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我很喜歡

經過短暫的回暖,慶州市迎來了一場清冷的小雨。清明假期期間,梁亭松抽出了點時間去給父母上墳後,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市局正常放假,于沅幾人是輪流值班的,案件還沒有解決,梁亭松主動給自己加了班。

同樣加了班的,還有許為溪。原本在這樣的假期裏都要睡到九、十點鐘起來的人,早早就定好了鬧鐘,天剛亮就起了。

許為溪哼着小調,走到廚房裏,從櫥櫃裏拿出來個玻璃杯,又從冰箱裏取出個小青花瓷罐。蓋子磨了一圈打開後,幾塊茶餅安靜的躺在裏面。

許為溪成長中深受長輩熏陶,被帶着也愛喝茶,但相較于長輩們對茶的挑剔,他是随意些的,不過在為自己營造良好的生活氛圍方面,許為溪從不吝啬。

至于是否享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西藝學校牆裏的古董物什是如此,許為溪手裏這罐9號青的也是如此。許為溪奶奶家族是幾百年的茶商大家族,常居臨州,幾十年來往來過手的禦茶極品數不勝數。他抓周的時候,奶奶沒法趕過來,便托族裏長輩給他帶了一件9號青當周歲禮了。

這些年來,因為一些事故加上人際交往聯系,撒花一樣散出去了不少,最後留下來的也就五餅了。

茶自然是好茶,但泡起來講究多,再者也帶着點特殊意義,許為溪平時都是扔在罐子裏冷藏着不管的。

但不知怎麽的,許為溪今天突然就想把這茶拿出來泡點。

先前梁亭松給他泡茶的時候,他留了個心眼,自然不能再像之前一樣買杯飲品店裏的茶飲帶過去了。家裏面沒有毛峰,他又懶得去買,自己喝慣花茶類,怕是不合人胃口,索性拆包9號青,要是人喜歡,以後就泡這了。

一個多小時後,許為溪背着包出門往市局去了。

許為溪到的時候梁亭松正坐在辦公桌後面查看附近派出所送來的案件資料。聽到敲門聲,梁亭松只應了一聲,目光仍在電腦上。

許為溪推開門進來後,發現人聚精會神地在忙公務,也就沒有打擾,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邊上,把包放在一邊,窩進沙發裏看手機。

空氣裏只有鼠标按動的聲音,梁亭松查回複完最後一道消息,擡頭看了眼整個陷進沙發裏,眼皮子打着架的某人,半天才開口。

“這麽困,怎麽不在家多睡會兒?”

許為溪眨巴了幾下眼睛,微皺了下眉頭,假裝是看書犯難,“不困,看到有些不大明白的地方,在思考呢。”

說完後,偏過頭去伸手掩着面打了個哈欠,梁亭松看着人這一服嘴硬行為卻很誠實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

許為溪伸手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搓了兩下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從包裏摸出了玻璃杯走到梁亭松桌邊,直接塞人懷裏了。

“這是?”梁亭松看着懷裏的整杯茶,又看了眼單手撐着桌面,靠在辦公桌邊的許為溪,問道。

“本來是泡來喝醒神的。”許為溪這會兒是真的有點困,說話語氣自然而然的躁了些,只是帶着軟腔,有點鬧小脾氣的意味,“但是太苦了,我喝不慣。”

梁亭松挑了挑眉,将玻璃杯放到桌上,指腹摸索着光滑的杯面,“那我就喜歡喝苦的?”

“我專門給你泡的,你要是不喜歡喝就倒了。”

沒睡好的小孩,脾氣大得很。

倒是不可能倒的,梁亭松擰開蓋子,一股低沉纏綿的陳香溢出來,普洱這類茶,時間歷史越長,陳香變化越大,老茶中的香味堪比老酒的醇厚,他只聞了一下便知這茶年歲深遠。

梁亭松掃了眼杯體,就算是時新的茶葉泡了水也難免有雜質,這杯茶水通體栗紅,透明發亮,茶葉舒展,可見泡茶之人在泡茶之前費了心思,洗了不少次。

所以許為溪才困成這樣麽。梁亭松低頭輕笑了一聲,而後喝了一小口。

“我很喜歡。”

佯裝着看空氣,實則忍不住往這邊瞟的某人,聽到這句話後心情大好,連帶着也不那麽困了,便往梁亭松的電腦界面上看過去。

簡潔的電腦桌面上,整齊的排着一些文件夾,最末端的一個标注着[2024.4]。許為溪屈指輕敲着辦公桌,“姚警官和林警官去LesL酒吧查的情況如何?”

