前低頭一看，語音立止，目瞪口呆。
棺材內有一具屍體。
一個很小很小的女人。
她身高僅有兩尺，如幼齡女童，身材卻很勁爆，曲線曼妙，胸大腰細，體表覆蓋着一層軟甲，密布數萬顆米粒大小的冰晶，散發出冰涼刺骨的寒意，連面部也被軟甲包附，只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結着冰雪，眼簾的肌膚潔白似雪。
“原來是個被冰凍百萬年的小女孩……是小女孩吧？”陳旭望着女屍峰巒起伏的線條，有些不敢确定。
“不是小女孩，是成年女子，”天蟲道，“你運氣好，又見到一個稀有人類，她是稀人一系的最強種族、小人族三大分支之一的‘元小人’。”
“小人還有分支？”陳旭奇道。
天蟲道：“小人族有‘微小人’、‘幻小人’、‘元小人’三大分支，元小人是王族，太古時代稱霸一方，他們在稀人一系中的地位，相當于本源巨人在巨人一系中的地位。”
兩個眼眶內部相連，不遠處就是那個三米長的大棺材，陳旭興沖沖道：“我看看那裏面有什麽，興許裝着寶貝。”
走近一看，他再次震驚，大棺材裏同樣有一具女屍。
這女屍和陳旭體型相近，或許比他還高幾寸，身材明顯不如那風翼人女子，沒有誘人的曲線，胸腹腰臀較為平坦，同樣覆蓋着冰晶軟甲，僅露出兩只緊閉的眼睛，眼簾沾滿冰雪。
“是個大塊頭女人，”陳旭仔細檢查棺內，失望道，“沒有寶貝，這次只找到兩具屍體，我算白來了。”
天蟲笑道：“剛才那個是成年人，這個反而是小女孩，最多不超過十二歲。”
“什麽？”陳旭詫然道，“十二歲的小女孩比我還高？”
天蟲道：“很正常，因為她是本源巨人。”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