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人是誰?”,何九華拿着剛才撞到他身上的男孩兒給他的染着香水味兒的紙巾呆愣地看着男孩兒走遠的方向問身邊地朋友。
“他啊,他叫尚九熙。你不認識他?他可是美院兒的風雲人物。吶,今天這畫展一大半都是他畫的。”,朋友上前勾住何九華的肩膀,“尚九熙長得好看,天賦也高,打球也不錯,就是不近女色,要不美院兒那麽多漂亮妞兒,他身邊一個都沒見過。要我說搞藝術的男生就是太仙了,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啊。”,見何九華一動不動地看着尚九熙遠去的方向,突然醒悟過來,“我去,大華,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雖說尚九熙不近女色,但也沒聽說他跟哪個男的走得近,萬一是現在不想找女朋友呢。你可別一股腦紮進去!”
“是嗎?”,何九華輕輕笑了笑,“我想試試。”
“哎我去!大華你真是,看上誰不行非得是他?”,何九華不聽他長篇大論地唠叨,扭頭要走,朋友趕緊跟上去,“诶!你先別走,我跟你說,你要是把他搞到手,美院兒那些姑娘可得跟你拼命了!那可是人美院的吉祥物!”
吉祥物?招女孩子們喜歡?可二十一歲的何九華偏偏不信這個邪,他就是要把朋友口中似仙的人跟自己聯系到一起。
而撞了人的尚九熙道了歉不等人回話便一溜煙跑出了畫展,畫展出口,孟鶴堂跟周九良站在那兒。
“九熙!”,孟鶴堂招了招手,周九良往尚九熙那兒掃了一眼又故作冷酷地扭了回去。尚九熙一看他們,眉眼彎彎地笑起來,“孟哥!九良!等着急了吧。走我請你們吃飯去。”
“又食堂吃啊?我都吃膩了。尚大藝術家畫展都開了,還不請我們吃點兒好的?”,才十八歲的周九良臉上還帶着些許嬰兒肥,但他和尚九熙孟鶴堂是同屆學生,之前念書的時候跳了級。本來應該比孟鶴堂和尚九熙還要高一年級,偏生在高考那年,高三教學樓走廊裏碰見了十七歲的孟鶴堂,一見鐘情。之後不知道怎的,周九良高考失利,複讀重來正好在尚九熙和孟鶴堂的高三班。
後來孟鶴堂和周九良在一起了,尚九熙也總拿這件事取笑他,就因為不知道孟鶴堂想考哪所大學,就硬生生在高考上控分,控的還十分精準,離本科線就差那麽一分。對此,周九良每次的反擊都是尚九熙是個單身狗,又單身又直,難怪沒有男朋友。
是的,尚九熙是個同性戀。其實美院漂亮的男孩子不少,但就是沒有一個入了尚九熙的眼。孟鶴堂總說他眼光高,其實尚九熙自己知道他的要求一點也不高,只不過之前被傷害過,所以現在也不想輕易踏進去。
“行了。行了。您周老板放過我這個小職員吧。吃食堂不錯了,我請你們吃食堂新開的麻辣拌,味道還不錯。”,尚九熙走過去摟住周九良的脖子,半哄半威脅道,“你這個小子怎麽還裝這副樣子?像誰欠了你錢似的。”
“哼。你個單身狗懂什麽?這才能躲爛桃花!”,孟鶴堂一聽這話就知道尚九熙又要炸毛。果不其然這倆人又開始鬧了起來……
“你真要跟他在一起?”,孟鶴堂皺着眉看着尚九熙身邊,那個金融學院的天才和混混結合者,據說道上還有一號的何九華,趕緊将尚九熙拉過來悄聲道,“你不知道外面都怎麽說他嗎?你跟他在一起他得給你惹多少麻煩?”