梁亭松将杯蓋擰好放到一邊,指了指一邊的椅子,示意人坐過來。然後從抽屜裏取出了那疊照片和一個用了大半的筆記本。

梁亭松點開桌面上的那個文件夾,裏面存儲着案件的報案人口述,調查記錄等一些小文件。

“根據LesL酒吧酒保的口述,林羽是她們那的常客,長相優秀又開得起玩笑,所以身邊從來不缺酒伴,但有一部分老熟客對她的印象不是很好,有人指出林羽并不是同性戀者,只是玩玩,享受特殊身份帶來的關注和利益。”梁亭松點開了其中的一個注明音像的文件包,而後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至于韓江雪她們看着面生,近期只見過一兩次,還是林羽帶着去的,所以了解不多。”

許為溪看到那個筆記本上寫着韓江雪和林羽的名字,在名字旁邊标注了一些特征且用線條串聯起來。

電腦屏幕上的照片一張張劃過,金發女孩或倚在吧臺旁又或靠在皮質沙發上,手裏端着酒杯,對着屏幕笑得格外張揚。林羽臉上化着濃豔的妝,但這些妝并不庸俗厚重,反而襯得她端靜清純,這樣的女孩在圈子裏确實會收獲一堆愛慕者。

但許為溪總覺得這樣的臉在哪裏見過,他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為了方便人觀察,梁亭松點擊的速度放的很慢。在切到一張沙發上的照片時,許為溪突然伸手摁住了梁亭松的手。

“等下,這裏。”

在那張照片中,林羽穿着抹胸上衣,雙手舉着手機躺在沙發上,拍攝者的角度自上而下俯視着,畫面中露出女孩大半的肩頸。許為溪就着梁亭松的手,移動着鼠标,直到指針落在女孩的鎖骨附近。

“梁警官,你看這個,好像是刺青。”

林羽的鎖骨下方留着一小團黑色的團,帶着些許棱角,狀似雪花。兩人幾乎一瞬間都想到了韓江雪。

梁亭松把那疊照片攤開,韓江雪的照片不多,找起來很快。很快兩人就翻到了冊子合照那張。

相冊合照裏的韓江雪側對着鏡頭,耳後有着一道細長的刺青,乍一眼看過去還會以為是一小縷頭發散在那裏,現下仔細再看,依稀可以辨認出來是羽毛的形狀。

“韓江雪,林羽,雪花,羽毛……”,梁亭松想起來楊舟月提到過韓江雪的前女友。一個已經有女朋友的女孩和一個可能不是同性戀的女孩,一起去同志酒吧,這種事看起來有些離譜,但如果這兩個人有過戀愛關系的話,就變得合理了起來,“所以韓江雪的前女友是林羽。”

梁亭松話畢看了眼許為溪,後者随即點了點頭。

這層關系的挑明,把整個案子帶向了另一個從未設想過的方向,當下考慮的點不止有拐賣,還有情感糾紛。韓江雪和林羽失蹤了,那麽最大的嫌疑人就變成楊舟月了。可是楊舟月是主動來報案的,在審訊偵查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梁亭松另一只手抵着下颔,陷入思索中。而許為溪點開了文件夾中的審訊文件,林羽家的審訊記錄很重要,他需要了解。

“根據林羽父母回答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不知道女兒現下沒有對象,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在談戀愛。又或者林羽向他們展現出來一種熱戀中的狀态。”許為溪看着屏幕上的記錄緩聲道,“所以林羽失蹤後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女兒跟人私奔了。”

“而從最後的通訊來看,韓江雪在林羽之後失蹤,林羽是夜不歸宿,韓江雪是第二天清晨告知楊舟月,自己要出遠門。”許為溪歪過頭看着梁亭松,輕聲道,“林羽的失蹤也許與韓江雪有關。”

梁亭松不是沒有想到這點,但如果案件中并不存在第三人,受害者和加害者同時失蹤且不為財,對于警方來說,偵破難度直線上升。

消息提示音突然響起,打破了短暫的沉默,電腦右下角的小圖标閃爍着。梁亭松手指微曲,點開消息欄,許為溪方才收回了手。

發來消息的是姚枝年。

[老大,剛剛林父打來電話,說是在整理林羽房間的時候,發現床板下面粘着了一包東西。我和林鐘去拿了發現是一個U盤以及一些紙制材料,只掃一了眼,和韓江雪有關。現在已經帶着東西在回市局的路上了。]

