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淡淡的薄霧彌漫，煙雨迷蒙，整個雒陽城在雨中似乎都變得安靜了許多。
摘星樓頂層，張昊與宋缺諸人相聚。此時自是不需要歌舞表演，倒是幾位身姿柔美的宮女身着素雅的長袍在側方表演着茶藝。素手芊芊，動作優雅自然，格外賞心悅目。
可惜在場的諸人中，大多不怎麽在意這些花樣，哪怕欣賞這些的人這會兒也沒有心思理會。幾位宮女自然不會在意，依然投入的随時準備茶水。袅袅的凝神香味在四周飄散。
張昊側着頭，似乎在傾聽着衆人的交流和探讨，又似在走神望着窗外的雨景。手心傳來溫熱微癢的觸感，張昊回過頭就看到婠婠一本正經的望着宋缺等人，不時還頗有心得似得點點頭。
這丫頭倒是會裝相，明明方才還在撩撥張大帝。張昊挑挑眉，禦盡萬法根源智經的手法啓用，婠婠那光着的粉嫩優美的小腳頓時被空氣凝聚的羽毛摩擦，讓這個本就腳丫敏感的丫頭身體一個哆嗦，讨饒的看着張昊。
“饒你一次！”張昊以目示意，更多的還是因為這會兒系師夫人提出了一個有趣的觀點。
“我仔細看過嶺南侯體側的數據，再加上嶺南侯自己的講解。我有種感覺，那就是破碎虛空這個境界不像是想象中那麽簡單。并不只是跨越凡人與修士的門檻，甚至可能更進一步。”系師夫人聲音清朗。
盡管她說的有些不可思議，大家也都承認踏入了破碎虛空之門的宋缺确實極為強大。甚至并不次于進入離地騰空境界的大将們，但所謂更進一步還是有些令人不敢置信了。
衆人疑惑，卻并沒有發問，靜靜的等待着系師夫人的講解。這些年來，系師夫人表現出來的智慧已經讓衆人極為信服。特別是系師夫人打開節點後。似乎有了一種類似預知的神通。
“嶺南侯進入破碎虛空境界時，天人合一，道則塑體。這是一種本質上的升華。比起各位修煉兵家導引術專門鍛體的進化要完美的多。這不可能是大唐世界修煉的這個體系遠遠超越導引術，能夠如此完美的升華身體。只可能是破碎虛空近乎一步登天。這也對得起破碎虛空的難度。”系師夫人正色講解道，
“嶺南侯這會兒之所以身體素質并沒有超越大家，我覺得是破碎虛空的升華還沒有結束。只不過接下來的過程可能是大唐世界的元氣不足或者元氣本質不夠。”
張昊聽到這裏提起了神兒，若有所思。他之前就隐約有種感覺，宋缺這次破碎虛空很不簡單，卻并沒有什麽确實的理由來解釋。沒想到系師夫人竟似已經有所了解。但對她的論斷，張昊還是信任的。
系師夫人可是不遜色任何豪傑的巾帼，在修煉上有着別樹一幟極為深奧的天賦。甚至還要超越諸多大将乃至很多前人。她将天師道的導引術推進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天師道可沒有出現過進入離地騰空境界的高手。
說實話。系師夫人幾乎就在趙雲之後，與黃忠等人一起進入離地騰空境界可是讓張昊吃了一驚。畢竟她修煉的是道家導引術，與兵家導引術已經有了莫大的區別。
或許身體強度方面，系師夫人不能與大将們比拟，但整體戰鬥力卻未必遜色。而且在神通方面她有着巨大的進步，那種類似預知的能力，可是讓張昊等人贊不絕口，那就仿佛是神靈附體，動作與語言都猶如天助。
系師夫人自然不會隐瞞張昊，她對張昊描述過她那種神通的感覺。就是自然而然的明了。正是因為有這種能力，系師夫人在天道院的位置無法替代。哪怕在科學上，系師夫人近乎一無所知。但她卻可以判斷某些實驗是否可行，只是這點，就極為可貴了。
