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女王與公主
兩女當場崩潰，“一百萬年”這個消息是致命的打擊，把她們還原成普通人，小女孩商陌哭喊着要找爹娘親友，女郎元綽驚慌失措，一再聲稱陳旭撒謊，她絕不相信。
陳旭将前後經過細說一遍，當說到他進入虛空深處、解開遠古封印、見到女巨人骸骨，并取來兩副棺材時，兩女終于相信這是百萬年後的陌生世界，而女帥北超雲已死去多年，忍不住嚎啕大哭。
陳旭從池裏扶出商陌，給她裹上獸皮衣，然後扶出元綽，才想起另一件獸皮衣曾穿在殷黛嬈身上，被焚天兆火劍燒毀，于是脫下外衣裹住元綽。
商陌仍在哭泣，楚楚可憐，令人憐惜。
元綽淚如雨下，喃喃道：“何必醒來？既然在百萬年後，醒來有什麽用？所有我認識的人都死了……”
陳旭絞盡腦汁勸慰道：“你們比絕大多數人長壽，這麽想會舒服點。”
元綽看他一眼，輕聲道：“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們是誰，只是把我們當成撿來的寶，對嗎？”
陳旭道：“這個世界沒有巨人，沒有小人，只有最普通的陸人，若非別人介紹，我壓根沒聽說過本源巨人和元小人。所以要提前簽下靈魂契約，因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危害性，這麽說你理解吧？”
元綽微微點頭，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陷入沉默。
商陌擦去眼淚，顫聲道：“陳旭，我叫你主人，你可以讓我見見女帥嗎？”
陳旭道：“不叫主人也可以見，但我要提醒你，北超雲的骸骨被帶走，只剩魂體，沒有自我意識，你無法和她進行交流。”
“我知道，”商陌又流下淚來，“她舍命救了我們，我只想看看她……”
陳旭默默召喚女巨人，光點從識海內飛出，一股強烈的冥能充斥空間，女巨人緩緩現形，身高十丈，披盔戴甲，威風之極，唯獨眼眶虛無，只剩兩個黑幽幽的大洞。
“北帥！”
商陌仰天悲號，再次大哭。
元綽仰望女巨人，輕聲道：“當初你封印我們前說，你只是犧牲兩個眼珠，定會活到我們蘇醒的時候，和我們再戰天下。可你為什麽不守諾言？為什麽就這樣死了……”
商陌哭道：“她是騙我們的，她根本不是犧牲眼珠，而是犧牲生命，她騙人！她騙人！”
元綽凄然點頭：“是的，她制造了一個超級禁制，與宇宙虛空時速相差百倍，外界百萬年，內部一萬年，這樣我們才能活下來……我早該想到，兩顆眼珠豈有如此威力？她為了保護我們，耗盡了自己的生命……”
商陌望着冷漠昂首的女巨人，哭喊道：“北帥你看我一眼，我是小陌……你把我們送到百萬年後，自己卻走了，今後的路讓我怎麽走？嗚嗚嗚……你回來啊！”
元綽緩緩下跪，向女巨人磕頭為禮，含淚說道：“我元綽從不跪人，你是第一個。北超雲，得你一友，是我畢生的榮幸。”
商陌同樣跪拜磕頭，嗚嗚咽咽哭個不住。
兩件衣服從她們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身子，卻絲毫不令人激動，氣氛壓抑之極，鉛塊般壓着陳旭的心，與兩女同悲同哀。
等叩拜完畢，陳旭收回女巨人，轉過身不看兩女，道：“我們聊聊。”
商陌裹住獸皮衣，來到陳旭身旁，可憐巴巴望着他，道：“可以安葬北帥嗎？”
陳旭歉然道：“對不起，她的骸骨被人帶走，魂體是我戰場上的最強助力，暫時不能下葬。将來條件成熟，我一定讓她入土為安。”
元綽冷冷道：“入土也不安，這個世界沒有輪回，北超雲永遠無法轉世，不如化為靈體繼續存在，将來也好手刃敵人！”
陳旭招呼兩女坐下，道：“我先介紹一下，這是承天星，海國境內，海國是人和帝國附屬七國之一……”
他大致講述一遍，兩女聽得十分認真，商陌恍然道：“原來這就是‘邊荒四星’之一的承天星。”
“邊荒四星是什麽？”陳旭奇道。
商陌道：“你們所處的世界叫‘太皓界’，是宇內三千世界之一，分上下兩界，邊荒四星是下界四顆星，凡人為主，沒有神靈，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居然有三千個世界！”陳旭失聲道，“這個宇宙真大啊！”
商陌道：“其實不大，三千世界大多無人，太皓界這樣成熟的世界最多只有幾百個。”
陳旭道：“你們也來自其中一個上界，對吧？”
商陌點頭道：“是的，你有巨人族和稀人族的消息嗎？”
陳旭曾聽夢笙夫人說過，搜腸刮肚道：“聽過一些，讓我回憶一下。”
元綽一直沉默，此時忍不住說道：“告訴我元小人一族的結局。”
