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能做下去,為他疏解過後,屋內都是情事的氣味,但我們都沒繼續。陳瑜死死抱着我,他手指卷着我散亂的發,用發尾搔着我臉頰,我沒有反應,只呆愣地坐着。
“在想什麽?”他輕聲問我。
還不待我回答,他臉色一變,“莫不是在想你那心上人?”
“不準想!”他捏着我的臉。
我吃痛,含糊着聲音叫他松開,他才不情願地放開,過了一會,又來舔我的臉。
我叫他別舔了,他卻說我臉嫩,要把紅印子給舔走。我臉上一熱,掐着他的脖子往外推,他才停了下來。
他看着我,眼神火熱,道:“不準躲我!”
“是你得寸進尺!”
“我是說以後,不準躲我!”
我看着他,沉默下來。
怎能不躲?這樣下去是個什麽樣子?
他冷笑:“你別想了,我會讓你避不開我,還有,別想着你那情郎!你都跟我有肌膚之親了!”
我甩開他鉗着我下巴的手,勸他:“這不是正途,你應當放下我,娶妻……”
他面上譏諷,打斷我:“是你那心上人娶了妻吧!”
我臉色一變,又想起屈堯大紅衣袍,朝我走來的模樣,陳瑜看我臉色不對,臉上像是後悔,但又不肯改口:“我不過随口一說,果真是娶了妻……那你還想着他做甚!”
豈止是娶了妻,他身首異處,人都死透了……讓我每夜都夢到他血淋淋的頭顱,然後自己又淚流滿面地醒來,心疼得要死,悔得要命。
“別想了!”他搖晃我,怒吼道:“感情這麽深的嗎!”
陳瑜臉色突然變得吓人,掐着我的肩質問我:“你不會跟他是兩情相悅的吧!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我嘶啞着聲音回他:“沒有……兩情相悅。”
他松了口氣,又記起什麽,又問我:“那肌膚之親?”
我沒否認,他手突然收緊,我肩膀生疼,他臂膀青筋盡綻,手漸漸移到我脖頸,我卻沒有阻止他。
掐死我好了,我早就想死了,要不是我還有老師要照顧,要報老師的伯樂之恩,我還有我的志向,我早就去尋死了。
陳瑜雙眼赤紅,咬牙顫抖,手突然就松了勁,他臉色頹敗,道:“算了算了,有過就有過好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聲音漸弱,壓着憤怒與委屈,又忽然吼出聲來:“你看看我好不好啊!我又不娶妻的!”
我倒真是看了看他,他也紅着眼盯着我,四目相對許久,他又要來吻我,我擋下了他。
“還是算了吧……”我拒絕了他。
就這麽算了?并沒有。
陳瑜幾乎天天來我府上,從前他便經常來尋我,也沒如今這般勤。每天上朝後歸府,我都疲倦得要死,他還生龍活虎的,有幾次在上朝的路上碰見他,他也要死命地纏過來,與我一同進宮門,路上引路的太監偶爾見他沒在我身邊,還要問我一句。
還能是為什麽?自然是被我躲開了。
但下朝後就避不開他,當着衆同僚的面也不能對他說些什麽,況且在衆人眼中,我與他關系一向好,我面子薄,又不想與他争論,可恨他府邸離我的頗近,便就一起就順了路,然後就是一路的尴尬。
他畢竟是我好友,我不想苛待他,可是我們之間有了錯誤的開端,我必須要狠狠斬斷,不能給他留一分念想。
他兀自說話,好幾次我都忍不住要與他談論起來,但嘴皮碰了碰,也只是低下頭默然不語。
這樣過了幾天,我每次看到他那酷似屈堯的眼都會搖擺不定。
終究只是相像罷了。
我狠下心,上朝愣是早了半個時辰去,自己等在宮門口,一開門我就進去,下了朝也離他遠遠的,走得飛快,他開始還追上我幾回,到後來也就不追上來了,他上門來找我,我也借口說我有事,不見。
我躺在床榻上,沒睡在原來的房間,原來的房屋我一躺下去就想起那火熱羞恥的混亂,怎敢再睡?
明日是旬沐之日,只要關上府邸,冷個幾天,他不過頭腦一熱,一定就會退縮的。
我這樣想着,陷入沉睡……
一片朦胧虛幻中,我模模糊糊進了一家酒樓,那是我第一次去喝花酒的場景,我沒有受到邀約,也不想喝酒,去那只是因為屈堯也在那,我來遲很多,京官跟街上的男人也沒什麽區別,他們都劃着拳,揮灑醉意。
誰設的宴我已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在酒席中看見埋頭喝酒的屈堯,他摟着一個姑娘,過後又推開她,揉着頭,跌跌撞撞進了一間房,我懷着隐秘的心思,跟着他進了房間。
屈堯聽見聲響,擡頭看是我,他眼神迷蒙,笑問:“你怎麽都來喝酒,不是喝不了嗎?”
我一向以喝不了酒為借口推了許多酒宴,我支支吾吾,沒說話。
他站起身來,差點摔了一跤,我連忙去拉住他,他順勢扶住我的腰,他身上的酒氣好濃,熏得我也有些醉意。
他微微低下身子,将頭靠在我肩上,嘴裏呼出熱氣:“來找我的?”
我嗯了一聲。
“找我幹嘛?”
我磕磕絆絆,說出那句深藏在心裏的話,他整個身子都一頓,側過頭舔我的耳朵,我仰起脖子,他便一路舔過,咬住我喉結,又吻過我下巴,叼住我的嘴唇。
“再說一遍……”
我心裏喜不自勝,含糊着聲音又說了一遍:“我心悅你……唔……”
我們兩個撕咬着對方,你推我搡地到了床榻處,床沿磕了一下我的膝彎,我順勢躺下去,與他解着衣裳。
我與屈堯激烈吻着,身體都變得火熱,他摸向我的胯骨,埋頭舔吻我的脖頸
這是真的嗎?他跟我是一樣的嗎?這會不會太浪蕩了,初次表了心意就要做到這地步嗎?
我興奮地快要落下淚來,手哆哆嗦嗦地想要推拒,但是又控制不住去摟住他的脖頸,要吻他。
我太喜歡他了。
“小團……”他嘴裏喃喃道。
我如墜冰窖,身上的熱度一下就消了,我打了個激靈,不再動彈。
屈堯還疑惑我怎麽不動,只握着自己的昂揚,在我身上四處蹭,我不配合,他便埋怨地頂了我一下。
我努力勾着嘴角,強顏歡笑問他:“小……團是誰?”
“是你。”
“我是誰?”
他不說話,過了會又念着小團,朝我撲過來,伸進裏衣,摸上我的胸前。
“硬的……怎麽是硬的……”
我身體抖得厲害,原來他将我認作了女子……我感覺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也不知道是該打他一拳,去打醒他,還是就這樣離開……
也不知是哪位女子,能得他青睐。
我腦中嗡嗡作響,掙開手,整理自己的衣物,他又過來撕扯,我只好按住他的手,說:“我去給你找小團。”
他沒再阻止,只是疑惑地看着我,我穿好衣物,也替他理好儀表,然後走出門,頭也不回地出了醉萬樓。
我抹開臉上的一片濕潤。
找小團……你自己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