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查事情
老板娘急的跺腳,她着急忙慌的解釋:“我真的不知道嘞,你們也不能這麽為難人的吧,我男人都好久沒有回來了,他去做什麽了我也不知道,找我能有撒子用啊?”
花臂男踹了一腳地上的酒瓶,酒瓶滾動到了餘岱的桌子底下,“媽的是你男人你會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告訴你別給我裝,今天找不到他我就把你這破店砸了!”
酒瓶子相撞的聲響吸引了周圍來往的行人,但大家也只是停留了一瞬便離開了,好似已經習以為常。
“砸不得啊!我家裏還有兩十多歲的孩子,全靠我這牛肉粉店撐着,你們砸了我可怎麽活啊!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不信你們自己去找!”老板娘生怕他一急眼把桌子掀了,小心的護着自己桌上的兩個玻璃碗。
餘岱沒有了解清楚情況,并不敢貿然上前,他夾了塊蘿蔔吃,酸酸脆脆的,他和顏悅色的說:“哥你們這是幹嘛呢?”
花臂男斜着眉頭,抄起筷子指着他,“關你屁事,吃你的飯去!再多管閑事小心我連你一塊揍。”
“哎呀打打殺殺的做什麽?有什麽事說清楚不就好了?你看你這酒瓶子都滾我腳底下來了。”他用腳尖碾了碾酒瓶子,笑的仿佛真的只是來勸架的好心人。
男人嘿了一聲,“我就想知道,今天這事究竟和你有什麽關系?我找她男人,難道你是她男人?”他猥瑣的摸了摸下巴,“還找了個小白臉。”
這下輪到牧柏槐冷下臉了,他半斂着眼,眼底的情緒像是一把鋒利的,泛着寒光的刀刃。
餘岱擋在牧柏槐身前,“你想多了,我只是過來吃個粉的,但是在沒想到會碰到你們辦事,幾位大哥來這究竟是做什麽呢?”
花臂男剛準備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他身後穿着背心的男人就打斷了他的話,他從小弟手裏取了根煙叼在嘴裏,“既然你這麽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大哥!”
“诶”男人擡了擡手,毫不在意,“一個小孩子而已,就算我真講了他還能懂多少?”
餘岱面上波瀾不驚,心裏卻開始猜測幾人的意圖會不會與他們要查的地下賭場有關系。
他把剩下的半根煙頭按滅在桌上,把木桌子燙出一個黑色的小圈,“這個娘們的男人呢,欠我們點錢,他連老婆孩子都不管跑了,我們收錢的宗旨呢,就是找不到人就找家人,還不上錢就砸店賣店,你能明白嗎?”
聽完他的話餘岱已經基本能确認他們确實和自己查的地下賭場有點關系,但貌似不是能管事的,最多只是有點收債的權利。
餘岱思索了半分鐘,脫口而出,“他賭了對嗎?”
甚至連穿着背心的男人都愣住了,他看向餘岱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你是怎麽知道的?”
餘岱表情淡淡的,睜眼說瞎話,“我家裏人就是賭了被人追債摔死在山溝裏的,死了好多年了,去年的時候我們兄弟倆才把錢還完。。”
“看來你也算是過來人,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說那麽委婉了,她男人就是欠賭債了,現在人也找不到,他和我們玩的時候就說過,錢還不上就讓我們來找她老婆,她老婆背着他存了不少的錢,如果要不到錢就砸了她的牛肉粉店就行。”
老板娘的情緒有些崩潰,她跪坐在地方拍打着地面,哭的撕心累肺,“這死家夥,我幹了這麽多年每天起早貪黑他從來不顧家裏的兩個孩子,現在欠了債還要來砸我的店,我這輩子勤勤懇懇的從來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對我!”
餘岱将她扶起來,對着男人說:“我有點事情想和您說,可以嗎?”
男人哈哈大笑,“當然,當然。”
“哥。”牧柏槐往前挪了一步,想擋住他,卻被餘岱伸手推開,他用口型說道:別貿然行動。
牧柏槐又站回了原位。
老板娘被攙扶回了廚房,穿着背心的男人指了指牧柏槐,“這個,不讓他出去?”
餘岱搖了搖頭,“我弟弟聽不懂,不用出去,我擔心他走丢了。”
幾個男人笑的肆意,“一個病秧子帶着一個傻子,真搞笑。”
餘岱沒有理會他。
“想問什麽?問吧,看看我有沒有心情回答你。”
“我想問問哥,你們是在哪裏賭的?我也想去看看。”
男人并沒有立刻相信他,雙手交叉,指尖在桌上的煙灰攆了攆,問道:“你看什麽?你有什麽好看的?難道也想試試?”