“孟哥,其實他跟那些個流言裏說的不一樣,他對我挺好的。那些人都說他大殺四方,但他挺平和的,也不怎麽跟人起沖突。就是長得有點兒兇。”,尚九熙偷瞄了何九華一眼,見他笑着看自己,心裏更是有了底氣,“孟哥,你是我親哥我才帶他來見你的。今年過年我還要帶他回家見我爸媽呢。”
“想好了?就他了?”,孟鶴堂見尚九熙十分鄭重地跟他點了點頭,才嘆了口氣,“你覺得他好就行。旁人的話也別放心上,你跟他在一起好好的。對了,我聽說可能上面要對我們這類人婚姻問題做出個決策,要是真的,你和他也準備好一輩子了,不如去試試吧,也算個保障。”
“知道了,孟哥。我就知道孟哥對我最好了。”……
“您好,您和您先生是剛領下結婚證嗎?我能問一下您現在的感受嗎?畢竟同性婚姻合法化才一個月,幾乎很少有人過來領證,您二位是如何決定過來領結婚證的呢?”,某報紙的小記者不知道蹲守在民政局多久才守來一對領證的同性夫夫,拿着錄音筆趕緊上去采訪。
何九華扭頭看了一眼身邊像擺弄新玩具似的擺弄着剛到手結婚證的尚九熙輕輕笑了笑,“沒什麽決定,就是該把他寫到我的戶口本上了,所以,我們就來了。”
“是把你寫在我家戶口本上!”,拿着小紅本的尚九熙呲着牙對何九華抗議。何九華倒是不在意,依舊笑着附和他,“行,你家的。我也是你的,你說什麽是什麽。”
小記者見狀一時忘了她剩下準備的內容,直到何九華問她還有別的問題時愣愣地搖了搖頭,眼睜睜地看着好不容易守來的一對走遠了。等反應過來才感嘆道愛情令人動容……
“何大老板那麽忙,哪顧得上我這個剛創業的愣頭青?”這是他們在一起之後第一次吵架,僅僅是因為何九華多說了尚九熙幾句應酬回來的太晚,而尚九熙毫不猶豫地将何九華之前多少次應酬淩晨才回家的事抖摟出來。兩個人不歡而散。
可到了晚上,尚九熙準備抱着被子到書房熬夜趕稿的時候被何九華拽住。何九華睜着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睛,眼圈泛着紅瞅着尚九熙,直讓尚九熙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犯了錯的人。而何九華軟聲地叫他,輕聲細語地跟他道歉,最後不出意外被哄到了床上去。尚九熙摟着何九華,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這是他跟他吵架的代價。何九華倒是被他像小狗一樣留标記的做法逗笑了,“以後,要是我又惹你生氣了,你盡管來咬我。”“你才是狗呢!”……
再往後,便是何九華和尚九熙每年到巴黎旅游時拍攝的照片。兩個人手拉手在廣場喂鴿子,在塞納河畔看落日,在街頭賣藝的觀衆席裏聽歌,在最繁華的地方接吻,在最安靜的地方相擁……
一幕一幕,伴着張雲雷和秦霄賢共同唱的歌曲,像是将尚九熙和何九華過去那些青春的年華一幀幀展現在沙發上的兩個人面前。那是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過往,也是他們現在忘卻的陳年往事。
尚九熙本就是感性的人,此刻更是控制不住。他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落下來的淚水,啞着嗓子道,“你來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惹我哭的?”
“不是。”,何九華紅着眼眶挪過去,拿了紙巾給尚九熙擦眼淚,“熙熙,我知道錯了。我是來給你賠禮道歉的。熙熙,我錯了,你別再跟我生氣了。以後你是第一位的,其他什麽事都不重要了。”
“我不是……我不是因為你應酬多才跟你生氣的……我……我……你知道那幾天我智齒可疼了……疼了好多天還發了炎……可你都沒關注過我……你還給我買企鵝蛋糕……我都吃不了……你……你還不跟我一起吃晚飯……連早飯都不跟我吃……我醒了見不到你,睡前也見不到你……我……我……”,尚九熙打着哭嗝控訴着何九華的‘罪行’。
何九華見狀更是心疼,“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疏忽你了,都是我的錯。熙熙不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後我要是再犯,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何九華湊過去吻去尚九熙臉上的淚水,“九熙,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扔家裏了,以後我走哪兒都帶着你,每天陪你好不好?”
“不好!”,尚九熙別扭地躲開何九華的吻,抽着鼻子拒絕道,“你總陪着我,怎麽賺錢給我花?我那個工作室養不起我們兩個人。”
何九華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那你說怎麽辦?”
尚九熙歪頭想了想,“咱倆約法三章,以後你出去應酬必須告訴我幾點去幾點回。每次喝酒不能超過三杯。”
“好。還有一條呢?”,何九華笑着看着面前哭紅了臉的人。
“暫時沒想到,但是你得給我立字據。”,尚九熙扒拉開快把他撲倒的何九華,“你要是做不到,下回你就自己收拾東西離家出走吧。”
“行行行。立字據的事先不着急,咱倆先幹點兒着急的事吧。”,說着何九華一彎腰将尚九熙公主抱了起來,轉身向裏面附帶的卧室走去。
“哎!你還沒跟我說二哥的事呢!那個張九泰到底怎麽回事啊?唔……”媳婦兒太聒噪怎麽辦?用嘴堵上就好了。