只可惜系師夫人的這種神通能力無法自控，沒辦法控制什麽時候發揮效果。不然的話，系師夫人就真成了大幹的無價之寶。當然，就算此時的系師夫人同樣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只是身體方面倒也罷了。嶺南侯這次踏入破碎虛空門檻，整個人的精神确切說是靈魂都有了本質升華。這是我們修煉導引術突破門檻後無法比拟的。罡氣力場雖然可以淬煉精神靈魂，但這種淬煉的速度并不快。
而且我們很難保證這種淬煉是否完美。但嶺南侯不同。嶺南侯與典将軍切磋時，能夠輕易切碎外放罡氣。甚至罡氣力場都能尋找到薄弱之處，特別是嶺南侯可以幹擾典将軍的感知。這都是精神的效用。
嶺南侯的精神力和感知此時恐怕能夠稱為神識了。”
系師夫人依然平聲細氣的說着，言語中的內容卻讓衆人不禁認同。
“我感覺不管是煉體還是練氣。精神靈魂都是無法退避的所在。我們修煉導引術，罡氣力場何時能夠将精神靈魂淬煉到嶺南侯的程度，還是個未知之數，但我想到了那個地步，恐怕就是新的臺階了。”
“我無法确定夫人所言是否正确。不過确實我的感知有了巨大提升，缜密的罡氣也可以看出薄弱之處。并且這種感知還在提升中，就在昨晚，靜坐之時，我感應到了自身的靈魂。”宋缺沉吟着說道。
衆人神情一振。宋缺雖然無法确認，但他的描述已經側面映證了系師夫人的判斷。
“如夫人所言，倒也合理。不管大唐世界規則如何，但能夠臻至破碎虛空境界的難度一目了然，百年乃至數百年才可能出現一位破碎虛空的天縱之才，有着莫大提升也是在所難免。”黃忠撫着胡須道。
“等到嶺南侯真正破碎虛空後，我們就可以确定了。”太史慈言道，面現振奮之色，
“真是讓人期待，破碎虛空後的世界又是何等風景！想來必是浩大高擴之界。”
不只是太史慈，在場衆人大多極為期待。哪怕通過導引術，有了更進一步的法門。但并不意味着衆人不想要見識更為神奇雄偉的世界。那可是曾經只在神話傳說中存在的夢想之地。
“陛下，臣準備回嶺南與家人團聚幾天。這幾日雖然沒有刻意修煉。但不管身體還是精神都在自行圓滿。我感覺最多不過十天，在大唐世界的話。就不得不破碎虛空了。”宋缺朝着張昊行禮道。
“而且臣能感覺到，要想真正圓滿，必然要在大唐世界。在開元世界，刻意避免破碎虛空。但可能錯失一些機遇。”
“那好。國丈自便即可，如果有需要的話，盡管言明。”張昊痛快道。
宋缺的講述卻是之前他沒有想到的，不過這倒也合理。之前張昊還想着大唐世界與其他世界規則不同，那麽在其他世界就可以不用在意破碎虛空問題。但宋缺已經感知到。在其他世界可以避免破碎虛空，但可能失去某些機遇。很可能就是在踏入破碎虛空門檻之後，天人合一，天道對破碎虛空者有着幫助。
在其他世界，不必擔心不知何時的破碎虛空，卻就失去了那種天道灌注的好處。
且不說這種好處多大，但既然已經安排好了之後的事情，有着信标不用擔心以後無法見面，自然盡量不要失去這等難得的好處。這可是規則方面近乎圓滿的提升，想一想就知道如何珍貴。
張昊說完就問了問。宋家人是否都在家中，畢竟宋家人不少都在大幹效力，可能在各個世界工作乃至征伐。既然想要團聚。自然要盡可能的将人聚齊。
終究破碎虛空是無法控制的事情，誰也不知道破碎虛空後會面對什麽，哪怕張昊同樣無法控制。所以哪怕知曉有着信标，宋缺依然想要和家人聚一聚，免得出現意外。
而且時空門和信标雖然強大，但以往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會否出現意外狀況也是不能肯定的事情。
事實上，宋缺如此情況已經極為少見和難得了。以往別人破碎虛空，往往是踏入那個門檻之後。就直接消失不見了，大多都是如此。哪怕稍微停駐一會兒。卻也不能長久，類似傳鷹。