梁亭松随即關上了電腦,将本子放回抽屜裏,拿起手機給人回複。邊說着邊往外走,卻看見許為溪沒有起身的意思。

“我再看會兒,找找別的線索。”許為溪趴在桌上,指了指面前的照片。

梁亭松點了點頭,拉開了門出去。

許為溪将一張照片立起,指腹抵着照片一角轉着,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消失後,才撐起身體,伸手探向了梁亭松的抽屜,拿出了那個本子。

剛剛人在面前,他不好翻,但是本子夾頁裏的東西又實在眼熟,惹得他心癢癢。只是偷偷看一眼,馬上就放回去,梁亭松應該不會生氣吧。

許為溪想着,那個本子已經到了手裏,他往後一翻,那是一張被壓的平薄的小宣紙。他心下一動,将那張紙拿出來展開。上面果然是自己的字。

只是當時寫字姿勢不好,又因紙張太小,許為溪并不是很滿意這張上的字,但沒想到梁亭松給他收了起來。

好奇心滿足了,許為溪又看了看門的方向,将紙重新疊好放了進去,然後将本子回歸原位。

估摸着人一會兒還得回來,自己的借口又找得那麽義正辭嚴,不找點線索出來好像有些不好,許為溪這才認真地拿起那些照片看。

大廳監視顯示屏前,梁亭松坐在椅子上,已經看了半天了,眉頭微皺,表情嚴肅。但在看到許為溪只是打開了那張紙,而後又将本子放回後,方才舒了一口氣。

在警局辦公室裏亂翻東西,該說不說,許為溪的膽子也是很大了。剛剛看到許為溪打開他抽屜的時候,梁亭松整個人的血液都要凝住了,這要是換作旁人,梁亭松可能已經直接進去審問了。

也幸好那是許為溪。

梁亭松又長嘆了一口氣,方才起身回到辦公室。

“很抱歉梁警官,我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都沒有發現什麽新的線索。”趴在桌上的許為溪見着梁亭松進來,立馬坐直了身體,故作苦惱地道。

梁亭松就看着許為溪面不紅心不跳地扯謊,走到桌邊抄起那杯茶,擰開蓋子喝了幾口,方才故作疑惑地望着自己的抽屜,“我記得走的時候抽屜留着縫……”

“你記錯了。”許為溪随口答道。

梁亭松握着茶杯的手一頓,看了眼許為溪,後者笑的天真無辜,堪比三月裏的桃花。

“嗯,我記錯了。”

有些人一談戀愛就招人厭

【小劇場之有些人一談戀愛就招人厭】

*爆料人(貓))太多,碼不過來

*梗源papi醬的吐槽之——有些人一談戀愛就招人厭

N:我特別讨厭那些一談戀愛三句話不離自己情侶的人

be like:

[梁警官,請帶我一起去吧。]

[梁警官有心事?]

[梁警官,我有點頭暈]

N:(攥拳)

N:你們有沒有那種公共場合喜歡互相喂飯的情侶朋友?

[許為溪趁着這個空檔,将手裏剛切好的一小塊牛肉塞到人嘴巴裏。“我這麽好吃,你怎麽不吃呢?”]

N:喂飯算什麽本事,有本事***!

N:你們有沒有碰到過有一些情侶喜歡大半夜在你面前聊天的?

[“誰啊,大半夜的。”

“是我,梁亭松。”

“梁亭松你還好吧。”

“沒事,就是想确認下你是否安全。”]

[“抱歉,打擾到你了。”

“不是,是我家的貓。”

“給他喵一下,不然老子的清白都被你毀了诶!”

“真是貓,梁警官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還挺聽話的。”]

N:喵喵喵喵喵粗口*100(你們把我當什麽了?打擾我睡覺還薅我!這個鏟屎官不要了!未來的鏟屎官也不要了!)

N:那種一談戀愛連工作都不要的我也不理解

[許為溪在和西藝學校的股東們開會商讨後,辭去了西藝的教書任務,把書法班丢給了新進的書法老師。

“你看,我又沒把書法班丢給你是吧,也沒把校長丢給你是吧。”]

N:這是你家的産業啊!要我跟你說句謝謝嘛!(後來才知道,他連西月網咖還有一衆餐館都不怎麽管了。)可是你還欠我工資呢!

N:你們有沒有一談戀愛就人格分裂的朋友?

[“梁警官真是惜字如金啊……”許為溪幾乎是咬着後槽牙說出這句話,惜字如金四個字被刻意加重了音。

“我的意思是很感謝你願意幫助我,我也很感謝你帶來的茶,它給了我一個能夠見到你的機會。”

盡管梁亭松說了一大段話,但是許為溪聽到耳朵裏的就是那句“能夠見到你的機會”]

N:(目瞪口呆地鼓掌)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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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存稿,所以更了小劇場(頂鍋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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