陳旭道：“我聽人說，百萬年前，本源巨人是上界巨人的統治者，元小人是稀人統治者，後來金剛巨人族聯合翼人族發起政變，兩族大難臨頭，死得死、逃的逃，從此再也沒出現。現在上界巨人王族是金剛巨人，稀人王族是羽人。”
元綽神情黯淡，長嘆道：“我族終究還是滅亡了……”
商陌搖頭道：“我不信！本源巨人和元小人不是那兩個叛徒能滅的，他們一定躲起來了，宇宙那麽大，有的是偏遠世界供他們藏身。”
陳旭道：“北超雲犧牲自己保護你們，想必你們是兩族重要人物，對吧？”
商陌指指元綽，道：“姐姐是元小人一族的女王。”
陳旭吓了一跳：“驚現女王陛下！”
元綽搖搖頭，道：“亡族之人，不提也罷。元小人一族的實力不及本源巨人一族，小陌是本源巨人族公主、唯一王位繼承人，她的身份遠比我尊貴。”
陳旭擦着冷汗道：“一個女王，一個公主，都成了我的女仆，我有點頭暈……”
元綽冷哼道：“堂堂本源巨人女帥北超雲，當年縱橫無敵的存在，淪落到變成你的殺人武器，你确實應該頭暈！”
“我很不滿意你的口氣，”陳旭點一根煙，故意向她噴去，道，“下次再這樣對我說話，你就別做女仆了，還是躺進棺材做女屍吧。”
“你……”元綽正欲發作，忽眉頭緊皺，強忍怒火坐了回去。
“很不爽是吧？堂堂元小人女王要做女仆，還是給一個陸人做女仆，”陳旭淡淡道，“這就是靈魂契約的作用，否則一個百萬年前的老太婆跟我擺女王架子，我難道還要頂禮膜拜？”
商陌挽住陳旭胳膊，哭喪着臉道：“大哥哥……哦不，主人，我做你女仆就是了，姐姐畢竟是女王，你別逼她，我會聽你話的。”
陳旭望着這個玉雪可愛的大號女娃，心頭泛起一陣憐惜，柔聲道：“不關你事，你不用叫我主人，以後叫我大哥哥，這個世界雖然陌生，但有我罩你，你不會吃虧。”
商陌輕嘆道：“我有十多個哥哥姐姐，當年金剛巨人作亂，兩族大戰，哥哥姐姐都戰死了，我成了唯一的繼承人，北帥把我從上界帶到下界虛空，說要保存我族唯一的希望，其實我最沒用了，她應該保存自己，我死好過她死……”
陳旭勸道：“既然北超雲犧牲自己成全你們，就要好好活下去，将來殺回上界，滅了金剛巨人和羽人，讓兩族東山再起，對嗎？”
商陌點頭道：“嗯，你說得對，雖然希望很渺茫，總比沒有好。”
“你多大了？”陳旭問。
“十三歲，”商陌道，“等我十八歲時，會和北帥一樣高大。”
“那倒是很值得期待，”陳旭笑道，又指指元綽，問道，“她呢？”
商陌露出微笑，道：“姐姐一定比你想象中小。”
“我猜猜，”陳旭肆無忌憚上下掃視元綽，道，“二十五歲，對不對？”
商陌笑道：“錯了，姐姐只有……”
元綽氣道：“不許說！”
為時已晚，商陌正好說出三個字：“十八歲。”
元綽跺腳道：“你急什麽，哪有女人直接告訴別人年齡的？”
商陌吐吐舌頭，道：“對不起，姐姐別見怪。”
陳旭一臉不可思議，再次打量元綽，啧啧稱奇：“元小人都特別成熟嗎？你這身段跟水蜜桃似的，合着只有十八歲？”
“什麽水蜜桃？”元綽一臉不爽，但也知道這是好話，眉宇間并無怒意。
陳旭笑道：“十八歲就能當女王，元小人一族的基業還真兒戲，是因為你實力強，還是血脈高貴？”
“兩者都有，”商陌傲然道，“別小看姐姐，她是元小人史上最寶貴的血脈，最年輕的強者，她做女王無人不服。”
“真的？”陳旭大喜，忙問元綽，“你修為多高？能做我的助力嗎？”
元綽皺起兩條秀眉，肅容說道：“你告訴我，這裏為什麽沒有天地法則？”
陳旭奇道：“天地法則是什麽？”
元綽道：“剛才我發現自己丹田受限，經脈阻塞，根本無法運功，這個世界的規則秩序和我故鄉完全不同，我成了徹徹底底的凡人。”
陳旭道：“這就是天地法則，實力超出十境要受到約束，否則上界神靈下來作亂，凡人都成了蝼蟻……等等，你說什麽？你成了凡人？”
元綽點頭道：“上界也有武道十境，我和小陌都練過，也早已超越十境圓滿，晉升神夢境。可是現在我提取不了一絲力量，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怎麽會這樣？”
陳旭大失所望，心想哥浪費那麽多元液，結果換來手無縛雞之力，這筆買賣虧到姥姥家了。
商陌奇道：“大哥哥，你怎麽了？”
陳旭悶悶抽煙，無言以對。
元綽淡淡一笑，道：“他聽說我手無縛雞之力，失望透頂，這會兒悔得腸子也青了，早知道就不該救醒我們。”
商陌扯扯陳旭衣袖，楚楚可憐道：“是這樣嗎？”
陳旭白一眼元綽，對商陌微笑道：“大哥哥教你練功，好不好？”
商陌點頭，尚未說話，元綽冷笑道：“小陌曾修至神夢境中期，你确定你教得了她？”
“我很确定，”陳旭一本正經說道，“我不但要教她，還要教你，你們必須學我的功法和武技，完全和我對等，但凡練錯一招——尤其是你——那就給我鑽進棺材做女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