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師做法極為迅疾,不單單正面對老人和少年放出濃烈的蠱毒煙霧,同時還分心操縱周圍的毒蟲猛獸,向着老人和少年圍攻過來。
老人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少年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所震懾,內心隐隐生出一絲畏懼。
老人沉聲說道:“徒兒,到我身後。”
這聲音,宛如風暴中給予那些颠簸的孤舟指引的明燈一般,瞬間讓少年的心變得沉穩下來,乖乖地走到老人身後。
老人張開嘴巴,吐出一顆拳頭大小,閃耀着奪目光芒的珠子,然後念動法訣,将珠子祭起,懸浮在他和少年的頭頂三尺處。
珠子散發出的光芒,就像幕布一樣包裹住了老人和少年,不僅那些蠱師的煙霧無法進來,那些毒蟲猛獸也是被隔絕在外面。
蠱師操縱着毒蟲猛獸對着帷幕一樣的光障進行猛烈的沖擊,可憐那些毒蟲猛獸撞在光障上,因為強大的反作用力,瞬間就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少年雖然一直被贊為天才人物,實力也的确非同凡響,但是比起老人,見識還是顯得過于淺薄,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麽血腥的景象。
看着那些毒蟲猛獸前赴後繼撞死在光障上,少年的心湧起一股很複雜的思緒。
蠱師見一時半會無法破除光障,果斷開口嘲諷道:“嘿嘿嘿,沒想到華夏的修道者,如今變得這般不堪,只會當縮頭烏龜,實在讓人嗤笑啊。”
老人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對于蠱師的嘲諷渾不在意:“呵呵,這恐怕就是你引以為豪的最強實力了吧?可惜不過如此,連我的防禦都破不開呢。”
本來因為蠱師的話而被激怒的少年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和老人鬥嘴沒什麽,可被一個少年後輩嘲笑,蠱師頓時感覺心裏十分難受,比吃了某些污穢不堪的東西還難受,他惡狠狠地說道:“你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力了,我記得,你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我們蠱師麻煩的吧?怎麽現在看起來,反倒是你們有點自身難保的意思?”
少年搶在老人面前開口了:“少在這裏吹牛皮了,等你什麽時候破了我師父的防禦再說我們自身難保吧。”
蠱師笑了:“哈哈哈,我不需要破你們的防禦,你們就在這裏待着吧,我先走了。”
說完,蠱師轉身就跑,幾個呼吸間就消失不見了。
少年急忙對老人說道:“師父,追啊。”
老人卻是搖搖頭,目光緊緊盯着蠱師消失的地方。
毒蟲猛獸因為失去了蠱師的節制,也不再繼續對光障進行攻擊,而是漸漸退走了。
等老人确定蠱師真的離開之後,他才将珠子收入體內,少年剛要開口,老人就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身體變得搖搖欲墜。
少年馬上慌了,急忙扶住老人:“師父,你沒事吧?”
在少年的扶持下,老人慢慢盤腿坐下:“沒事,等我調養一陣就好,你幫我護法。”
少年重重點頭,執劍在手,目光警惕地環視着周圍,耳朵也豎起來不放過周圍一切動靜。
老人閉目調息,不多時就有絲絲白霧從老人頭上蒸騰而起。
半個多時辰之後,老人睜開眼,站了起來,少年人看到老人确無大礙,內心總算松了口氣。
然而,老人的表情則并不輕松:“徒兒啊,看來為師這一次莽撞了啊。”
少年愣了一下,問道:“師父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本以為,經過當年的圍剿,蠱師一脈已經不足為慮,這一次我們也主要是為了查探信息而來,卻不想,蠱師一脈不僅隐藏極深,即便是我們陰差陽錯碰到了其中的一個,結果對方的實力竟如此誇張。”
少年聽了老人的話,臉色也跟着變得沉重起來。
身為老人的愛徒,少年對老人的實力有着清醒的認知,那顆珠子就是老人最大的依仗,并不單純只能用以防禦。
假如老人祭出珠子,發動強力一擊的話,少年相信自己會被秒殺。
可是剛才,由于要保護自己老人沒有選擇攻擊蠱師,而是采取了防禦手段。
盡管防禦比起攻擊,對于老人的負擔要小一些,可老人仍舊還是吐血了。
由此可見,剛才那名從容退出的蠱師,實力比起老人來說不遑多讓,真的公平對決,兩人誰勝誰負還很難說。
但是,那名蠱師只是偶爾遇到的,未必就是蠱師一脈中的強者啊。
想到這裏,少年開口道:“師父,我們都不知道那蠱師的身份,不過,對方剛才明顯在隔空做法,還提到了什麽京城狗腿子之類的話,如果他做法的目标在京城,徒兒相信,這樣的蠱師,身份地位絕對不低。”
被少年這麽一提醒,老人禁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哎呀,幸虧徒兒你注意到這個,師父老咯,竟然忘記這麽重要的訊息。”
“不過,對方孤身一人在此施法,也必定不會是蠱師一脈中的領袖人物,最多只能算是知名人物,或者高層之一。”
老人的語氣很篤定,因為他确信,蠱師一脈的領袖如果做法,現場必定有其他蠱師護法,否則被敵人趁虛而入,對于蠱師一脈來說就是重大的損失。
而且,如果是蠱師一脈的領袖,做法的地點更大可能是在蠱師一脈的老巢,而不是在荒郊野外,盡管老人知道這附近的區域其實都勉強可以算是蠱師的活動範圍。
少年人在見識了敵人的強大之後,收起了高傲的心:“師父,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繼續追查,還是将消息傳回去?”
老人不假思索地說道:“嘿嘿嘿,逞英雄的事情,我們不做,這種剿滅蠱師的大事,當然是越多人參與進來越好。”
于是,老人和少年選擇暫時退避,回到華夏境內的邊陲小鎮,将消息傳遞回去,同時,也沒有忘記告訴蘇昊一聲。
“蘇昊小友,我們确實發現蠱師的蹤跡了,正在召集人手,若是你有時間,随時都可以來找我們。”
末了,老人将他和少年下榻的詳細地址告訴了蘇昊。
蘇昊也是行動派,當即啓程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