而宋缺卻能停留這麽久。一方面可能是他自行踏破，掌控力更高一些。另一方面就是得益于大幹擁有諸多世界，不必停留在大唐世界。要是在大唐世界，可能宋缺也無法堅持多久。
張昊特意讓宋玉致陪着宋缺回了嶺南，并且再次冊封了宋缺，雖然沒有提升爵位，但将嶺南侯改為鎮南侯，卻也是極大的提升。要知道大幹的爵位可是相當的尊貴。至今公爵只有五位，公侯加在一起都沒有超過二十。不管其他，只是宋缺可能幫助大幹發現一個更為強大的世界，這樣的功績已經足夠了。
盡管這件事情并沒有對外公布，很多人都不明了，但張昊的旨意，別人自然無從反對。
太元宮。張昊修煉完畢後，與系師夫人說着話，談論着宋缺記錄下來的各種心得體會。
“大唐世界的武功在前期時，因為重視精神方面的修煉，存在着某些缺點。諸如不夠穩定等等。而且如果不是大唐世界規則特異，使得內功積蓄上有着很大的便利，大唐世界的武功想要有所成就就更為困難。”
張昊放下手中的書籍，對系師夫人說道。
“不過這些弱點缺點，在到了破碎虛空境界後，都得到了補償。看樣子，以後要特意完善一下挑選機制。選出一些适合大唐這種修煉方式的人。如果多出一些破碎虛空……，算了，這并不現實。”
“陛下明智。破碎虛空确實提升巨大，但正因為提升巨大，才越發無法控制。只有那些百年難遇的奇才才有機會，還要有足夠的運氣和機遇。對于大幹而言，少量挑選出一些進行試驗不是不行。但不能抱太大希望。
對整個國家而言，反而是神雕世界那樣的武學還有導引術更為現實一些。”系師夫人說道。
張昊點點頭，“對于各種修煉方法和人才挑選，天道院最為擅長。回去後夫人可是考慮一下，是否施行，如何施行就由天道院決定吧。”
不在談論這些，張昊轉而與系師夫人交流起宋缺留下的那種天人合一的體會來。
“陛下，生化世界的愛麗絲求見。”白皇後這時禀告道。
張昊皺皺眉，他猜得到愛麗絲此來何事，有些遲疑是否見她，但想了想，還是讓人宣她觐見。
系師夫人與張昊的交流已經告一段落，見到有人求見，系師夫人告退離去。出了太元宮時，正好見到一頭黃褐色短發的愛麗絲在宮女指引下走來，系師夫人并不認識她，也沒有理會，直接離去。
“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我不需要頭頂上還有個皇帝，其他人同樣如此。特別這個皇帝還是個獨.裁皇帝。或許在那些民智不夠開放的世界，你可以當你的皇帝。但民智已開，你以為別人願意為奴為仆？”
“我感謝你為我們世界提供的幫助。但是請你明白，這些恩情并不是你掌握所有人命運的理由。每個人的命運應該由他們自己來決定，而不是由一個強權皇帝決定。”
“拜托，我們的世界經歷了生化危機，死傷無數。那麽多人死于非命。經過這麽多年兢兢業業和努力，終于見到了曙光，人們的生活漸漸平靜穩定下來，不要再次将那種颠沛流離和朝不保夕的生活強加給他們！”
愛麗絲見到張昊後，沒有理會張昊請坐的動作和敘舊的言辭，情緒激動無比的長篇大論。一向沉默寡言的話，能夠如此言語，可見她的心情如何。
張昊摩挲着扳指，眼睑垂下，神情不變，但心中已是有些不耐煩。他不是不能接受意見，但這種絲毫不顧張昊立場的言語卻是他極為不喜的。更何況，已經沒有幾個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
讓愛麗絲如此激動的原因，是張昊決定對生化危機世界下手了。
黑夜傳說征服計劃進行的極為順利，張昊的野心開始膨脹，不準備讓生化危機世界，超體世界等世界繼續游離在外。其中生化危機世界的征服更為簡單一些，已經開始了發動。(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