餘岱語氣自然的仿佛自己真的是位接受命運的普通人,“我們這樣幹不下去了,每天領着不到五十的工資,吃了上頓沒下頓,既然有翻身的機會,為什麽不試試看?我不怕死,大不了就割我一根指頭。”
男人擡起自己斷掉的半根手指,突然笑出聲,“好啊,好啊,好久沒有見過這麽聰明的小朋友了,既然這樣,今天這個錢我也沒心思要了,我就帶你去見見世面。”
餘岱心裏嗤笑:難怪只有讨債的權利,腦子長了跟沒長沒多大區別。
他跟着走之前把兜裏帶的零錢全壓在了碗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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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岱拉着牧柏槐跟着他們走出了集市,又彎彎繞繞了好幾圈,好不容易才看到了賭場的影子,走在前頭的男人推開了禁止進去的牌子走了進去。
他已經默默将路線記在了心底,随時随刻準備離開。
賭場藏在一片郁郁蔥蔥的林中,而且是被禁止進入的區域,正常人幾乎不會想到來這樣的地方,賭場的占地很大,從外形來看完全就算建在林中的普通別墅,但是門口卻随時随刻都有保安把守着。
幾個人本來大搖大擺的走着,靠近賭場大門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光膀子的穿上衣服,駝着背的挺直腰板,領頭的男人走到保安面前,把口袋裏的一張白色卡片掏出來,“我是外頭要債的,我帶了人過來。”
要債的人平時并不能随意進入賭場,但如果帶了新人來,就有機會進入,新人越多,他們能進入的時間就越長,所以在餘岱提出提議時他答應的十分暢快。
保安居高臨下的看了眼他手裏的白色卡片,讓出位置示意幾人進去。
不進去不知道,一進去吓一跳,外普通別墅完全不相同的是,這間賭場從一進門起每隔五米都能看到穿着制服的保安,以及牆上随時都在運行的無死角監控。
餘岱下意識扯了扯自己的口罩,用咳嗽的姿勢掩飾了過去。
男人把兩人帶到咨詢臺,“這是我帶來的人,麻煩幫忙登記一下。”
他沒有在賭場外目中無人的模樣,在這裏他有些唯唯諾諾,像是有些害怕和賭場的負責人員交流。
站在咨詢臺內的是位身材嬌小的女人,臉上化了濃妝,頭發挽起,上面紮了一朵如同血液般鮮紅的花,她把幾人的信息登記在電腦上,随後擡頭問餘岱:“兩個人嗎?名稱是什麽?”
餘岱張嘴就是胡說八道,“就我一個,我弟弟精神有問題,看不懂。”
女人果然把面無表情呆呆板板的牧柏槐和精神有問題聯系在了一起,“名稱。”
“未知數。”
不知道是不是餘岱的錯覺,他聽到女笑了聲,聲音被賭場內嘈雜的讨論聲壓了下去。
女人在電腦上噼裏啪啦寫了一大堆,随後從桌子底下拿了張黃色的卡片遞給他,“這是你的牌,充值來咨詢臺找我就行,剩下的不懂找別人問,卡牌背後有賭場的規則。”
餘岱剛把卡接到手裏,身邊突然沖出來一個人,身上穿着帶着污垢的,已經髒的能問到黴味的衣服。他跪在咨詢臺邊,手扒着櫃子,邊哭邊喊:“小姐!小姐!不是說我只要贏了就可以拿到錢了嗎?他們為什麽不給我!你們為什麽不給我!”
女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勾起豔麗的唇角,站在咨詢臺後面不急不忙的說:“您應該知道,我們這裏既然是賭場,自然也有賭場的規則,不守規則的人,也會受到懲罰。”
男人的嗓子像是被重物碾過,聲音沙啞又難聽,“什麽叫我沒有守規則!我明明是按照規則來的!”
“我想你的眼睛應該沒有出問題,規則第二條就有寫,不準靠作弊的方式獲得賭局勝利。”她慢條斯理的說,周圍卻走來幾個保镖将男人圍起來,“你确定你的這雙手是幹淨的?”
男人瞬間啞口無言,但依舊垂死掙紮,“你們怎麽确定我出老千了?”
“整個賭場有很多雙眼睛,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盯着你,你所做的一切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請好自為之。”她擺手示意,保镖按住了他的手,餘岱聽到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随後伴随着男人的哭嚎,他被當着所有人的面拖了出去。
咨詢臺的小姐轉頭對着餘岱笑了笑,“祝你們玩的愉快。”
賭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男人被拖出去的狼狽模樣,大家只當做是一場戲,看完了就若無其事的做自己的事情。
帶着兩人進來的男人把手裏卡片當珍寶似的放進懷裏,解釋:“這是這個賭場的常規操作,違反了規則,要麽斷手指頭要麽斷腳趾頭,嚴重點的就進不來了,但是他們會被怎麽處理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